【001】杀人啦
“谁知道比翼纷飞连理死，绵绵恨无尽止。”
台上戏子唱着，台下看客屏息凝气，停住手中筷子仔细听着。
“止”字刚落音，场下便瞬间沸腾。
鼓掌声吆喝声连成一片，许多看客更是直接站起来叫好。
但那张离戏台最远、最靠近厨房的饭桌却静得诡异。
四人相对而坐，桌上的饭菜早早地没了热气，却没人言语也没人吆喝着快吃。
戴眼镜的男人神情紧张，不时用食指往上推眼镜。
他偶然抬头，对上面前那几双炽热到欲要将他焚烧成灰的眼睛，也只是尬笑两声。
很快喧嚣停止，戏子们又都唱了起来，看客们这才记得往嘴里送几口食物。
那头静，这头却躁动了。
一小子忽地拍桌而起，指着对坐的男人怒骂：“他妈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
声音粗混有力，戏子虽不为所动，看客们却都把视线转移了过来。
他们中间，有几个是常混迹于茶馆的富家子弟，对于镇上的热闹事几乎都了然于胸。
这四人是何人物，因何事聚集在次，多少都听到过一些门道。
“孙老师怎么跟这仨混混一桌吃饭？”
“呵，你寡闻了吧，这孙老师的亲弟弟啊，前几天死了……”
“他们仨杀的？”
“诶诶诶，话不兴胡说，人是自杀身亡，这仨是破案的！”
众人听此哗然。
这仨人无父无母，在龙巢镇靠救济长大，那女娃还乖些，在学校时常获奖，至于那俩男娃——
逃课打架、寻衅挑事，几乎把派出所当成了旅舍，三天两头往里头跑。
总之他们能破案，除了说这话的，没人相信。
胡庇煌见男人不吱声，端起茶杯就要往他脸上泼。
陈夕眼疾手快，一脚踢在胡庇煌的膝盖上，瞪着他：“再要打起来，进局子是小事，你有钱赔？”
胡庇煌委屈地看着陈夕，随即将茶杯重重地放下。
他恶狠狠的瞪着男人：“姓孙的，这钱你要是少一分，老子让你也……”
陈夕赶忙咳嗽一声打断胡庇煌的话：“来，先吃菜。”
说着，陈夕又踹了胡庇煌一脚：“你，赶紧坐下吃饭。”
胡庇煌的脸已然羞得通红，却愣是不敢跟这个女娃顶嘴半句。
他乖乖坐下，点了根烟落寞地抽着。
陈夕笑了笑，她低头看着满桌的菜，最后相中了梅菜扣肉。
“孙老师，您吃菜啊。”她给孙志恒碗里放了一勺梅菜，随后把肉夹给对面的李绍琛，“阿琛，你吃肉。”
胡庇煌垂眼瞧着，不屑地冷嗤一声，心中嘀咕道：“玩不熟的白眼狼，呸！”
他满脸不在乎，可当陈夕给他碗里也夹菜时，他却又笑得跟狗一样：“爱你呦夕姐！”
胡庇煌得意的将碗倾斜着，用筷子敲了两下，故意让李绍琛看见碗里的肉才往嘴里送。
可李绍琛压根没往那边看，他向陈夕轻声道了句谢谢：“阿夕，你也吃。”
陈夕笑着把筷子放下：“我还不饿，你们先吃。”
说完，她端起茶杯把脑袋偏向看客们，眼神碰撞后，有些心虚的自己就低下了头。
在龙巢，因为多看两眼就被断手断脚的数都数不过来。
他们爱看热闹，但更怕惹事。
李绍琛自从上个任务失败，就被系统扔到了龙巢小镇。
他不知道新任务的内容，连旁白也没见过。
这两天除了读取宿主的记忆，学习他的行为模式，李绍琛还做了一件事：
把孙志恒弟弟的死从谋杀变成意外。
几人现在会剑拔弩张的坐在这里，就是因为事情搞定了，姓孙的不给尾款。
胡庇煌吃了两口，扭头只看了孙志恒一眼，他就来气了。
这狗东西打扮得文绉绉的，而且还是老师，不为人师表就算了，竟还做起了言而无信的坏榜样。
他放下筷子，起身要给孙志恒倒茶，可杯子是满的，水很快就溢了出来。
孙志恒推开椅子站起身，辛亏闪躲得快，他才没有被浇湿。
他看着胡庇煌，脸上有怒色。
“真不好意思啊孙老师，”胡庇煌放下茶壶，拿了两张纸迎上去，“我给你擦擦。”
孙志恒推开胡庇煌：“不用。”
说完，他抓起桌上的钥匙就要走，却被陈夕给挡住了去路：“事情没解决，往哪儿走呀孙老师？”
孙志恒三十几岁的大男人，被两个二十不到的毛小孩堵着羞辱，他气急败坏，更加用力地把陈夕也给推开了：
“那是你的问题，干我何事？”
李绍琛双手拖着陈夕的后背，稳住了往后踉跄的她。
他将陈夕护在身后，随即拾起长凳，胡庇煌骂一声“他娘的”，朝着孙志恒的后背就是一脚。
孙志恒摔了个狗吃屎，直接跪在了陈夕面前。
他想爬起来，李绍琛把板凳直接架在他脖子上，左脚踩上去。他弯下身子，克制着怒火：
“孙老师，你也教孩子们动手打女同学吗？”
孙志恒奋力挣扎，大喊“老子跟你们拼了”。
可胡庇煌根本不惯着孙志恒，他瞄准屁股又是一脚，让孙志恒直接趴在了地上。
胡庇煌蹲下，抓着他的头发：“跟他妈谁拼命呢……跟我们拼命，你把柄还在我们手里，命不要了，啊？”
孙志恒老实了，可无论胡庇煌怎么威胁，他都不肯结尾款。
台上的戏子被这动静搞得没法唱，管事的听到消息，很快就把警察给喊来了。
警察跟这三人都是老相识，领头的叼着烟在原地站着，一句话没说，也不让人制止。
最后陈夕看不下去，才过去拉胡庇煌：“老胡，你别打了，警察来了。”
胡庇煌背对着大家，他边打边说：“就是熊温来了，也得让我把钱给讨回来。”
熊温是龙巢管事的，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是警长蔡蒙。
陈夕抓着胡庇煌的胳膊不让他打：“真的，老蔡来了。”
胡庇煌换一只手继续打：“呵，老蔡要是来了，他准得跟我一块打。”说着，他扭头松开陈夕的手：“夕姐你别管，我必须得把这小子打服。”
老蔡挤了挤喉咙，没说话，胡庇煌立马就颤了一下。
他赶忙打翻板凳，把被打得不省人事的孙志恒直接拎起来：“孙老师，你这领子歪了。”
胡庇煌装模做样的给孙志恒扶正领子，转身对着老蔡时还要故意挡着孙志恒。
他挠了挠头，用笑掩盖心中的不安：“老……老蔡？”
老蔡扬起手假装要打胡庇煌，胡庇煌以近乎生理反应的速度，抬起双手挡住脸，然后求情：“老蔡，别打脸！”
众人见刚才还盛气凌人的胡庇煌这副怂样，都捧腹大笑了起来。
老蔡挥手，他身后的人便把孙志恒给架了出来。
“有目击证人举报孙志恒谋杀孙志久，”老蔡把自制雪茄往嘴里送，他吸了一口，边吐烟边说，“我现在要把他带回去审问。”
胡庇煌看向鼻青脸肿的孙志恒，满脸惊讶：“孙老师杀人？”嗓门很大，像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
很快议论声四起，胡庇煌又问：“不可能吧老蔡，你这消息肯定有误，人家可是大学老师！”
孙志恒也跟着喊冤：“警长，冤枉啊，我怎么可能杀我亲弟弟呢！”
老蔡面无表情，他无视孙志恒，夹着烟看向李绍琛，没说话，但两人心里都明白。
“警长，要不您先忙。”李绍琛站到老蔡面前，拉他胳膊的时候很隐秘的往他兜里扔了一粒金球。他拍了拍老蔡的衣服，向他示意好处已经给了：
“胡庇煌我带回去帮你管教，保准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这是李绍琛宿主的作用之一：调解。
老蔡假装变脸，在明面上，他必须得给群众一个交代：“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打成这样，这笔帐先记着，等我把重要的事忙完了，再来找你们仨清算。”
李绍琛嘿嘿笑了两声，他扭头瞪着胡庇煌：“还不快走！”
说完，李绍琛拉着陈夕往外走，胡庇煌跟了上去。
路过老蔡时，胡庇煌嘴巴没动，用喉咙连着发出好几声“蔡”的音。
老蔡不明所以，以为他在喊自己，直到胡庇煌站在门口用眼神疯狂瞟他身后满桌未动的菜，他才了然。
三人离开饭馆，老蔡押着孙志恒也要走。
孙志恒仍旧大声喊冤，老蔡怒喝一声闭嘴，他消停片刻又要喊：“我是清白的警长，整个龙巢镇都知道我疼弟弟，我怎么可能杀他呢！”
老蔡掐灭火星，然后把剩一半的雪茄重新装进铁盒。
他轻声招呼管事的：“你过来。”
管事连着点了两下头，小跑着来到老蔡面前：“警长，您何事？”
“那桌饭菜，”老蔡低头贴着管事的耳朵，取走了他胸口上的手帕，“等下会有人来吃。”
说完，他直起身，把手帕拧成一团塞进孙志恒的嘴里。
“来，大家往两侧退退。”老蔡在前头开路，脸上的笑几乎要溢出来，“后台的师傅们可以上台继续唱了。”
人群撕扯开一条供两人并排通过的小路，未等老蔡几人离开，场面就又热闹了起来。
“我就说那姓孙的不简单吧！”
“可这案子破了，跟这仨小子有何关系呢！”
“这个嘛哈哈……实属天机，说多了折寿！”
说话的人鹤发童颜，穿一身长袍，俨然得道仙人的模样。
只见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轻捋胡须，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
速度极慢，却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众人还没缓过神来，台上的戏子便又开唱了：“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台上戏子唱着，台下看客屏息凝气，停住手中筷子仔细听着。
“止”字刚落音，场下便瞬间沸腾。
鼓掌声吆喝声连成一片，许多看客更是直接站起来叫好。
但那张离戏台最远、最靠近厨房的饭桌却静得诡异。
四人相对而坐，桌上的饭菜早早地没了热气，却没人言语也没人吆喝着快吃。
戴眼镜的男人神情紧张，不时用食指往上推眼镜。
他偶然抬头，对上面前那几双炽热到欲要将他焚烧成灰的眼睛，也只是尬笑两声。
很快喧嚣停止，戏子们又都唱了起来，看客们这才记得往嘴里送几口食物。
那头静，这头却躁动了。
一小子忽地拍桌而起，指着对坐的男人怒骂：“他妈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
声音粗混有力，戏子虽不为所动，看客们却都把视线转移了过来。
他们中间，有几个是常混迹于茶馆的富家子弟，对于镇上的热闹事几乎都了然于胸。
这四人是何人物，因何事聚集在次，多少都听到过一些门道。
“孙老师怎么跟这仨混混一桌吃饭？”
“呵，你寡闻了吧，这孙老师的亲弟弟啊，前几天死了……”
“他们仨杀的？”
“诶诶诶，话不兴胡说，人是自杀身亡，这仨是破案的！”
众人听此哗然。
这仨人无父无母，在龙巢镇靠救济长大，那女娃还乖些，在学校时常获奖，至于那俩男娃——
逃课打架、寻衅挑事，几乎把派出所当成了旅舍，三天两头往里头跑。
总之他们能破案，除了说这话的，没人相信。
胡庇煌见男人不吱声，端起茶杯就要往他脸上泼。
陈夕眼疾手快，一脚踢在胡庇煌的膝盖上，瞪着他：“再要打起来，进局子是小事，你有钱赔？”
胡庇煌委屈地看着陈夕，随即将茶杯重重地放下。
他恶狠狠的瞪着男人：“姓孙的，这钱你要是少一分，老子让你也……”
陈夕赶忙咳嗽一声打断胡庇煌的话：“来，先吃菜。”
说着，陈夕又踹了胡庇煌一脚：“你，赶紧坐下吃饭。”
胡庇煌的脸已然羞得通红，却愣是不敢跟这个女娃顶嘴半句。
他乖乖坐下，点了根烟落寞地抽着。
陈夕笑了笑，她低头看着满桌的菜，最后相中了梅菜扣肉。
“孙老师，您吃菜啊。”她给孙志恒碗里放了一勺梅菜，随后把肉夹给对面的李绍琛，“阿琛，你吃肉。”
胡庇煌垂眼瞧着，不屑地冷嗤一声，心中嘀咕道：“玩不熟的白眼狼，呸！”
他满脸不在乎，可当陈夕给他碗里也夹菜时，他却又笑得跟狗一样：“爱你呦夕姐！”
胡庇煌得意的将碗倾斜着，用筷子敲了两下，故意让李绍琛看见碗里的肉才往嘴里送。
可李绍琛压根没往那边看，他向陈夕轻声道了句谢谢：“阿夕，你也吃。”
陈夕笑着把筷子放下：“我还不饿，你们先吃。”
说完，她端起茶杯把脑袋偏向看客们，眼神碰撞后，有些心虚的自己就低下了头。
在龙巢，因为多看两眼就被断手断脚的数都数不过来。
他们爱看热闹，但更怕惹事。
李绍琛自从上个任务失败，就被系统扔到了龙巢小镇。
他不知道新任务的内容，连旁白也没见过。
这两天除了读取宿主的记忆，学习他的行为模式，李绍琛还做了一件事：
把孙志恒弟弟的死从谋杀变成意外。
几人现在会剑拔弩张的坐在这里，就是因为事情搞定了，姓孙的不给尾款。
胡庇煌吃了两口，扭头只看了孙志恒一眼，他就来气了。
这狗东西打扮得文绉绉的，而且还是老师，不为人师表就算了，竟还做起了言而无信的坏榜样。
他放下筷子，起身要给孙志恒倒茶，可杯子是满的，水很快就溢了出来。
孙志恒推开椅子站起身，辛亏闪躲得快，他才没有被浇湿。
他看着胡庇煌，脸上有怒色。
“真不好意思啊孙老师，”胡庇煌放下茶壶，拿了两张纸迎上去，“我给你擦擦。”
孙志恒推开胡庇煌：“不用。”
说完，他抓起桌上的钥匙就要走，却被陈夕给挡住了去路：“事情没解决，往哪儿走呀孙老师？”
孙志恒三十几岁的大男人，被两个二十不到的毛小孩堵着羞辱，他气急败坏，更加用力地把陈夕也给推开了：
“那是你的问题，干我何事？”
李绍琛双手拖着陈夕的后背，稳住了往后踉跄的她。
他将陈夕护在身后，随即拾起长凳，胡庇煌骂一声“他娘的”，朝着孙志恒的后背就是一脚。
孙志恒摔了个狗吃屎，直接跪在了陈夕面前。
他想爬起来，李绍琛把板凳直接架在他脖子上，左脚踩上去。他弯下身子，克制着怒火：
“孙老师，你也教孩子们动手打女同学吗？”
孙志恒奋力挣扎，大喊“老子跟你们拼了”。
可胡庇煌根本不惯着孙志恒，他瞄准屁股又是一脚，让孙志恒直接趴在了地上。
胡庇煌蹲下，抓着他的头发：“跟他妈谁拼命呢……跟我们拼命，你把柄还在我们手里，命不要了，啊？”
孙志恒老实了，可无论胡庇煌怎么威胁，他都不肯结尾款。
台上的戏子被这动静搞得没法唱，管事的听到消息，很快就把警察给喊来了。
警察跟这三人都是老相识，领头的叼着烟在原地站着，一句话没说，也不让人制止。
最后陈夕看不下去，才过去拉胡庇煌：“老胡，你别打了，警察来了。”
胡庇煌背对着大家，他边打边说：“就是熊温来了，也得让我把钱给讨回来。”
熊温是龙巢管事的，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是警长蔡蒙。
陈夕抓着胡庇煌的胳膊不让他打：“真的，老蔡来了。”
胡庇煌换一只手继续打：“呵，老蔡要是来了，他准得跟我一块打。”说着，他扭头松开陈夕的手：“夕姐你别管，我必须得把这小子打服。”
老蔡挤了挤喉咙，没说话，胡庇煌立马就颤了一下。
他赶忙打翻板凳，把被打得不省人事的孙志恒直接拎起来：“孙老师，你这领子歪了。”
胡庇煌装模做样的给孙志恒扶正领子，转身对着老蔡时还要故意挡着孙志恒。
他挠了挠头，用笑掩盖心中的不安：“老……老蔡？”
老蔡扬起手假装要打胡庇煌，胡庇煌以近乎生理反应的速度，抬起双手挡住脸，然后求情：“老蔡，别打脸！”
众人见刚才还盛气凌人的胡庇煌这副怂样，都捧腹大笑了起来。
老蔡挥手，他身后的人便把孙志恒给架了出来。
“有目击证人举报孙志恒谋杀孙志久，”老蔡把自制雪茄往嘴里送，他吸了一口，边吐烟边说，“我现在要把他带回去审问。”
胡庇煌看向鼻青脸肿的孙志恒，满脸惊讶：“孙老师杀人？”嗓门很大，像是故意说给大家听的。
很快议论声四起，胡庇煌又问：“不可能吧老蔡，你这消息肯定有误，人家可是大学老师！”
孙志恒也跟着喊冤：“警长，冤枉啊，我怎么可能杀我亲弟弟呢！”
老蔡面无表情，他无视孙志恒，夹着烟看向李绍琛，没说话，但两人心里都明白。
“警长，要不您先忙。”李绍琛站到老蔡面前，拉他胳膊的时候很隐秘的往他兜里扔了一粒金球。他拍了拍老蔡的衣服，向他示意好处已经给了：
“胡庇煌我带回去帮你管教，保准不会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这是李绍琛宿主的作用之一：调解。
老蔡假装变脸，在明面上，他必须得给群众一个交代：“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打成这样，这笔帐先记着，等我把重要的事忙完了，再来找你们仨清算。”
李绍琛嘿嘿笑了两声，他扭头瞪着胡庇煌：“还不快走！”
说完，李绍琛拉着陈夕往外走，胡庇煌跟了上去。
路过老蔡时，胡庇煌嘴巴没动，用喉咙连着发出好几声“蔡”的音。
老蔡不明所以，以为他在喊自己，直到胡庇煌站在门口用眼神疯狂瞟他身后满桌未动的菜，他才了然。
三人离开饭馆，老蔡押着孙志恒也要走。
孙志恒仍旧大声喊冤，老蔡怒喝一声闭嘴，他消停片刻又要喊：“我是清白的警长，整个龙巢镇都知道我疼弟弟，我怎么可能杀他呢！”
老蔡掐灭火星，然后把剩一半的雪茄重新装进铁盒。
他轻声招呼管事的：“你过来。”
管事连着点了两下头，小跑着来到老蔡面前：“警长，您何事？”
“那桌饭菜，”老蔡低头贴着管事的耳朵，取走了他胸口上的手帕，“等下会有人来吃。”
说完，他直起身，把手帕拧成一团塞进孙志恒的嘴里。
“来，大家往两侧退退。”老蔡在前头开路，脸上的笑几乎要溢出来，“后台的师傅们可以上台继续唱了。”
人群撕扯开一条供两人并排通过的小路，未等老蔡几人离开，场面就又热闹了起来。
“我就说那姓孙的不简单吧！”
“可这案子破了，跟这仨小子有何关系呢！”
“这个嘛哈哈……实属天机，说多了折寿！”
说话的人鹤发童颜，穿一身长袍，俨然得道仙人的模样。
只见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轻捋胡须，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
速度极慢，却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众人还没缓过神来，台上的戏子便又开唱了：“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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