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窄道疾行
（柳大少）
“咦，这种假货怎么能摆出来呢？”柳老板一脸质问的说道：
“小王，这是怎么回事儿？你的活是怎么干的？摆出来之前没过一眼吗？我们泰山堂做的是诚信买卖，从不欺骗顾客。你看看，你干了什么？”
伙计面色发苦，这不是你说让摆的吗？你不说，谁敢摆啊？
不过为了饭碗，为了老板的面子，为了把这件事平息下去，只能自己把锅背了。
于是连声道歉说：“是我的问题，一时疏忽，实在抱歉，现在我就把它撤下去。”
说着就要上前把弥勒佛像搬下去。
吴学道以手示意伙计停下，说：“我喜欢这件东西，真想买回去，就是价钱太贵了。”
伙计有些为难说：“这...”
柳老板笑说道：“这件弥勒佛怪是了点儿，但品质还算可以。
如果你真想要的话，本店愿意降价出售。
但一万块肯定不行，我们根本合不上。
这样吧，十万，
你要觉得可以，现在就可以交易。
我们泰山堂还从来没有这么大幅降价，你是头一位。”
旁边的老头也点点头，大笑两声道：“老柳说的是实话，我可以给你作证。”
吴学道略一思考，说道：“好，十万就十万。”
就这样，带有乾隆御制祈福金钱的大肚弥勒佛，顺利到手。
正付钱的功夫，门外来了个人。
年纪约莫二十七八上下，戴个金丝方框眼镜，进门就大喊道：
“二叔，好久不见。”
柳老板脸皮一抖，强笑着说道：“家豪回来了！几点到的？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晚上去我那，咱们爷俩喝点。”
柳家豪推说约了朋友，接着又问道：“二叔，最近你这生意怎么样？”
柳老板回道：“最近生意不景气，越来越难做了。”
柳家豪大刺刺的往软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道：“二叔，可别哭穷了，你挣多少钱我不知道？”
柳老板说道：“我赚的再多，也没你多啊！”
柳家豪说：“我就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你看吧，几年不到，我的店和你干了一辈子的泰山堂已经相差无几了。
考虑好了没？二叔？咱们一起干，准能把生意铺满全国，走出国门也不是不可能。”
柳老板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别了，你知道的，你二叔我没什么雄心壮志。
在黄城老实呆着就挺好的，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
柳家豪还要再劝。
柳老板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明晚来家里吃饭吧。
回来一次挺不容易的，正好家翰从南方回来了，一起聚聚。”
柳家豪闻言一怔，有些不自然的答应一声，而后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
等人走了后，柳老板摇头叹气，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老柳，你这侄子现在干啥呢？得有好些年看不着了。听意思，生意做的挺大。”旁边的老头好奇的问道。
“还能干啥？也是古董生意呗！”柳老板回道。
“那怎么不一起做呢？都是一家人，也好相互照应。”老头不解的问道。
“家是家，生意是生意。一家人，不见得能走到一块去。”老柳摇摇头，感慨的说道：
“我这个侄子不安分，胆子太大，什么都干，我劝都劝不住，他爸也不说。
老来得子，宠的很。以前家翰还能说上几句话，现在俩人都忙，关系也淡了。”
原本吴学道要提着盒子出去，但听柳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个柳家豪做的不像是正经生意。
直觉告诉他，柳家豪的买卖肯定和高仿瓷器有关。
横竖下午也没事，不如就在这听听，也许能发现什么。
已经快走道门边的他，忽然装作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这里有漆器么？”
伙计指着靠近里边的架子，道：“就在那边。漆器很少，也很贵，有剔红，也有剔彩，用我给你介绍一下么？”
吴学道摆摆手，示意自己去看就行。
伙计点点头，正巧看东西的顾客终于下定决心付款，便紧着来钱的忙乎，没有多管吴学道。
漆器确如伙计所说，都不错。
但听伙计特意强调贵，知道绝对是市价的几倍，没有问的必要。
他也没想买，侧着耳朵专注的听柳老板与老者的对话。
不过，二人说话有所顾忌，声音压的较低。
“这年头能挣钱就行，管那么多干嘛！再说了，以你们柳家的人脉，什么生意都做得，你就是太保守了。”
柳老板长舒一口气，道：“现在不是三十年前，胆子大就能捞个盆满钵满。
我还是认为得谨慎小心。
哎！说实话，就是那拍卖会我看着都提心吊胆。
委婉的提了几次，大哥就是不听我的。
说是有人罩着，没事。
他也不想想，等到对方都自顾不暇的时候，哪还有功夫来管你啊？
你又没和人家签合同，那帮人只是嘴上说说，他们的话怎么能信呢？”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这次上边说是要搞个大的，不也就是去双亭县转悠一圈就完事了么？拍卖会还办得好好的，我还去了呢，什么事都没有。”
“但愿一切都好吧。”
“刚才你侄子说的什么生意？赚钱的话，给我牵个线呗！”
“可别，这种事我可不干。到时候万一出了事，我怕你恨我一辈子。”
“行吧，我不强求。但涨涨见识总可以吧，啥生意，你给说说。”
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吴学道竖起了耳朵，注意力高度集中，不想错过一个字。
“嗯...我说了，你可别外传。”
“你还不知道我么？出了名的嘴严。”
“其实说出去也没关系，都是正经生意。
我那侄子前几年认识一个人，是专门烧造瓷器的，技术很牛。
当时他还拿过来几样东西，我看了一下，没发下任何破绽。”
“这么厉害？不会吧？”
“就这么厉害，不只是我，拍卖会里的几个老专家看了，也一口咬定东西为真。
我那侄子就动了心思，与对方合伙做起了买卖。
对方负责烧，他负责卖，生意做的很大。
不时还有几笔大额海外生意，赚的钱比我这泰山堂还多。”
“这么赚钱？”
“嗯，绝对的，我这都少说了。”
“嗯...手艺这么高，我真想见识见识，他的店开在哪？我得空了，去看看。”
吴学道确定，柳家豪的生意伙伴绝对就是自己要找的造假高手。
仔细再听，二人声音压的更低了。
“在宁城那边”
“宁城？有点偏了吧？怎么开在那了？”
“偏点儿好”
“也对...”
宁城？
听到自己想听的，吴学道就出门了。
“咦，这种假货怎么能摆出来呢？”柳老板一脸质问的说道：
“小王，这是怎么回事儿？你的活是怎么干的？摆出来之前没过一眼吗？我们泰山堂做的是诚信买卖，从不欺骗顾客。你看看，你干了什么？”
伙计面色发苦，这不是你说让摆的吗？你不说，谁敢摆啊？
不过为了饭碗，为了老板的面子，为了把这件事平息下去，只能自己把锅背了。
于是连声道歉说：“是我的问题，一时疏忽，实在抱歉，现在我就把它撤下去。”
说着就要上前把弥勒佛像搬下去。
吴学道以手示意伙计停下，说：“我喜欢这件东西，真想买回去，就是价钱太贵了。”
伙计有些为难说：“这...”
柳老板笑说道：“这件弥勒佛怪是了点儿，但品质还算可以。
如果你真想要的话，本店愿意降价出售。
但一万块肯定不行，我们根本合不上。
这样吧，十万，
你要觉得可以，现在就可以交易。
我们泰山堂还从来没有这么大幅降价，你是头一位。”
旁边的老头也点点头，大笑两声道：“老柳说的是实话，我可以给你作证。”
吴学道略一思考，说道：“好，十万就十万。”
就这样，带有乾隆御制祈福金钱的大肚弥勒佛，顺利到手。
正付钱的功夫，门外来了个人。
年纪约莫二十七八上下，戴个金丝方框眼镜，进门就大喊道：
“二叔，好久不见。”
柳老板脸皮一抖，强笑着说道：“家豪回来了！几点到的？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晚上去我那，咱们爷俩喝点。”
柳家豪推说约了朋友，接着又问道：“二叔，最近你这生意怎么样？”
柳老板回道：“最近生意不景气，越来越难做了。”
柳家豪大刺刺的往软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道：“二叔，可别哭穷了，你挣多少钱我不知道？”
柳老板说道：“我赚的再多，也没你多啊！”
柳家豪说：“我就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你看吧，几年不到，我的店和你干了一辈子的泰山堂已经相差无几了。
考虑好了没？二叔？咱们一起干，准能把生意铺满全国，走出国门也不是不可能。”
柳老板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别了，你知道的，你二叔我没什么雄心壮志。
在黄城老实呆着就挺好的，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
柳家豪还要再劝。
柳老板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明晚来家里吃饭吧。
回来一次挺不容易的，正好家翰从南方回来了，一起聚聚。”
柳家豪闻言一怔，有些不自然的答应一声，而后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
等人走了后，柳老板摇头叹气，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老柳，你这侄子现在干啥呢？得有好些年看不着了。听意思，生意做的挺大。”旁边的老头好奇的问道。
“还能干啥？也是古董生意呗！”柳老板回道。
“那怎么不一起做呢？都是一家人，也好相互照应。”老头不解的问道。
“家是家，生意是生意。一家人，不见得能走到一块去。”老柳摇摇头，感慨的说道：
“我这个侄子不安分，胆子太大，什么都干，我劝都劝不住，他爸也不说。
老来得子，宠的很。以前家翰还能说上几句话，现在俩人都忙，关系也淡了。”
原本吴学道要提着盒子出去，但听柳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个柳家豪做的不像是正经生意。
直觉告诉他，柳家豪的买卖肯定和高仿瓷器有关。
横竖下午也没事，不如就在这听听，也许能发现什么。
已经快走道门边的他，忽然装作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这里有漆器么？”
伙计指着靠近里边的架子，道：“就在那边。漆器很少，也很贵，有剔红，也有剔彩，用我给你介绍一下么？”
吴学道摆摆手，示意自己去看就行。
伙计点点头，正巧看东西的顾客终于下定决心付款，便紧着来钱的忙乎，没有多管吴学道。
漆器确如伙计所说，都不错。
但听伙计特意强调贵，知道绝对是市价的几倍，没有问的必要。
他也没想买，侧着耳朵专注的听柳老板与老者的对话。
不过，二人说话有所顾忌，声音压的较低。
“这年头能挣钱就行，管那么多干嘛！再说了，以你们柳家的人脉，什么生意都做得，你就是太保守了。”
柳老板长舒一口气，道：“现在不是三十年前，胆子大就能捞个盆满钵满。
我还是认为得谨慎小心。
哎！说实话，就是那拍卖会我看着都提心吊胆。
委婉的提了几次，大哥就是不听我的。
说是有人罩着，没事。
他也不想想，等到对方都自顾不暇的时候，哪还有功夫来管你啊？
你又没和人家签合同，那帮人只是嘴上说说，他们的话怎么能信呢？”
“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吧？这次上边说是要搞个大的，不也就是去双亭县转悠一圈就完事了么？拍卖会还办得好好的，我还去了呢，什么事都没有。”
“但愿一切都好吧。”
“刚才你侄子说的什么生意？赚钱的话，给我牵个线呗！”
“可别，这种事我可不干。到时候万一出了事，我怕你恨我一辈子。”
“行吧，我不强求。但涨涨见识总可以吧，啥生意，你给说说。”
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吴学道竖起了耳朵，注意力高度集中，不想错过一个字。
“嗯...我说了，你可别外传。”
“你还不知道我么？出了名的嘴严。”
“其实说出去也没关系，都是正经生意。
我那侄子前几年认识一个人，是专门烧造瓷器的，技术很牛。
当时他还拿过来几样东西，我看了一下，没发下任何破绽。”
“这么厉害？不会吧？”
“就这么厉害，不只是我，拍卖会里的几个老专家看了，也一口咬定东西为真。
我那侄子就动了心思，与对方合伙做起了买卖。
对方负责烧，他负责卖，生意做的很大。
不时还有几笔大额海外生意，赚的钱比我这泰山堂还多。”
“这么赚钱？”
“嗯，绝对的，我这都少说了。”
“嗯...手艺这么高，我真想见识见识，他的店开在哪？我得空了，去看看。”
吴学道确定，柳家豪的生意伙伴绝对就是自己要找的造假高手。
仔细再听，二人声音压的更低了。
“在宁城那边”
“宁城？有点偏了吧？怎么开在那了？”
“偏点儿好”
“也对...”
宁城？
听到自己想听的，吴学道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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