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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胜利,以及回归现实

    余笙的斩首剑已经搭在了扭曲混乱之龙的脖子上,以现在的她来讲,随时都可以斩下这龙的头颅,可是她却犹豫了。

    “现在挥出这一剑的话,你所有的回忆构建出的这片奇境国就会被彻底抹除掉哦?毕竟以你们汐存的那套技术来说,就像一个刚刚问世的婴孩的知识水平来构建恒星观测站一样,没有我们这个程序算法,你真以为自己能从一部童话书中填补这么多足以拟真的细节?”

    是疯帽匠的声音,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龙的数据里存放了这么一段录音。

    这十几个字像是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一般,让余笙手中的动作迟疑了下来,扭曲混乱之龙到这种时候还不放弃抵抗,不断崩解又新生的血肉还在尝试着同化余笙身上的骑士重甲。

    此时空荡荡的语音频道中接入了一个人在大喊大叫:“别信那家伙的!这玩意只是一个不断自我增殖的病毒程序罢了,你要真想实现自己的愿景的话,还有空海的深渊联赛冠军奖励,就是那穹顶议会承诺的可以实现冠军的任何一个愿望,你的奇境之国他们绝对有技术可以构建的一分不差!”

    夏言从深潜装置中紧急登出之后顾不得一阵阵的头晕目眩,直接霸占住了若尘旁边的监视窗口,投影上的画面正是余笙被疯帽匠的言语所牵制,他只能想办法说点什么,因为现在确实只有余笙能有这个能力清除这病毒。

    “想想现实世界里面,你和那几个助理的脑子还接在深潜装置上,千万别信了那家伙好吗?”

    余笙想了想,眼中恢复些许清明,随即斩首剑充盈满了白色的光芒,一刀斩下了那龙的头颅,紧接着它的躯体便如同水晶一般破碎消散在了四周的空间中。

    “系统核心指令,关闭汐存所属编号X1086a虚拟世界,所有注册用户列表在内人员全部登出。”下达这条指令之后,余笙长呼了一口气,将斩首剑随便一扔,疲惫地随意坐在了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棋盘地面上,等待这个奇境国的湮灭。四周的草木,山峦,建筑物,此时都以一个个正方形区块为单位陷入虚空之中,无数仅仅作为NPC存在的AI停止了自身一切活动,反复对折自身,一次次的不停对折直到自己小的再也无法被看见这般消失。

    最后,便轮到了余笙所坐的这片地面,它和余笙一起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但有所不同的是余笙有幸还能接收到来自现实的光线。

    “就在我被强制登出之后,余笙说她好像看到本该只是个AI的疯帽匠也执行了相同的登出操作,当时战场环境已经被打的一塌糊涂,能见度很低了,不过还是能辨认出来这家伙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入侵进来的活人的。”夏言看着妹妹雨宫葵,嘬饮完玻璃杯中最后一点柠檬水,将他在伊甸研究所中经历的那些事情告知了对方。

    “唉,我说老哥呀,你从三个月前就跟着顾老爷子的科考队上了月球捡垃圾,这好不容易下来回到沧海市了,又直接跑去若尘那边从童话世界捞人去了,可真是个大忙人呐。”雨宫葵向着椅背一靠,将白丝小脚搭在餐桌上,若有其指地盯着夏言。

    夏言怎么可能理解不到雨宫葵的弦外之音,早有准备般拿出一个数据终端,随手操作了两下,笑着回答:“你现在看看你在空海中的库存物品。”

    “故弄玄虚,等等,这个是......‘狄俄涅的触摸’吗?”雨宫葵从一旁的终端上看到自己物品里多出一双蓝白渐变的长袖手套,这个装备可是有着将近三千七百空海点数的不菲价格,都能够在现实中武装起一支五人小队的边缘人组织的武器弹药开销了。

    它的特效也是相当的实在,大幅增进水系,冰系控制类法术的生效时间以及强度,更重要的是“狄俄涅的触摸”自带着一个“溺死者囚牢”的控制技能,像这种装备上面自带的技能,都是不需要使用者自身法力消耗就可以激发的,在空海的对局中相当好使。

    夏言微笑着摸了摸雨宫葵的头,柔声道:“虽然说我们三个月没见了,不过在空海中还是能天天组队争取靠前的排名赚空海点数的,你上次在贝琳娜小姐那看上的手套不是一直舍不得买嘛,这次委托有栖川教授给的报酬很大方,正好我就去一次性把账给结清了。”

    “其实以我的实力根本用不着这些的,汐存对于特招生给的奖学金也不少,我还是希望哥哥你能够拿来用到现实生活里来嘛,”雨宫葵跳下椅子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一整片接连不断的坍塌废墟,“咱们已经搬到沧海市未清理遗迹的这一侧来了,虽然每个月的租金比起市中心是低了几倍不止,可又多出空气循环过滤系统,生活用水净化系统这些开销来了,通往汐存学园浮空岛的电梯底部离这里也有不少距离,能省一点就是一点比较好。”

    “可在空海中的天梯排位战里面也能赚不少的点数啊,你看我们现在是铂金阶的玩家,两个人加起来的周结算就有七百八十点数了,不过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样,穹顶宣布的每年一次的深渊联赛快要开了,这一次正好是由汐存学院背后出资的幻梦境公司负责举办,就算是不争名次,只从海选赛中出线都有不菲的奖励,我已经把若尘拉拢进来了,再有三个人就能组成一队来参赛了,我想小葵你肯定会帮我的吧?”

    “既然是哥哥的愿望,我当然无所谓啦,”雨宫葵回过头来对夏言一笑,“自从那个冬天还是个小孩的你把我从荒野里面抱回家的那一天起,我就赖上哥哥了哦。”

    然后雨宫葵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不对,差点被你转移了话题,我想说的不是这些,就算我们在空海中天天并肩作战,你也没有像这样悠闲着陪着我共度时光呢。”

    夏言挠了挠头:“这确实是我疏忽了,这样吧,你想要我怎么弥补呢?”

    “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莫无殇从无光的角落里缓缓起身,先是检查门窗有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之后再检查外面的街道上有没有不该出现的可疑人物晃悠,最后才放下心来,在这十平米不到的狭窄房间中打开盗来的信息终端联络上了那名为“记述者”的边缘人。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您查询后再拨。”信息终端上传来这样无感情的机械女声,莫无殇并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拉出拨号盘按下了数字4。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您查询后再拨。”仍然是没有一丝变化的声音,他确保这段话完全结束之后,又按下了数字6,之后几次也是同样的操作,分别按下数字159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我要的情报有着落了吗?”

    对方是一个被变声处理过的声音,他简短的回复:“晚上八点一十六分,须涧街区碧波庭大厦,塔普帮的人要在那里交接货物,里面有衔尾蛇生物的那项研究资料。”

    还不待莫无殇回复,电话就被挂断了,他将袖剑收入手腕上的义体中,又从床底拖出一个厚重的金属箱子,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可以看得出这玩意是一张可以折叠的十字弩,其一侧还有不同种类的箭矢若干,通过涂装来区分各自的用途。

    “看来今晚还有人得为此流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