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祭典
清晨十分,方宇与陈裕志离开月影的地盘,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来到了大叔家外。
“大叔。”
方宇对着早早起身,打算去菜地择菜的大叔打了声招呼。
“臭小子。”
大叔一脸惊慌,迅速左顾右盼后,见无人,赶紧将方宇和陈裕志拉近院子。
“臭小子,你还敢出来啊,当初你们说什么斩妖除魔,可是吓坏了镇上的人,都担忧仙人知晓,触怒仙人。
否则仙人再来一次屠杀,我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今天正是大祭,我们把供品都增加了数倍,镇上可是大出血了,要是秋天收成不好,镇上的人说不准要饿死人。
上个月林巫祝失踪,镇上也没有合适的人,也不知镇长他们,唉……”
大叔本来还气在头上,话说一半就满满的担忧自责,絮絮叨叨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多了。
“大叔。”
“你别说了,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等会你跟这位躲在我的牛车上,我带你们出去,小心些应该不会被人看到。
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木已成舟,再把方宇他们交出去也无济于事,那些仙人都是一个德行,贪得无厌,有了由头就要变本加厉的压榨他们。
“大叔,那只水猴子已经死了。
不然你看我们怎么回来了,真的,没事了,以后镇上的人真的不用怕了。”
“真的?”大叔面露惊容,眼中有着欣喜,可是很快就沉下脸,“不行!你们还是要走,今天没了这个仙人,以后还会有其他仙人。你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日后为求仙人高兴,难保他们不会告密。”
“来一个杀一个,不过妖怪罢了,什么仙人。”
陈裕志裕志口中不屑,大大咧咧往外走去,被方宇一把拉住。
“他就爱胡说,大叔说的有道理,我们这边准备准备也就要走,这些钱财还请收下。”
方宇拿出十枚金币,这种凡间之物寄托人族意念,依据寄托意念不同,也有不同用处,是故仙人们也会收藏此类之物。
按照陈裕志给的建议,十枚金币足够他们好好过日子了,而且金币在这穷乡僻囊,是个稀缺的玩意,也不好兑换,多了也不是好事。
“那我就收下了,你们小心些。”
大叔看了方宇一眼,也知晓自己不收反而显得矫情,索性大大方方收下。
大叔看着方宇二人离去,还是有些不安,但也劝阻不了,只能凭空叹气。
对于方宇很是担忧,觉得陈裕志是个不安生的,说不准两人会干出什么傻事。
“你拦我做什么?”
陈裕志裕志询问道,对于方宇的举动很是不解。
“你想做什么?”
“杀了那些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所谓仙人呗。”
“你知道多久才会来下一个妖怪?你能一直在这庇护他们吗?大叔说得对,旧的去了,新的就来。”
“那我这几年岂不是无用功,做了什么?”
陈裕志裕志攥紧手中红缨枪,胸中肺腑有一种无力感。
方宇站在一边,没有说什么。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没有足够的实力底子,恐怕是没有能力改变这片大陆。
“看看吧,我还没见过祭典呢,而且敖傲不是请我们去他龙宫玩吗?”
“那有啥好看的,无趣丑陋的很。你刚才过江时不是看到了吗?那些真正的仙人,也没有几个好的。”
陈裕志擦着枪,对着阳光看枪尖。
擦枪总能让他平静下来,感受着手中的枪变得干净,心里就能涌出许多满足。
“那你别来,我自己去。”
方宇撂下一句话,径直往江边走去。
……
往常激情流动的江水今日格外平静,江边专门隔离出来的一片空地上搭建了巨大的平台。
无冬镇是个偏僻小镇,镇上也就百户人家,每年都要上交不菲祭品。
长久以往,小镇就算努力想要取悦神明,所搭建的祭祀台也没有多少宏伟。
不过从为了装饰而编织的藤蔓上供奉着娇艳的花朵,普通泥土的地面被反复压实清洗,放上棕黑色的木板等等可以看出,镇上的人还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穷乡僻壤的,祭台也这样简陋。你要是想看,应该去看看阳关的祭台,远比这里宏大,也更多祭品,祭师会在开始前。”察觉到方宇视线的陈裕志闭上嘴,回看过去。
“你好像很清楚?”
陈裕志抿紧了嘴唇,方宇的话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
“不过是看得多了,你要是一年看四次,看上数年也能像我这样。
跟这种贫困之地不同,那些繁华之地,一年四次祭祀,又是要求所有人参加,随便找一个人都会比我更清楚。”
陈裕志的声音有些喑哑,方宇也不深究,开口道:
“那大概是几点开始?”
“正午,所谓一天之中上天离人间最近的时刻。进行完这个,后面就是按照各个地方所尊崇的仙人进行供奉。”
说到仙人,陈裕志的脸上就满是嘲讽。
“那倒是快了。”
方宇抬头望去,天上万里乌云,也不知道所谓仙人会是从哪里出现,听陈裕志说的话,这个世界的上天会派人来收敛祭品。
时间就这样过去,方宇和陈裕志找了一颗树待着,有陈裕志在,倒也没有什么蚊虫,而且这里隐蔽,他们待了许久也没被镇民发现。
等待半响后,大祭终于开始,方宇望着一位花花绿绿一身奇装异服的阿婆颤巍巍走上祭台。
台下是一百多人跪在地上,头点地不敢抬头。
“可怕,你看连个像样的巫祝都选不出来。”
满是褶皱的面皮上打了厚厚的一层白粉,干燥的嘴唇涂上了鲜艳的红色,双眼周围画上红绿交错的眼影。
陈裕志直接打了个颤抖,不敢再看。
“要是他们有那个胆子,我会怀疑他们是想讹仙人。”方宇同样惊讶,但更多关注点是在巫祝的动作上。
颤颤巍巍的动作实在让人担心她下一步就会摔倒,但很快方宇两人的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诵读完繁杂的祭文后,老巫祝拖着年迈之躯跳起了舞,还是边舞边唱。
烈日之下,巫祝额头满是汗水,在厚重的粉底上留下一条一条痕迹,但汗水冲刷后的面部却更显惨白。
方宇听不见巫祝的声音,但是从那一张一合的鲜艳红唇上,他仿佛听见了巫祝的低语。
太阳越加炙热,天上万里无云,也没有风。
空气变得沉闷,巫祝的动作逐渐缓慢,仿佛下一秒就会停下,但直到最后,巫祝都未停下。
砰!
时间仿佛静止,巫祝的尸体倒在台上一动不动,台下的人不敢抬头。
陈裕志一把抓住方宇手臂,周身法力震荡让方宇动弹不得。
“不能动。”
透过手臂,方宇能够感受到陈裕志微微颤抖,他咬牙使劲摆脱不得,正要开口却听见月影的声音。
“你的举动只会害死更多人罢了。而且有人来了,他会解决的。”
月影说完就不再说话,方宇同样看见了江上飘来的一叶扁舟。
“良辰吉日,敬启上皇。”
小船上的道人高声诵读,声音响彻天地,天地间有风吹过。
道人从小船上一跃而起,以漫步姿态在江面上快速移动,几个迈步间,就已从江面上来到祭台。
他站在巫祝身前,两手一举,巫祝手中紧抓的巫器就飘向他手中。
道人重复着巫祝此前的动作,但不同的是,万里无云的天空正有成片的云朵自天际飘来。
道人来到的意外让不少无冬镇人抬起头,惊恐地望着祭台上的道人,但在镇长的吼声下,众人又低下头去。
先前眼中因为仙人未有反馈的绝望,如今发着光,对于这突然出现的道人感到发自内心的尊崇。
“大叔。”
方宇对着早早起身,打算去菜地择菜的大叔打了声招呼。
“臭小子。”
大叔一脸惊慌,迅速左顾右盼后,见无人,赶紧将方宇和陈裕志拉近院子。
“臭小子,你还敢出来啊,当初你们说什么斩妖除魔,可是吓坏了镇上的人,都担忧仙人知晓,触怒仙人。
否则仙人再来一次屠杀,我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今天正是大祭,我们把供品都增加了数倍,镇上可是大出血了,要是秋天收成不好,镇上的人说不准要饿死人。
上个月林巫祝失踪,镇上也没有合适的人,也不知镇长他们,唉……”
大叔本来还气在头上,话说一半就满满的担忧自责,絮絮叨叨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多了。
“大叔。”
“你别说了,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等会你跟这位躲在我的牛车上,我带你们出去,小心些应该不会被人看到。
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木已成舟,再把方宇他们交出去也无济于事,那些仙人都是一个德行,贪得无厌,有了由头就要变本加厉的压榨他们。
“大叔,那只水猴子已经死了。
不然你看我们怎么回来了,真的,没事了,以后镇上的人真的不用怕了。”
“真的?”大叔面露惊容,眼中有着欣喜,可是很快就沉下脸,“不行!你们还是要走,今天没了这个仙人,以后还会有其他仙人。你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日后为求仙人高兴,难保他们不会告密。”
“来一个杀一个,不过妖怪罢了,什么仙人。”
陈裕志裕志口中不屑,大大咧咧往外走去,被方宇一把拉住。
“他就爱胡说,大叔说的有道理,我们这边准备准备也就要走,这些钱财还请收下。”
方宇拿出十枚金币,这种凡间之物寄托人族意念,依据寄托意念不同,也有不同用处,是故仙人们也会收藏此类之物。
按照陈裕志给的建议,十枚金币足够他们好好过日子了,而且金币在这穷乡僻囊,是个稀缺的玩意,也不好兑换,多了也不是好事。
“那我就收下了,你们小心些。”
大叔看了方宇一眼,也知晓自己不收反而显得矫情,索性大大方方收下。
大叔看着方宇二人离去,还是有些不安,但也劝阻不了,只能凭空叹气。
对于方宇很是担忧,觉得陈裕志是个不安生的,说不准两人会干出什么傻事。
“你拦我做什么?”
陈裕志裕志询问道,对于方宇的举动很是不解。
“你想做什么?”
“杀了那些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所谓仙人呗。”
“你知道多久才会来下一个妖怪?你能一直在这庇护他们吗?大叔说得对,旧的去了,新的就来。”
“那我这几年岂不是无用功,做了什么?”
陈裕志裕志攥紧手中红缨枪,胸中肺腑有一种无力感。
方宇站在一边,没有说什么。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没有足够的实力底子,恐怕是没有能力改变这片大陆。
“看看吧,我还没见过祭典呢,而且敖傲不是请我们去他龙宫玩吗?”
“那有啥好看的,无趣丑陋的很。你刚才过江时不是看到了吗?那些真正的仙人,也没有几个好的。”
陈裕志擦着枪,对着阳光看枪尖。
擦枪总能让他平静下来,感受着手中的枪变得干净,心里就能涌出许多满足。
“那你别来,我自己去。”
方宇撂下一句话,径直往江边走去。
……
往常激情流动的江水今日格外平静,江边专门隔离出来的一片空地上搭建了巨大的平台。
无冬镇是个偏僻小镇,镇上也就百户人家,每年都要上交不菲祭品。
长久以往,小镇就算努力想要取悦神明,所搭建的祭祀台也没有多少宏伟。
不过从为了装饰而编织的藤蔓上供奉着娇艳的花朵,普通泥土的地面被反复压实清洗,放上棕黑色的木板等等可以看出,镇上的人还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穷乡僻壤的,祭台也这样简陋。你要是想看,应该去看看阳关的祭台,远比这里宏大,也更多祭品,祭师会在开始前。”察觉到方宇视线的陈裕志闭上嘴,回看过去。
“你好像很清楚?”
陈裕志抿紧了嘴唇,方宇的话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
“不过是看得多了,你要是一年看四次,看上数年也能像我这样。
跟这种贫困之地不同,那些繁华之地,一年四次祭祀,又是要求所有人参加,随便找一个人都会比我更清楚。”
陈裕志的声音有些喑哑,方宇也不深究,开口道:
“那大概是几点开始?”
“正午,所谓一天之中上天离人间最近的时刻。进行完这个,后面就是按照各个地方所尊崇的仙人进行供奉。”
说到仙人,陈裕志的脸上就满是嘲讽。
“那倒是快了。”
方宇抬头望去,天上万里乌云,也不知道所谓仙人会是从哪里出现,听陈裕志说的话,这个世界的上天会派人来收敛祭品。
时间就这样过去,方宇和陈裕志找了一颗树待着,有陈裕志在,倒也没有什么蚊虫,而且这里隐蔽,他们待了许久也没被镇民发现。
等待半响后,大祭终于开始,方宇望着一位花花绿绿一身奇装异服的阿婆颤巍巍走上祭台。
台下是一百多人跪在地上,头点地不敢抬头。
“可怕,你看连个像样的巫祝都选不出来。”
满是褶皱的面皮上打了厚厚的一层白粉,干燥的嘴唇涂上了鲜艳的红色,双眼周围画上红绿交错的眼影。
陈裕志直接打了个颤抖,不敢再看。
“要是他们有那个胆子,我会怀疑他们是想讹仙人。”方宇同样惊讶,但更多关注点是在巫祝的动作上。
颤颤巍巍的动作实在让人担心她下一步就会摔倒,但很快方宇两人的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
诵读完繁杂的祭文后,老巫祝拖着年迈之躯跳起了舞,还是边舞边唱。
烈日之下,巫祝额头满是汗水,在厚重的粉底上留下一条一条痕迹,但汗水冲刷后的面部却更显惨白。
方宇听不见巫祝的声音,但是从那一张一合的鲜艳红唇上,他仿佛听见了巫祝的低语。
太阳越加炙热,天上万里无云,也没有风。
空气变得沉闷,巫祝的动作逐渐缓慢,仿佛下一秒就会停下,但直到最后,巫祝都未停下。
砰!
时间仿佛静止,巫祝的尸体倒在台上一动不动,台下的人不敢抬头。
陈裕志一把抓住方宇手臂,周身法力震荡让方宇动弹不得。
“不能动。”
透过手臂,方宇能够感受到陈裕志微微颤抖,他咬牙使劲摆脱不得,正要开口却听见月影的声音。
“你的举动只会害死更多人罢了。而且有人来了,他会解决的。”
月影说完就不再说话,方宇同样看见了江上飘来的一叶扁舟。
“良辰吉日,敬启上皇。”
小船上的道人高声诵读,声音响彻天地,天地间有风吹过。
道人从小船上一跃而起,以漫步姿态在江面上快速移动,几个迈步间,就已从江面上来到祭台。
他站在巫祝身前,两手一举,巫祝手中紧抓的巫器就飘向他手中。
道人重复着巫祝此前的动作,但不同的是,万里无云的天空正有成片的云朵自天际飘来。
道人来到的意外让不少无冬镇人抬起头,惊恐地望着祭台上的道人,但在镇长的吼声下,众人又低下头去。
先前眼中因为仙人未有反馈的绝望,如今发着光,对于这突然出现的道人感到发自内心的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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