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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北安

    大晋京都

    宫中腊月初十

    “啪”

    一声脆响。

    一只琉璃盏从晋帝的手中被狠狠的摔了出去。

    盏片四溅。

    跪在下面的太监宫女们无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因为晋帝生气了,他们就不敢喘气了。

    “你们一群废物,孩子保不住,皇后还让你们给害死了,要你们何用?”

    “拉下去,斩!”

    看来是真把晋帝气急了。

    得用怒不可遏可以形容了。

    这些太监和宫女们终于可以送一口气了。

    憋得太难受了,临死前可不能憋死。

    殿内只有晋帝一人在屋内哭泣。

    心疼啊。

    两人多年来,相濡以沫,恩山义海。

    萧皇后极受宠幸。

    如今却阴阳两隔,晋帝痛心疾首。

    总管太监怀恩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良久过后,晋帝停住了哭泣,沉声问道:“怀恩,你说是谁害了静怡?”

    怀恩低语道:“回陛下,你问过十回了,还在查呢。”

    晋帝口中的静怡就是萧皇后。

    腊月初九。

    当时萧皇后的孩子出生时。

    红光满屋,气概震天。

    吓得众人慌不择路,纷纷逃窜。

    晋帝得知后,找来司天监正钟逸。

    他夜观天象,红光耀强,直冲命脉。

    大祸之兆。

    推断这孩子会颠倒大晋王朝,使其走向灭亡。

    晋帝思来想去,只能忍痛割爱,以绝后患。

    但晋帝没有说话。

    只当是默认了。

    那可是萧皇后的孩子,他又怎么会舍得呢。

    可为了大晋的江山稳固,就当这孩子以身报国了。

    当晚。

    萧皇后寝宫内大火四起。

    灰飞烟灭。

    晋帝震怒,本来只是处理孩子,却连带了萧皇后。

    晋帝突感事有蹊跷,势必要彻查到底。

    可当时整个房间里烧了个干净。

    还烧死了仨宫女一个太监,也都烧成干巴猴了。

    还查个毛线啊。

    直到年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处死了不少人。

    可别喊冤,那时候流行这个。

    这时候,窦贵妃是最得意的了。

    怎么着?

    出事之后,窦贵妃鞍前马后伺候着,晋帝甚为感动。

    三个月的光景。

    真可谓,枯木逢春,苦尽甘来。

    窦贵妃上位了。

    现在称为窦皇后。

    后来她得到消息,说那场大火烧死的不是萧皇后的儿子,而是一个女孩。

    这让她无比震惊。

    那她就必须找到那个孩子,替晋帝解忧,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可她现在的实力还不够。

    只得去吹晋帝的枕边风。

    不出所料,她得逞了。

    她的哥哥窦文德晋升为虎卫军总统领。

    可窦文德是想拿下雪豹军总统领的位置,晋帝没有同意。

    窦文德既然有了兵权,那就操练起来吧。

    他首先找到亲如兄弟的喜帆漕运漕主李鸿运,天下撒网,去找寻孩子的下落。

    然后派遣虎卫军去找寻虞归城,他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因为他亲眼看到虞归城杀死了自己妹妹的两个孩子。

    对,就是两位皇子。

    起初晋帝还表现的极为震怒。

    可自从萧皇后死后,竟无动于衷了。

    窦文德多次提醒晋帝,可他只是敷衍了事。

    这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他真怀疑晋帝就是个傻子。

    广袤的天地之间,中原大地之上。

    连年征战不断,兵荒马乱。

    想找个人谈何容易?

    一晃七年过去了。

    七年光阴,也该露露头了。

    ........

    群山环抱,云雾缭绕间有一条大江贯穿其中。

    水流湍急,却没有了磅礴的气势了。

    此江名叫贲江。

    绵延数千里,途径京都。

    成为供给京都物资的重要水上交通要道。

    可近年灾荒不断,各地征战。

    竟断流过几次,也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远处传来艄公的唱喝声,声音悠长。

    声声入耳,直抵心脾,使人心旷神怡。

    这时艄公朝岸上摆摆手,吹了声响哨,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艄公把船慢慢撑向岸边。

    只见岸上是一少年和一青年,看举止应该是父子。

    手上拿着镰刀,背上各背着一捆干柴,悠闲的走着。

    那少年听到喊声,朝艄公方向挥了挥手中的镰刀,叫嚷着朝船头跑去。

    艄公把船支好,跳到岸边。

    那少年放下干柴镰刀一个飞身跳将到艄公怀里。

    艄公一惊,猝不及防。

    一个趔趄没站住,跌坐在地上。

    他也不觉得疼了,抱着那少年哈哈大笑起来。

    “安儿,不像话,快下来。”

    这时从远处走来的青年呵斥道。

    那少年名叫北安,与艄公是同村。

    由于跟艄公儿子年龄相仿,关系非常。

    自然对艄公也是格外的亲。

    关键还是在他这里随时可以吃到新鲜美味的鱼虾蚌蟹。

    青年的突然呵斥并不是因为北安的冒失,而是运用了轻功。

    青年恶狠狠的瞪了那北安一眼,瞬即把他拉起。

    朝艄公拱手歉意道:“戚兄,小儿不懂礼数,失礼了。”

    艄公名叫戚瑁。

    由于常年穿行在贲江之上打鱼为生。

    帽不离身,人称“帽哥”。

    虽说是渔民之身,但上至达官显贵,下至三教九流无不如鱼得水,甚是油滑。

    村民们都是这么说的。

    戚瑁站起身,却不以为意。

    拍拍身上的湿水笑着说道:“许兄弟,你也太客气了,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叫我帽哥就行了,听着亲切。”

    戚瑁口中的许兄弟就是北安的父亲许寅。

    虽说与戚瑁同村,可并不怎么来往。

    也是因为北安和戚瑁儿子戚闲的关系,接触过几次,并不熟络。

    许寅并没搭话,还是拱手歉意道:“都怪我教子无方,得罪了。”

    戚瑁摆摆手说道:“孩子嘛,再说我还特别喜欢这小子。”

    说着摸了摸北安的头,并对他小声说道:“等着,有好东西给你。”

    说罢转身回到船上。

    从船舱内提着用草绳拴好的两条大青鱼出来。

    笑呵呵的说道:“小子,拿着,拿回去给你补身子。”

    北安兴奋的接过大青鱼,不容许寅提醒。

    欢快的说道:“谢谢戚伯,一条我吃,一条留给胖胖吃。”

    北安口中的胖胖就是戚闲,身体胖了些,肉嘟嘟,甚是惹人喜爱。

    “都是给你的,千万不能让那小子看到,他都胖成什么样了,还吃啊。”

    “那可不成,胖胖是我好朋友,我爹常跟我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怎么能自个儿享用呢。”

    戚瑁听得连连点头。

    又是满脸笑意的夸赞一番。

    北安突然又用质问的口气说道:“再说,哪有爹爹让儿子受饿的道理呢?”

    许寅脸色微变,这是又开始口无遮掩了。

    戚瑁却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北安的肩膀说道:“北安,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说不过你了。”

    北安嘿嘿的跟着笑起来。

    片刻,戚瑁对许寅拱手正言道:“许兄弟,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吧。”

    “戚伯,你不回家吗?你可是好长时间没回来了,胖胖都想你了,我们一起回家做大青鱼吃,好吗?”

    戚瑁听后,叹息一声,没有回答北安的话。

    只是笑着伸手在北安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朝许寅拱手说道:“许兄弟,来日再聚,告辞。”

    说罢戚瑁解下船绳,跳上船,朝江内驶去。

    两人看着远去的船只。

    北安心道,这过家门而不入,倒有大禹当年的风范,是干大事的人。

    可这说走就走的旅行,着实让人羡慕。

    我何时也能踏船而行,游览大江山水风光呢。

    想来机会不大,不由得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