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瓦西里对于轩辕语，话是能听懂一些，别别扭扭地也能说出一些，但字可就认不了多少个，几乎相当于一个半文盲的水平。
幸好，有狄锋在旁，可以用辣丁语读战报给他听。
朝堂之内，只有这两人，外加一个远远落在殿尾的赵迩，懂那劳什子的异国鸟语。赵迩缄默不言，自然没人知道他俩在说些啥。
“彼虾，”嘀咕了一会后，瓦西里抬起头，“窝有办法啦！”
“哦，说吧。”
“盘卵（叛乱），脚（剿）不如抚。”
“为何呢？”
“脚（剿），”瓦西里居然真的伸腿做个动作，“是去踢，去打！”
“抚，”瓦西里又伸出手，做个***的动作，模样儿颇像在***心爱的宠物一样，“是关怀，矮富（爱护）。”
“盘卵（叛乱）滴淫（的人），都是彼虾自己滴淫（人），是被贪官逼迫滴，”瓦西里连连摇手道，“自己淫，不要打自己淫。”
“哦，你倒是仁慈为怀呀。”林庚道，“安抚有那么容易吗？”
“不难，不难。”瓦西里连连摆手。但接下来的话却难以表达了，故而干脆叽里咕噜地说上一大串辣丁语。
“陛下，瓦西里说，”狄锋马上接口“翻译”道，“安抚需恩威并举，施恩为主，立威为辅。瓦西里将军观诸军报，发现颇多疑处。此等起兵者，皆活不下去的饥民，而非本性奸猾之人。想必是因为奸佞弄权，歪曲陛下爱民之策，致使民不聊生，揭竿而起。”
“布恩，当澄清吏治，革办奸臣，示民以仁，行政以宽。”狄锋继续道，“施威，当整顿军队，雄兵迫近，以泰山压顶之势，致其屈服。如此，双管齐下，定可令反贼不战而屈，兵不血刃地解决叛乱。”
“只怕是大言炎炎，说得太容易了吧。”太子林泌不屑一顾地接腔道。
“尝试都没有尝试过，殿下怎么知道做起来很难呢？”狄锋反唇相讥。
“便说你的施威吧，”安天平避开前一个问题，紧抓后一个问题插话进来，“什么整顿军队之类的，都不过是些空话而已。一个话都说不清的外番，一个狂悖无礼的书生，两个大活宝，岂知军务？！”
“安相之顾虑，小民亦有所应答，那就是实战操演。”狄锋胸有成竹道，“在此恳请陛下、亲王、安相及诸位宗亲大臣，前去观看瓦西里所带番兵之操演，看一看真正精锐部队的无敌气势！”
“我看，还是免了、”
“不，”安天平话未说完，已然被好奇心极强的皇帝林庚所打断，“朕倒是非常想看看这支归顺番军的操演！”
“今天下午，”林庚做个斩钉截铁的手势，“全体去西校场阅兵！”
天狼县城，西关酒肆的秘密酒窖。
“我已经把大批兵刃偷运进矿区，”赵速捷踌躇满志，“只需一声令下，整座金矿可顷刻易手。”
“这次狠狠从兴丰身上捞了一票，想必银两已然足够。不过，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现在就等狄爷的指示了。”陈贵亦颇为兴奋，脸上的刀疤因激动而不断变幻形状，“胖财神，狄爷现在到哪了？”
“刚接到闪翔传讯，狄爷已到京城。”阿勒颇道，“但西北何时起事，恐怕要根据帝京的政局变化情况而定。”
“对了，告诉诸位一个不好的消息。”一向笑容可掬的阿勒颇，此时神情严肃，“又来了一个新月商人到西域的乌孙族那做买卖，据他说，屠勒蛮族的内战已见分晓，恐怖汗大败雷神汗！”
“虽说刚打完大仗需要修整，入侵帝国的庞大军事计划也需要准备，一年半载之内，危险尚不至于降临。”阿勒颇道，“可是诸位，老天爷留给我们的准备时间，恐怕也不多了！”
校场上。
瓦西里的第一军团残部正在进行军事操演。
铠甲明亮，刀剑森森。
尽管人数仅有三百多，但这支经历了无数次厮杀血战的精锐军旅，却在皇帝和文武百官面前展示出可怕的威势与气慨。
在瓦西里的指挥下，步阵骑队，或鱼贯而前，或回旋而退；或凶锐冲奔，卷起漫天尘土，带着骇人杀气而来，或龟缩固守，全军凝重如山，磐石般毫不动摇；忽而，一分三，三变九，化作道道细流，席卷校场，忽而，九并三，三归一，凝成银锭一团，嶷然威镇！
动如猎豹捕食，静若泰山雄踞。
帅旗所指，兵锋所向，号令所及，军心凝一！
圆阵、方阵、鱼鳞阵、锥形阵、新月阵、梅花阵，军阵之转换更是纷花缭乱，直让人目不暇接！
如此演练，不仅外行们觉得非常好看，在皇帝与亲王身边的曹云龙等真正打过仗的老将们，也都不断颔首，连连赞叹。
“这些个后生娃，是真正杀出来的雄军劲旅，不是那些花拳绣腿的仪仗队！”曹云龙深有感触，慨叹万千，“还是先帝时代的建平七年，老臣任车骑校尉随李帅奉命西征，那时的轩辕健儿，亦是这般生龙活虎的风采！”
在军事上，曹老尚书是帝国真正的权威。他的认可，在皇帝林庚心中的份量，远比安天平等酸文人在旁说的风凉话重要万倍。
狄锋也获得特许，在皇帝身边指指点点，结合操演的进行，绘声绘色地介绍和解释。
相较于上午听闻叛乱军报时的怒火冲天，此刻，林庚的心情好多了，宽慰多了。
操演即将结束前，瓦西里驰马而出，帅旗一挥。
但见校场上，三百多步骑战士飞速移位，顷刻间组成一个古怪的军阵！
放眼望去，恰恰是方正端平的“皇上圣明”四个大字！
瓦西里举刀，全体圣廷将士以那有些古怪的异国腔调大呼：“荒山省命（皇上圣明）！”
“荒山省命！！”
“荒山省命！！！”
尽管曹云龙老将军对这种行为有些不以为然地摇头，但周围已是欢声雷动。
高台上的林庚更是喜不自胜，高兴得合不拢嘴。
“远迩来归，四夷宾服，陛下，您真可谓是，”狄锋在旁连忙献上早准备好的谀词，“圣世清明，国家有万年之安；皇恩浩荡，黎民荷无量之福啊！”
“好，好，好哇！好哇！”
素以风雅倜傥而自负的老皇帝，此刻或许是太高兴了，只在那乐呵呵地一个劲地称好、
“西路军回报，前锋宋仁部遭敌伏击，一万人马，全师尽墨！”
“东路军回报，前锋左良部遇敌，正在苦战！”
“中路探马回报，前方二十里发现大队蛮骑活动，敌军人数在万人以上！”
坐于中军帅帐之内，北征统帅王东源源不断地接到来自前方的最新战报。
前些时候还意气风发的年轻统帅，此刻，眉毛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铁疙瘩。
原本以为，本次出征，胜利将毫无悬念，除了巩固北疆、扩展国土之外，还可以提高个人威望，锻炼本军队伍，捞取军马等稀缺战利品以增强实力，可谓一举多得。
然而，现实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按理，漠北汗的苍狼铁骑实力更强，漠南汗麾下的秃鹰骑兵应派主力北上御敌才对。如此，他王东可以批亢捣虚，趁机急进，一举拿下漠南汗之王廷，以最小代价收获最大战果。
可事实上，漠南汗纵横草原数十年，亦是一代枭雄人杰。他一眼看穿了王东的小算盘，选择了先弱后强，先挑软柿子捏，迅速击败南部的轩辕北伐军，随后再挥师北上，与宿敌漠北汗决战的策略。
漠南的秃鹰骑兵，仅派少数兵马北上牵制漠北汗，主力却大举南下，誓将背后捅刀子的小人王东歼灭！
应该说，面对南北受敌、极度不利的作战形势，老辣的漠南汗作出了正确的战略选择。这种打法，亦是目前形势下可以转败为胜的唯一途径。
从这几天两军正式交锋的结果来看，也证实了漠南汗判断的英明。
来自朔原辖区的轩辕大军，虽作战素质优于本国其他部队，但相较漠南汗麾下那支横扫漠南诸氓兀部落，曾经历无数次恶战的秃鹰铁骑，那些只摆过阵形、走过队列，从未真正打过大仗的轩辕战士，只能算还没长毛的雏儿，根本不是对手。
漠南汗此举，给王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连续不断的败绩和紧急军报，令心高气傲的年轻大将顾此失彼，焦头烂额。
幸得这位豪门世子，倒也不是无能之辈。他立刻下令，改变战略，从正面推进变为向中军靠拢收缩，不再全线进攻，而是固守营地，等待盟友。这虽然缓解了初期的困局，但被动挨打的形势，将令轩辕帝国在今后的战利品分割中，处于极度不利的地位。
倘如此，倒也罢了。最王东恼火的是，先于他出兵的漠北汗，气势汹汹地全军南下，此刻却似乎不见踪影、杳无音信了！
也许，漠南汗的秃鹰铁骑确实善于袭扰，以小部分兵力牵制了漠北主力。但狄锋托何平送来的密信中说到的那种可能性，亦不得不防：
漠北汗有意减缓进攻速度，坐山观虎斗，让轩辕帝国与漠南汗厮杀，待其两败俱伤之后，方才全力介入，以雷霆之势收拾残局！
对于漠北汗的打算，老对手漠南汗亦心知肚明，但危难关头，便是毒饵他也得吞！
他着急先灭掉南方的被他视作鱼腩之旅的轩辕部队，然后再北上与宿敌决一死战。
这两者之间的时间差，便是漠南汗唯一的生机！
漠南汗实现这一战略，亦非完全不可能。秃鹰铁骑飙风如电，机动性远胜敌军；南方来的对手，战力与其存在相当大的差距；战胜轩辕北伐军后，可以夺取大批军资给养补充；凡此种种，都是漠南汗手中之胜筹。
最倒霉的，恐怕就是王东及其麾下将士了，不仅自找苦吃，被迫跟漠南汗主力死磕，而且这仗即便胜了，也不免为人做嫁、
想到这，王东不禁打了个寒颤
“报告！何平千总发来密件！”
亲兵入帐，打断了王东的沉思。
阅罢密信，王东面色有所好转。
“快！唤飞骑特使入帐！”
幸好，有狄锋在旁，可以用辣丁语读战报给他听。
朝堂之内，只有这两人，外加一个远远落在殿尾的赵迩，懂那劳什子的异国鸟语。赵迩缄默不言，自然没人知道他俩在说些啥。
“彼虾，”嘀咕了一会后，瓦西里抬起头，“窝有办法啦！”
“哦，说吧。”
“盘卵（叛乱），脚（剿）不如抚。”
“为何呢？”
“脚（剿），”瓦西里居然真的伸腿做个动作，“是去踢，去打！”
“抚，”瓦西里又伸出手，做个***的动作，模样儿颇像在***心爱的宠物一样，“是关怀，矮富（爱护）。”
“盘卵（叛乱）滴淫（的人），都是彼虾自己滴淫（人），是被贪官逼迫滴，”瓦西里连连摇手道，“自己淫，不要打自己淫。”
“哦，你倒是仁慈为怀呀。”林庚道，“安抚有那么容易吗？”
“不难，不难。”瓦西里连连摆手。但接下来的话却难以表达了，故而干脆叽里咕噜地说上一大串辣丁语。
“陛下，瓦西里说，”狄锋马上接口“翻译”道，“安抚需恩威并举，施恩为主，立威为辅。瓦西里将军观诸军报，发现颇多疑处。此等起兵者，皆活不下去的饥民，而非本性奸猾之人。想必是因为奸佞弄权，歪曲陛下爱民之策，致使民不聊生，揭竿而起。”
“布恩，当澄清吏治，革办奸臣，示民以仁，行政以宽。”狄锋继续道，“施威，当整顿军队，雄兵迫近，以泰山压顶之势，致其屈服。如此，双管齐下，定可令反贼不战而屈，兵不血刃地解决叛乱。”
“只怕是大言炎炎，说得太容易了吧。”太子林泌不屑一顾地接腔道。
“尝试都没有尝试过，殿下怎么知道做起来很难呢？”狄锋反唇相讥。
“便说你的施威吧，”安天平避开前一个问题，紧抓后一个问题插话进来，“什么整顿军队之类的，都不过是些空话而已。一个话都说不清的外番，一个狂悖无礼的书生，两个大活宝，岂知军务？！”
“安相之顾虑，小民亦有所应答，那就是实战操演。”狄锋胸有成竹道，“在此恳请陛下、亲王、安相及诸位宗亲大臣，前去观看瓦西里所带番兵之操演，看一看真正精锐部队的无敌气势！”
“我看，还是免了、”
“不，”安天平话未说完，已然被好奇心极强的皇帝林庚所打断，“朕倒是非常想看看这支归顺番军的操演！”
“今天下午，”林庚做个斩钉截铁的手势，“全体去西校场阅兵！”
天狼县城，西关酒肆的秘密酒窖。
“我已经把大批兵刃偷运进矿区，”赵速捷踌躇满志，“只需一声令下，整座金矿可顷刻易手。”
“这次狠狠从兴丰身上捞了一票，想必银两已然足够。不过，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现在就等狄爷的指示了。”陈贵亦颇为兴奋，脸上的刀疤因激动而不断变幻形状，“胖财神，狄爷现在到哪了？”
“刚接到闪翔传讯，狄爷已到京城。”阿勒颇道，“但西北何时起事，恐怕要根据帝京的政局变化情况而定。”
“对了，告诉诸位一个不好的消息。”一向笑容可掬的阿勒颇，此时神情严肃，“又来了一个新月商人到西域的乌孙族那做买卖，据他说，屠勒蛮族的内战已见分晓，恐怖汗大败雷神汗！”
“虽说刚打完大仗需要修整，入侵帝国的庞大军事计划也需要准备，一年半载之内，危险尚不至于降临。”阿勒颇道，“可是诸位，老天爷留给我们的准备时间，恐怕也不多了！”
校场上。
瓦西里的第一军团残部正在进行军事操演。
铠甲明亮，刀剑森森。
尽管人数仅有三百多，但这支经历了无数次厮杀血战的精锐军旅，却在皇帝和文武百官面前展示出可怕的威势与气慨。
在瓦西里的指挥下，步阵骑队，或鱼贯而前，或回旋而退；或凶锐冲奔，卷起漫天尘土，带着骇人杀气而来，或龟缩固守，全军凝重如山，磐石般毫不动摇；忽而，一分三，三变九，化作道道细流，席卷校场，忽而，九并三，三归一，凝成银锭一团，嶷然威镇！
动如猎豹捕食，静若泰山雄踞。
帅旗所指，兵锋所向，号令所及，军心凝一！
圆阵、方阵、鱼鳞阵、锥形阵、新月阵、梅花阵，军阵之转换更是纷花缭乱，直让人目不暇接！
如此演练，不仅外行们觉得非常好看，在皇帝与亲王身边的曹云龙等真正打过仗的老将们，也都不断颔首，连连赞叹。
“这些个后生娃，是真正杀出来的雄军劲旅，不是那些花拳绣腿的仪仗队！”曹云龙深有感触，慨叹万千，“还是先帝时代的建平七年，老臣任车骑校尉随李帅奉命西征，那时的轩辕健儿，亦是这般生龙活虎的风采！”
在军事上，曹老尚书是帝国真正的权威。他的认可，在皇帝林庚心中的份量，远比安天平等酸文人在旁说的风凉话重要万倍。
狄锋也获得特许，在皇帝身边指指点点，结合操演的进行，绘声绘色地介绍和解释。
相较于上午听闻叛乱军报时的怒火冲天，此刻，林庚的心情好多了，宽慰多了。
操演即将结束前，瓦西里驰马而出，帅旗一挥。
但见校场上，三百多步骑战士飞速移位，顷刻间组成一个古怪的军阵！
放眼望去，恰恰是方正端平的“皇上圣明”四个大字！
瓦西里举刀，全体圣廷将士以那有些古怪的异国腔调大呼：“荒山省命（皇上圣明）！”
“荒山省命！！”
“荒山省命！！！”
尽管曹云龙老将军对这种行为有些不以为然地摇头，但周围已是欢声雷动。
高台上的林庚更是喜不自胜，高兴得合不拢嘴。
“远迩来归，四夷宾服，陛下，您真可谓是，”狄锋在旁连忙献上早准备好的谀词，“圣世清明，国家有万年之安；皇恩浩荡，黎民荷无量之福啊！”
“好，好，好哇！好哇！”
素以风雅倜傥而自负的老皇帝，此刻或许是太高兴了，只在那乐呵呵地一个劲地称好、
“西路军回报，前锋宋仁部遭敌伏击，一万人马，全师尽墨！”
“东路军回报，前锋左良部遇敌，正在苦战！”
“中路探马回报，前方二十里发现大队蛮骑活动，敌军人数在万人以上！”
坐于中军帅帐之内，北征统帅王东源源不断地接到来自前方的最新战报。
前些时候还意气风发的年轻统帅，此刻，眉毛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铁疙瘩。
原本以为，本次出征，胜利将毫无悬念，除了巩固北疆、扩展国土之外，还可以提高个人威望，锻炼本军队伍，捞取军马等稀缺战利品以增强实力，可谓一举多得。
然而，现实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按理，漠北汗的苍狼铁骑实力更强，漠南汗麾下的秃鹰骑兵应派主力北上御敌才对。如此，他王东可以批亢捣虚，趁机急进，一举拿下漠南汗之王廷，以最小代价收获最大战果。
可事实上，漠南汗纵横草原数十年，亦是一代枭雄人杰。他一眼看穿了王东的小算盘，选择了先弱后强，先挑软柿子捏，迅速击败南部的轩辕北伐军，随后再挥师北上，与宿敌漠北汗决战的策略。
漠南的秃鹰骑兵，仅派少数兵马北上牵制漠北汗，主力却大举南下，誓将背后捅刀子的小人王东歼灭！
应该说，面对南北受敌、极度不利的作战形势，老辣的漠南汗作出了正确的战略选择。这种打法，亦是目前形势下可以转败为胜的唯一途径。
从这几天两军正式交锋的结果来看，也证实了漠南汗判断的英明。
来自朔原辖区的轩辕大军，虽作战素质优于本国其他部队，但相较漠南汗麾下那支横扫漠南诸氓兀部落，曾经历无数次恶战的秃鹰铁骑，那些只摆过阵形、走过队列，从未真正打过大仗的轩辕战士，只能算还没长毛的雏儿，根本不是对手。
漠南汗此举，给王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连续不断的败绩和紧急军报，令心高气傲的年轻大将顾此失彼，焦头烂额。
幸得这位豪门世子，倒也不是无能之辈。他立刻下令，改变战略，从正面推进变为向中军靠拢收缩，不再全线进攻，而是固守营地，等待盟友。这虽然缓解了初期的困局，但被动挨打的形势，将令轩辕帝国在今后的战利品分割中，处于极度不利的地位。
倘如此，倒也罢了。最王东恼火的是，先于他出兵的漠北汗，气势汹汹地全军南下，此刻却似乎不见踪影、杳无音信了！
也许，漠南汗的秃鹰铁骑确实善于袭扰，以小部分兵力牵制了漠北主力。但狄锋托何平送来的密信中说到的那种可能性，亦不得不防：
漠北汗有意减缓进攻速度，坐山观虎斗，让轩辕帝国与漠南汗厮杀，待其两败俱伤之后，方才全力介入，以雷霆之势收拾残局！
对于漠北汗的打算，老对手漠南汗亦心知肚明，但危难关头，便是毒饵他也得吞！
他着急先灭掉南方的被他视作鱼腩之旅的轩辕部队，然后再北上与宿敌决一死战。
这两者之间的时间差，便是漠南汗唯一的生机！
漠南汗实现这一战略，亦非完全不可能。秃鹰铁骑飙风如电，机动性远胜敌军；南方来的对手，战力与其存在相当大的差距；战胜轩辕北伐军后，可以夺取大批军资给养补充；凡此种种，都是漠南汗手中之胜筹。
最倒霉的，恐怕就是王东及其麾下将士了，不仅自找苦吃，被迫跟漠南汗主力死磕，而且这仗即便胜了，也不免为人做嫁、
想到这，王东不禁打了个寒颤
“报告！何平千总发来密件！”
亲兵入帐，打断了王东的沉思。
阅罢密信，王东面色有所好转。
“快！唤飞骑特使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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