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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曼殊下山犹忆往昔,龙血精华以待还魂

    当年她在陶然星君的夜宴上第一次见到苍术与师父,从此便认定了苍术,她以后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

    那年桃花开的异常早,陶然湖景壮美绝伦,陶然湖几乎成了桃花湖,几叶小舟拨开厚厚的桃花瓣,露出清凌凌的湖水来。

    父亲正与人谈笑,曼殊百无聊赖,桃花落了满头,正从舟上探脸,就着湖水照影。

    粉白的桃花如雨般落下,花瓣飘洒间,湖中忽然映出一个少年的侧脸,倒影一闪而过,小舟继续拨水向前。

    那少年的侧影却深深的印在了少女的脑海里。

    曼殊慌了神。

    沉默震耳欲聋。

    他们说那个在人群中谈笑风生言笑晏晏的年轻神君叫苍术,是山神烛龙的大弟子。

    据说苍术神君少年老成,小小年纪便修成了神境,此等造化,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时还是山神他老人家亲自给炼的符节,天下仅有一个。

    曼殊看着这个少年英武的苍术神君,墨发如瀑,高高的盘在头顶,微微露出修长的脖颈,一身白衣如雪落凡尘,明眸皓齿,他好像自带一种温润的光,仙人们熙熙攘攘,却没有一个可以掩盖过他。

    她当时还是一个下品的女仙,跟着父亲才能来参加上仙们的聚会。

    陶然星君对谁都热情,尤其好结交些仙门道友一处饮酒作乐,酒酣之时,便要表演些稀奇古怪的术法以博众人一笑。

    苍术神君在人群中静静饮茶,眼含笑意望着嬉笑的众人。大山神在一边面色沉静,并不参加酒令,也不与人寻欢作乐。

    曼殊假装欣赏桃花,实则是偷偷看那桃树下微笑的少年。

    父亲总是贪杯,一见好酒便挪不动脚步,几杯之后终于不胜酒力,醉倒在案前。

    “原乾老儿,你、你输了!上去舞剑耍耍!”

    陶然星君醉醺醺笑道,将一只竹签子甩到她们面前,上面赫然几个大字:

    “得此签者,堂上舞剑一次。”

    父亲笑眯眯,醉得连眼都睁不开了:

    “我……我老了!让小女代父舞去!”

    众人拍手叫好,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在一边偷看苍术的曼殊身上。

    曼殊只顾着偷看苍术,手足无措,还没答应,一柄未开刃的木剑丢来。

    “曼殊,上去替爹舞一段!给大家个面子嘛,就舞你最拿手的《落红》!”父亲乐呵呵的拍拍她肩膀。

    哪有一个下品女仙在酒宴上抛头露面,班门弄斧的?

    曼殊给她爹使眼色。

    “安?你眼睛不舒服啊!那可不成,我姑娘漂亮的眼睛可不能……”

    原乾仙翁眼前迷迷糊糊,哪里能懂女儿眼里的深意。

    曼殊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向众位仙君神君行了个礼,她本就曲线曼妙,身轻如燕,一跃而起,明艳无双。

    红衣少女单手执剑,先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看客明知她使的是一把钝口桃木剑,却依然感觉眼前寒光毕现,削风破云。

    “好!”

    陶然星君大声叫好,突然瞄到了一边百无聊赖将桃花聚成一堆,又轻轻打散的苍术身上。

    早听说苍术神君能力非凡,今日一见,倒不如也让他助个阵,以饱众人眼福。

    苍术皱眉看了看来他耳边耳语的陶然星君,摇摇头。

    “她一个刚升到仙境的女仙,已经是十分难得了,让我上去,不是故意给人家难堪么?”

    “哎呀,没关系的,又不是真的比武,郎才女貌,叫我们养养眼嘛。”陶然星君继续鼓动。

    苍术还是有些犹豫。

    这个小姑娘剑气里都是狂傲,想必心气不低,他若打败了她,她心里必然会泄气难过。

    可若输给了她,又是显而易见的虚伪,也是不尊重人家。

    左右都不好。

    “这样吧,我来抚琴,给这位红衣姑娘助阵,如何?”

    苍术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既不得罪曼殊,也不拂了陶然星君的面子。

    红衣少女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伴随着幽幽的琴声,玉手抻出木剑,手腕轻轻旋转,木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点点,却与女子那抹火焰般的身影相融合。

    曼殊才发觉这琴音的来源是桃花树下她心心念念的苍术神君,顿时大喜,手上愈加有力。

    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琴音配合着她的节奏铮铮有力,少女勾唇一笑,腰肢随机顺着剑光倒去,却又在着地那一刻随机扯出水袖,勾上桃枝,花瓣如雨。

    琴音又如八百里快马加急,铮然震耳,少女回眸一笑,如天仙般的环绕在比火焰更加赤红的剑光中,只在一瞬,瞅准陶然星君手中的剑鞘,水袖扯下,作一飞仙之状,随即把手中的木剑甩出,正中剑鞘。

    水袖与红纱一同落下,少女明艳妩媚的笑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剑妙!琴妙!人也妙!”

    陶然星君鼓掌高呼,丝毫不顾忌曼殊方才将剑飞入鞘的无礼。

    “多谢苍术神君抚琴助阵。”曼殊眼波流转,巧笑倩兮。

    “不谢。”

    苍术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默默撤了琴,似乎并没有继续说话的欲望。

    少女闺房,几个小仙子小麻雀似的吵吵闹闹挤作一团,只有曼殊一个与她们分开坐着。

    “听说山神邸的老三陵游,那才是俊秀无双!你是不是看走眼啦?”

    “还有那个……那个六弟子,高大威猛,我见过的!”

    小仙女们叽叽喳喳,吵得曼殊头痛。

    “我没看错,你们说的,都不及那位苍术神君!”曼殊笑得快溢出蜜糖来了。

    “我要入山神邸!”

    话一出口,一众小仙女惊了。

    山神邸34位正名弟子,从未收过一名女仙,她这话在整个仙界都是盘古开天般的壮举。

    “你们不信我便算了,等着瞧吧,为了苍术神君,我即使力尽而死也心甘情愿!”

    曼殊咬牙,她自以为不凡,不论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佼佼者。

    那些向她求爱的平庸之辈,她一个也看不上,唯独那苍术神君一眼惊鸿。

    她喜欢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她想做的从来就没有做不成的。

    “呦,有些人心动了,给我觅到姐夫了呢!”一个小仙女调侃道。

    “什么时候大婚,也叫我们羡慕羡慕!哈哈哈哈”

    曼殊从来不屑于伪装,喜欢就是喜欢,谁以后不嫁人?都是一路货色,有什么好扭捏的?

    “大婚我一定请你们看够了苍术神君的卓绝风姿,好堵上这一张张比刀子还锋利的嘴!”曼殊假装要撕她们的嘴,几人滚作一团大笑。

    苍术自以为相貌平庸,才学疏浅,只是有些毅力,稍稍取得了些成绩,决不相信自己的魅力竟能让一女子一眼倾心。

    况且他入山神邸,修炼登峰造极,是为了苍生,为了大义,而不是借着山神邸的名号,挑选仙子满足自己的俗欲。

    美或丑,雅或俗,贫或富,强或弱,她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个体,绝不能沦为被人随意挑选的物什。

    叨扰上门的女仙,无一不被拒之门外,更没有贿赂一说。

    山神烛龙的意志就是默认的规矩,不在乎得罪谁,也不用在意什么人情往来。

    山神邸有底气,苍术更有底气。

    于是曼殊苦炼八千年,不惜自断仙脉重塑筋骨,修成摩罗刹火,就为在山神邸收徒大典上见他一面。

    山神邸一千年开一次门,曼殊一次落败,两千年时还来,两次落败,三千年还要来。

    曼殊揣着符节的碎片,走在下山路上时,还记得第七次失败后,苍术神君搁了笔,从高台之上移步。

    “不要气馁,即使入不了山神邸,你也是十分了不起的仙子。”

    曼殊泪目。

    来考山神邸的人不计其数,一众男子中一身红衣的少女格外耀眼。

    她来了七次,连烛龙都对这个倔强的少女有了些印象。

    “如果下次我能顺利通过仙资测试,是不是就能和你一起共事了?”曼殊十分大胆。

    “本君……不知。”

    苍术露出微微歉意,他确实不知。

    山神邸从未出现过女子,更别说女弟子,他不知道师父会怎么安排这个火焰一般的女孩。

    曼殊常恨大宇不公,将她生成了女子。她若有一副男儿身,也不必遭受这些苦痛,自然的天成的就有资格来参加山神邸的考核。

    天梯很长,很长很长。

    师父将天梯修得如此之长,想上山的,心没有那么坚定,走了几阶便放弃了,拦住好些虚伪小人。

    身体虚的,连天梯都走不完便累倒在山腰,不用参加资质测试,自己便已了然了。

    长长的天梯,是人心里的天梯,走不完的,连自己心里的那一关都过不了,难成大事。

    曼殊走了八次,现在大抵也明白了,这天梯的第三层含义。

    下山的阶梯一步比一步低,仿佛与当年满腔热血上山的八个自己擦肩而过。

    她本就是为了苍术上山的,如今苍术走了,她在这待着也没用了。

    她与苍术做了上万年的师兄妹,虽说她还不是正名的弟子,实际却已和正名弟子无异。

    苍术从未对她加以青眼,做什么都是淡淡的。她以为大师兄不理睬她,是因为天生的不开窍。

    哪知那个什么小山精一来,她上万年的努力,竟还不如她出现的几个月?

    曼殊一级一级迈下天梯,她感觉曾经七次上山仍希望不死的自己就是个笑话。

    他不喜欢你,再上七十次他也仍不会喜欢。

    但是她无怨无悔,她就是喜欢苍术,强扭的瓜确实不甜,但不甜的瓜也是瓜。

    只要除了那个川乌,她追爱的路上便再没有阻拦的了。

    曼殊握紧了手里的包袱,川乌?任何人都别想和她抢!

    苍术站在山门口时,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莽撞过,从来没有。

    走的匆忙,山神邸的一堆琐事还没有交代清楚,陵游不靠谱,不知道他与厚朴怎么料理。

    御灵镜也忘记了,他离开一段时间,如果御灵镜异常,剩下的师弟们该怎么办?见了师父又要怎么解释?

    苍术在山门口踌躇不前。

    都怪陵游!

    如若不是他当时借着兴头一番煽动,吹得他血直往上涌,他也不会如此冒失。

    深蓝的天空上缀着许多金黄耀眼的天星,有几粒却远离群星,独自悬在空旷的天顶上。

    苍术看着这几粒孤零零的星子,想到了流落在外的师父,师弟,以及他那实力不济的小徒儿。

    不管了!事已至此,他再犹豫也没用,天马上要亮了,他不能这样空耗下去!

    夜静悄悄的,寒冬还未过半,雪地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鼻尖有些发凉,洁白的雪花飘飘洒洒,星子微弱的光已经被浓云掩盖,太阳还没有要升起的意思,雪却越下越大,慢慢埋掉了每一个脚印……

    【东山边境云梦泽】

    云梦泽旭日初升,金红的光影照在水面上,鱼鳞般荡漾开万顷金波,又撞在木桥腿上,一圈圈反回去。

    烛龙端着半碗新鲜的龙血,碗上似乎还能传来温热的感觉,小心翼翼迈入了鲜花簇拥着的木门。

    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株小草,养在一个大盆里,盆里土壤发黑,散发着很浓重的血腥味,显然是长时间受过血液浸染,已经入了骨了。

    烛龙怜爱地抚了抚那小草的叶子,将那半碗鲜血缓缓倒入泥中,又拿起一边的小工具松松土。

    腕上胡乱缠着的绷带悄悄渗出血迹,一点点浸湿了整个布带,又滴下血珠来。

    烛龙看了一眼淌血的左手,视若无睹,反而拈起一边的手帕,开始细细擦拭那小草的叶子。

    “再养几日,你大概就能苏醒了吧?”烛龙一边擦拭叶子上的灰尘,一边呢喃。

    这个小山精,最喜欢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她要是醒了发现自己已经半月有余不曾洗漱,一定会抓狂的。

    自离开定风泽,他直接向南而去,云梦泽他来过,很适合给这个小山精修养。

    山神的血是天地的精华,她伤得这样重,除了用他的血来养,他想不出别的方法了。

    放一点血而已,没什么的。

    啊啊啊一边上课一边码字,一本书不带,一节课不落,大学生,主打的就是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