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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破解诅咒浮花难聚,深水潜游大战恶蟒

    “是……”

    “哼。”师尊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他们这一番作为,即使是他愿意帮助他们唤醒沉睡的祖女,祖女也未见得会原谅他们。

    “白费力气的事情,就不必浪费时间了,走。”

    “使不得啊大仙儿!”灯帘鬼忍不住从瓮里探出半个鱼头鱼脸,“你们走了谁来救我啊!”

    “爱莫能助。”

    师尊正眼也没给灯帘鬼一个,他向来是不喜多管闲事的,转身便大踏步迈出了祠堂。

    “大仙儿,大仙儿!你们走了,天火还要来,定风泽还是这一番惨状,救人救到底啊!”

    见烛龙不因他一个动容,灯帘鬼灵机一动,将他们最舍不下的可怜人摆出来劝告。

    “与我无关。”师尊冷漠道,又向川乌:

    “在这里已浪费了不少时间,去叫他们族长来,一打听到风妖行踪,即刻启程。”

    定风泽的族长身材也同样矮小,老龟一般驮着背,仿佛脖颈上架着一口大锅。

    两颊枯陷,髭须灰黄,两只发红的鼠目一般的小眼珠子在脸上杂乱的毛发丛里藏着,又像个披红着绿的老猴,倨在刚刚被大火灼烧已溃败不成型的高台之上,左右各一个看不出年龄的旁侍。

    “呵呵呵……想看史书啊?除非……”那高台上的老猴呲着半边黄牙,十分精明地将眼光从川乌身上转到烛龙脸上。

    “除非什么?”

    “除非……求我,替我们将祖女叫起来,把这该死的诅咒解了,关于那大鸟一千年来的行踪,我都有─”

    族长说着,向地上喷了一口唾沫。

    “不找了,走。”

    师尊上下打量了一眼这傲慢诡诈的老族长,竟敢要他求他?胆大包天!

    “师尊!找风妖要紧哎!风妖不除,我们路上便永远多一个阻碍,我怎么找师叔?你怎么找那什么碎片?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川乌说的有理。

    要找风妖,就要摸清风妖踪迹和意图,要知道风妖踪迹和意图,就要帮定风泽解除诅咒,否则今日埋下祸患,日后也是麻烦。

    “……如何唤醒祖女?”

    “这个。”族长伸着两根黢黑的干瘦手指,递过来一张薄薄的大叶子。

    “我老眼昏花啦!喏,你去。”

    老人向右边的旁侍努了努嘴,一个夜叉似的男人凑到了川乌身边。

    “嘿嘿嘿……我、我也去!”左边的夜叉见川乌貌美又软弱,也憨笑着往她身上凑。

    川乌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走开啊!”

    “嘿嘿……嘿嘿……”

    两个夜叉嘻嘻笑着,挤来挤去,根本不顾川乌大叫推搡。

    “让本座看看。”师尊推开两个色咪咪的夜叉,不声不响站到了她的身边。

    两个夜叉被推走显然很不爽,又要上来纠缠,却被师尊反手击到了一边。

    那大叶上似乎刻着些图画,又仿佛是文字,横不成横,纵不成纵。

    两双眼睛瞪大了盯了半天,川乌弱弱道:“师尊……你认得字吗?”

    “认得……但又不认得……”

    虽然很不想在小川乌面前丢脸,但……这样难看的文字,他确实从未见过。

    “你来读读。”

    大叶被抛到了左夜叉头上,左夜叉摇摇晃晃接了,吸溜吸溜口水,结结巴巴读起来:

    “恶……恶妇化为十万朵浮花诅咒,无根无脉,其灵散于花心,压我子孙灵善……唯……唯将十万浮花重聚,苏醒恶妇毒心,重振我云陆……”

    “重聚十万浮花?这怎做得到呢,此解无异于无解啊!”未等夜叉读完,川乌就已将其推翻。

    “或……或等一能人,拔出骨剑,斩男……斩男首,平女怨,孽债自解。”

    “确定这是典籍记载?”师尊微微皱着眉。

    前文将祖女称为“恶妇”,字里行间满是怨怼不甘,后文却教“斩男首,平女怨”,不必说立场不同,连前后口吻都不一致。

    “后文是后人补写的。”族长解释。

    “拔剑这法子倒是可行,不就是斩一个石像的脑袋么,简单简单。”

    川乌闻言拍手高兴道。杀十个先男,都总比复苏一个祖女容易得多。

    “……你们也太小瞧了这诅咒。若真如你想的那么容易,我等早就自解了,还用得着受这几千年苦难?”

    族长冷哼一声,轻蔑的瞧了他们二人两眼,又将一口唾沫呲在了地上。

    原来是那定风泽中并不太平,上有狂风肆虐,中有洪水漫漫,下有巨蟒潜伏。

    据说那东西无人能敌,甚至连金乌都要避退三分,否则他们怎敢去取金乌双目,而不敢下水斩蟒蛇?

    “哦?本座在这里几日竟没发觉还有隐藏的一条大蛇。”

    师尊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讲。

    那巨蟒据说身长万丈,目如天星,一张血盆大口,一次便能吞掉十万楼阁。

    定风泽上不过是冰山一角,泽下才浩瀚广博,藏有数不尽的神秘诡事。

    先男化为石像后一直沉入深水地,祖先派人下去打捞,却终是有去无回,白白给那巨蟒饱了肚子。

    “创世之后灵怪与人划清界限,女娲大神的同族,竟不守规矩,在灵界遁逃,原是在这里祸患人间。”

    烛龙早知有灵物出逃,不过翻腾些小风小浪,交给厚朴几个巡游追捕,他也懒得多管。

    如今倒主动送上门来,他不降伏它,倒显得他这个山神有些失职了。

    从泽中跳下去,并不能直接抵达深水地,须得到两水之间的水门方可通过。

    川乌与师尊从水门下潜时还带了灯帘鬼。

    师尊说,灯帘一族生来便在深海之中游荡,早已习惯了夜视,又有夜明珠可以照亮,带着他或许有些用处。

    灯帘鬼九百年没有在深水里遨游,喜不自胜,自然忙不迭答应,恭恭敬敬地当引路人。

    定风泽浅水处风景如画,稍深些却是浮萍植物的根须,密密麻麻如天罗地网,稍不注意便要被那根须缠了手脚,溺死在水中。

    多亏师尊及时解救,三人磕磕绊绊,终于潜到了下水地。

    到下水已不见天光,一片深幽幽的暗蓝,水质也浑浊起来,十分恶心,师尊不愿弄污衣物,不惜费力结了个罩子保护衣装。

    三人继续下潜,光线一阵比一阵晦暗,四下里黑暗围拢而来,仿佛一张巨兽的大口要吞噬掉他们,若不是师尊有先见之明将灯帘鬼带着,此时他们便完全被浸在了无边黑暗之中。

    逐渐接近深水地,水质反而清澈许多,只是刺骨的冰冷,待久些都恐怕要冻出病来。

    那些脏物都浮在下水地,缠不到深水区去,师尊的罩子也应声而破。

    川乌正专心潜游着,突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吓得尖叫一声,口里吐出一串泡泡,险些溺亡。

    回头仔细一瞧,却是师尊。

    川乌在水中手舞足蹈,无奈师尊不懂她的手语,只示意她继续下潜,不要多说。

    川乌只好作罢,专心跟着灯帘鬼前进。

    水下似乎有了什么回声,一声不罢,一声又起。

    虽说眼前漆黑一片,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打在肌肤上的水花水纹变得异常起来。

    “咕嘟嘟咕嘟嘟……”

    “咕嘟嘟咕嘟嘟咕嘟嘟……”

    身边的水响声连连,竟像沸腾了一般发起气泡来,川乌正想转头看看师尊,一掉头却是一条血红的芯子。

    那足有两个她那么粗的芯子击来,腰上却被什么东西猛然一揽,电光石火间,那芯子却扑了个空。

    水中隐隐露出两个红幽幽的眼睛,像隐在云层中的血月,愈来愈大。

    大蟒并不罢休,猛烈翻身搅动深水,三人如水中浪花似的翻滚起来,周边又无依无靠,简直难以自控。

    水动浪打之间突然一张大口袭来,蟒身扭动,獠牙伸到丈数而长。

    师尊眼疾手快迎上那大蟒攻击,不忘将川乌推在一边。

    “这里交给本座,你去寻石像!”师尊如洪钟般的声音还在水中回荡。

    只见师尊十分灵巧地向前疾游一段,两掌之间闪烁着紫色电光,滋滋作响,身形一跃,在水中便化作一团黑紫的人形光团,疾如闪电的射向水中的肉蟒漩涡。

    这转折之间兔起鹘落,就在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巨蟒鼻间喷出两股水柱,大啸一声,本已算是巨大的身形又是变大三分。

    如岩石的一般的鳞片和肌肉在水下都棱角分明,身体周围是激起起的白色水焰,怒吼着盘起巨大尾尖,横扫一道,进退迅疾,自下而上一个挥击,其中黑紫色的人影便碎成一片电影。

    “师尊!”

    川乌捂着嘴仍是忍不住惊叫出声。

    浅紫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伴随着幽幽的笑声,再次凝为一体:

    “巨蟒,你睁眼看看本座到底是谁?”

    说着鄙夷轻笑一声,手腕轻轻旋转,指尖三支寒针锋芒毕露,紫电也如同游龙般快速闪动,水里浮出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

    巨蟒哀嚎一声,重重跌入水底,就在众人以为归于平静之时,忽然那蟒又腾水而起,微微光亮依稀看清,原是条青皮大蛇,面目可怖。

    青色巨蟒与紫色身影再次缠斗一处。青色的身躯在水中画成一弧,顺着电光倒去,寒针未发便被巨尾击飞。

    巨蟒铁鳞锋利如刀滚来,烛龙躲避不及,半空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浅绿身影,急扑下来,迅如闪电,定睛一看,正是川乌。

    只见川乌转眼冲到漩流下方,恰恰攥住落下的寒针,立刻向上逐流。

    师徒多少有些默契,烛龙接了寒针,眼见庞大的身躯如山般坍塌而来,随即扯出长袖,结出电网,绕着巨蟒如游龙般环绕一周,只在一瞬,瞅准蟒蛇腹部,长袖之下飞出一轮影刃,正中七寸。

    影轮与青色的身影一同落下。

    “死了?”

    “死了。”

    师尊稳稳回答,仿佛方才酣畅对战的不是他似的,云淡风轻吐出两个字来。

    然而“嘭!”的一声,水中炸开血花,后心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扑来。

    那巨蟒竟又腾起,使尽最后一丝力气一个甩尾,重重击到了师尊的后腰。

    川乌大喜过望正于上前道合,却见师尊喷出一口鲜血。

    巨蟒沉沉堕入海底,发出轰天巨响,师尊面色惨白,口角的鲜血在水中絮絮缕缕,慢慢消散。

    双唇一张一翕,仿佛在说什么,未等川乌游过去便昏死在水中。

    深水地的寒冷突然围拢过来,川乌只觉严寒难耐,手脚发麻。

    “时间不等人,找石像要紧!”

    灯帘鬼一语惊醒梦中人,川乌无头苍蝇似的乱窜。

    偌大一个深水地,她怎知那先男石像沉在哪里。

    川乌吃力的将师尊胳膊架在自己肩膀,只勉强用双脚游动,跟着灯帘鬼跌跌撞撞,游向愈深愈黑的水底。

    “小山精,你─”

    “小山精!你怎的了?”

    灯帘鬼正欲回头指路,惊见川乌全身发着微微绿光,她自己竟浑然不觉。

    莹润如脂的肌肤隐隐透出青色鳞纹,无数银色光点从那鳞纹里发散出来,在二人周身形成一层微光的薄幕。

    灯帘也是水中的大族,认些灵兽异种是基本的技能,灯帘鬼却从未见过如此奇纹。

    那银光越积越多,终于如瀑布般泻下,川乌与烛龙两个便是那瀑布的源头,亮闪闪将整个深水地照得一览无余,远比灯帘水宫最亮的夜明珠还要璀璨百倍。

    深水地自大洪水时期开始就从再没有过光亮,泽中人以为深水地无人,又潜伏着巨蟒,不知有多恐怖。

    却不知原来深水地下竟是漫漫的白花,不腐不坏,静静地铺满了整个水底,又有柔柔的绿绒一般水草托着,美得恍如水底仙境。

    不远处矗立着的黑色石雕如白绢上的墨渍一般突兀,灯帘鬼一眼便认出了先男石像。

    史书记载先男身高九尺,体型魁梧,力大无比,化了石像后还要比原来更大一些。

    石像的下半身早已沉入泥地,被胶质淤泥死死咬着,灯帘鬼游到那石像近旁才意识到,这石像远比想象中要难搬的多。

    他本就生的瘦弱猥琐,凑到那石像近前,实属蚍蜉撼树。任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未曾将那石像动摇一丝。

    “咕噜噜咕噜噜……”

    上英语课码字,有点愧对老师可是大学英语课和四六级、考研根本没有多大关系,不知道开设它干嘛。老师是个好老师,我们很感激她,但是她以及她的课和我的未来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