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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五角宝塔天火骤降,灯帘小鬼回溯过往

    苍术记性是最好的,又是最细心的,一定能查出这幕后捣鬼之人。

    烛龙轻轻叹息,摇了摇头。

    他日日逃避政事,懒怠神职,早知要遭报应的,却没想到这报应来得如此及时。

    “罢了。”

    师尊叫那丑陋的鱼怪起身,却并不要他托着自己的手。

    师尊才受不了他这黏糊糊的皮肤呢。

    川乌暗暗发笑,仔细打量起那鱼怪来。

    灯帘鬼?

    是鬼族么,都说鬼族相貌可怖,怎生的这般潦草,世间竟真有如此丑陋之人。

    “你才丑陋!你们两脚兽最丑陋!”

    那灯帘鬼听觉倒是灵敏,川乌不过小声嘟囔一句,却被他正正好听着,怼得川乌想不起后话。

    “自己长得丑,还怕别人说!略略略─”

    川乌也是小孩子脾气,不甘示弱道。

    “川乌——”

    川乌说着朝他做个鬼脸,灯帘鬼连忙要上来抓她吐出来的舌头,却被师尊伸手拦下了。

    “是,师尊。”

    川乌听到师尊唤自己名字,立马收敛了方才的嚣张,乖乖躲回师尊身后。

    “你还知道什么?都细细说来。”

    师尊并没有真的责怪她的意思,只唤住她,休要捣乱,又同灯帘鬼道。

    “大仙儿,我不过是个可怜的囚徒,我能知道什么呀!求您发发慈悲,放我回去吧!”灯帘鬼为难道。

    “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呀大仙儿……”

    “趁本座还有些耐心,休要在这装模作样!”

    师尊突然提高的音量,即使日日同他相处的川乌都忽然心头一震,从脊背横生出来一股紧张感。

    灯帘鬼被这一声吓得一激灵,连忙趴在地上连连求饶。

    “爷爷!我一个小妖小怪逃不过您的法眼!您愿意知道什么,我说,我都说!”

    “从你在沧溟海底说起,一个细节都不许漏过。”

    师尊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仿佛刚才突然震怒的人不是他似的。

    “哦哦!沧溟海底……沧溟海底……”

    灯帘鬼点头如捣蒜,努力回忆当初在沧溟海底的情形。

    “我依稀记得,那日我随父族在海底猎物,父族得胜而归。沧溟海底又黑又冷,我实在厌倦沧溟的黑水深沟,于是趁着众人庆功偷偷出逃……”

    “哪知我才脱离队伍,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围住,水流陷出一个巨涡,我以为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天海之门,正兴奋着,忽然被那漩涡吸了进去,再醒来……再醒来,就到那儿了——”

    灯帘鬼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巨大荷叶祭台,祭台上面插着一把生了绣的长剑,长剑周围布满灵牌,灰尘扑扑,看起来已经许久没人来打扫了。

    “这把剑……”川乌指了指那锈迹斑斑的古剑,上去就要拔出来。

    却被师尊一把揽到身后:

    “本座说了,休要乱动。”

    “哦……”川乌乖乖退后,偷偷摸摸打量着那古剑。

    按理说,修建如此宏大的祠堂来供奉祖先,应当是十分重视的,怎会落那么厚的一层灰?

    川乌心里疑惑,却不敢再说了,只听灯帘鬼讲起当日情形。

    “继续。”师尊发话。

    “黑漆漆的案上,有个女子温声细语,叫我点灯。”

    “女子?可看清了她的容貌?”

    “并没有,这塔里,比午夜还要黑,比沧溟海底还要叫人心慌,我点起了灯,却不见一个人影儿。”

    “你没试着逃出去么?”川乌插嘴道。

    “怎会没尝试过,你看─”

    灯帘鬼一把拽掉了身上湿漉漉的布条,露出满身伤疤,简直触目惊心。

    “我要从这死牢似的塔里逃出去,可只要靠近那密网似的宝珠流光罩子,必将我拔鳞剥皮,断骨碎筋!”

    灯帘鬼说着,小声啜泣起来继续道。

    “我没日没夜在这宝塔中照明,守着那珠子,出一次事故,我便要受一次天雷极刑。”

    “谁要你受刑?”师尊问。

    灯帘鬼并不答话,怯怯地指了指那祭坛上的古剑。

    “我原痛恨将我捉来此地的神秘女子,又痛恨这该死的古剑,直到有一天,两个来祭祖的母女俩被误关在了塔中。”

    “我才得知,他们并非不知我在这塔中,他们是故意将我囚禁在这里的!”

    “这古剑封印着无数人的善灵,活着的,死了的,统统被封在这里,否则定风泽的人为何生的与外边的人不同?否则要这镇塔珠子镇压什么?”

    “那母女俩说,定风泽要永保平安,非要砍了青鹿族的角、剥了九尾狐的皮、剜了金乌的眼、取了灯帘的夜明珠,集齐了这四样,定风泽的诅咒才能破。”

    “定风泽的诅咒?”

    “据说定风泽的祖先,是被驱逐而来的。个中缘由,我也不知……”

    “那神秘女子呢?”烛龙道。

    “噢噢……神秘女子……对,神秘女子……”灯帘鬼抓耳挠腮半天,突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爷爷,我只见过她一次,说什么呀!”

    “嗯?”烛龙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不怒自威。

    “爷爷,放过我吧!我真不知情!”灯帘鬼悲惨求告。

    “师尊,就不要为难他了,他也怪可怜的……”

    川乌虽然看他丑陋,心地却也不坏,于是出言求情道。

    烛龙侧目瞧了一眼一边的川乌,放松了口气。

    “罢,那天火呢?”

    “天火,天火是金乌的报复,他们虐待生灵,违背人伦,蝇营狗苟,活该被烧死。”

    “那既然镇塔珠会带来天火,为什么还要供着它呢?”川乌不解道。

    按理说这类能招来邪祟的东西,旁人躲还来不及呢,怎会将它宝物似的供起来?

    “据说是为了解除诅咒,况且是千辛万苦才得了金乌的眼珠子,以那些人的心肠,即使是死了也不肯放过。”

    灯帘鬼将定风泽中的人贬到了最低最低的尘埃里,甚至连蝼蚁都不如。

    “天火什么时候来?”师尊垂眸深思片刻,抬眼道。

    “慢一些,一盏茶的功夫,快一些,即刻就来。”灯帘鬼恭敬回答。

    正说着,忽然天空一声巨响,从塔尖迸出一道天雷,直直传到天中,与青天成联通之态。

    或许已不能叫“青天”了,原本定风泽澄净的蓝天已经被烧成橙红色,泽中碧水浑浊不堪,甚至还散发着丝丝白汽。

    居民四散奔逃,有的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有的拖儿带女,无一不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无助又焦急。

    “不好!天火要来了!”灯帘鬼大叫,塔门却被一股强风撞开。

    “关门!快关门!天火降临必有天风相伴,几乎没有人能受得住天风天火的!”

    灯帘鬼说着,慌慌张张挪来一只大瓮抵在了木制的塔门上,又死死插上门销,这才胆战心惊擦了擦头上豆大的汗珠。

    “你们鱼还出汗?”川乌好奇地盯着他头上肉眼可见渗出来的汗珠惊奇道。

    “我不是鱼,我是……”灯帘鬼说了一半忽然没话了,又道,“只许你们人出汗,不许我们鱼出汗么?”说着翻了个白眼,又凑到烛龙身边献殷勤去了。

    师尊和平常一样,抱臂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师尊,您老人家倒是搭把手啊。”川乌见师尊在一边清闲走动,不满嘟囔。

    师尊正踱着步一一看那灵牌摆位,满不在乎道:

    “又不是我家祠堂,怕什么?”

    “大仙说的对!”

    灯帘鬼凑过去谄媚笑着,十分殷勤地将那排位一个个挪动,摆整齐了好让师尊方便些查看。

    “呀!”

    川乌从窗外探头望去,不过眨眼的功夫,碧波荡漾的定风泽已经变成一片火海。

    有在奔逃途中被天火击中的,有就地被化为灰烬的,整个浮萍路在烈焰灼烧下散发出一种奇臭,被烧化的横七竖八,没被烧化的仿佛在烈火中舞蹈,哀哭动天。

    一个年轻妇人抱着她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身后是滚滚烈焰,妇人直直朝祠堂奔来。

    “孩子无辜!救救——”孩子被抛出去的瞬间,女人在烈火中消失了。

    川乌从未见过如此惨烈之况,脑海已空白一片,只凭着本能接住了那幼儿。

    “快扔出去!他会引来天火的!”

    灯帘鬼一见那孩子,吓得声音都发了颤,三步并作两步,抢过那孩子就要扔出去。

    “不要!”川乌死死抱着那小婴孩不肯撒手,“他不过刚出生,他有什么罪孽要天火惩戒!”

    逃亡的其他人见祠堂宝塔竟破天荒的收留了那孤儿,顿时蜂拥一般向塔内涌来。

    “宝塔只许祭拜,不容避难,否则会遭惩罚的!”灯帘鬼大喊,死死抵着门销不许流亡者进入。

    “放他们进来啊!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门前而无动于衷啊!”川乌不理解灯帘鬼的举动,反而上去就要开门。

    “他们只是看着良善,今日你若放他们进来,未等天火来临,首先就死在这些人手中了!”灯帘鬼苦苦劝告,仍旧不肯让步。

    “你睁眼看看那些,看清那些到底是什么——”

    灯帘鬼黏糊糊的手指指向塔顶,光线晦暗,依稀可见一些风铃一般的东西从顶上吊下来,数目还不少。

    “是什么?”川乌问。

    “如你一般大发慈悲要挽救他们于水火之人的头颅!”

    他是见识过这些人的手段的。

    上一个拼尽毕生修为妄图将定风泽人从此等水深火热之中挽救出来的,不幸暴毙于天火之前。

    那定风泽人非但未将其尸骨好生安置,反而割下其头颅,制成吊铃悬于塔顶之上。

    塔上已经有数不清的头颅了,多一个,仿佛也并不突兀。

    定风泽的人以为此举能为他们带来福泽,以此减轻诅咒。

    “此等丝毫没有感激之心反而恩将仇报之徒,救他们有何用?”

    川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门外是哭天嚎地、毫无防御的逃亡流民,门内是如此叫人心凉的过往真相。

    川乌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帘子似的遮住了那双眼睛的光芒。

    她在思考,人在大宇之中到底居于何种位置,她到底该不该挽救这些弱小生命?

    “旁人的因果,你若插手,那便要你替他们承受。”

    师尊在背后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他做了这么些年的山神,所见愚民不计其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弱小无助的背后,有的就是蛇蝎心肠。

    也只有川乌这样的天真的小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表面。

    “我不怕!承受便承受。”

    川乌的声音十分清晰,字字句句里透出一股力量。

    “我不相信定风泽千千万万人都是如此毒辣,其中必有无辜之人受累牵连。”

    “况且纵然有错,也有悔改的余地。若能以我一人之因果换得众人之生机,我愿意承受这样的因果!”

    川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守在门旁的灯帘鬼被一把推开,门销拔开那一瞬,逃亡民众如洪水一般涌入塔中。

    “没事的,我们会保护你的。”

    川乌蹲下来轻声安慰着苟延残喘的伤民,却忽然被一个发了疯似的男子抓住了胳膊。

    “你说要救我们的,可不许食言!”

    那男子不像求助,反而像是发号施令似的趾高气扬。

    他虽只有半条胳膊,却仍十分有力钳制着川乌的手腕,抓得她生疼。

    “嗯……”

    川乌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坏了,连声应着,费了好些劲儿才从那男子手中挣脱出来。

    方才的小孤儿还在嗷嗷啼哭,本就灰暗拥挤的祠堂一瞬间多了这么多人,甚至连脚都迈不开了。

    平日里被百般崇敬供奉的先祖牌位,此时竟什么都不算了,有被枕着的,有被垫了残腿的,再尊贵的牌子,都沦为了一块普通木头。

    川乌艰难挪动着去找师尊和灯帘鬼商议,才走没几步,却又被一个老婆婆抓住了脚踝。

    “救我们,一定要救我们!”

    她黑洞似的眼睛深不见底,看得川乌竟有些胆寒,连忙跨过她,急忙奔回师尊身边。

    天火奔雷在半空摩擦出炽热火花,一个又一个火球击在地上燃起熊熊烈焰。

    那些有幸能躲进塔中的人们,瞪大着眼睛,瑟瑟发抖,女人孩子在角落隐隐抽泣,而男子却大多咬牙攥拳,一副不甘模样。

    希望多多支持!多多评论!没有什么好评论的就说说今天吃啥了吧,我每天因为不知道吃啥快愁死了,让我看看你们每天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