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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误入烟花歧途末路,师门相残命在旦夕

    黑衣男子口里叼着一把利刃,单膝跪地,十分利索地解开了那几道绳索。

    “使劲叫吧,让我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招!”

    男人得意一笑,随手将绳索与匕首扔到一边。

    活动活动筋骨,歪着头,不怀好意地咧开了嘴。

    川乌见他扑来,连忙躲开,哪知这黑衣人可比树林里那两人灵活得多,眼见的到手的猎物要被逃掉,反手便环住了她的腰。

    “小美娘,让大爷香一个。”

    男人色咪咪抓着川乌在她手上吻了一口,又故意放她逃了。

    “大爷我就喜欢你这烈性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仰天大笑。

    他身手太过敏捷,川乌被逼到角落,对方动作如此之快,根本没有丝毫下咒结印的时间。

    早知今日,从前便和师父将术法学精通了,直接用心印,如今也免得落了下风。

    川乌无暇后悔,男人如饿狼一般眼冒绿光,几个回合下来,显然急不可耐,马上就不会故意让着她了。

    二人对峙,僵持不下,夜半空巷悄无声息,连呼吸都显得尤为局促。

    川乌正焦急谋划着逃命的法子,一声刺耳巨响划破天际,巷外野狗突然狂吠无比凄厉,直叫人汗毛直竖。

    男人被吓了一激灵,一瞬间失了神。

    就是现在!

    川乌情急之下也记不得别的咒,仍是选择了最简单最熟悉的藤丝。

    料想之中的地裂出藤,巨藤将黑衣男人团团围住。

    男人脸上却并没有慌张,而是显现出些许惊愕,随即皱了眉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一边用胳膊肘防御,一边腾手,从兜里摸出一节小竹管来。

    那小竹管也奇妙,没等川乌看明白,摆弄几下,忽然便腾空着了一团红火,像黑夜里生出一只鲜红的眼睛。

    竹管抛向巨藤,霎时间藤蔓熊熊燃烧,冲天的火焰迷得川乌根本睁不开眼。

    那男人就着浓烟,闪身到了川乌身前。

    “小东西,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区区几根藤蔓就想将老子困住,笑话。”

    男子轻蔑一笑,川乌只觉耳边痒痒,感受到背后有人,立马反手一击。

    却被男人攥着胳膊再次揽到了怀中。

    “将这娇滴滴的小美人连同这藤一起烧了,啧啧啧,实在可惜……”

    转身瞬间,手上不知何时已被夹了十个指夹,松木制的夹子丝毫不能动弹。

    她只学了指印,手指被控制了,她便如一个废人。

    “小妖精,爷见的精怪多了去了,有的是治你的法子。”

    川乌被一把推倒在角落,跌在一跺柴草上,胳膊擦出了血。

    然而那黑衣飞贼才不会管她皮肉疼痛,伸手一捞便将她拽了起来,恶狠狠封了她的嘴,不由分说便要欺身而上。

    川乌欲哭无泪,只拼了命的踢打。

    一道毛茸茸的曙光从东山方向喷薄而出,男子一瞬间僵了僵,似有忌惮似的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地平线。

    目光在折射微光的长街青石上滞了滞,终于从鼻里长出一股怨气,啐了一口,十分不甘地将川乌打横扛起,嘴上骂骂咧咧,飞也似的从房脊上溜了。

    川乌简直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刚逃出了虎口便马上掉进了狼窝。

    她在里原时巴不得到传说中那万紫千红的人间看看,如今到了人间,却是屡遭算计,没有想象中的万紫千红,万恶千刀的泥点子们倒是有不少。

    不过片刻,天光已从漆黑变成墨蓝,一阵比一阵浅淡,一阵比一阵光明灿烂。

    金乌又开始从旸谷飞向虞渊,待天大亮,那黑衣飞贼便十分熟练地拐进一家酒楼。

    酒楼香风扑面,出来的不是店小二,却是些千娇百媚的妙龄姑娘。

    川乌一路挣扎,她也累了,那黑衣人也累了,一到酒楼,卸货似的直接将川乌甩到了一边。

    “红妈妈,快些来接待你爷,这次的姑娘可不一般!”

    男人牛饮一大杯茶水,边喝边叫道。

    一只柔软娇嫩的手戴满珠宝首饰,十分利落地掀开了帘子。

    几个衣着清凉妖艳的烟花女子簇拥着她们的“红妈妈”叽叽喳喳谈笑着出来。

    川乌定睛一看,不过是一个披红着绿的年轻女子,打扮老气许多,可看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怎能给她们当得起“妈妈”?

    那女子十分熟稔地将手搭在黑衣男子肩头,朱唇轻启,笑道:

    “好不好,你说了可不算!——带过来给老娘瞧瞧。”

    川乌被五花大绑,口里卡着一道粗麻绳,被几个女子推推搡搡拉扯到了那红衣女子面前。

    那红妈妈检货似的将川乌上下打量一番,又让张嘴,又让蹦跳,细细检验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

    川乌本就不爽,被检查一番愈加生气。若不是手被控制着,她一定要将这酒楼一把火烧了。

    “小模样还挺俊,就是这眼神也太凶了些,怎么伺候人——你从哪弄来的?”

    红妈妈在她身边踱了几圈,略有些不满道。

    “嗨,你猜——这小娘是什么来头?”男子神神秘秘,朝“红妈妈”摆摆手。

    红妈妈一脸狐疑,凑近一只耳朵。

    一番耳语,两人忽然喜笑颜开,大腿一拍,这买卖便成了。

    川乌尚不知自己已经做了物什被那黑衣男人卖掉,只知他二人谋心不善,一味地呲牙咧嘴装凶狠。

    “把她弄到后边去,打扮好了,像我萃香楼的姑娘。”

    “提防着点,别弄掉了她手上的夹子!”男人补充道。

    红妈妈美滋滋笑着,手巾一挥,川乌便被那几个姑娘生拉硬扯到了帘子后面。

    待再出来她已经面目全非,头上被七七八八插了好些廉价珠钗,又被扒了衣服,换了些肚兜纱衣。

    师父说,他流风殿内的弟子,最紧要的便是身正体直,即使术法不精,也不能走了旁门外道,要衣冠正服貌全,更要行端坐正。

    她现如今这番鬼样子,简直不成体统!

    川乌嘴上还被死死勒着,恨恨地不肯服从,红妈妈咬着牙又端详半天,伸手摸了摸川乌的脸:

    “小娘们,来了我这儿,你就别想着逃了——你跑不出去的。从今以后,你便忘了你原先的名号,妈妈给你个新号。”

    那红衣女子碾着扇坠略加思索,又道:

    “你就叫……‘花影’好了,啧啧啧就你这小模样,伺候好了,让你做我萃香楼的头牌,包你下半辈子享不的尽荣华富贵!哈哈哈哈哈……”

    女人笑得得叫人毛骨悚然。

    “你呀你,现在还硬着,过几日便软了!不论你从前的父母情郎还是兄弟姐妹,三姑六婆或是友人仇敌,来了我这醉生梦死的翠香楼,你就该通通忘记了!”

    “人活一辈子,沦落到这般地步,你的亲友也不会找你了,即使找到了,你不过破鞋一个,谁还要你呢?”

    “倒不如就这么糊里糊涂过了吧,我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上哪找这样的好地方?”

    川乌不想听这老鸡婆说这些污混话,狠狠瞪了一眼,别过脸去。

    红妈妈硬生生又将她脸掰回来,偏要她看着自己:

    “小娘们!你就死了那条心吧!管你是什么精什么怪,到了我手里,一根毛都别想溜出去!”

    浓妆艳抹的面孔看得叫人恐惧,川乌的脸被甩得生疼。

    “明日,翠香楼新来的花影小姐,排上号了——”

    女人拖着长长的声调,水蛇般扭着腰一掀帘子进去了。

    那“红妈妈”一走,萃香楼从前的姑娘们便一窝蜂似的围拢了来。

    里原的那些仙姐姐灵妹妹们,虽然也霸道,但只是行为上傲气些。

    里原到底是胜境,争斗成败,也不过是养分多一些少一些的事,并没有实打实的恶意。

    然而此处的姑娘们,容貌上比里原的女灵差便罢了,心眼更是恶毒。

    川乌被围在中间,受了一番凌辱,又被拳打脚踢,只恨如今仙势不再,反抗不得。

    若不是这萃香楼留她还有些用,恐怕她早已成了那些浪荡姑娘手底下的冤魂了!

    被折磨许久,那女子们也撒了气,川乌的脸也被污毁得不成人样,她死尸般躺在地上,只觉两眼漆黑,周身麻木。

    “新来的贱婢,还想做头牌?呸!”

    一个姑娘揪着她头发提起脑袋,朝她脸上狠狠吐了一口骂道,趾高气扬地走了。

    川乌一个人倒在地上,眼泪流到眼眶里,眼眶挤不下,又顺着鼻梁一路流到地上。

    她后悔啊,她当时怎就那般想不开,不过是犟了几句嘴便贸然离了师尊,否则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她从前觉得,跟着师尊便算受委屈了,来人间一趟,方才明白什么叫“世道险恶”!

    两个身高体壮衣着简练的姑娘将她搬到一间空房之内,牢房似的在外上了两把锁。

    “好姐姐,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待我找到我师尊,必有重谢!”川乌扑到那两个高个姑娘脚下,苦苦哀求。

    那姑娘并未接话,只惋惜地摇摇头,拨开了脚下五花大绑的川乌,仍旧绝情上锁。

    “救命!救命啊!”

    川乌用头撞着那冷冰冰的房门,磕出了血也未见人回答。

    那日烛龙前脚气走了川乌,后脚自己便后悔了。

    他年岁也不算小的了,虽不知何时神灭,但确实是个“老人”了。苍术稳重,他从前任性傲慢些,懒怠理政,通通交给苍术,他这大弟子也从不气恼怨恨。

    然而川乌补不过是个几千年的小精灵,他说什么便信什么,一颗心水洗过似的干净,真是,他同她置什么气呢?

    他明知她就是个黄毛丫头,除了她师父,最依恋的便是她那防风六师叔,他还故意说那些话。

    “我真……!”

    烛龙气恼,随手一锤,参天的一根枯木竟飞了出去。

    ……

    烛龙讷讷收了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转身也向人间去了。

    远在山神邸的苍术几人尚不知防风失踪,川乌出走,总想着有师尊兜底,只安安心心守着那御灵镜。

    白芷找来苍术商议时,曼殊又和陵游在后山斗法。

    曼殊蛮横强势,总与陵游不对付,二人话不投机,师父又不在邸中,一时没了顾忌,几次大打出手,险些伤了曼殊性命。

    白芷两边劝架不讨好,她虽修为深厚,可向来温柔和善,眼里见不得同门刀剑相向。

    “大师兄,你就偏袒这个臭花精吧!师父回来我就告你们的状!”陵游咬牙切齿道。

    “哼,你一个做师兄的,当为众弟子表率!还有脸说我?”

    曼殊也毫不示弱,吹胡子瞪眼反击。

    “那师兄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无知师妹了!”

    陵游说着便抽了一把长剑直刺曼殊胸怀。

    出乎意料的,武力高强的曼殊竟没有抵挡。

    众目睽睽之下陵游竟真将那长剑刺入曼殊心口寸数深。

    所有人瞬间都呆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

    “陵游!”苍术呵斥,惊得陵游双手颤抖,“哐当”一声,长剑应声落地。

    曼殊胸口抽搐几下,仰天喷了口血,倒在了苍术怀里。

    “大师兄……我并没有想将她置于死地啊!”陵游百口莫辩,焦急地跟在苍术屁股后面解释。

    “先救曼殊要紧,你那十绝剑有些利害,寻常人受不住。”

    苍术并不说怪罪,也不说原谅,只淡淡道。

    以曼殊的实力,分明能够躲得过。况且陵游并不真心想杀她,她怎会直挺挺中剑?

    山神邸徒众性格各异,师父从不归训他们按什么谱子修炼,只丢给些神器心诀,各自拣了练去。

    那十绝剑乃是陵游独有的淬毒剑,十米之内剑气便可伤人,更不必说捅入的心口。

    “大师兄……”

    曼殊面色苍白,隐隐透着乌青,有气无力唤道。

    “喝了药,可有好些?”

    苍术背着手,站在一旁道。

    曼殊瘪着嘴,轻轻摇摇头,只缓缓垂下了伸出去求安慰的手,眼光仍不肯从苍术身上移开。

    “喝了药还不见好?那便叫人去找药王讨解药罢。”

    苍术抬了抬下颌,一个小仙上前来。

    “流光,你从前同我和师尊去过两趟那药王岛,还认得路么?”

    那叫流光的小仙点点头。

    “好,三日之内,速去速回。”苍术长袖一挥,那小仙领命退了。

    “大师兄,我……”曼殊躺在床上,仿佛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