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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石柏从楼梯上往上爬,突然,感觉到危险,于是他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了一双阴冷的眼睛,此人正举着一把长刀,就往石柏面门上砍,石柏赶忙一闪躲,险险避开,那人占据在高处,对石柏来说,处于低处,并不好施展。

    当他想要再往前几步,总是被对方压制,只能闪躲着,那大汉,身材比之前那两个还魁梧,浑身肌肉发达,看这招式,也是练武多年,实力不容小觑。

    大汉怒吼一声,加快挥刀的速度,对着石柏就发起了猛烈的攻势,那一刀砍到木头上都是深深的痕迹,此人力气极大,就算刀砍在木梯上,陷进去,也能很快就将刀拔出。

    石柏不得不更加小心地与他周旋,只是,越来越处于下风,很快,那人的刀就沾了石柏的血,他的左臂还是被砍伤,还好躲得快,伤口不至于见骨。

    那人看伤到石柏,露出阴沉地笑容,此时,从屋外飞进来一个飞镖,那大汉躲避飞镖,后退了几步,石柏趁机,一跃而上,可以与此人在平地对决,虽然左臂是不能用了。

    大汉见着石柏跳上来,也顾不上屋外的情况,想要速战速决,先解决了石柏,他就专门攻击石柏的要害之处,石柏此刻按着房间内的布置巧妙的走位,顺便抄起来,摆在角落的铁铲子,来应对大汉的攻击。

    屋外也有群人冲进来,石柏认识,都是镖局里的镖师,在众人的围攻下,那大汉也支不住,被众人打趴在地上,无力反抗。

    徐爷此刻从屋外走进去,他毕恭毕敬对着石柏说,少爷,你先去包扎伤口吧,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声:谢老,快进来,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进来。

    他拿着随身携带的药箱,打开后取出止血带和止血药,给石柏先包扎了起来。

    石柏想着地下的人,便说道:你们快去下面救人,拿些镖师,举着手中的大刀就冲了下去。

    正好,与刚走到一半的流年撞上,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个个举着大刀,流年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

    他心中也涌起了万千豪情,于是跟着镖师们,一起把那层层铁栅栏上的锁砸地稀烂。

    很快,众人都被解救出来,他们扶着那些受伤的人从侧门走去,在侧门外面听着一队马车,石柏看到这样的安排,对徐爷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徐爷对上石柏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贴身内衣竟然已湿透了,此时晚风吹来,还是很冷。

    我们走吧,石柏命令道,那些镖师护送着马车,一行人,就悄无声息,飞快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在马车上,流年坐在左侧和石柏挨着,徐爷则坐在他们对面,二马哥被安排在中间的软塌上,他此刻已经沉沉地昏睡过去,听着他平稳地呼吸声,马车里很安静。

    徐爷皱了皱眉头,少爷,下次千万不要这样鲁莽行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说完,他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石柏此刻发现徐爷顺眼了不少,他难得地顺从地点了点头,嘴里说着知道了,就不再说话。

    徐爷有些目瞪口呆,这桀骜的少爷怎么突然转性子,还真的听进去,于是发自内心,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他严肃地说道:这次还算是有惊无险,溢香楼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徐爷有些发愁,溢香楼背后的老板很神秘,没人知道他是谁?来自何方?

    但能把溢香楼经营成此地最大的酒楼,这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抢夺了很多石门客栈的客源,以至于,老爷对此也很头疼。

    他们将人命视为草芥,我们这次能救出来的只是部分,还有很多都死在那里,这次打草惊蛇了,就算报了官也来不及,石柏道。

    流年有些愧疚,这次也是自己催着石柏,但是他不敢去拿二马哥的命去赌,看了一眼还昏睡的二马哥。

    这次,因为我,你们才惹上了这些麻烦,师傅,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我也要出一份力,让溢香楼那边再也不能害人。

    石柏盯着流年的双眼,少年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他相信流年可以豁得出命,但他不愿意,将其牵扯进来。

    这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听说,你来此也是经过,主要目的是去学院。

    我不去,本来就是不情愿去,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二马哥也不能无缘无故就这么死里逃生。

    让我留下来吧,流年扑通一下跪在石柏面前,他哀求地喊着师傅,师傅,求求你了。

    石柏没想到,这小子意已决,他看了眼徐爷,徐爷摇了摇头。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流年态度很坚决,石柏将其扶起,你先起来,容我再想想。

    流年看着石柏有些松动,也就不继续跪着,重新坐好,此时,马车也停下,众人纷纷下来。

    流年留在后面,他将二马哥抗在背上,也下了马车,已经有人备好了担架,众人帮忙,将二马哥放置在担架,随行的谢老也在旁边看护着。

    二马哥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被包扎好了伤口,谢老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跟着。

    流年问他,谢老,二马哥什么时候会醒,谢老摇了摇头道,这说不定,如果今晚没有发烧,大概明后天就会醒了,如果发起了烧,那就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流年一听,有些不安起来,与谢老他们一起陪在二马哥身边。

    石柏走过去说道,用最好的药,务必将人救过来,谢老回道:放心,我会尽全力。

    徐爷也走到谢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谢老打趣道:你和我少来这套,怪恶心人。然后他笑了笑,流年他们一起走去厢房,将二马哥安顿好了。石柏则是回去自己的书房处理事情。

    流年就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守着,谢老观察了一阵子,安排了徒弟去煎药,就去旁边的隔间休息了,临走前他叮嘱流年,时不时看看脸色和摸一下体温,有异常立刻叫醒他。

    流年点了点头,打起十二分精神,时刻关注着二马哥的状况。

    半夜,流年打起了盹,就听到一些细碎地声音,他猛地惊起,发现二马哥满脸通红,嘴里再念着话,流年伸手去摸他额间,滚烫的温度,让他的心一下子跌落冰窖。

    他飞奔到隔间,用力地摇着谢老,喊着:谢老,快救救我哥哥呀。

    谢老只感觉头昏眼花道:别摇了,快把我药箱提上,说完两人就急匆匆地赶到二马哥跟前。

    谢老的手搭上了他的脉搏,已经是垂死之征兆,他无奈道: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你若是有什么话想和他说,我还能尽力一试,流年不吭一声,他不敢相信,整个人还是懵,头脑里面嗡嗡嗡。

    他一时感受不到周遭,只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与哀伤,二马哥那么善良的人,与世无争,为人朴实,他还没完成娶媳妇的心愿,就这样要离开人世了。如果他没有陪自己来,就不会出事了,流年将一切都怪在自己的头上。

    内疚悔恨折磨着他的心,他心痛地如被刀绞,谢老发现他不对劲,此刻流年有些喘不过气,谢老将一片参片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对着他的脸就抽打起来。

    脸庞的火辣辣的刺痛,拉回了他的心神,心脏的疼痛好似缓解了些,你快救救他,流年猛地跪下,抱住谢老的腿,不停地说道:求你救救他。

    谢老被少爷的悲伤也感染了,虽然一生见过不少生离死别,有淡漠的人,有无视的人,有哀伤的人,有悲痛的人,很少有人对别人生命如此执着。

    但是他还是无可奈何,只能狠下心让他面对现实,你再这样耽误下去,你哥连句遗言都交代不了。

    流年瘫坐在地上松开了谢老,他过去打开药箱,拿出一套针,往二马哥头上扎去,待几乎所有的针都扎完。

    流年听到二马哥再喊自己的名字,他踉跄起来冲到了床前。

    他露出了圣洁的笑容道:我是不是回不去了,反正,这世上,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牵挂,也出了一趟远门,你别怪自己,这与你无关,二马哥不怪你,你也别怪自己。

    流年此刻已经泣不成声,他的眼泪如暴雨般从眼眶掉出来,一连串都砸在二马哥的身上。

    男人有泪不轻弹,二马哥温柔地抬起一只手想要去擦拭他面前崩溃的少年。

    不要离开我,你要好起来,流年有些任性的要求,虽然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

    二马哥微笑着望着流年,眼睛却缓缓闭上,抬起的手也无力地落在了床边;

    啊~啊,不要,不要离开,流年抱着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的二马哥撕喊了起来,此刻他的悲伤就像越过堤坝的水,一遍遍冲刷着破碎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