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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凌尘带部队连夜赶往灾区,他们还没有时间看新闻,八级地震是什么概念,也只是想象。只是接到了消息,战士们纷纷请战,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车辆到达灾区时已是第二天的晚上,“报告,车辆进不去城,只能在这里下车。”

    临下车,凌尘拉住了他身旁刚要起身的战士,扫了一眼,车里的人还有很多是面孔稚嫩的新兵娃子。鼻子一酸,大声喊道,“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救人!”战士们齐声喊道。

    “注意安全,一起来,也要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声音悲壮而无畏。

    “注意安全。下车!”

    当地的抗灾指挥中心人员接待了他们,战士们背着物资和工具,徒步前行。越往城里走,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预期想象:整个城市仿佛人间地狱。

    遍地倒塌的房屋,到处都是被埋的人,焦急的亲属,哭声一片,有老人有小孩,接连的雨水与倒塌的房屋混在一起,一片狼藉。随处是提前到达的其他军人,志愿者已经救援了一天一夜,满脸疲惫。

    有的楼房一半坍塌,一半屹立在原处,房间里的衣柜,冰箱依稀可见,全家福,婚纱照散落一地。

    他快步赶到一座倒塌的大厦旁,与那里救援的战友们询问情况,一名小士兵哽咽地说,“听到了呼救声,可是大型机械进不去,我们找不到办法。”

    凌尘弯下腰,在倒塌的楼房旁边士兵们已经用铁锹和手挖出了仅够一人通过的洞,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凌尘猫着身体,爬了进去,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被掉落的水泥结构压住了腿,动弹不得。几层楼的水泥结构构坍塌在一起,候命的人多可是根本进不来,又不能用大型机械,进来的两个人根本抬不动,活生生的人就在面前,他的呻吟声音越来越小。

    凌尘钻出了地面,拍了拍小士兵的肩膀,“你们太累了,先休息会儿,我们来。”

    “我们没事,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就救出来了。”他神情坚定。

    凌尘大喊了一声:“开始从周边清理!”

    几十个人拿着仅有的工具,铁锹锄头,从四周开始,清理废墟,雨水冰凉,战士们咬着牙,一刻也不停歇。整整一夜,谁也没有睡觉,一直到天亮,终于清了一部分废墟,联合旁边的战士们,将压着的水泥结构整个搬开移走。等待在一旁的救援队立刻上前用担架抬走。男子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谢谢你们。”

    来不及喜悦,他们埋着头继续挖掘,一边挖,一边喊,偶有钱包、手机从泥土里被挖了出来,铃声响个不停,战士们你看我,我看你,偷偷抹着眼泪。喝口矿泉水,继续!

    第三天,天依然很冷,几个队伍里的孩子,靠在树下睡着了,凌尘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即使这样他们也睡得很香。眉头紧蹙,可也无可奈何,眼下能让孩子们换着休息一会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凌少校~”

    凌尘抬头一看,是当地负责抗灾的指挥部战士。“你好”

    “今天各地的抗灾物资都已经到了,那边搭起了临时休息的帐篷,10号帐篷是你们队的,连着干了二十几个小时了,让孩子们去休息休息。”

    凌尘激动的,回了一个敬礼。

    新搭建的军绿色帐篷,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三十几个简易的折叠床。凌尘抓来队里几个年龄小的,“立刻休息,这是命令!”安顿好又一次飞奔向现场。

    凌尘低头看了看自己迷彩服上沾满了鲜血,四周亲属的痛哭声,那一刻,他有些恍惚,他甚至感觉下面压着的就是自己的亲人,那种深深地无力感充斥着全身,自责,愧疚……有志愿者走了过来,一语不发往他手里塞了一个面包,凌尘抬头,是一个二十岁模样的男孩,他还在继续往前走去,给战士们发水发面包。

    晃过神来,又一次冲了过去……

    他绝不会想到,此刻,乐鱼他们就在距离他不到5公里的地方。

    “城边有志愿者在接应物资。”学长看了眼窗外说道,

    余晖想到物资较多,“我们东西较多,又有车,尽量靠近灾区,既然来了就亲力亲为吧”。

    已经是灾难发生的第三天上午,疏通了的道路上,越来越多的车辆朝灾区方向驶去。道路崎岖泥泞,几人一路问询,将车开至当地的抗灾指挥中心。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匆忙奔跑的,穿着迷彩的军人,乐鱼看着那团墨绿色的迷彩,心跳加速,“凌他们应该昨天就到了吧,不知道哪些是他们的部队。”边想边扛着被子往大院里放,一趟又一趟,一转身差点碰到别人,刚想道歉,定睛一看,是两名士兵抬着一具尸体。她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蓝星见状,赶紧跑了过来,“乐鱼,你怎么了?不如先进车里坐会儿。”

    乐鱼摇摇头,她不能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凌也许也在某个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情,“他都不怕,我为什么要害怕。”

    “嗯,我忘记了,你是未来的军嫂。”蓝星打趣地想赶走刚刚在脑袋里留下的场景。

    可可也完全不管自己穿着的衣服是什么牌子的问题,两只脚上全是泥,顾不上打伞,头发上的水顺着衣服一直流到腰间。忍不住的打颤。

    余晖和几个司机背着简易床,也不找交接的人,就是一趟一趟的送,放置在大院里的车棚下。

    大的物资送完之后,几个人分头背着水果饮料往搭建好的帐篷里面分发,不管有没有人,放下就走。跑来跑去,一直到黑夜。物资送出了两车,还有两车,准备休息一晚,明天继续分发。

    男生在货车车厢里睡着了,乐鱼和可可在私家车里。可可很累,已经沉沉入睡。乐鱼本身就容易失眠,车窗外一片喊叫声,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群奔跑不息。她就着一身湿衣服,又裹了一件外套,小心翼翼地下了车。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迷彩,想到一路上的广播上说昨天的余震多达16次,有的房屋二次坍塌,有的救援人员被困。她好想知道,“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