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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分别总是伤感,可是两个人像自虐一般,不肯错过一次又一次分别。“一再受伤的地方总会变的强壮”这句话真的没错,至少他们已经可以笑着说再见了,可以在火车启动时停止想追上去的冲动,也可以看着他的背影默默转身。

    晌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射在身上,家门口停车场,一位工作的老大爷笑容和阳光一样灿烂,感染到了她。

    他笑着敲了敲窗,“小师傅,你这个车停的方向不对呀。”

    乐鱼看了看四周,车都是顺着放的,只有她是斜着。懒懒地说,“可不,技术差,就这样吧”。

    他依然满满的笑,说“你这等下明显会堵了路。来,看着我的指挥”

    本来只是懒得挪好,但是他这么认真友善,忍不住也一起笑起来,假装是因为配合他的手势才将车停好。“的确,每一个平凡岗位都可以给予别人美好的感受”。念叨完从后备箱抱出大大小小的袋子与他告别,在路上还不忘调整自己,争取在进门前把所有的不适排解完。

    她不喜欢把自己的辛苦拿回家说。无论多难,都绝不开口。前段时间,她和代可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爸爸打电话过来,聊天时也许感觉到了语气不太对,主动问道,“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需要钱,我让你妈给你一些”。声音中能听到隐隐的担忧。

    她很慌乱的说“不要,我的够”。

    挂掉电话眼泪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代可可疑惑的回过头问道,“你怎么了?问钱的事情多正常?这几乎是我爸爸和我唯一的话题。”

    “虽然他们时常冷冰冰,可是我知道他们其实很关心我,只是不会表达。对于从没有真正回报过他们的我,情愿面对他们冷冷的语气和漠不关心。真当他们展露真心的时候,就会发自内心觉得亏欠了太多。”

    院子的大门敞开着,她刚进院子,黑贝就冲了出来趴在她肩膀,摇着尾巴叫个不停,好久不见更加亲昵,大脑袋在乐鱼身上蹭来蹭去,完全不顾她手中满当当的东西。家里的动物现在就只剩它了。妈妈闻声出来,“谁呀?乐鱼?回来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呢。”

    乐鱼微笑地递过手里的东西回答道,“说不说有啥区别,又不会大张旗鼓的宴请宾客。给爸爸打电话吧。”

    妈妈开心地找着手机,边嘟囔,“回来就回来,还买这么多东西。”

    “让你放心呗。”

    下午乐鱼透过卧室的玻璃看到妈妈已经换好了裙子毛衫,站在院子口和过往的邻居打招呼,神情骄傲:“这一身都是乐鱼买的,还挺合适。”

    众人露出羡慕的眼神,“哇,闺女长大了,都开始独立了。”

    “还是养闺女好呀。”

    乐鱼摇摇头,心里还是替妈妈开心的。客厅的爸爸难掩喜色,将几个盒子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还给我买了酒?这么远,提着多累。”

    乐鱼知道,他们并不缺什么,只是用行动才能证明自己过得还不错。夜幕悄然落下,和她想象中一样,家里从不会有卿卿我我在一起嘀嘀咕咕讨论的场面,永远是各自忙碌,一天的时间她甚至不用掩饰自己的疲惫倒头便睡,分不清是自由还是冷漠,不过也挺好。

    两天后,凌尘归队,最开心的还是焦小凡,“我的同桌怎么样了?你们怎么样了?”

    凌尘满脸笑意,抬起了左手晃晃,“乐鱼送的。”

    “水平不高,找不到好的形容词,只能说好看。”

    “这段时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没什么大事,前段时间,有牧民来反映自己的羊丢了,怀疑跑进了我们的禁区。我和刚子给他找回来了。”

    “这算什么特别的事?”凌尘见怪不怪地说道。

    小凡呲着一嘴大白牙,笑的眼睛放光。

    “一看就不是这么简单。”

    “送羊群回村里的时候,海灵跑过来问你有没有来。又给了你一包亲手做的美味。不过,全被我们消灭了。人家给送了你一条马鞭呢。喏……”眼神朝着桌子上扫去。

    凌尘走过去,还真是一条很不错的马鞭,全牛皮编织。柔和的光泽,韧性十足。看了看,又放下,“过段时间大雪封山,年前就出不去了。抓紧时间去村里一趟,看看小豆子他们过冬的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然后指着那条马鞭,“那个谁接的,去还给人家。”

    “姑娘家家一片心意。你不是恋爱天才嘛。收个马鞭有什么大不了。”焦小凡不以为然的看着他,

    凌尘走到他面前,认真地说道,“这个事情我可以理解的无所谓。但是乐鱼本来就在生病,如果有说不清楚的事情,感觉会很麻烦。要不,我拨通乐鱼电话,你来说明眼下这个情况?如果你处理OK,我也OK。”

    焦小凡脸色大变,“还回去,过几天去的时候,先去还回去。”他揉搓着双手,“可别在我同桌面前说我的坏话,破坏我们的革命友谊。”

    凌尘面露笑意,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隔天,寒风呼啸,练兵场上的战士们时而匍匐在地,时而跨越障碍,嘴边呼出阵阵白气,双手冻得紫红。凌尘正在指导今年新入伍的战士进行体能训练。焦小凡兴匆匆的跑了过来,“凌队长,你的电话。”

    “我的电话?”

    焦小凡咧着大嘴,笑的异常鬼魅。“下面村子打来的。说有寄过来很多很多快递,品类写着物资,留着你的名字。好期待,是什么呀,会不会给我们哨所寄来补给品啊。”

    “你傻啊?见过补给品是寄过来的吗?走,带几个人跟我去看看。”

    “好嘞。”焦小凡应声而动,叫来了刚子几个。

    跟随凌尘一并绕至马厩。“小鱼儿,走。”他摸了摸它的额头,翻身上马。

    深山老林,薄雾蔼蔼,五名战士一片墨绿色迷彩军装,黑色皮靴,身骑俊马,伴随着地上落叶咔咔的声响,飒爽英姿,在冷风中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