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花开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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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合一百一十九年，李巡叛乱，号召旧部，佣兵百万，势如破竹，直捣东瀛，再兴“人屠”之名。
朝廷文武大臣，皆闻风丧胆，慌乱不已。
情急之下，皇上立刻派人和谈，表示愿割舍十五城，以鸣鹿为界，从此互不干扰。
李巡答曰：“愿和谈，但不取十五城，只求皇太后出城一见。”
皇太后昔年沉鱼落雁，朝中诸臣称之为“再世妲己”。如今虽说已是人老珠黄，但风韵尚存。
皇上恐李巡图有所谋，遂不允。
李巡提笔做诗一首。
一树梨花，许我于诺。
一章神功，留我挂念。
山头破庙，一等十年。
花开花落，不见人来。
置身江湖，只求一眼。
天意弄人，我心伤退。
归山白头，终难相忘。
李巡写完信后，附上一段话：鸣鹿镇东边山头破庙前，家师南宫宇待一人归四十二载，前年已逝，望贵人祭拜。
临走之前，他偷偷看了南宫宇写的信，上面有写自己的名字。
那时，他才知道，梨老头的名字叫南宫宇。
信寄到皇太后手中，据说皇太后读完信后泪流不止，当即让当今皇上带自己出宫，找到了李巡，二人一同离开东瀛，来到了鸣鹿镇。
山头的杂草被李巡雇人全部除掉，种上了梨树，山头其他人的坟，他也移走了，只剩下南宫宇的坟。
今年的梨花开，美若飞雪，覆地百里。
皇太后和李巡并肩而立，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墓碑，墓碑上清清楚楚的刻着几个大字——吾师南宫宇之墓。
“他……怎么这么傻，怎么就……”皇太后红肿的眼眶不禁再次湿润了。
李巡拿出从镇子里买的酒，倒在酒碗中，洒在坟前。
嘴里嘀咕着：“是挺傻的，我以前喜欢占他便宜，他也不说话，总是笑呵呵的。”
皇太后长叹一口气。
李巡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喝进嘴里，细细品尝一番，再咽进肚中。
“其实我刚开始很搞不懂，你为什么不来找他。但现在，我想我能理解你，毕竟身在宫中，身不由己。”
“我欠他太多了。”皇太后盯着坟墓出神。
“我也欠了他很多。”李巡又抿了一口酒，“说起来，你……还爱他吗？”
“爱。”
“那就行，梨老头至少没白等！”
李巡走进破庙拿出南宫宇留下的那封信，递给了皇太后。
皇太后打开纸一看，两股热泪再也控制不住自脸颊流下。
信上写着——
南宫宇亲启：
莫漓，当你看到这一封信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不在那破庙里了。
当初在这山头一等就是十年光阴，好几遭梨花盛放再败，你依旧没有回来。
我想，你可能是处在京城，身不由己。所以，我决定主动去找你。
我让北上的牛鼻老道带我去京城，被皇浦夜给抓了，后来被我一位结义大哥所救。
最后呢，我孤身入江湖。
你知道吗？那时的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旦听到有关你的消息，就会失去理智，毫不犹豫得去做，就算明知道那是圈套，也要跳一跳。
我视你重若性命，甚至为见你一面，不惜带兵起义。可最后，却发现，你已贵为皇后。
我当时心如刀绞，灰心丧气的回到破庙，决定一人孤独终老，再也不去念及儿女情长。
可最后，还是无法忘却你。
莫漓，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剑皇皇浦夜就是当年屠杀你家门的凶手，我杀了他。
可你送我的泥人却被他摔成碎片，原谅我的无能，连一个小小的泥人都没有保护好。
最后，我想说，我这一生有三个遗憾：
一：当初在破面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当时不懂事，看见你就跑。我想那个时候，你一定在被仇人追杀吧？
所以，我第一个遗憾就是当初没有转身跑到你身边，对你说一句：“我帮你”。
二：当初你说要在这山上度过一辈子，要我陪你。当时脾气又倔又傻，竟然脑子发热的跟你谈起了远大抱负，说什么男儿当持剑走天涯，岂能因儿女私情束缚终身。
所以，这第二个遗憾就是当初没有对你说一句：“我陪你”。
三：当初你被官兵抓走的时候，哭着喊着要我等你，我却只是躲在草丛里点头。都怪我当初胆子小，不敢冲上去。
所以，我最后的遗憾，最深的遗憾就是当初没有冲上去，不管打不打得赢，也要对你吼上一嗓子：“我爱你”。
或许当你哪天想起这个破面前等你的傻子的时候，回来这里看一看。
那个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你还爱我的话，就请把这封信烧给我，也好让我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皇太后心里塌了一大块，空旷而沉闷，没有一点回声。
原来当初那个闯进玉清宫找自己的人就是自己小时候在这山头遇到的那个傻乎乎的小子。
他找了自己数年，自己却问了一句：“你是谁？”
这世间之事怎会如此可笑？
半晌后，皇太后走进南宫宇住的破庙里拿出一支毛笔，正要写些什么，却突然想起没有笔墨，便蘸了酒。
在信上写了三个字：我爱你。
酒水渗进纸张中，浓浓的酒香传来。燃烧的信封随风飘扬，燃尽了一世的纠葛。
这一年，花开山白头。
这一年，曲终人也散。
邢合一百二十年，李巡大军兵临城下，为保邢朝安稳，已经年过五十的赵龙华再次领兵出征。
两军浩荡而杀，却不知何故，李巡突然鸣金收兵，随后于鸣鹿之地分发粮饷，遣散军队。
后来归隐山林，无人知其踪影。
离开破庙之前，李巡将南宫宇传给自己的“鹰爪功”埋在了破面前最大的梨树下，他不想让南宫宇的毕生绝学随自己隐姓埋名于江湖。
在南宫宇的床底下，他又翻到了一个发黄秘籍，布满一层厚厚的尘土。
掸掉纸张上的尘土，四个大字清晰入眼帘——“血月刀法”。
想来也是南宫宇早年闯荡江湖时的成名绝学，李巡便将这套刀法和鹰爪功埋在了一起，希望后世有缘人来此，习得两招绝学，并将其发扬光大。
邢合一百一十九年，李巡叛乱，号召旧部，佣兵百万，势如破竹，直捣东瀛，再兴“人屠”之名。
朝廷文武大臣，皆闻风丧胆，慌乱不已。
情急之下，皇上立刻派人和谈，表示愿割舍十五城，以鸣鹿为界，从此互不干扰。
李巡答曰：“愿和谈，但不取十五城，只求皇太后出城一见。”
皇太后昔年沉鱼落雁，朝中诸臣称之为“再世妲己”。如今虽说已是人老珠黄，但风韵尚存。
皇上恐李巡图有所谋，遂不允。
李巡提笔做诗一首。
一树梨花，许我于诺。
一章神功，留我挂念。
山头破庙，一等十年。
花开花落，不见人来。
置身江湖，只求一眼。
天意弄人，我心伤退。
归山白头，终难相忘。
李巡写完信后，附上一段话：鸣鹿镇东边山头破庙前，家师南宫宇待一人归四十二载，前年已逝，望贵人祭拜。
临走之前，他偷偷看了南宫宇写的信，上面有写自己的名字。
那时，他才知道，梨老头的名字叫南宫宇。
信寄到皇太后手中，据说皇太后读完信后泪流不止，当即让当今皇上带自己出宫，找到了李巡，二人一同离开东瀛，来到了鸣鹿镇。
山头的杂草被李巡雇人全部除掉，种上了梨树，山头其他人的坟，他也移走了，只剩下南宫宇的坟。
今年的梨花开，美若飞雪，覆地百里。
皇太后和李巡并肩而立，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墓碑，墓碑上清清楚楚的刻着几个大字——吾师南宫宇之墓。
“他……怎么这么傻，怎么就……”皇太后红肿的眼眶不禁再次湿润了。
李巡拿出从镇子里买的酒，倒在酒碗中，洒在坟前。
嘴里嘀咕着：“是挺傻的，我以前喜欢占他便宜，他也不说话，总是笑呵呵的。”
皇太后长叹一口气。
李巡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喝进嘴里，细细品尝一番，再咽进肚中。
“其实我刚开始很搞不懂，你为什么不来找他。但现在，我想我能理解你，毕竟身在宫中，身不由己。”
“我欠他太多了。”皇太后盯着坟墓出神。
“我也欠了他很多。”李巡又抿了一口酒，“说起来，你……还爱他吗？”
“爱。”
“那就行，梨老头至少没白等！”
李巡走进破庙拿出南宫宇留下的那封信，递给了皇太后。
皇太后打开纸一看，两股热泪再也控制不住自脸颊流下。
信上写着——
南宫宇亲启：
莫漓，当你看到这一封信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不在那破庙里了。
当初在这山头一等就是十年光阴，好几遭梨花盛放再败，你依旧没有回来。
我想，你可能是处在京城，身不由己。所以，我决定主动去找你。
我让北上的牛鼻老道带我去京城，被皇浦夜给抓了，后来被我一位结义大哥所救。
最后呢，我孤身入江湖。
你知道吗？那时的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旦听到有关你的消息，就会失去理智，毫不犹豫得去做，就算明知道那是圈套，也要跳一跳。
我视你重若性命，甚至为见你一面，不惜带兵起义。可最后，却发现，你已贵为皇后。
我当时心如刀绞，灰心丧气的回到破庙，决定一人孤独终老，再也不去念及儿女情长。
可最后，还是无法忘却你。
莫漓，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剑皇皇浦夜就是当年屠杀你家门的凶手，我杀了他。
可你送我的泥人却被他摔成碎片，原谅我的无能，连一个小小的泥人都没有保护好。
最后，我想说，我这一生有三个遗憾：
一：当初在破面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当时不懂事，看见你就跑。我想那个时候，你一定在被仇人追杀吧？
所以，我第一个遗憾就是当初没有转身跑到你身边，对你说一句：“我帮你”。
二：当初你说要在这山上度过一辈子，要我陪你。当时脾气又倔又傻，竟然脑子发热的跟你谈起了远大抱负，说什么男儿当持剑走天涯，岂能因儿女私情束缚终身。
所以，这第二个遗憾就是当初没有对你说一句：“我陪你”。
三：当初你被官兵抓走的时候，哭着喊着要我等你，我却只是躲在草丛里点头。都怪我当初胆子小，不敢冲上去。
所以，我最后的遗憾，最深的遗憾就是当初没有冲上去，不管打不打得赢，也要对你吼上一嗓子：“我爱你”。
或许当你哪天想起这个破面前等你的傻子的时候，回来这里看一看。
那个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你还爱我的话，就请把这封信烧给我，也好让我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皇太后心里塌了一大块，空旷而沉闷，没有一点回声。
原来当初那个闯进玉清宫找自己的人就是自己小时候在这山头遇到的那个傻乎乎的小子。
他找了自己数年，自己却问了一句：“你是谁？”
这世间之事怎会如此可笑？
半晌后，皇太后走进南宫宇住的破庙里拿出一支毛笔，正要写些什么，却突然想起没有笔墨，便蘸了酒。
在信上写了三个字：我爱你。
酒水渗进纸张中，浓浓的酒香传来。燃烧的信封随风飘扬，燃尽了一世的纠葛。
这一年，花开山白头。
这一年，曲终人也散。
邢合一百二十年，李巡大军兵临城下，为保邢朝安稳，已经年过五十的赵龙华再次领兵出征。
两军浩荡而杀，却不知何故，李巡突然鸣金收兵，随后于鸣鹿之地分发粮饷，遣散军队。
后来归隐山林，无人知其踪影。
离开破庙之前，李巡将南宫宇传给自己的“鹰爪功”埋在了破面前最大的梨树下，他不想让南宫宇的毕生绝学随自己隐姓埋名于江湖。
在南宫宇的床底下，他又翻到了一个发黄秘籍，布满一层厚厚的尘土。
掸掉纸张上的尘土，四个大字清晰入眼帘——“血月刀法”。
想来也是南宫宇早年闯荡江湖时的成名绝学，李巡便将这套刀法和鹰爪功埋在了一起，希望后世有缘人来此，习得两招绝学，并将其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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