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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简单

    抬脚入朱门,穿过回廊轩,不见浮华物,独与风雅韵。

    虽在北地,但是段府的格局布置无一不透着“风雅”二字,不似北地常见的粗犷,更像江南水乡的精致,却没有江南水乡的婉约,保留着北地的大气。

    可谓精巧。

    虽在冬日,但段府的花草仍旧是有颜色的,更添几分鲜活。

    余烬一路上跟在郑氏的身后,随着她往内院走,段青荣则走在郑氏的身侧扶着郑氏,母慈子孝大抵就是这般场景了。

    郑氏话少,是以一路上都是段青荣在说,“妹妹总算是归家了,自你及笄之年祖父便总催着你回来,这打眼一过又是将近两年的时间过去,你都十七岁了。”

    “你的生辰在腊月里,本想着今年可以为你过一下生辰,不曾想到竟是到除夕才回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能否与哥哥说说?”

    段青荣微微侧头跟余烬说话,他看着余烬的目光充满关切,真意殷殷,像是在鼓励她开口分享一样。

    余烬微微笑了下:“冬日里,尤其是寒冬腊月,北地的雪素来又大又急,勤安距京城路途遥远,行进速度委实是慢了些。”

    段青荣点点头,过台阶时小声提醒郑氏:“母亲,小心脚下。”

    随后又对余烬笑着说:“别瞧祖父板着脸,却是关心你极了,一日总要来三四趟问我可收到你寄来的书信,问我你到哪里了。”

    “还有母亲,一早儿就差人把你的院子打扫干净了,这不虽你还未回来,你屋子里的炭火却已经烧了好些天了,母亲说早早儿的烧炭火去去凉气寒气,你住的会舒坦些。”

    余烬说:“劳母亲费心,母亲辛苦了。”

    郑氏“嗯”了一声,“你提前打发回来的丫头十几日前便到了,我已经将人安排进你的院子了,剩下的人手我也没多给你安排,只分了几个做做杂务,剩下的人手需要多少,按你自己的意思自己挑吧,自己挑来的总归用的放心些,我便不多此一举了。”

    余烬又说了句“多谢母亲。”一行人便没了话。

    幸而不久便到了余烬的院落前,段青荣嘱咐余烬好好休息,又扶着郑氏离开。

    “母亲该多穿些衣物,冬日冷寒风大,免得凉气侵袭。”

    郑氏微微侧头看着段青荣,一边笼着段青荣的手,目光柔和,“你呀别光说我,我看多穿衣物的该是你才对,瞧你的手凉的。”

    “是是是,母亲说得对,你我都该多穿些。”

    余烬站在院门前看着郑氏和段青荣唠着家常相携而去,唇角一侧勾起又迅速放下,转身进了院子。

    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哥哥过的好着呢!

    “小姐小姐,您回来啦!”圆月打余烬甫一穿进月亮门便眼尖的瞧到了人,眼睛噌的一下亮了,快步迎上来。

    当时她祭拜回来遇上展舒云,定好四天后出发去京城后,她便去了段昶当年在勤安给她买下的院落,这个院落她不常来,只有京城这边寄书信时才有人来送信,但她从不去住。

    无他,宅院太大了,她就一个人,太空旷了。

    还是小院好些。

    圆月被她并着当初京城送来的连霜和连樱一并提前送来了京城,而她则按着约定时间同展舒云一块走。

    说实话,她并揣摩不了段昶让展舒云来接她回京的心思,她不理解段昶这一做法的因果缘由。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头绪,只能放下并慨叹一句这京城是不能不去了。

    唔,也许正是怕她再推拖不归罢!

    余烬泡在浴桶中梳理着近些日子发生过的但还未细想过的事。

    还有崔涉溪,看着大大咧咧没什么脑子,但绝对不是个傻子,否则怎么能从土匪手里逃脱一次,和他们关在一起时还不受室内迷香的影响,也是个有手段的。

    至于他信不信她那一番关于“野鸡乱吃”的言论,想来是不信的。

    “野鸡乱吃?我信她个鬼!”

    酒楼包厢内,崔涉溪一脚踩在长凳上,一脚踩在桌沿,弯腰拿着筷子敲打碗沿,唾沫横飞:“编谎话好歹花点心思,就轻飘飘一句野鸡乱吃我能信才有鬼了!”

    “就是就是,咱涉溪可精明着呢!”

    “那是,咱们涉溪是谁?那可是江南第一鬼心眼,心眼子可多着呢!”

    “呸,话是这么说吗,什么赖话都往外说。”

    狐朋狗友们乌泱泱的奉承着,也有人不愿奉承别具一格,“话说崔涉溪你大老远跑那一趟是干嘛去了?找罪受去?”

    “哈哈哈是啊涉溪,咱们崔公子大老远跑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游,还被女土匪给惦记上了,从前只听说过压寨夫人,压寨夫郎还是头一回听说,真叫咱们长见识了。”

    “什么‘压寨夫郎’啊,女土匪能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吗?我看叫‘压榨夫郎’还差不多!”

    众人哄笑,崔涉溪拿着筷子去敲人,顿时笑闹一堂。

    “哎哎哎,涉溪你不是说和你一同遭遇的还有一长得挺好看的公子哥儿吗?他是什么个情况?”

    他?

    “他啊,那位兄弟不知是心肠热还是脑子有坑,真真是舍己为人第一大好人呐!”

    崔涉溪想了想,“嗯,那位姑娘也是,脑子估计也病的不轻。”

    觉得外边反抗不过就束手就擒,后跑人家土匪窝里再脱身,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不过也是个有手段的。”崔涉溪道。

    “怎么说?”

    崔涉溪猛地一拍桌,“关我们的屋子里有迷香,小爷我是有前车之鉴提前服了多种解药,可是那俩货竟然也啥事儿都没有!”

    “你道这是无事?”

    展茗揣着袖子站在展舒云床前,耷拉着眼皮瞧着他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还在嘴硬的儿子,面无表情,“就让你去勤安接个人,结果自己折腾的够呛,还劳人家的段小姐护送你半程,真丢脸。”

    展舒云也耷拉着眼皮,他却是谁也不看,“父亲下次别揽这种活计,要揽下次也是你自己去。”

    展茗扯了扯嘴角,“成啊,你什么时候给我讨个儿媳妇回来我就不揽活了,二十好几的老伙子了,人家跟你一般年纪的不是定了亲就是成了亲,再快点的孩子都抱上了,就你还在打光棍儿!”

    展茗越说越激动,激动的胡子抖擞,“瞧上你的让你给吓跑了,你自个儿还没有瞧上的,你说你不喜欢盲婚哑嫁,我这不就给你安排相亲了?人家段阁老家的孙女有什么不好的,听你这语气还是没瞧上人家?”

    展舒云掀了掀眼皮往头顶看他老爹,“父亲要不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的第二任终身大事吧。”

    因为他爹的站位问题以至于展舒云看过去时像是在翻白眼,加上他方才说的话,展茗觉得展舒云像是在嘲讽他,故而他眼睛一瞪,“你个小子翅膀硬了,都敢管你爹我了,你等着,等你伤养好了我一定参你一本!”

    他展茗御史台不能白混不是!

    自己气走自己的展御史琢磨着参自己儿子的本子,展舒云却闭上眼在脑中回放自勤安至今发生的事,最后只得叹道:一个二个都不简单啊!

    不过,那名救他的侠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