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无题

    刘备渐渐进入梦乡，一夜之后，刘备渐渐醒转，看窗外天色，尚在三更天，东方有些微红，再有二三个时辰，就要去学馆了。刘备再看舍内，德然、宪和他们都睡到很沉，宪和还在说着梦话，口水直流，定是吃到什么美味佳肴。

    刘备轻手轻脚，走到门前，推开门来，见忠伯已然起来，便轻声道：“忠伯，早。刘忠见刘备推门出来，便道：“少君早，早食尚在熬煮，需要等会。

    “不急，我去外面锻炼锻炼身体。”

    说罢，刘备便出了院门，院落外便是一个大的坊市，他所住地方靠近涿县较为繁华的西市，但涿县最繁华之处应是东市，每日日出开市，日落息市，货铺满市，琳琅满目。涿县城在北方城郭之中，算是比较大的，城内有市、肆，在内就是闾里，分割明确，各闾里之间都有墙阻隔。

    郡府位于城中心，属坐北朝南格局，也是涿县庄重严肃之地，然后便是县府，涿县是涿郡治所在地，自有两套班子，间隔较远，他大人身前便是名百石的郡下书佐。

    涿县达官显贵者都居城南，城东与城西之地，都有黎庶居住，相比于中国之地私学繁盛，幽燕倒是官学较为主体，但由于缺乏良师，州内学子能识字就已经不错了，不得不说卢植回乡办学，让一向追求武风的幽燕良家子弟开始大范围追捧儒学，整个幽州诸郡及冀州多郡县近千名学子，涌向涿县。

    闾巷内，由于天色尚早，周边灯火都是通明，再有一个时辰就会有人过来，沿着闾巷，一路向着闾口处走去，四下很是安静，只听到几声犬吠，过了半刻，刘备看到东边一缕红日正在逐渐升起，那是日出了，果然安静的涿县，又回复到了白天繁华景象，闾巷口直抵官道，而商贾都是沿着官道两侧行进着。刘备看着往来商贾，倒是觉得繁华景象很是难得。

    刘备慢走一阵，便往回走了，刚到院外，便只听一声哈欠，那是刘绍与简雍两人起来了，他们两人慢腾腾走出屋外，而刘备走进院内，两人便道：“大耳，那么早就起了，看来还是你小子睡的时间长，连晚食都没用，就直接睡了。”

    刘备笑道：“睡的时间长，倒不觉得饥乏了，只是太过早起，有些脑袋发胀，睡到三更，便睡不着，就起来走走，这下舒服多了。”过了一会，刘忠喊道：“用早食了，快去洗漱。说罢，几人便抓起盆，跑到水缸前，开始打水洗漱。

    刘备觉得只是漱口，还是有点口不净，便从旁边柳树上折下一根枝条，放入嘴中，就这样不停的来回摩擦，但不能用力，以免弄破嘴角。一会，刘备将树枝拿出，然后放到铜盆上，打水漱口，柳枝上所残留的清香，很是清新，

    这边，简雍与刘绍刚好闻到，于是说道：“大耳，你在用柳枝清理牙齿嘛？”刘备嗯了一声，随口道：“早前看到不少大姓子弟用过此物，将柳枝一端压成丝状，然后放入口中，用来清理牙垢，也不会伤害牙齿，反而清新不少。汝二人不妨试试。”

    简雍与刘绍按照刘备所说，折下一段枝条，放入口中，一会都是一脸兴奋的。刘备已经开始用早食了，一碟清粥，加上二三小菜，两人看到刘备已经在用早食，便急匆匆跑过来，用起早食。待日上三杆，刘备几人已经听到西市上商贩叫卖声，他们一看刻漏，刚好指向卯时二刻，距离辰时只剩半个多时辰，便是深觉不好，要迟到了。

    几人连忙跑去屋内，抓起包裹，慌忙跑向了学馆，木屐声层层迭起，由近而远。刘忠见几人走的匆忙，在后面喊道：“慢点，但几人已经听不到了。刘忠这才收拾起来。几人刚跑了没多少路，城门处稀稀散散的涌进了不少往来客商，面目白皙、高鼻深目的鲜卑人，以及乌桓客商赶着马匹、还有毛皮等物，汉人与乌桓人关系较佳，但与鲜卑人，可真是关系不咋样，毕竟乌桓人一直在辽东的长城边放牧，有时候还充当汉人佣军，征伐反叛者，而鲜卑人，自占据北部后，便替代匈奴人，成为汉家又一强敌，这些年里，不少逃难汉民北逃鲜卑，教会了鲜卑不少汉家文化与语言。

    涿县官道上到处是人，刘备等人有点迷醉，但很快清醒过来。几人一路上七拐八绕，木屐飞快踩在青石板路上，白色、青色、赭色衣裳在一片不同颜色的海洋中不断穿行，几人进入闾巷，在喧闹之中，一处宅院门口挂起白幡，想必是白事，内里哭声一片，偶尔还会传出鼓吹之声，那声音婉转哀怨，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周围乡人你一言我一语。

    “我们快迟到了！”刘备一句话，便将简雍、刘绍两人拉了回来，路上遇见公孙瓒，公孙瓒倒是骑着一匹高大骏马，很是悠哉惬意，刘备看到公孙瓒，喊道：“伯圭兄早。”

    公孙瓒见是刘备连忙停住：“原来是玄德呀，时间还早，我先去逛下东市，然后再去学馆。”说完公孙瓒一挥马鞭，马儿吃痛，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刘备几人继续向着学馆飞快跑去，木屐轻快的声音，随即淹没在晨间喧闹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