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牛
“有人吗？”顾庚的声音在空荡的街道里回荡着，除了回音外并没有理睬。
困惑的他有些恐慌，原本落在马车上的矛和盾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极目远眺，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片无尽的黑。
顾庚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而后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他看见了一排屋子，漆黑夜空里一排矮小的屋子，那些屋子黑瓦白墙又铺着一些茅草，幽幽的灯火在里面闪烁着，平添了几分诡异。
“老姜——！，张仪——！”顾庚对着街道远处空旷的地方大喊着，没有人理睬他。
甚至连回音也没有。
他有些茫然，只好走到屋子前，敲了敲门，他紧紧攥着盾的手甚至有些出汗。
屋子里一片漆黑，他靠着门口微弱的灯火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吱—”顾庚踩在木板上，发出一声悠长的声响，听得顾庚心里发毛。
“有人吗？”屋里似乎有魔力一般吞噬了一切亮光，顾庚第一次感受到伸手不见五指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并没有人理睬，顾庚不敢冒险进去，把长矛当作探路的拐杖，刺了进去，试探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
“扑通”一声，顾庚马上反应了过来，自己好像捅了什么东西。
伴随着一声刺破血肉的声音，小屋开始颤抖起来，嗖嗖的灰尘从房梁上抖落下来，气味刺鼻，顾庚连忙捂住口鼻。
他下意识的具体盾牌挡住头顶，转身要跑，却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换句话说，门紧紧的关闭上了。
“该死！”顾庚如梦初醒，这房子是一个伪装活物！
自己不明就里的进了这东西的嘴里。
想到这点，来不及多想，他狠狠抓起长矛往门的地方刺去，这一下整间“屋子”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脚下的地面不再结实，无数血肉翻涌上来，他拿起盾牌狠狠一砸，却不料地面的血肉化作了几条触手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那触手，和云梦泽水下的那个东西一样。
“嘘——你该醒了…”一丝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顾庚四下看去，却并没有发现声音的源头，那声音又是那般真切。
潮水一般的黑暗似乎能吞噬顾庚反抗的意识，包裹紧密如罗网一般的触手也让他觉得很难再有什么重获生天的希望。
他突然很沮丧。
不如就这样吧…反正本来我也不知道我从哪来的，又为什么会来。
路边的小摊贩尚且有个为之奔波劳碌的理由，有关切的家人朋友，我却没有。
老姜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人，我很信任他，把他当成师傅，跟他从秦川走到楚国，他却不辞而别把我扔在郢都，连封告别信也没留。
张仪我也很信任他，又跟他从郢都一路走到大梁，在大梁城门他跟我讲了那些，我才知道他是有预谋的，于是我被人打晕后就到了这里。
挺没意思的，真的。
就这样吧，还挣扎什么呢？
顾庚的眼神逐渐涣散下去，眼睛里的光泽一点点黯淡，最终瞳孔开大，似乎失了神。
如果不出意外，顾庚就要被黑暗吞噬了吧，他已经没有为之挣扎的理由了。
正当他放弃抵抗意识沉沦时，一点雷光召回了最后一点灵。
“天地神灵，三五天丁，吾今指使，所业已成，各归本部，受吾叮咛，如有再召，复逞前灵，急急如雷霆律令。”
一个掐着雷诀光咒的人骑着青牛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看着顾庚绝望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我的好徒儿，别急啊，教你的冰心诀你都忘了吗？”
“什么？什么冰心诀。”听见老者讲话的那一瞬间，如果有可能，顾庚真想给所有跟自己玩谜语的人一人来一拳解解恨。
“咦？不对啊，这长生锁，是顾庚没问题啊。娃娃，你又经历啥了失神成这个样子？”
老者语气有些着急，但却没有从青牛背上下来，而是继续挥着拂尘，手上掐着雷诀。
不得不说，虽然顾庚并不清楚来者的身份，但他的雷诀好像天生克制那些蠕动的触手一样，很快就帮顾庚解了围。
然而顾庚此刻没有半点想感激的意思，只是感到很愤怒。
“你在说什么啊！谁是你徒弟啊！你到底是谁？究竟怎么了！给我一个解释啊，快啊，给我一个解释！”顾庚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他在倾诉的时候耳边隐隐想起老姜“用矛还是用盾”的声音，但无济于事，他现在只想发泄出来。
尤其是当他看着老者骑着青牛悠然自得的样子，突然很想上去打他。
“唉，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娃娃，守好你的灵魄。”老者叹了口气，挥了挥拂尘，不再多说什么，骑着青牛遁入了黑暗之中。
“你去哪儿！站着！你还没给我解释呢！”顾庚抓起长矛就要追，却踩在什么东西上摔倒了，他最初还以为是什么刚刚“房子”一样怪物被雷诀炸死后留下的残肢碎片，但质感又不一样，匆忙抓起，凭感觉摸出来是一本薄薄的帛书，他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但封面上的三个字发着微弱的荧光，仔细看勉强可以看清。
“《道德经》”
辨别帛书这阵子的功夫，老者已经走远了，顾庚在四下的黑暗里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他。
“我到底是谁啊。”顾庚往地上一趟开始思索，他觉得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所有人都有事瞒着自己，好像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是大英雄，瞒着自己拯救世界会让他们更加了不起似的。
“道德经”这三个字给了他一些启示，他在印象里似乎有人和自己聊过这些，好像，好像还是在一条会飞的大鱼身上？
一想到这些他就有些头疼，可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捧着书，抠着道德经的字眼咬牙切齿的拼命去回忆关于那条大鱼和道德经的记忆。
对，当时真的有人和自己说起过这个，好像是自己同门师兄，可是，我也有师兄吗？我又是哪一门的呢？
在记忆里挖掘一些本该被忘记的东西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情，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是在梦里见过吗？一条硕大无比的蓝色大鱼，长着翅膀，自己与另一位在大鱼上谈笑风生，要去往某个地方…
顾庚突然感受到一股凉意，睁开眼惊讶的发觉，面前无尽的黑暗里真的有一条闪闪发光的大鱼。
是蓝色的，也会飞。
顾庚看的如痴如醉，把矛盾放在地上，走上前去伸手去触摸。
蓝色大鱼的场景伴随顾庚的触碰，似水波一般荡涤开来消散了。
顾庚苦笑一下，果然，这些都是幻觉吗，自己还在苦苦挣扎什么呢。
蓝色的幻觉不断散去，只剩下了一个圆点，一个发着微微光亮的圆点。
仔细看去，整个天地都亮堂了许多，那个圆点深处竟然是一处小房子，和刚刚出现的一模一样的房子。
看着同款类型的房子，顾庚想起来刚刚的蠕动和气味，觉得有些恶心，但他依旧强忍着想吐的念头，捡起矛和盾来，往前走去。
他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唯一的光亮了。
顾庚现在的念头不是想活下去，他现在只想知道到底为什么，然后狠狠地给始作俑者来上一拳。
等顾庚走上前去，发现那点光亮逐渐放大开来，看上去竟是一家有灯火的铺子，和刚刚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并不一样。
纵然如此，顾庚依旧保持着十足的警惕，他用矛挑了一下门铃，“叮铃铃”的声音传出了很远。
“来者是客，请进。”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不知是否是幻觉的影响，顾庚觉得有些耳熟。
进去后发现是一件古香古色的小屋，木门木槛，顾庚打消了顾虑，大步走进去，持着长矛狠狠戳向那人的脖子。
长矛停在距离那人脖子不到一寸的地方，呼吸可闻，顾庚冷冷道：“别动，我就问点事情，不然我就刺下去。”
那人面容清秀的很，一身袍子飘飘欲仙，对顾庚的威胁视而不见，他只是笑笑：“刺吧，刺了我你也活不成了，我就是你。”
换个正常人听见他这么说也就放下了，可惜叫他碰上一个不正常的。
他唯一露算的地方在于，他没想到顾庚真的要求死。
困惑的他有些恐慌，原本落在马车上的矛和盾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极目远眺，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片无尽的黑。
顾庚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虚弱，而后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他看见了一排屋子，漆黑夜空里一排矮小的屋子，那些屋子黑瓦白墙又铺着一些茅草，幽幽的灯火在里面闪烁着，平添了几分诡异。
“老姜——！，张仪——！”顾庚对着街道远处空旷的地方大喊着，没有人理睬他。
甚至连回音也没有。
他有些茫然，只好走到屋子前，敲了敲门，他紧紧攥着盾的手甚至有些出汗。
屋子里一片漆黑，他靠着门口微弱的灯火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吱—”顾庚踩在木板上，发出一声悠长的声响，听得顾庚心里发毛。
“有人吗？”屋里似乎有魔力一般吞噬了一切亮光，顾庚第一次感受到伸手不见五指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并没有人理睬，顾庚不敢冒险进去，把长矛当作探路的拐杖，刺了进去，试探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
“扑通”一声，顾庚马上反应了过来，自己好像捅了什么东西。
伴随着一声刺破血肉的声音，小屋开始颤抖起来，嗖嗖的灰尘从房梁上抖落下来，气味刺鼻，顾庚连忙捂住口鼻。
他下意识的具体盾牌挡住头顶，转身要跑，却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换句话说，门紧紧的关闭上了。
“该死！”顾庚如梦初醒，这房子是一个伪装活物！
自己不明就里的进了这东西的嘴里。
想到这点，来不及多想，他狠狠抓起长矛往门的地方刺去，这一下整间“屋子”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脚下的地面不再结实，无数血肉翻涌上来，他拿起盾牌狠狠一砸，却不料地面的血肉化作了几条触手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那触手，和云梦泽水下的那个东西一样。
“嘘——你该醒了…”一丝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顾庚四下看去，却并没有发现声音的源头，那声音又是那般真切。
潮水一般的黑暗似乎能吞噬顾庚反抗的意识，包裹紧密如罗网一般的触手也让他觉得很难再有什么重获生天的希望。
他突然很沮丧。
不如就这样吧…反正本来我也不知道我从哪来的，又为什么会来。
路边的小摊贩尚且有个为之奔波劳碌的理由，有关切的家人朋友，我却没有。
老姜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人，我很信任他，把他当成师傅，跟他从秦川走到楚国，他却不辞而别把我扔在郢都，连封告别信也没留。
张仪我也很信任他，又跟他从郢都一路走到大梁，在大梁城门他跟我讲了那些，我才知道他是有预谋的，于是我被人打晕后就到了这里。
挺没意思的，真的。
就这样吧，还挣扎什么呢？
顾庚的眼神逐渐涣散下去，眼睛里的光泽一点点黯淡，最终瞳孔开大，似乎失了神。
如果不出意外，顾庚就要被黑暗吞噬了吧，他已经没有为之挣扎的理由了。
正当他放弃抵抗意识沉沦时，一点雷光召回了最后一点灵。
“天地神灵，三五天丁，吾今指使，所业已成，各归本部，受吾叮咛，如有再召，复逞前灵，急急如雷霆律令。”
一个掐着雷诀光咒的人骑着青牛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看着顾庚绝望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我的好徒儿，别急啊，教你的冰心诀你都忘了吗？”
“什么？什么冰心诀。”听见老者讲话的那一瞬间，如果有可能，顾庚真想给所有跟自己玩谜语的人一人来一拳解解恨。
“咦？不对啊，这长生锁，是顾庚没问题啊。娃娃，你又经历啥了失神成这个样子？”
老者语气有些着急，但却没有从青牛背上下来，而是继续挥着拂尘，手上掐着雷诀。
不得不说，虽然顾庚并不清楚来者的身份，但他的雷诀好像天生克制那些蠕动的触手一样，很快就帮顾庚解了围。
然而顾庚此刻没有半点想感激的意思，只是感到很愤怒。
“你在说什么啊！谁是你徒弟啊！你到底是谁？究竟怎么了！给我一个解释啊，快啊，给我一个解释！”顾庚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他在倾诉的时候耳边隐隐想起老姜“用矛还是用盾”的声音，但无济于事，他现在只想发泄出来。
尤其是当他看着老者骑着青牛悠然自得的样子，突然很想上去打他。
“唉，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娃娃，守好你的灵魄。”老者叹了口气，挥了挥拂尘，不再多说什么，骑着青牛遁入了黑暗之中。
“你去哪儿！站着！你还没给我解释呢！”顾庚抓起长矛就要追，却踩在什么东西上摔倒了，他最初还以为是什么刚刚“房子”一样怪物被雷诀炸死后留下的残肢碎片，但质感又不一样，匆忙抓起，凭感觉摸出来是一本薄薄的帛书，他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但封面上的三个字发着微弱的荧光，仔细看勉强可以看清。
“《道德经》”
辨别帛书这阵子的功夫，老者已经走远了，顾庚在四下的黑暗里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他。
“我到底是谁啊。”顾庚往地上一趟开始思索，他觉得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所有人都有事瞒着自己，好像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是大英雄，瞒着自己拯救世界会让他们更加了不起似的。
“道德经”这三个字给了他一些启示，他在印象里似乎有人和自己聊过这些，好像，好像还是在一条会飞的大鱼身上？
一想到这些他就有些头疼，可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捧着书，抠着道德经的字眼咬牙切齿的拼命去回忆关于那条大鱼和道德经的记忆。
对，当时真的有人和自己说起过这个，好像是自己同门师兄，可是，我也有师兄吗？我又是哪一门的呢？
在记忆里挖掘一些本该被忘记的东西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情，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是在梦里见过吗？一条硕大无比的蓝色大鱼，长着翅膀，自己与另一位在大鱼上谈笑风生，要去往某个地方…
顾庚突然感受到一股凉意，睁开眼惊讶的发觉，面前无尽的黑暗里真的有一条闪闪发光的大鱼。
是蓝色的，也会飞。
顾庚看的如痴如醉，把矛盾放在地上，走上前去伸手去触摸。
蓝色大鱼的场景伴随顾庚的触碰，似水波一般荡涤开来消散了。
顾庚苦笑一下，果然，这些都是幻觉吗，自己还在苦苦挣扎什么呢。
蓝色的幻觉不断散去，只剩下了一个圆点，一个发着微微光亮的圆点。
仔细看去，整个天地都亮堂了许多，那个圆点深处竟然是一处小房子，和刚刚出现的一模一样的房子。
看着同款类型的房子，顾庚想起来刚刚的蠕动和气味，觉得有些恶心，但他依旧强忍着想吐的念头，捡起矛和盾来，往前走去。
他没有别的选择。
这是唯一的光亮了。
顾庚现在的念头不是想活下去，他现在只想知道到底为什么，然后狠狠地给始作俑者来上一拳。
等顾庚走上前去，发现那点光亮逐渐放大开来，看上去竟是一家有灯火的铺子，和刚刚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并不一样。
纵然如此，顾庚依旧保持着十足的警惕，他用矛挑了一下门铃，“叮铃铃”的声音传出了很远。
“来者是客，请进。”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不知是否是幻觉的影响，顾庚觉得有些耳熟。
进去后发现是一件古香古色的小屋，木门木槛，顾庚打消了顾虑，大步走进去，持着长矛狠狠戳向那人的脖子。
长矛停在距离那人脖子不到一寸的地方，呼吸可闻，顾庚冷冷道：“别动，我就问点事情，不然我就刺下去。”
那人面容清秀的很，一身袍子飘飘欲仙，对顾庚的威胁视而不见，他只是笑笑：“刺吧，刺了我你也活不成了，我就是你。”
换个正常人听见他这么说也就放下了，可惜叫他碰上一个不正常的。
他唯一露算的地方在于，他没想到顾庚真的要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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