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诡脸
技术部办公室，云海正在检测从粮油店采集回来的指纹和鞋印，以及现场的一些物品。
冷季泓拿着几个证物袋走进来，“云海，我从死者身上发现了一些东西，你检验一下。”
正在等待检验结果的云海，盯着电脑屏幕也不看他，“放桌上吧。”
冷季泓把证物袋放在桌子上，好奇的凑到电脑跟前，“检查出什么啦？”
云海叹了口气说：“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场人流量大，指纹、鞋印杂乱无章，通过这个锁定嫌疑人不太容易，跟那颗扣子没什么区别，大海捞针！”扭头看着冷季泓，“你那边怎么样？死因是什么？”
冷季泓直起身，后退两步坐在椅子上，“一刀毙命，死亡时间是早上9点到10点，另外死者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怀孕了？”云海诧异的看着冷季泓，“那赶紧告诉廉队啊！”
正说着，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说曹操，曹操到。”冷季泓看着手机说。
“辰辰？”云海疑惑着摁下接听键，“我家辰辰啊，怎么着？”
电话里，廉杰和陈辰分别告诉两人冯锋死了，要两人出现场。
冷季泓和云海拿着电话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应声后起身离开办公室。
莲河村村南的河坝，警戒线已经拉上，廉杰站在冯锋尸体旁边环顾周围环境，云海和冷季泓跨过警戒线走到他面前，两人不约而同的问道：“什么情况？”
廉杰看了两人一眼，随即看向冯锋的尸体说：“冯锋，甄玉凤的表哥，中午被人发现漂在河里，看你俩的了。”
冷季泓蹲到尸体身旁检查了片刻，“死者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但尸体在水里泡过，具体死因要等尸检。”
“他不是被勒死的？”陈辰疑惑地问。
冷季泓抬起头笑了笑，说：“勒痕只能证明他被人扼住脖子，但不一定是被勒死的，加上尸体是在水里发现，也很有可能是在被人勒晕后再扔进河里。”
“所以他是被淹死的？”陈辰说。
“没有确切证据前不要随便下结论！”廉杰看着他说，“警校里没教过你吗？”
陈辰立刻闭声站到一旁。
云海在尸体周围搜寻了一圈，把可疑的物证分别装进证物袋里，又从尸体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和一张折成四折的纸递给廉杰，“有手机，还有张纸条。被水泡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清内容。”
廉杰把手机递给身后的陈辰，小心翼翼的打开纸条，经过水的浸泡上面的字已经晕染的模糊不堪，只能勉强的看出是个类似欠条的内容，但欠款人和债主的名字已经全部看不清楚。
“这冯峰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冷季泓检查完尸体后说，“具体的信息要等我尸检之后才能告诉你，先让人把尸体拉回去吧。”
“嗯。”廉杰点头示意周围的警员把尸体抬走。
这时，向岚带着冯峰的妻子走过来，与正在抬这尸体往警车走的警员相遇，林慧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拉开尸体袋的拉链，被向岚和褚宏两人拦住。
向岚环抱住她的腰，褚宏用手锁住她的双手才得以让警员顺利离开。
“好了好了，你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抓到凶手。你想想看冯峰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向岚边安抚边询问。
林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很少得罪人，要说仇人也就是死了的甄玉凤。”
“可甄玉凤现在也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冯峰的前面。”廉杰走过来，“林慧，7月7号你在哪？”
林慧抽泣着说：“在家啊。”
“一整天都在家吗？”廉杰问。
“对呀，那天我婆婆的风湿犯了，我一直在家伺候她来着。”林慧恍然，抬起头看着廉杰，“你问这个是怀疑我杀人？”
廉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问：“前天冯峰离开家的时候跟你交代或者说过什么吗？”
“就说了去烟草公司找牛经理聊点经销商的事，别的什么也没说。”林慧擦着眼泪说。
“他去甄玉凤家了？”廉杰追问。
林慧点点头，“嗯，去了。他说不能让这女人白拿房子，说什么也得把房子要回来。”
“你婆婆可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她说甄玉凤从来没想过分一间房。你们凭什么肯定她就是为了房子呢？”
“我婆婆就是心眼儿太好才会被她骗了！”提起甄玉凤，林慧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来，“她根本就不是你们了解的那样！”
“哦？是吗？那她是什么样呢？”廉杰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林慧说，“你眼中的甄玉凤是什么样的人？”
林慧眼神躲闪，两片嘴唇张张闭闭，任谁都看得出她在紧张。
“说不出来？”廉杰步步紧逼，“还是说，你一直在说谎！”
“我没有！”林慧突然提高声量，“我没有撒谎！”
“好啊，那你说说看！”廉杰不放过任何穷追猛打的机会，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林慧不说实话，这两件杀人案的线索就会被隐没，他断定林慧就是那把钥匙，只有她能够打开这把锁，推开那扇门。
“廉杰。”向岚朝他走了一步，“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陈辰，跟着向岚把她带回去！”廉杰说。
“是！”陈辰立正应答，随后跟着向岚带着林慧走进不远处的警车，一路开会刑警队。
廉杰带领其他的警员又搜索了一阵才返回警队。
被带回警局的林慧坐在接待室的椅子上，何雁和陈辰坐在她对面做着简单的例行询问。
这时，廉杰推门走进来，陈辰站起身唤了声“廉队”。
廉杰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继续询问，他则拽过墙边的椅子坐在一旁旁听。
“林慧，你这么恨甄玉凤，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这么看不上她？”陈辰问。
“她勾引我老公！”林慧眼神狠戾的看着廉杰咬牙切齿的说。
林慧向廉杰和陈辰说起五年前那次“捉奸”的事情。五年前，已经嫁人的甄玉凤突然来到冯家借钱，当时冯老爷子摔了腿住在医院，那天林慧陪着甄姑姑去医院送饭，家里只剩下冯峰一人。
林慧把婆婆送到医院，照顾冯老爷子吃完饭便离开医院往家走，没想到回到家就见到甄玉凤坐在冯峰的腿上，她顿时怒火中烧，上去就和甄玉凤厮打起来。
“甄玉凤，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勾引我老公！他是你表哥！你连家里人都不放过！”林慧掌掴着甄玉凤，“不要脸的女人！你个贱货！自己家里有男人，还跑出来勾引别人的丈夫！不要脸！”
甄玉凤反击把她推倒在地，然后跑出冯家。
林慧本想追出去，却被冯峰拉住，“好了好了，她已经走了，别追了，闹大了还怎么见人！”
“你也知道丢人啊！”林慧指着冯峰骂道，“不害臊！我告诉你，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她来家里，别怪我不客气！”
“不会了！消消气，消消气！”冯峰哄着林慧坐下。
听了林慧的讲述，廉杰说：“你的意思是说甄玉凤不检点，当初借的钱是靠勾引冯峰得来的？是吗？”
“不是。”林慧说，“被我撞破她的好事，我怎么会让冯峰借钱给她！”
廉杰听的有些糊涂，皱着眉看着她，“那钱是谁借的？”
“我。”林慧说。
“她勾引你丈夫被你当场捉奸，你还要借钱给她？”廉杰笑了笑，“你这个逻辑我有点没听懂啊。”
“那件事之后没几天，朱小店来找我们。”林慧说，“他来替甄玉凤道歉，又提起借钱开店的事，我是看在他老实的份上才借钱的。”
“这笔钱什么时候还的？”廉杰问。
“去年年底。”林慧面无表情的看着廉杰说。
“谁来还的钱？”
“甄玉凤。”
“钱给了谁？”
“我婆婆。”
“债务还清，按理说你们无拖无欠各过各的就可以了，这房子又是怎么回事？”廉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听到房子两个字，林慧闪烁其词又开始躲避正面回答，“房子，就那么回事咯。”
“说实话。”廉杰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说。
林慧见无法躲避，只好老实交代，“甄玉凤从小寄住在冯家，公公婆婆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我跟冯峰谈恋爱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家里的房产有一半是要给甄玉凤的，当时我以为是为了照顾甄玉凤无父无母，婆婆怕她以后受婆家气之后没地方去才这么做的。后来我才知道，是甄玉凤主动提出要分这处房子的。”
“可据我们了解，甄玉凤从来没有想过要房产。”廉杰说。
“我婆婆说的吧。”林慧笑了声，继续说，“我婆婆就是被甄玉凤给骗了！她这个女人爱慕虚荣，最会哄人了！曾经我就亲眼见过这个女人用刀威胁冯峰要钱。”
“什么时候的事？”廉杰问。
“我和冯峰准备结婚的时候。”
“具体说说。”廉杰看着她。
“八年前我和冯峰正在逛家具城，这个女人给冯峰打电话说有点事想跟他说，就把我们约到了一个市中心的公园里。”林慧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一股脑的诉说着对甄玉凤的不满，“这个女人见到我也跟去了，刚开始还挺收敛的，后来聊着聊着就越暴躁。她让冯峰给她十万块钱，说要跟人结婚了，手里没钱买嫁妆什么。”
“你们是同一年结的婚？”正在做记录的何雁突然问道。
“是。我们是五月份，她是十月份。”林慧说。
“既然同一年办婚宴，你也说公婆对甄玉凤非常好，当亲生女儿一样，按理说他们应该一视同仁啊，怎么会不给她准备嫁妆呢？”廉杰说。
“给了，给了她二十万呢！”林慧突然提高声量。
“那她为什么还要向你们要钱呢？”陈辰不解的看着她说。
“她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表面上羸弱的很，可骨子里就是个视财如命的恶鬼！”林慧愤恨的说，“那天冯峰说什么也不肯给她钱，她就拿出刀子对着我们，说如果拿不到钱就要杀了我们！”
“后来呢？”廉杰问。
“冯峰怕我受伤就答应先给他两万，剩下的八万第二天再转账给她。”林慧说。
廉杰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打扮的还算精致的女人，又想起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女人，如她所说甄玉凤是个贪得无厌的恶鬼，那么她的嫌疑就是最大的，可她现在的态度和神情也只是正常女人的怨恨而已，更何况都当场捉奸了也没想到杀人，现在杀死这个自己憎恨的女人有点说不过去。但是为了证实她说的话，廉杰决定再去找朱小店聊聊。
从审讯室出来正好遇到向岚来找他签字，“喏，就差你的签字了。”说着把调任函递到他面前，同时递上一支笔。
廉杰接过笔，看了看手中的调任函，“你可想好了啊，我大笔一挥，你以后就不能经常见到我了。”
向岚笑了笑说：“怎么，你不回家啊？”
“那不能，无论多忙我都坚持每晚回家的，这你知道的！”廉杰急忙解释。
“行啦，别贫了，赶紧签字！”向岚拍了下他的胳膊，眼神向他身后的审讯室瞟了眼，“怎么样啊？说了点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
廉杰低着头在签字栏写下同意两个字，又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合上调任函连同笔一起递还给向岚，“说了，她说甄玉凤并没有表面那么好，是个贪婪的女人，曾经多次因为金钱跟冯峰产生冲突。另外，据她所说，甄玉凤和冯峰似乎有点不太正常的男女关系。”
“表姐表弟，不正常的男女关系？”向岚把本就又大又圆的眼睛睁的更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廉杰说，“他们不知道亲近结婚是不合法的吗？”
“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我准备再去找朱小店聊聊，他这个做丈夫的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跟娘家人的关系吗？而且林慧也说了，捉奸的那天她把甄玉凤打了，甄玉凤回到家朱小店能看不出来？”廉杰双手插在腰间，眼神深不可测的看着审讯室紧闭的房门说。
“需要我陪你去吗？”向岚问。
廉杰回过神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调任函，笑道：“你已经不是我手下的警员了，办案期间一切与案件无关的人不得参与。”说完大步离开。
“嘿，你——”向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嗔怪道，“反了天了，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冷季泓拿着几个证物袋走进来，“云海，我从死者身上发现了一些东西，你检验一下。”
正在等待检验结果的云海，盯着电脑屏幕也不看他，“放桌上吧。”
冷季泓把证物袋放在桌子上，好奇的凑到电脑跟前，“检查出什么啦？”
云海叹了口气说：“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场人流量大，指纹、鞋印杂乱无章，通过这个锁定嫌疑人不太容易，跟那颗扣子没什么区别，大海捞针！”扭头看着冷季泓，“你那边怎么样？死因是什么？”
冷季泓直起身，后退两步坐在椅子上，“一刀毙命，死亡时间是早上9点到10点，另外死者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怀孕了？”云海诧异的看着冷季泓，“那赶紧告诉廉队啊！”
正说着，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说曹操，曹操到。”冷季泓看着手机说。
“辰辰？”云海疑惑着摁下接听键，“我家辰辰啊，怎么着？”
电话里，廉杰和陈辰分别告诉两人冯锋死了，要两人出现场。
冷季泓和云海拿着电话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应声后起身离开办公室。
莲河村村南的河坝，警戒线已经拉上，廉杰站在冯锋尸体旁边环顾周围环境，云海和冷季泓跨过警戒线走到他面前，两人不约而同的问道：“什么情况？”
廉杰看了两人一眼，随即看向冯锋的尸体说：“冯锋，甄玉凤的表哥，中午被人发现漂在河里，看你俩的了。”
冷季泓蹲到尸体身旁检查了片刻，“死者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但尸体在水里泡过，具体死因要等尸检。”
“他不是被勒死的？”陈辰疑惑地问。
冷季泓抬起头笑了笑，说：“勒痕只能证明他被人扼住脖子，但不一定是被勒死的，加上尸体是在水里发现，也很有可能是在被人勒晕后再扔进河里。”
“所以他是被淹死的？”陈辰说。
“没有确切证据前不要随便下结论！”廉杰看着他说，“警校里没教过你吗？”
陈辰立刻闭声站到一旁。
云海在尸体周围搜寻了一圈，把可疑的物证分别装进证物袋里，又从尸体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和一张折成四折的纸递给廉杰，“有手机，还有张纸条。被水泡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清内容。”
廉杰把手机递给身后的陈辰，小心翼翼的打开纸条，经过水的浸泡上面的字已经晕染的模糊不堪，只能勉强的看出是个类似欠条的内容，但欠款人和债主的名字已经全部看不清楚。
“这冯峰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冷季泓检查完尸体后说，“具体的信息要等我尸检之后才能告诉你，先让人把尸体拉回去吧。”
“嗯。”廉杰点头示意周围的警员把尸体抬走。
这时，向岚带着冯峰的妻子走过来，与正在抬这尸体往警车走的警员相遇，林慧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拉开尸体袋的拉链，被向岚和褚宏两人拦住。
向岚环抱住她的腰，褚宏用手锁住她的双手才得以让警员顺利离开。
“好了好了，你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抓到凶手。你想想看冯峰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向岚边安抚边询问。
林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很少得罪人，要说仇人也就是死了的甄玉凤。”
“可甄玉凤现在也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冯峰的前面。”廉杰走过来，“林慧，7月7号你在哪？”
林慧抽泣着说：“在家啊。”
“一整天都在家吗？”廉杰问。
“对呀，那天我婆婆的风湿犯了，我一直在家伺候她来着。”林慧恍然，抬起头看着廉杰，“你问这个是怀疑我杀人？”
廉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问：“前天冯峰离开家的时候跟你交代或者说过什么吗？”
“就说了去烟草公司找牛经理聊点经销商的事，别的什么也没说。”林慧擦着眼泪说。
“他去甄玉凤家了？”廉杰追问。
林慧点点头，“嗯，去了。他说不能让这女人白拿房子，说什么也得把房子要回来。”
“你婆婆可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她说甄玉凤从来没想过分一间房。你们凭什么肯定她就是为了房子呢？”
“我婆婆就是心眼儿太好才会被她骗了！”提起甄玉凤，林慧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来，“她根本就不是你们了解的那样！”
“哦？是吗？那她是什么样呢？”廉杰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林慧说，“你眼中的甄玉凤是什么样的人？”
林慧眼神躲闪，两片嘴唇张张闭闭，任谁都看得出她在紧张。
“说不出来？”廉杰步步紧逼，“还是说，你一直在说谎！”
“我没有！”林慧突然提高声量，“我没有撒谎！”
“好啊，那你说说看！”廉杰不放过任何穷追猛打的机会，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林慧不说实话，这两件杀人案的线索就会被隐没，他断定林慧就是那把钥匙，只有她能够打开这把锁，推开那扇门。
“廉杰。”向岚朝他走了一步，“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陈辰，跟着向岚把她带回去！”廉杰说。
“是！”陈辰立正应答，随后跟着向岚带着林慧走进不远处的警车，一路开会刑警队。
廉杰带领其他的警员又搜索了一阵才返回警队。
被带回警局的林慧坐在接待室的椅子上，何雁和陈辰坐在她对面做着简单的例行询问。
这时，廉杰推门走进来，陈辰站起身唤了声“廉队”。
廉杰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继续询问，他则拽过墙边的椅子坐在一旁旁听。
“林慧，你这么恨甄玉凤，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这么看不上她？”陈辰问。
“她勾引我老公！”林慧眼神狠戾的看着廉杰咬牙切齿的说。
林慧向廉杰和陈辰说起五年前那次“捉奸”的事情。五年前，已经嫁人的甄玉凤突然来到冯家借钱，当时冯老爷子摔了腿住在医院，那天林慧陪着甄姑姑去医院送饭，家里只剩下冯峰一人。
林慧把婆婆送到医院，照顾冯老爷子吃完饭便离开医院往家走，没想到回到家就见到甄玉凤坐在冯峰的腿上，她顿时怒火中烧，上去就和甄玉凤厮打起来。
“甄玉凤，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勾引我老公！他是你表哥！你连家里人都不放过！”林慧掌掴着甄玉凤，“不要脸的女人！你个贱货！自己家里有男人，还跑出来勾引别人的丈夫！不要脸！”
甄玉凤反击把她推倒在地，然后跑出冯家。
林慧本想追出去，却被冯峰拉住，“好了好了，她已经走了，别追了，闹大了还怎么见人！”
“你也知道丢人啊！”林慧指着冯峰骂道，“不害臊！我告诉你，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她来家里，别怪我不客气！”
“不会了！消消气，消消气！”冯峰哄着林慧坐下。
听了林慧的讲述，廉杰说：“你的意思是说甄玉凤不检点，当初借的钱是靠勾引冯峰得来的？是吗？”
“不是。”林慧说，“被我撞破她的好事，我怎么会让冯峰借钱给她！”
廉杰听的有些糊涂，皱着眉看着她，“那钱是谁借的？”
“我。”林慧说。
“她勾引你丈夫被你当场捉奸，你还要借钱给她？”廉杰笑了笑，“你这个逻辑我有点没听懂啊。”
“那件事之后没几天，朱小店来找我们。”林慧说，“他来替甄玉凤道歉，又提起借钱开店的事，我是看在他老实的份上才借钱的。”
“这笔钱什么时候还的？”廉杰问。
“去年年底。”林慧面无表情的看着廉杰说。
“谁来还的钱？”
“甄玉凤。”
“钱给了谁？”
“我婆婆。”
“债务还清，按理说你们无拖无欠各过各的就可以了，这房子又是怎么回事？”廉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听到房子两个字，林慧闪烁其词又开始躲避正面回答，“房子，就那么回事咯。”
“说实话。”廉杰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说。
林慧见无法躲避，只好老实交代，“甄玉凤从小寄住在冯家，公公婆婆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我跟冯峰谈恋爱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家里的房产有一半是要给甄玉凤的，当时我以为是为了照顾甄玉凤无父无母，婆婆怕她以后受婆家气之后没地方去才这么做的。后来我才知道，是甄玉凤主动提出要分这处房子的。”
“可据我们了解，甄玉凤从来没有想过要房产。”廉杰说。
“我婆婆说的吧。”林慧笑了声，继续说，“我婆婆就是被甄玉凤给骗了！她这个女人爱慕虚荣，最会哄人了！曾经我就亲眼见过这个女人用刀威胁冯峰要钱。”
“什么时候的事？”廉杰问。
“我和冯峰准备结婚的时候。”
“具体说说。”廉杰看着她。
“八年前我和冯峰正在逛家具城，这个女人给冯峰打电话说有点事想跟他说，就把我们约到了一个市中心的公园里。”林慧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地方，一股脑的诉说着对甄玉凤的不满，“这个女人见到我也跟去了，刚开始还挺收敛的，后来聊着聊着就越暴躁。她让冯峰给她十万块钱，说要跟人结婚了，手里没钱买嫁妆什么。”
“你们是同一年结的婚？”正在做记录的何雁突然问道。
“是。我们是五月份，她是十月份。”林慧说。
“既然同一年办婚宴，你也说公婆对甄玉凤非常好，当亲生女儿一样，按理说他们应该一视同仁啊，怎么会不给她准备嫁妆呢？”廉杰说。
“给了，给了她二十万呢！”林慧突然提高声量。
“那她为什么还要向你们要钱呢？”陈辰不解的看着她说。
“她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表面上羸弱的很，可骨子里就是个视财如命的恶鬼！”林慧愤恨的说，“那天冯峰说什么也不肯给她钱，她就拿出刀子对着我们，说如果拿不到钱就要杀了我们！”
“后来呢？”廉杰问。
“冯峰怕我受伤就答应先给他两万，剩下的八万第二天再转账给她。”林慧说。
廉杰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打扮的还算精致的女人，又想起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女人，如她所说甄玉凤是个贪得无厌的恶鬼，那么她的嫌疑就是最大的，可她现在的态度和神情也只是正常女人的怨恨而已，更何况都当场捉奸了也没想到杀人，现在杀死这个自己憎恨的女人有点说不过去。但是为了证实她说的话，廉杰决定再去找朱小店聊聊。
从审讯室出来正好遇到向岚来找他签字，“喏，就差你的签字了。”说着把调任函递到他面前，同时递上一支笔。
廉杰接过笔，看了看手中的调任函，“你可想好了啊，我大笔一挥，你以后就不能经常见到我了。”
向岚笑了笑说：“怎么，你不回家啊？”
“那不能，无论多忙我都坚持每晚回家的，这你知道的！”廉杰急忙解释。
“行啦，别贫了，赶紧签字！”向岚拍了下他的胳膊，眼神向他身后的审讯室瞟了眼，“怎么样啊？说了点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
廉杰低着头在签字栏写下同意两个字，又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合上调任函连同笔一起递还给向岚，“说了，她说甄玉凤并没有表面那么好，是个贪婪的女人，曾经多次因为金钱跟冯峰产生冲突。另外，据她所说，甄玉凤和冯峰似乎有点不太正常的男女关系。”
“表姐表弟，不正常的男女关系？”向岚把本就又大又圆的眼睛睁的更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廉杰说，“他们不知道亲近结婚是不合法的吗？”
“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我准备再去找朱小店聊聊，他这个做丈夫的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跟娘家人的关系吗？而且林慧也说了，捉奸的那天她把甄玉凤打了，甄玉凤回到家朱小店能看不出来？”廉杰双手插在腰间，眼神深不可测的看着审讯室紧闭的房门说。
“需要我陪你去吗？”向岚问。
廉杰回过神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调任函，笑道：“你已经不是我手下的警员了，办案期间一切与案件无关的人不得参与。”说完大步离开。
“嘿，你——”向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嗔怪道，“反了天了，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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