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立棍
安静，一片死寂。
围观的人已超过百人，但没人发出一点声音，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顶在刀疤陈额头上的左轮手枪。
一名少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眼神中充斥着既恐惧又期待的光彩。
冷汗从刀疤陈的额头渗出，顺着眉骨、眼角、脸庞流下，最后滴落在地面。
他举刀的手微微颤抖着，但手臂凸起的青筋则表示着他在用力控制，不让自己的动作幅度过大。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动作会引起误会，让李威做出错误判断。
这画面定格了足足十几秒，王老才走上前来。他伸出两只粗糙的手掌，一只按在刀疤陈的胸口，让其后退。一只按在李威握枪的手腕，将其压下。
“老头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王老沉着脸，缓缓开口，“大家天南海北的来，能聚在这里也是缘分，咱们可以说都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就不要轻易动刀动枪。在这鬼佬的地方，华人生存本就不易，要想把日子过下去更应该团结，而不是窝里斗。”
“王老说得有道理。”李威手腕一翻，转了个枪花，把左轮收进了马甲的枪套里。
刀疤陈也“当啷”一声扔下刀，看他模样明显不肯善罢甘休，但也不敢在王老面前造次。
“王老！”刀疤陈拧着眉头，不服气道，“你看看我娃被打成什么样了！他一个新来的，凭什么打我娃！”
“哎呦老陈，这事可不能全怪人家小李。你这儿子是啥德行你自己还不知道吗。这事是这样……”这时老张凑了过来，把事情原委当着众人面道出。
围观的人们听了，都是议论纷纷。他们肯定是向着李威，尤其是不少人也被陈城那小子欺负过，敢怒不敢言，现在李威帮他们出气，他们心里可高兴呢。
刀疤陈本来还怒气冲冲，可听了老张的话，脸色逐渐变得尴尬。
这事自己儿子无疑是不占理，先是抢别人的钱，然后又无缘无故挑衅辱骂人家新来的，结果让人家打了也是活该。
没错，的确是李威先动的手，可这根本不重要，也没人在乎。在这片华人聚集区，没人讲什么“法律”，讲的更多的，是“道义”。因为这里本来就更像是一片“江湖”。
“爹……”
虚弱的声音忽然从不远传来，众人看过去，陈城这会儿醒了过来。
陈城看到自己爹在，跟看到救星一样，也不管身上疼痛了，指着李威嗷嗷叫道：“爹就是他打的我！”
刀疤陈刚好一肚子气没处撒，一听这告状差点没气死。
“你个没用的小畜生！”他大吼一声，冲过去一巴掌抽在陈城脸上，直接把陈城给抽懵了，捂着脸又是委屈又是困惑。
“爹！你打我干嘛！”
“打得就是你！没出息的东西！都混到从人家小丫头手里抢钱的份上了？我怎么生出你个没用的东西！走，跟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爹！”
刀疤陈提起陈城，走出几步又扭头看向李威，眼神复杂。
“这事是我们爷俩岔了，明儿我领这小子去你跟前给你赔礼！钱也会还给那丫头！”
李威只是扬了扬下巴，没有说话。
“行了行了，没事了，都散了吧！干自己的活去！”老张抬手哄散围观的人群。
人群散了，但不少还是边走边扭头看李威。尤其是一些年轻小伙子，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王老自然将这一幕尽数捕捉，他对李威说：“小李，你很好啊，来的第一天就立住棍儿了。”
立棍是北方方言，有当大哥的意思。李威不知道王老说这话，是不是有敲打的意思，想告诉他你新来的最好还是安分守己一点？
不管有没有这层意思，李威都不是很在乎。
他兑换的强化不是换着玩的，也不打算在这瞎混日子。有多大能耐办多大事，他现在既然有能力，肯定不会甘心当个闲人成日在这昏暗的华人区打转。
王老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老张也对李威撂下句“回头聊聊”就跟着王老一块走了。李威倒是还去了被砸烂牌子的店铺，给了店主点钱修缮。店主自然高兴，没多久这事就传开了，人人都说李威办事敞亮，有气度。
……
晚上，夜幕降临。
李威从别人那儿借了几本书，打算睡不着觉的时候看看。
还没看一会儿，他就听到门外有动静。是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听起来来人不少。他拔出左轮，起身来到门口。
李威拉开门，看到七个年轻人站在门外。七人都留着短发，穿着脏扑扑的灰褂子，年纪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六七，年纪小的有看起来才十五六的。他们看到李威拿着枪出来，都是一惊，向后退了两步。
李威本以为是刀疤陈不服气，趁夜里带人过来报复。但见这七八个年轻人脸上都没挂着戾气，手上也没家伙，估计不是那么回事。他收起枪，抱起手靠在门框边问道：“你们是干嘛的？”
年轻人们互相看看，最后目光都集中到一个大个头上。
大个头看起来比李威还要高一些，又黑又壮，脸上横肉不少，眼睛倒挺大，跟两个弹珠似的瞪着。
大个头代表其他人，瓮声瓮气地开口：“威哥，我们想跟你混。”
“跟我混？”李威挑了挑眉。
大个头一开口，其他人也都打开话匣子，七嘴八舌起来：
“威哥我们都是这儿的力工，都还有把子力气。”
“威哥你那么厉害，一定能罩着我们。我们也愿意帮你办事。”
“我们力工一直都让人瞧不起，威哥你办事公平，我们想听你的。”
李威听了几句，思索片刻后让开身位：“你们都先进屋，进来说。”
“谢谢威哥！”七八人面露喜色，鱼贯涌入屋里。屋里就一把椅子，他们又不敢坐李威的床，就都像小学生罚站一样排成一列站在墙边。
李威关上门，到椅子边坐下。他没有说什么混不混的事，而是先同几人聊了一阵闲篇。问了些“你们什么时候来这的”“在这干了几年”“平时干什么活”之类的问题。
这些年轻人都是奔着李威来的，对他的问题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大工夫，李威就对于这片华人区又多了一些更深入、透彻的了解。
围观的人已超过百人，但没人发出一点声音，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顶在刀疤陈额头上的左轮手枪。
一名少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眼神中充斥着既恐惧又期待的光彩。
冷汗从刀疤陈的额头渗出，顺着眉骨、眼角、脸庞流下，最后滴落在地面。
他举刀的手微微颤抖着，但手臂凸起的青筋则表示着他在用力控制，不让自己的动作幅度过大。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动作会引起误会，让李威做出错误判断。
这画面定格了足足十几秒，王老才走上前来。他伸出两只粗糙的手掌，一只按在刀疤陈的胸口，让其后退。一只按在李威握枪的手腕，将其压下。
“老头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王老沉着脸，缓缓开口，“大家天南海北的来，能聚在这里也是缘分，咱们可以说都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就不要轻易动刀动枪。在这鬼佬的地方，华人生存本就不易，要想把日子过下去更应该团结，而不是窝里斗。”
“王老说得有道理。”李威手腕一翻，转了个枪花，把左轮收进了马甲的枪套里。
刀疤陈也“当啷”一声扔下刀，看他模样明显不肯善罢甘休，但也不敢在王老面前造次。
“王老！”刀疤陈拧着眉头，不服气道，“你看看我娃被打成什么样了！他一个新来的，凭什么打我娃！”
“哎呦老陈，这事可不能全怪人家小李。你这儿子是啥德行你自己还不知道吗。这事是这样……”这时老张凑了过来，把事情原委当着众人面道出。
围观的人们听了，都是议论纷纷。他们肯定是向着李威，尤其是不少人也被陈城那小子欺负过，敢怒不敢言，现在李威帮他们出气，他们心里可高兴呢。
刀疤陈本来还怒气冲冲，可听了老张的话，脸色逐渐变得尴尬。
这事自己儿子无疑是不占理，先是抢别人的钱，然后又无缘无故挑衅辱骂人家新来的，结果让人家打了也是活该。
没错，的确是李威先动的手，可这根本不重要，也没人在乎。在这片华人聚集区，没人讲什么“法律”，讲的更多的，是“道义”。因为这里本来就更像是一片“江湖”。
“爹……”
虚弱的声音忽然从不远传来，众人看过去，陈城这会儿醒了过来。
陈城看到自己爹在，跟看到救星一样，也不管身上疼痛了，指着李威嗷嗷叫道：“爹就是他打的我！”
刀疤陈刚好一肚子气没处撒，一听这告状差点没气死。
“你个没用的小畜生！”他大吼一声，冲过去一巴掌抽在陈城脸上，直接把陈城给抽懵了，捂着脸又是委屈又是困惑。
“爹！你打我干嘛！”
“打得就是你！没出息的东西！都混到从人家小丫头手里抢钱的份上了？我怎么生出你个没用的东西！走，跟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爹！”
刀疤陈提起陈城，走出几步又扭头看向李威，眼神复杂。
“这事是我们爷俩岔了，明儿我领这小子去你跟前给你赔礼！钱也会还给那丫头！”
李威只是扬了扬下巴，没有说话。
“行了行了，没事了，都散了吧！干自己的活去！”老张抬手哄散围观的人群。
人群散了，但不少还是边走边扭头看李威。尤其是一些年轻小伙子，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王老自然将这一幕尽数捕捉，他对李威说：“小李，你很好啊，来的第一天就立住棍儿了。”
立棍是北方方言，有当大哥的意思。李威不知道王老说这话，是不是有敲打的意思，想告诉他你新来的最好还是安分守己一点？
不管有没有这层意思，李威都不是很在乎。
他兑换的强化不是换着玩的，也不打算在这瞎混日子。有多大能耐办多大事，他现在既然有能力，肯定不会甘心当个闲人成日在这昏暗的华人区打转。
王老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老张也对李威撂下句“回头聊聊”就跟着王老一块走了。李威倒是还去了被砸烂牌子的店铺，给了店主点钱修缮。店主自然高兴，没多久这事就传开了，人人都说李威办事敞亮，有气度。
……
晚上，夜幕降临。
李威从别人那儿借了几本书，打算睡不着觉的时候看看。
还没看一会儿，他就听到门外有动静。是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听起来来人不少。他拔出左轮，起身来到门口。
李威拉开门，看到七个年轻人站在门外。七人都留着短发，穿着脏扑扑的灰褂子，年纪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六七，年纪小的有看起来才十五六的。他们看到李威拿着枪出来，都是一惊，向后退了两步。
李威本以为是刀疤陈不服气，趁夜里带人过来报复。但见这七八个年轻人脸上都没挂着戾气，手上也没家伙，估计不是那么回事。他收起枪，抱起手靠在门框边问道：“你们是干嘛的？”
年轻人们互相看看，最后目光都集中到一个大个头上。
大个头看起来比李威还要高一些，又黑又壮，脸上横肉不少，眼睛倒挺大，跟两个弹珠似的瞪着。
大个头代表其他人，瓮声瓮气地开口：“威哥，我们想跟你混。”
“跟我混？”李威挑了挑眉。
大个头一开口，其他人也都打开话匣子，七嘴八舌起来：
“威哥我们都是这儿的力工，都还有把子力气。”
“威哥你那么厉害，一定能罩着我们。我们也愿意帮你办事。”
“我们力工一直都让人瞧不起，威哥你办事公平，我们想听你的。”
李威听了几句，思索片刻后让开身位：“你们都先进屋，进来说。”
“谢谢威哥！”七八人面露喜色，鱼贯涌入屋里。屋里就一把椅子，他们又不敢坐李威的床，就都像小学生罚站一样排成一列站在墙边。
李威关上门，到椅子边坐下。他没有说什么混不混的事，而是先同几人聊了一阵闲篇。问了些“你们什么时候来这的”“在这干了几年”“平时干什么活”之类的问题。
这些年轻人都是奔着李威来的，对他的问题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大工夫，李威就对于这片华人区又多了一些更深入、透彻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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