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乔奈生4 什么是喜欢

    你在我的生命里

    大概是一种病了

    这苦痛

    撕扯着我

    叫嚣着

    要一个出口

    你在我的身体里

    大概是心上一颗肿瘤

    无法剔除

    随着每一次跳动

    疼痛

    每一次想你

    都是抽筋扒皮

    每一次想起

    都是淬火加身

    可你无知无觉

    因你不曾回头

    你随时间走出我的生命

    就把我丢在过去

    我是你遗忘的岁月

    我却被那岁月封印

    ——如何忘记你

    那一年

    我游荡在河上

    看你走上桥来

    满目神伤

    我从此

    等在你必经的桥上

    看你走过桥去

    前尘尽忘

    ——断章有感

    这世间，痴男怨女一场梦，梦里怎作数。也无对错，不过离合。爱青山俊秀，也爱绿水长柔，爱细笋青葱不知岁暮，也爱茂竹沐雨劲节有度。

    生活得平淡和胆小，逼着我造了一个梦，梦越真实，生活越虚幻，你越真实，离我越遥远，终归是想象虚构了一些散碎的画面，经得起多少年风吹雨打呢。

    我在纸上写着，碎不成篇，我想写一个关于喜欢的故事，可我忘了太多事。

    “如故”

    我回头是奈生，手里还拿着书像是要去上课。

    “你上大学了。”

    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决定不问了，也许我和奈生相识在一个时空混乱的世界，干嘛一定要分真假呢，有些混乱的事情要问起来，会把自己也变混乱的。

    “奈生，你有喜欢的男孩子么？”

    “没有人告诉我喜欢是什么感觉，像我喜欢冬天的雪么？”

    奈生把我问住了，我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最后奈生给我讲了一个关于愧疚的故事，她说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只有愧疚是确定的。

    “在一个大风天的路口，我和一个人道别，要从一个城市去另一个城市。平时的他总是慢悠悠的，但是那天我看着他从教学楼下一路飞跑过来，风扬起他的头发，扬起他的衣角，他像一只逆风的风筝用了全力向我跑来。那一刻，我的心像是一场海啸平息后的沙滩，只有我知道片刻里有过什么样的风暴。

    心里的话辗转了很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们沉默很久，我看着他，他也看我。感受着他真实的期待，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似乎在刻意酝酿离别的情绪而显得虚伪。

    我和他说我还是要走了，他不说话，握紧了自己的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看着那只握紧的拳头。

    我说我要走，不是因为你不重要，是因为……

    后面的话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们还能联系吧’我问他，他嗯了一声。我问他会不会怪我，他没说话。我又说‘那你要回去看书，还是去散步，走一走。’他说走走吧。

    风很大，我们在校园里走了好几圈一直到上课，我以为他会回去看书的。那一路上我们也说话，我甚至笑着说一些以后可以写信可以联系之类的话，但是我知道的，分别就是分别，不管什么理由。

    我很难受，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我为什么，就那样接受了。我连一个拥抱都说不出口，我想起之前答应他看他跑步，因为太晒了回去躲凉错过了，当时我觉得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弥补。

    我想起以前他总是陪我一起看书，一坐就是很久，我想起一群人出去玩儿，回去的时候下雨了，他在门口撑起伞很自然的等我，我的心像雨伞下溅起的水花，我也以为那就是喜欢，可是在分开后，我只确定了愧疚。”

    奈生还说后来去找过他，可是熟悉的城市熟悉的人都变得很陌生，她解释的话到嘴边总是变了样，她说自己肯定很可笑，她说已经感受不到他的热情了，也许是自己伤害了他，也许是他已经忘了她有了新生活。总之奈生永远没有机会说清楚自己当时的心情了，从此她活在无数个“也许”的想象里，永远走不出那个大风天的路口，永远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偶尔问候，永远在不经意间想起他。

    看着奈生望向更远的夜幕，我想，她的心大概又被回忆困住了。我不知道奈生以后会不会懂得什么是喜欢，可是我猜想愧疚是比喜欢更难忘记的东西，不知道她能不能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释怀对另一个人的愧疚，我觉得今夜我听到了最揪心的故事，看到了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

    在奈生的故事里，我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很多情感要比相思难捱，很多悲剧是没有书写结局的。

    后来，我虚构了他们的故事，我问奈生要一个名字，她说就叫：冬月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