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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随心享受

    灵霖谷

    晨露未干,停留在叶芽,谷中雾气四游,簇簇花骨朵白中一点红点缀着山谷,苍劲的树木作为柱子撑起了幽绿色天花,稀稀白光滴下,犹如闯进美梦中的阳光,想要柔化这一份宁静。两父子在跨越一天有多的路程来到这犹如仙境的灵霖谷。

    昊岚踏出一步,踩断了树枝的声音,与这份宁静格格不入。但远处的鸟儿鸣叫,清脆而欢快,与这宁静相辅相成,昊岚不忍打扰,就像一个被抓现形的小偷,不甘和罪恶感油然而生。沉意也在有意享受,享受着,随心着。

    片刻,沉意轻拍昊岚肩膀,柔声道:“想知道自然在说什么吗?融入自然吧。我不会打扰你的。同时,守护着你。”

    沉意手下凝聚内力,在昊岚肩膀上悄然留下水滴的印记。说罢,消失在昊岚的身边。昊岚一愣,父亲就这样不见了,只留下一段话。但初生牛犊不怕虎,昊岚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整个心都放下了。

    昊岚孩童心灵幼稚,寻找着云雾拥抱。来时消失,去时再起,终于盼到拥抱的那一刻了,却无法触及,烟消云散。身上有感,湿乎乎地,是云雾吗,还是汗呢?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了。

    昊岚似乎已经对抓住飘渺的云雾腻了,还是已经满载而归,心满意足了。这都无所谓了,在意的已然是地上的草藤纤纤,晨露点点了。摘下叶片,轻掂着碧绿叶片,抚摸着黄绿叶脉。吹落滚滚水珠,顺流滑下,还不忘用手接住。

    放眼望去,山里满是草藤和晨露,它们每天都在这待着,幸福吗?是啊,这平凡的一切,也许就是它们一生的幸福,而现在昊岚已经和它们共享起了这份幸福,只是年少的昊岚还不知道。

    树上略显青涩的璃桃,让“小野猴子”垂涎欲滴,抱着树干就往上爬。与树干相拥,与蚂蚁一同努力,为自己的目标,难免会有些擦伤,可这对“小野猴子”有什么影响呢?他一心只有那璃桃呀。

    在握住那象征成功的树枝时,多想此刻有人来为他喝彩呀,可是环顾四周,寂寥无人,也许成功就是会害羞,怕别人知道的吧。昊岚摘下璃桃来到地上,啃下属于他的第一口。脆爽的口感,稍涩稍甜的味道,让昊岚忍不住发笑。

    是啊,哪怕果子还没足够成熟,会和预期有所偏差,可是我努力过了呀,这种成就感甜滋滋的,比成熟的璃桃还甜上一百倍呢!

    山谷往下走,鹅卵石镶嵌在水玉般的河床,昊岚直接赤脚上阵,冰凉的感觉从足部传至全身,鹅卵石激起穴位的酸爽,一时间让昊岚嗷嗷直叫。直至身体完全适应,冰凉的溪水包裹全身各处,身体悬浮着,随着水流飘荡着,身心彻底没有了防备,和树上掉落的小树枝、叶子、花果漂浮,参与她们的一生的最后一程。

    如果人生如此,由时间流水带走,送去终点,看遍红尘风浪,听遍世俗百语,想遍意马心猿,吻遍儿女情长,目送黄昏远去,再回头,一生就罢。

    昊岚起身,眼神一亮,泥潭!踏过鹅卵石,石子路渐变成小泥路,树林荫蔽渐变到晨光洒地,手里握着小果子,那放在溪边的鞋子早已抛掷脑后,脚下的泥泞丝毫不影响昊岚的兴致。

    温暖的晨光宛如毛巾披在昊岚身上,将水一点一点晒干。昊岚闯入泥潭,被两只生灵吓了一跳,原来一大一小野猪早在泥坑享受着日光浴了。但是昊岚似乎还想和野猪们玩耍,昊岚捡起他丢着玩的小果子,递去小野猪。

    小野猪哼哼吃掉野果似乎欣然接受并与昊岚一同洗泥澡,也许昊岚已经彻底融入自然了吧。

    随心即遇,遇之则安。一险不失为一景,一物亦可为一友。

    水分早已被泥浆替代,昊岚彻头彻尾化身“野泥猴子”,脸蛋也变成大花脸。玩累了,躺在泥潭旁的大石块上,感受着暖意捧住自己,感受阳光照耀泥浆,变作泥块,感受鼻息轻畅,鸟鸣奏乐。

    慢下来,一切都慢下来,因为阳光说:“我在的每一秒,都能让人心灵出晴。”

    慢下来,一切都慢下来,因为泥浆和石块说:“分享温暖的每一刻,都值得纪念。”

    慢下来,一切都慢下来,因为鸟儿说:“你不慢下来,还怎么真正享受我的音乐呀?”

    慢,是一种态度,愿意发现美的态度,更是灵魂间的交流。

    “野泥猴子”与野猪们告别后,沉意带来了午饭,“野泥猴子”给父亲分享着上午的趣事。

    沉意呵呵地笑着,两指带动着小水团,给昊岚清理身体,还拿出昊岚忘掉的鞋子还给昊岚。不到五分钟,昊岚还没讲完,昊岚就在不知觉和沉浸在上午的乐事中已经被清洗干净了。

    沉意关心道:“儿子,听了那么多趣事,你还没有找到你最喜欢的元素吗?”

    虽说昊岚小心思打着,还想在此多游玩,但实际上的他的确尚未寻得那想要的元素。便道:“爸,我还没想好呢,感觉还是欠缺点什么。”

    沉意点头,道:“我知道了,好好睡个午觉吧,我能感到你很累了。爸爸会陪在你身边的。”

    昊岚一脸想要做什么的样子看着沉意,沉意宠溺一笑:“呵,爸爸懂你。”

    沉意意念所动,四面八方的水元素蜂拥而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裹住了两人。水滴不沾衣裳,轻轻地抬起两人,让两人躺着,宛如不存在的床,柔软而舒适。阳光和阴影在水幕上波动、交替,让水幕穿上深邃和神秘。

    就这样,两人在这唯美的水幕中渐渐入睡。

    昊岚迷糊双眼睁开,发现水幕尚在,爸爸却已经醒来离去,留下水组成的字:儿子,还是上午那般,得由你自己发掘。昊岚捧起水幕的一滩水进行洗脸,乐趣满满地准备着下午的玩乐。

    当昊岚走出水幕,水幕重新化为水元素团飞散回四面八方。

    远处外露的坡地,不再有飘渺的云雾缠绵,有的是淡金色光毯铺下。昊岚一眼看中那由绿植穿插织成的常青鸟巢,常常上树掏鸟蛋的孩子王可不会“放任不管”。昊岚跑过去,鸟巢在瞳孔中缓缓放大。

    “这么大的鸟巢?这都能比得了牛圈大小了吧!”昊岚偷偷摸摸靠近,想要一睹鸟巢之物,钻进绿植织成的鸟巢中,几只鸟生有绿色雏羽,还能稀疏看见白色的皮肉,但是身形很大,大小如同寻常土狗。鸟儿互相打闹,不时还叽叽直叫。

    它们在干吗?我能加入吗?这种想法出现在昊岚心中。

    就在这时,两只巨大的青绿色常青鸟飞回鸟巢,一只鸟足上抓着一团植物包裹着的虫子,一只鸟足抓着一棵绿莹莹的树。

    两只巨大的常青鸟眼神凌厉,身上的绿羽毛整齐有序,有些特殊棕色羽毛在鸟肚和鸟背形成特殊的图案。

    这两只常青鸟出现时,昊岚就感觉自己被盯着,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但昊岚不敢乱动,依然藏身与鸟巢中。常青鸟越靠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昊岚的小心脏开始扑扑狂跳,这不是在玩,这是真真切切地野外遇见逐兽——对于需要驱逐,野生尚未修得灵智且蕴含内力的野兽的统称。

    常青鸟降下,常青雏鸟迈着稚嫩的步伐走向他们的父母。常青鸟用内力解开植物包裹的虫子,一只只拳头大的肉虫子滚下,被雏鸟啄食。常青鸟同时起利爪剖开绿莹莹的树,宝石般晶莹的树髓供雏鸟食用。

    一只常青鸟眼睛看向昊岚的方向,并未流露出敌意,昊岚身边用来组成鸟巢的绿植迅速捆绑昊岚,,昊岚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带出鸟巢外。雏鸟受到了轻微的惊吓,但美食和父母在此,它们选择继续埋头“奋斗”。常青鸟爪子一把抓住昊岚,带上了天空。

    常青鸟,身型庞大,性格温顺,喜食虫类和树髓,拥有操纵植被之能,领主意识强。

    巨大的常青鸟想将昊岚带出灵霖谷,将其放走。

    常青鸟越飞越高,昊岚身上的水滴印记闪烁,给昊岚带来安心的感觉,刚才的恐惧消失殆尽。

    地面一处极致的杀意迸发,常青鸟心头一颤,被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忘记飞行,一时只想着逃命,松开了抓昊岚的爪子。昊岚成了自由落体。

    此刻的昊岚,没有紧张,没有恐惧,他能感觉到父亲带来的安全感,得益于那水滴印记。而接下来的他只需要领悟这一刻,感受这一刻,享受这一刻便好。

    体内的金元素涌动,保护着身体重要器官,比如眼睛、耳朵。以免受到气流影响。

    风,一种奇妙的元素,无形无拘,自由自在。

    同时风也像一个兢兢业业的邮递员,任由万物赋予它色彩、气味、温度,它会将一切的一切赠予下一个有缘人。

    会给什么呢?风也不知道,有时它会带着花朵的芬芳献给你;有时它会吻着你的肌肤带来干爽;有时它会牵着清晨的清新散步,遇见你;有时它会与叶子伴舞,告诉你四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