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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中邪

    宝钗方欲说话时,只见王夫人房内的丫头来说:“舅太太来了,请奶奶姑娘们出去呢。”

    李宫裁听了,连忙叫着凤姐等走了。

    赵、周两个忙辞了宝玉出去。

    宝玉道:“我也不能出去,你们好歹别叫舅母进来。”

    又道:“林妹妹,你先略站一站,我说一句话。”

    凤姐听了,回头向林黛玉笑道:“有人叫你说话呢。”说着便把林黛玉往里一推,和李纨一同去了。

    这里宝玉拉着林黛玉的袖子,只是嘻嘻的笑,心里有话,只是口里说不出来。

    此时林黛玉禁不住把脸红涨了,挣着要走。

    宝玉忽然“嗳哟”了一声,说:“好头疼!”

    林黛玉道:“该,阿弥陀佛!”

    只见宝玉大叫一声:“我要死!”将身一纵,离地跳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

    林黛玉并丫头们都唬慌了,忙去报知王夫人,贾母等。

    此时王子腾的夫人也在这里,都一齐来时,宝玉益发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得天翻地覆。

    贾母、王夫人见了,唬的抖衣而颤,儿一声肉一声,放声大哭。

    于是惊动了众人,连贾赦、贾政、邢夫人、贾珍,并琏、蓉、芸、萍、薛姨妈、薛蟠,并周瑞家的一干家中上下人等并丫鬟媳妇等,都来园内看视,登时乱麻一般。

    正没个主见,只见凤姐手持一把明晃晃钢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要杀人。

    众人越发慌了。

    周瑞媳妇忙带着几个有力量的胆壮的婆娘上去抱住,夺下刀来,抬回房去。平儿、丰儿等哭的泪天泪地。贾政等心中也有些烦难,顾了这里,丢不下那里。

    别人慌张自不必讲,独有薛蟠更比诸人忙到十分去,又恐薛姨妈被人挤倒,又恐薛宝钗被人瞧见,又恐香菱被人臊皮,知道贾珍等是在女人身上做功夫的,因此忙的不堪。忽一眼瞥见了林黛玉风流婉转,顿时酥倒在那里。

    当下众人七言八语,有的说请端公送祟的,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荐玉皇阁的张真人,种种喧腾不一。

    也曾百般医治祈祷,问卜求神,总无效验。

    堪堪日落。

    王子腾夫人告辞去后,次日王子腾也来瞧问。

    接着小史侯家,邢夫人弟兄辈并各亲戚眷属都来瞧看,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荐僧道的,总不见效。

    他叔嫂二人愈发糊涂,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无般不说。

    到夜晚间,那些婆娘媳妇丫头们都不敢上前。

    因此把他二人都抬到王夫人的上房内,夜间派了贾芸带着小厮们挨次轮班看守。

    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寸地不离,只围着干哭。

    此时贾赦、贾政又恐哭坏了贾母,日夜熬油费火,闹的人口不安,也都没了主意。

    贾赦还各处去寻僧觅道。

    贾政见不灵效,着实懊恼,因阻贾赦道:“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他二人之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们去罢。”

    贾赦也不理此话,仍是百般忙乱,哪里见些效验。

    看看三日光阴,那凤姐和宝玉躺在床上,亦发连气都将没了。

    合家人口无不惊慌,都说没了指望,忙着将他二人的后世的衣履都治备下了。

    贾母、王夫人、贾琏、平儿、袭人这几个人更比诸人哭的忘餐废寝,觅死寻活。

    赵姨娘、贾环等自是称愿。

    到了第四日早晨,贾母等正围着宝玉哭时,只见宝玉睁开眼说道:“从今以后,我可不在你家了!快收拾了,打发我走罢。”

    贾母听了这话,如同摘心去肝一般。

    赵姨娘在旁劝道:“老太太也不必过于悲痛。哥儿已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儿的衣服穿好,让他早些回去,也免些苦,只管舍不得他,这口气不断,他在那世里也受罪不安生。”

    这些话没说完,被贾母照脸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婆,谁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知道他在那世里受罪不安生?怎么见得不中用了?你愿他死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他死了,我只和你们要命。素日不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象个避猫鼠儿,都是你们这起**调唆的!这会子逼死了,你们遂了心,我饶哪一个!”一面骂,一面哭。

    贾政在旁听见这些话,心里越发难过,便喝退赵姨娘,自己上来委婉解劝。

    一时又有人来回说:“两口棺椁都做齐了,请老爷出去看。”

    贾母听了,如火上浇油一般,便骂:“是谁做了棺椁?”一叠声只叫把做棺材的拉来打死。

    正闹的天翻地覆,没个开交,只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

    贾母、王夫人听见这些话,哪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去快请进来。

    贾政虽不自在,奈贾母之言如何违拗,想如此深宅,何得听的这样真切,心中亦希罕,命人请了进来。

    众人举目看时,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

    见那和尚是怎的模样:

    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蓄宝光,

    破衲芒鞋无住迹,腌臜更有满头疮。

    那道人又是怎生模样:

    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

    相逢若问家何处,却在蓬莱弱水西。

    贾政问道:“你道友二人在哪庙里焚修。”

    那僧笑道:“长官不须多话。因闻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

    贾政道:“倒有两个人中邪,不知你们有何符水?”

    那道人笑道:“你家现有希世奇珍,如何还问我们有符水?”

    贾政听这话有意思,心中便动了,因说道:“小儿落草时虽带了一块宝玉下来,上面说能除邪祟,谁知竟不灵验。”

    那僧道:“长官你哪里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他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不灵验了。你今且取他出来,待我们持颂持颂,只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