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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赵嘉佑的毛病

    赵嘉佑昨天的那一场牌鏖战到深夜才结束。今天他睡了一个大懒觉,起床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妥了之后才记起来给郑蓉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大声叫道:”喂!”

    电话那边的郑蓉冷冷地应道:”赵总,今天有时间打电话?”

    赵嘉佑听到郑蓉的这种口气知道她肯定是在为昨天的事生气,便说道:”莫这样撒,姐姐。我又是哪里做得不对?”

    郑蓉仍然不冷不热:”我随么事又冇说。您家财大气粗,哪个敢说您家有错啊?”

    赵嘉佑解释道:”昨天是和几个大佬在桌子高头打牌,说话不方便。”

    郑蓉说:”晓得你认得的都是一些大佬,红玉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

    郑蓉的不依不饶让赵嘉佑有些反感,他说话的语气也发生了变化:

    ”郑蓉,你这样把我揪到不放是为么事?昨天确实是和几个朋友在一起打牌,我也冇说不管红玉的事情,昨天为这件事我一夜都没睡好,冇想到今天会被你挖苦讽刺搞一大通,我也蛮委屈啊。”

    郑蓉这时候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她想换一种语气说话但是嘴上却停不下来:”哪个晓得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赵嘉佑这个时候真的有些急了:”郑蓉,我跟你赌咒好吧,要是有半点假的我就是王八蛋。”

    郑蓉说:”我冇得闲功夫跟你赌咒。”

    赵嘉佑语气诚恳地说道:”你说我们这么多年走过来了能有假?当初到蓟州是我们五个人,铁柱读大学把红玉甩了,后来盆子也先招工回城,剩了我和你们两个人,那难的时候我们都一起撑过来了,你想,你们两个女伢要不是我在那是不是还要难一些?有一次时候招工的指标来了我都冇要,最后是三个人约到一起回的武汉。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五年的时间,比铁柱和盆子他们的时间长得多,你说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听到红玉走了的消息我心里真是难过。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昨天打牌害得我输了几千块钱。”

    赵嘉佑的话勾起了郑蓉的回忆。当年铁柱和彭行简先后离开了六溪冲,知识青年中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因为前面有张红玉的不幸遭遇,郑蓉特别注意她们两个女生的人身安全,赵嘉佑的存在就是她们的胆。那一段时间他们生活得非常融洽,他们三人当中郑蓉是老大姐,在生活上她把两个小弟弟妹妹照顾得很好,在三个人当中郑蓉也自然成了绝对的权威。铁柱和彭行简离开了以后,赵嘉佑确实有了一些男性的担,苦事情难事情做了不少。那一年黄冈地区农机厂招工,点明了是要招男性工人,六溪冲生产队有一个名额,那次确实是赵嘉佑主动的放弃了机会,表态和郑蓉他们一起走,硬是在六溪冲又多呆了一年多的时间。想到这里时,郑蓉相信赵嘉佑说对张红玉有感情这个话是真的。郑蓉有时候确实很反感赵嘉佑,觉得这个人缺少人情味,么事情都喜欢用钱衡量,铜臭味太重。其实细想起来赵嘉佑也并不坏,他从来不在背后克损人,除了在钱财上小气一些以外,对人也还算真诚,毛病就是太过于算计。还是铁柱说的对,人非圣贤,哪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毛病,朋友之间就要互相包容,这样友谊才会长久。想到这里郑蓉对赵嘉佑的口吻就有了转变:”我也冇说你是假的,你这个人就把别个的事情不当事。”

    赵嘉佑说:”你还在怪我,昨天打牌是提前约好的,你跟我讲了红玉的事情我又不能马上拆别个的摊子。”

    郑蓉觉得赵嘉佑说的有点道理就没有再责怪他,但还是撂下了一句狠话:”你要是不讲感情我不得饶你,你是晓得我哈数[注(1)]的。”

    赵嘉佑听到郑蓉这样的玩笑话知道她没有再生气,便笑着回答:

    ”呵呵,姐姐的哈数我们都领教过的。说正经话,红玉的后事么样办?我们一起多出点钱跟她办热闹一些。”

    说到张红玉的后事郑蓉的情绪马上又低落下来,她沮丧地说:”正暂不是钱的事情,因为红玉的这个病有传染性,她的遗体家属都见不到。”

    赵嘉佑非常不解地问:”那么样办咧,家属都不能管,医院要把她丢到马路高头克?”

    郑蓉斥责道:”你这个大嘴巴又瞎说,传染病人的遗体要由防疫部门来安排火化,这是为了防止疾病蔓延。”

    赵嘉佑还是接受不了:”这算个几呀[注(2)],搞得这样嚇人。”

    这时郑蓉想起了彭行简昨天发来的微信,便关心地问起了赵嘉佑:

    ”你最近身体有冇得不舒服?如果红玉的这个病有传染我们真的要小心一些,她发病前我们都在一起聚过。”

    赵嘉佑不以为然的说:”我们克医院看红玉的时候那个姓胡的医生不是说过这个话的,过了这多天我们不都是好好的?莫自己嚇自己。”

    郑蓉问道:”昨天盆子跟你发微信了没有?”

    赵嘉估回答说:”发了呀。他说这个时候是流行病的高发季节,要注意个人卫生,少聚集,少到人多的地方,出门要戴口罩。我觉得那个书呆子又是哪个神经给拌动了,我问他为么事说这些话他也不解释,只是要我小心。”

    郑蓉记得昨天彭行简在跟她的聊天中说得就要细致一些,加上程赫说过的一些话,郑蓉相信彭行简的判断。她估计彭行简跟赵嘉佑说的没那么细,就是担心赵嘉佑那一张管不住的嘴。这时她觉得还是要提醒赵嘉佑小心:”你莫说盆子是书呆子,他搞研究这么多年肯定不会瞎说。你还是要注意一些好,最近多看哈报纸、看哈电视台的报道有冇得这方面的新消息,到街上去看一哈有冇得么变化。我昨天上街买菜就发现戴口罩的人比以往要多一些。你屋里都要备一些口罩。”

    赵嘉佑突然问道:”铁柱呢,他么样说?铁柱每次看问题都蛮准的。”

    这时候郑蓉在电话的那一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你不提我还差一点就忘记了,铁柱这两天也有点不舒服,我昨天要他克医院看医生的,不晓得克了没有?”

    赵嘉佑说:”铁柱是心里不舒服吧?他把红玉甩了以后一直觉得对不起红玉,这些年对红玉都蛮好。红玉走了他心里肯定难过。”

    郑蓉又批评他说:”你这嘴巴就是冇得遮拦,哪个告诉你是铁柱甩了红玉啊?是红玉自己提出分手的,你们冤枉了铁柱几十年。”

    赵嘉佑问:”他们俩好生了[注(3)]的红玉为什么要分手,有神经病?”

    郑蓉骂道:”你这个死脑筋,铁柱克上大学,红玉肯定是认为自己以后配不上铁柱了咧。”

    赵嘉佑反驳道:”这是个么理由?我不相信。你忘记了他们当时有几亲热,怎么可能说分手就分手?”

    郑蓉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把话挑明了告诉嘉佑就对不起张红玉。她堵着赵嘉佑的嘴说:”几十年都过克了,还说这个话有么意思。铁柱生病了是真的,你要关心他,莫忘记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听到郑蓉的这句话赵嘉佑的精神立马蔫了下来:”晓得,晓得。”

    注释:

    哈数[注(1)]方言,本事,本领,这里指脾气。

    算个几呀[注(2)]方言,这算什么回事。

    好生了[注(3)]方言,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