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疯了
“我也不指望你了解，你只需要知道这是必须的。”他严肃地说。“带罗丝莉．海尔小姐离开这里，直到我找到方法可以拘捕罗伊斯．金和其他人为止。”
卡莱尔不禁对『其他人』用力地蹙紧了眉；这几天下来，他都在思索著如何让查尔斯．伊凡森得到应得的，甚至和爱德华与贾斯柏彻夜讨论。
他们想到的唯一方法是：找出伊凡森与金家在商业贸易上走（Carsme王道）私或是严重违法的证据。爱德华之所以不在这儿，正是为了那件事在动用著梅森家的关系。
卡萨缓缓地搔了搔后脑杓，夸张地叹了口气。“海尔家对这件事的反应怎样？”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卡莱尔随即感觉到屋内的温度骤降到冬季。罗丝莉仍旧高傲地望著门外一片黑，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但对於卡萨无心的问题，却猛地散发出利刃般的氛围。卡萨眨著困惑与好奇相交的眼眸打量著忽然骤变的气氛，贾斯柏不著痕迹地拍了一下他深棕色的脑后方。
“……他们将罗丝莉．海尔从族谱上删除。”贾斯柏淡淡地说。
卡萨看起来好像刚吞了一把剑一样。“他们什麼！”
“是我要他们做的。”罗丝莉冷淡悦耳的嗓音倏地传来。“好证明我真的死了。”
“但罗丝———”她刺人的回眸一瞪让卡萨瞬间鸦雀无声，他揉了揉鼻子低头，忽然对蜡烛燃起相当的兴趣。“呃，那个，你会这麼做一定也有你的理由，嗯，好吧，如果你这样想的话。”
直到贾斯柏再度清了清喉咙钱，罗丝莉的话语所造成的死寂蔓延了好一阵子。
“我想等会儿我还得去查理那儿一趟。”贾斯柏深思道。“爱德华应该会在那里。”
卡莱尔不禁微笑。“不，他不在，这几天他不会出现在史旺家的。”
贾斯柏和卡萨纷纷挑起眉毛望著他，表情好像以为自己听错了。卡莱尔禁不住轻笑起来。他想起前几天艾思蜜带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烦恼的表情，瞒著爱德华告诉了他『回信行动』。虽然爱德华没有阻止艾思蜜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但他肯定不会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他是个相当倔强的人。
“他在等一封很重要的回信。”他简单地说道。
卡萨扭出一抹带著微微取笑的笑容。“Eddie在给谁写小说？”
卡莱尔不禁再度微笑。“正好相反。”
他的两名朋友仍旧带著困惑的神色，但他们非常明白如果不是卡莱尔愿意的，那麼他们两人都不会从他的嘴中打听到更多的资讯。贾斯柏挽起了手，在沈寂了数刻后，从角落朝门口迈了一步。
“不论如何，关於爱尔兰的事情，我会再详细告诉你的，卡萨。”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头望著卡莱尔。“我们得走了，卡莱尔，这里的居民作息并不好掌控，我们还是得尽量避免被看见。”
“当然。”他温和地回答，随同贾斯柏一样站起了身子。
“卡莱尔．库伦。”罗丝莉出乎意料之外地叫住了他。
卡莱尔优雅地旋身，望著这名美丽得惊人的少女。她那双犀利的眼眸以令人不适的方式盯著他。
“是的，海尔小姐？”
“我会注意你的。”她以让人无法理解的一句话作为开头，接著微微绷紧脸。“这是为了艾思蜜。”
对於这句话，他有那麼一瞬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适当得体的回应，所以卡莱尔仅是拿下才刚戴上的帽子，朝罗丝莉微微欠身后，才往门口走去。卡萨庞大的身影跟在他的后方，而贾斯柏则右转微微弯腰，开始解著两匹绑在一块儿的马的绳子。
“我必须回去了，”他柔声道，不想引起这附近任何居民的注意。“晚安，卡萨。”
卡萨露出孩子气的顽皮神情。“回艾思蜜那里？”
他轻笑起来。“嘿，放松点，老家伙，我只是开个玩笑，但我有个问题———”
卡萨最可怕的时候就是有问题的时候。卡莱尔有些防卫性地挺直身躯。
“卡萨，我不觉得这个时候———”
“你有没有考虑过向艾思蜜提起婚事？”
这个让人猝不及防的问题让卡莱尔瞬间说不出话来。他瞪大了双眼直视前方，但却没有看到卡萨，而是一片色彩交杂的色块。他的思绪花了一些时间才再度恢复运作，而他重新拿回的思考力所进行的第一件事情，就让卡莱尔几乎再次无法做出反应。
卡萨发问的方式好像他真的能考虑这件事———好像他真的有那个立场去做似的。
他只是一名牧师的孩子，他会阻止艾思蜜和查尔斯．伊凡森的婚礼是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是个好丈夫；反过来说，如果伊凡森是个温和诚恳的人，卡莱尔便会按照他计画中的那样，选择在一旁付出沉默的爱……
但问题是，现在的他光是想像那幅画面就让他几乎无法喘过气来。尤其在他吻了她后。
“呃嗯，卡莱尔？”卡萨忽然迟疑地开口。
他没有回答。接著，他隐隐约约听见贾斯柏牵著马匹走过来的脚步声。
“发生什麼事了？”贾斯柏低声问道，话语中有著略为的不耐烦。
“呃。”卡萨再度迟了一会儿。“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他听完后就一直是这种表情。”
“卡萨，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贾斯柏叹了口气，朝他们走近。“你问了他什麼？”
“我问他：『你有没有考虑过向艾思蜜提起婚事？』而已，你知道，她和伊凡森那个讨厌鬼已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他的语调像是一个搞砸事情的人，情急之下拼命找著藉口似的。
卡莱尔不确定贾斯柏对於这个问题的反应为何，但他很确定自己听见周围附近传来闷闷的碰咚声，以及卡萨因为不明原因而痛哀了一声。
在分别的时候，贾斯柏对他说：“爱丽丝也许会托爱德华将手工点心送过去。”
这阵子爱丽丝和史旺小姐似乎很著迷於做这种小东西，而他们几个男人则完全受惠於她们两人，暂时不需要担心三餐的问题，毕竟不管是试作失败品或是完成品，他们几人全部都要吞下去。
卡莱尔仍旧感到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不是真的很在意归心似箭的贾斯柏对他说了些什麼。女孩们应该也邀请艾思蜜一起的，虽然卡莱尔很清楚爱丽丝顾虑到爱德华是绝对不会同意在查尔斯还没离开伦敦前，让艾思蜜离开家门一步。
但他不自觉这麼想……如果艾思蜜端给他的茶已经能让他感到幸福洋溢，那麼她做的蛋糕或小点心说不定会让他快乐得直接飞上天堂——卡莱尔必须在自己连著马匹撞上墙壁前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应该对卡萨感到生气。卡莱尔心想，但他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呈现一片疯狂而不停歇的混乱，而且他真正生气的是自己……因为卡萨无心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让他产生那麼剧烈的动摇。
那些描绘著不切实际的未来蓝图的景色不断地飘过他的每个呼吸间，如果他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她的脸、说出的第一个字是她的名字，而她的唇瓣会赶在早餐前贴在自己脸上——他必须在自己真正陷入某种疯狂想法前停止这些画面。
今天的他思绪真是太奇怪了，他需要好好睡一觉冷静一下。
卡莱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跨下马匹走进库伦家的。老库伦牧师并未归来，因为那幢屋子仍就覆盖著冰冷的光彩。库伦家原本的房屋并不像教堂般受人费心照护，毕竟到头来只有一对父子居住，并不需要太过华丽的修饰，顶多只是修一下过高的草坪。
然而，当卡莱尔一脚踏进院子，他不禁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像艾思蜜的那双绿色眼睛……或更正确来说，爱德华幽深的双眸直直对上自己。
“爱德华！”他轻呼道。
爱德华不禁轻声地哼笑著，他伸手将他拖到身旁，脸上浮现有些懒洋洋的捉弄笑容，偏头打量著拍起外套尘埃的卡莱尔，像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Whydidyoucringelikeagirl?”
(BecauseyoureyesareliketheeyesofthegirlIlove.)
他想这麼回答，但是当他看到爱德华满是好奇的孩子气神情后，不禁浅浅一笑，坐到他身旁的树下。爱德华凝视著他，而他能看出红发男孩年轻的脸庞上堆满了劳累。
“我没有预料到你会来这儿。”卡莱尔沉思著，并露出温和微笑。“你通常只会到教堂去。”
“我原本是到教堂，但你不在，所以我决定过来看看。”
“伊凡森的事情有什麼消息吗？”
“很遗憾，没有多大进展。”爱德华叹了口气，双眉不悦地紧蹙。“但我会想办法的，伊凡森一定会有我找得到的漏洞，我不会让他继续在外头——他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他微微颔首，接著偏头望向直视前方的爱德华，藏不住顽皮的微笑。“史旺小姐？”
爱德华瞬间僵住身子。“……没有消息。”
他没有说话，仅是轻轻地拍了拍那名男孩的肩头。
爱德华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露出有些疲惫的微笑。“艾思蜜告诉你了。”
卡莱尔觉得有种揭发他人隐私的感受，因此他有些过意不去地轻轻点头。“她很担心你。”
红发男孩轻笑起来，他交换了一下翘起的双脚。“有时候她真的让我想起我的母亲。”
“噢，我没有想要打探你的隐私的意思，爱德华，”他诚恳地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他有些腼腆地别开脸。“我不希望她烦恼。”
“啊……现在我倒觉得你比我的父亲更像我的父亲，我觉得自己多了一对父母。”他以略微捉弄略微烦躁的神情做出评论，沉默了数秒后，随即松下了绷紧的脸庞。“库伦牧师呢？我没有见到他。”爱德华追问了一句，但他并没有如同往常般立即回应他。
为什麼今天晚上每个人说的话总是绕著『那个话题』旋转？
“卡莱尔？”
“嗯？噢，抱歉，我出神了……我想他正在和警备队的人开会。”他露出有些苦涩的浅笑，眼中浮现些许怜悯的色彩，并叹了口气。“他们发现西蒙．雅曼浓私底下举行非教会的宗教仪式。”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爱德华蹙眉。“罗丝莉那儿发生什麼事了？”
技术上来说，罗丝莉．海尔小姐那儿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但是如果从右边一百八十度切角来看的话，因为卡萨的一句话，让卡莱尔的内心的确发生了『某件事』
某件让他平常冷静沉著的脑袋跳起苏格兰舞的事。他踌躇地望著满脸关切的爱德华，接著又将视线挪到自己的靴子上，任由烦恼将自己暂时性地淹没。
“卡莱尔……？”爱德华的嗓音这次包含了些许犹豫，那孩子一定认为他疯了。
卡莱尔不禁对『其他人』用力地蹙紧了眉；这几天下来，他都在思索著如何让查尔斯．伊凡森得到应得的，甚至和爱德华与贾斯柏彻夜讨论。
他们想到的唯一方法是：找出伊凡森与金家在商业贸易上走（Carsme王道）私或是严重违法的证据。爱德华之所以不在这儿，正是为了那件事在动用著梅森家的关系。
卡萨缓缓地搔了搔后脑杓，夸张地叹了口气。“海尔家对这件事的反应怎样？”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卡莱尔随即感觉到屋内的温度骤降到冬季。罗丝莉仍旧高傲地望著门外一片黑，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但对於卡萨无心的问题，却猛地散发出利刃般的氛围。卡萨眨著困惑与好奇相交的眼眸打量著忽然骤变的气氛，贾斯柏不著痕迹地拍了一下他深棕色的脑后方。
“……他们将罗丝莉．海尔从族谱上删除。”贾斯柏淡淡地说。
卡萨看起来好像刚吞了一把剑一样。“他们什麼！”
“是我要他们做的。”罗丝莉冷淡悦耳的嗓音倏地传来。“好证明我真的死了。”
“但罗丝———”她刺人的回眸一瞪让卡萨瞬间鸦雀无声，他揉了揉鼻子低头，忽然对蜡烛燃起相当的兴趣。“呃，那个，你会这麼做一定也有你的理由，嗯，好吧，如果你这样想的话。”
直到贾斯柏再度清了清喉咙钱，罗丝莉的话语所造成的死寂蔓延了好一阵子。
“我想等会儿我还得去查理那儿一趟。”贾斯柏深思道。“爱德华应该会在那里。”
卡莱尔不禁微笑。“不，他不在，这几天他不会出现在史旺家的。”
贾斯柏和卡萨纷纷挑起眉毛望著他，表情好像以为自己听错了。卡莱尔禁不住轻笑起来。他想起前几天艾思蜜带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烦恼的表情，瞒著爱德华告诉了他『回信行动』。虽然爱德华没有阻止艾思蜜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但他肯定不会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他是个相当倔强的人。
“他在等一封很重要的回信。”他简单地说道。
卡萨扭出一抹带著微微取笑的笑容。“Eddie在给谁写小说？”
卡莱尔不禁再度微笑。“正好相反。”
他的两名朋友仍旧带著困惑的神色，但他们非常明白如果不是卡莱尔愿意的，那麼他们两人都不会从他的嘴中打听到更多的资讯。贾斯柏挽起了手，在沈寂了数刻后，从角落朝门口迈了一步。
“不论如何，关於爱尔兰的事情，我会再详细告诉你的，卡萨。”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头望著卡莱尔。“我们得走了，卡莱尔，这里的居民作息并不好掌控，我们还是得尽量避免被看见。”
“当然。”他温和地回答，随同贾斯柏一样站起了身子。
“卡莱尔．库伦。”罗丝莉出乎意料之外地叫住了他。
卡莱尔优雅地旋身，望著这名美丽得惊人的少女。她那双犀利的眼眸以令人不适的方式盯著他。
“是的，海尔小姐？”
“我会注意你的。”她以让人无法理解的一句话作为开头，接著微微绷紧脸。“这是为了艾思蜜。”
对於这句话，他有那麼一瞬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适当得体的回应，所以卡莱尔仅是拿下才刚戴上的帽子，朝罗丝莉微微欠身后，才往门口走去。卡萨庞大的身影跟在他的后方，而贾斯柏则右转微微弯腰，开始解著两匹绑在一块儿的马的绳子。
“我必须回去了，”他柔声道，不想引起这附近任何居民的注意。“晚安，卡萨。”
卡萨露出孩子气的顽皮神情。“回艾思蜜那里？”
他轻笑起来。“嘿，放松点，老家伙，我只是开个玩笑，但我有个问题———”
卡萨最可怕的时候就是有问题的时候。卡莱尔有些防卫性地挺直身躯。
“卡萨，我不觉得这个时候———”
“你有没有考虑过向艾思蜜提起婚事？”
这个让人猝不及防的问题让卡莱尔瞬间说不出话来。他瞪大了双眼直视前方，但却没有看到卡萨，而是一片色彩交杂的色块。他的思绪花了一些时间才再度恢复运作，而他重新拿回的思考力所进行的第一件事情，就让卡莱尔几乎再次无法做出反应。
卡萨发问的方式好像他真的能考虑这件事———好像他真的有那个立场去做似的。
他只是一名牧师的孩子，他会阻止艾思蜜和查尔斯．伊凡森的婚礼是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是个好丈夫；反过来说，如果伊凡森是个温和诚恳的人，卡莱尔便会按照他计画中的那样，选择在一旁付出沉默的爱……
但问题是，现在的他光是想像那幅画面就让他几乎无法喘过气来。尤其在他吻了她后。
“呃嗯，卡莱尔？”卡萨忽然迟疑地开口。
他没有回答。接著，他隐隐约约听见贾斯柏牵著马匹走过来的脚步声。
“发生什麼事了？”贾斯柏低声问道，话语中有著略为的不耐烦。
“呃。”卡萨再度迟了一会儿。“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他听完后就一直是这种表情。”
“卡萨，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贾斯柏叹了口气，朝他们走近。“你问了他什麼？”
“我问他：『你有没有考虑过向艾思蜜提起婚事？』而已，你知道，她和伊凡森那个讨厌鬼已经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他的语调像是一个搞砸事情的人，情急之下拼命找著藉口似的。
卡莱尔不确定贾斯柏对於这个问题的反应为何，但他很确定自己听见周围附近传来闷闷的碰咚声，以及卡萨因为不明原因而痛哀了一声。
在分别的时候，贾斯柏对他说：“爱丽丝也许会托爱德华将手工点心送过去。”
这阵子爱丽丝和史旺小姐似乎很著迷於做这种小东西，而他们几个男人则完全受惠於她们两人，暂时不需要担心三餐的问题，毕竟不管是试作失败品或是完成品，他们几人全部都要吞下去。
卡莱尔仍旧感到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不是真的很在意归心似箭的贾斯柏对他说了些什麼。女孩们应该也邀请艾思蜜一起的，虽然卡莱尔很清楚爱丽丝顾虑到爱德华是绝对不会同意在查尔斯还没离开伦敦前，让艾思蜜离开家门一步。
但他不自觉这麼想……如果艾思蜜端给他的茶已经能让他感到幸福洋溢，那麼她做的蛋糕或小点心说不定会让他快乐得直接飞上天堂——卡莱尔必须在自己连著马匹撞上墙壁前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应该对卡萨感到生气。卡莱尔心想，但他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呈现一片疯狂而不停歇的混乱，而且他真正生气的是自己……因为卡萨无心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让他产生那麼剧烈的动摇。
那些描绘著不切实际的未来蓝图的景色不断地飘过他的每个呼吸间，如果他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她的脸、说出的第一个字是她的名字，而她的唇瓣会赶在早餐前贴在自己脸上——他必须在自己真正陷入某种疯狂想法前停止这些画面。
今天的他思绪真是太奇怪了，他需要好好睡一觉冷静一下。
卡莱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跨下马匹走进库伦家的。老库伦牧师并未归来，因为那幢屋子仍就覆盖著冰冷的光彩。库伦家原本的房屋并不像教堂般受人费心照护，毕竟到头来只有一对父子居住，并不需要太过华丽的修饰，顶多只是修一下过高的草坪。
然而，当卡莱尔一脚踏进院子，他不禁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像艾思蜜的那双绿色眼睛……或更正确来说，爱德华幽深的双眸直直对上自己。
“爱德华！”他轻呼道。
爱德华不禁轻声地哼笑著，他伸手将他拖到身旁，脸上浮现有些懒洋洋的捉弄笑容，偏头打量著拍起外套尘埃的卡莱尔，像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Whydidyoucringelikeagirl?”
(BecauseyoureyesareliketheeyesofthegirlIlove.)
他想这麼回答，但是当他看到爱德华满是好奇的孩子气神情后，不禁浅浅一笑，坐到他身旁的树下。爱德华凝视著他，而他能看出红发男孩年轻的脸庞上堆满了劳累。
“我没有预料到你会来这儿。”卡莱尔沉思著，并露出温和微笑。“你通常只会到教堂去。”
“我原本是到教堂，但你不在，所以我决定过来看看。”
“伊凡森的事情有什麼消息吗？”
“很遗憾，没有多大进展。”爱德华叹了口气，双眉不悦地紧蹙。“但我会想办法的，伊凡森一定会有我找得到的漏洞，我不会让他继续在外头——他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他微微颔首，接著偏头望向直视前方的爱德华，藏不住顽皮的微笑。“史旺小姐？”
爱德华瞬间僵住身子。“……没有消息。”
他没有说话，仅是轻轻地拍了拍那名男孩的肩头。
爱德华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露出有些疲惫的微笑。“艾思蜜告诉你了。”
卡莱尔觉得有种揭发他人隐私的感受，因此他有些过意不去地轻轻点头。“她很担心你。”
红发男孩轻笑起来，他交换了一下翘起的双脚。“有时候她真的让我想起我的母亲。”
“噢，我没有想要打探你的隐私的意思，爱德华，”他诚恳地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他有些腼腆地别开脸。“我不希望她烦恼。”
“啊……现在我倒觉得你比我的父亲更像我的父亲，我觉得自己多了一对父母。”他以略微捉弄略微烦躁的神情做出评论，沉默了数秒后，随即松下了绷紧的脸庞。“库伦牧师呢？我没有见到他。”爱德华追问了一句，但他并没有如同往常般立即回应他。
为什麼今天晚上每个人说的话总是绕著『那个话题』旋转？
“卡莱尔？”
“嗯？噢，抱歉，我出神了……我想他正在和警备队的人开会。”他露出有些苦涩的浅笑，眼中浮现些许怜悯的色彩，并叹了口气。“他们发现西蒙．雅曼浓私底下举行非教会的宗教仪式。”
“不，我的意思是，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爱德华蹙眉。“罗丝莉那儿发生什麼事了？”
技术上来说，罗丝莉．海尔小姐那儿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但是如果从右边一百八十度切角来看的话，因为卡萨的一句话，让卡莱尔的内心的确发生了『某件事』
某件让他平常冷静沉著的脑袋跳起苏格兰舞的事。他踌躇地望著满脸关切的爱德华，接著又将视线挪到自己的靴子上，任由烦恼将自己暂时性地淹没。
“卡莱尔……？”爱德华的嗓音这次包含了些许犹豫，那孩子一定认为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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