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播州起兵
杨应龙和杨烈得知朝廷同意贵州巡抚王峥请求发兵诛杀安国享的消息后，父子二人认为事态的发展尽如自己所料，各自欢喜异常。
赵仕登也差人来报，说兵器、军械等全已备好，军校士气高昂，随时可以发兵。为了军队更具战斗力，请示是否可以开展攻防演练。
杨应龙回信说道：“可以，演练必须以最高的强度实行，不要害怕兵士有所死伤。”
在安大朝统兵驻守在陆广河时，杨烈心想是否于此时趁安国享内外交困，出兵收复水西所侵占的播州故土。
杨烈问道：“应龙，现在你认为我们可以出兵了吗？”
杨应龙道：“父亲，依孩儿之见，恐怕现在还不是出兵的最佳时机。”
杨烈道：“哦？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杨应龙道：“如果安国享愿意以土地和重币向朝廷请求赎罪，朝廷答应他的话，我们出兵，不免会和水西发生厮杀，恐怕一时难以定出胜负。就算我们战胜了安国享，恐怕我们也会损失不少。”
杨烈道：“你说得有理，我们继续等待吧。”说完，忍不住地咳嗽。
杨应龙忙上前扶住杨烈，以手抚着杨烈的后背，安慰道：“父亲，你且放心，我们就快收复水西所占的故土了。”
数日之后，父子说话间，探听得安大朝钱粮紧缺，安智所许给贵州的钱粮未到，安大朝而今进退两难。进则有大军乏粮之忧，退则有劳师糜饷之患。
杨应龙父子都认为安大朝必不会轻易退兵，但是进军必定会遭受大败。
待知道安大朝违令渡河进军的时候，杨应龙料定安大朝一定会被安国享打败，对杨烈说道：“父亲，孩儿认为我播州三五日之后可以发兵水西了。”
杨烈道：“好极了，应龙，你速速通知赵仕登、朱敬、杨真，做好随时发兵的准备，我看一两日后，应该可以发兵了，具体发兵时间，再候军令。”
杨应龙道：“好的，父亲，我马上去安排。”
不料两日之后，却传来了安大朝兵败的消息，杨应龙仰天长叹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播州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恐怕与水西难免会有一场厮杀。”
杨烈脸色阴沉，默然了半晌，对杨应龙说道：“应龙，我看我们未必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眼下安国享杀死了数千官兵，朝廷怎会轻易放过他？只怕朝廷会再调集大军，也会邀我播州助战，一举诛杀安国享，对水西改土归流。就算朝廷仍旧对安国享勘问，安国享将会迫于压力，反而会主动与我播州和解，送还我播州故土。”
杨应龙听后，认为父亲所言有理，表示同意。
杨烈道：“安国享现在所面临的困境犹胜于先前贵州发兵诛杀之时，我们也不能无动于衷，你今日就到养马城，明日亲率赵仕登等人，领三千兵马到水西边界，扬言要收复水西所占的故土，看安国享如何应对。如果他不答应主动送还，就先攻取水烟之地。那时，我料定他就会变得主动了。”
杨应龙道：“好的，父亲，您多保重，孩儿此行，一定要将水西所占的我播州故土全部收复。”说完，即向杨烈辞行。
杨应龙快马加鞭，不一会就到了养马城，在衙署聚集了赵仕登等人，宣布除杨真及管马院的人外，明日辰牌时分，兵发水西，各营军校今晚必须做好行军准备，有违军令者，斩杀不赦。
杨真听见自己要留守养马城，当即向杨应龙下跪请命，要随军而行，说自己是戴罪之人，不想失去了此次立功赎罪的机会。
杨应龙道：“杨总领，你背伤尚未痊愈，如何能打仗？还是先留守养马城，好好养伤，日后再有机会时，赎罪不迟。”
杨真叫张玉和董鳌两人帮自己解下甲胄，露出后背，只见皮肉早已愈合，却留下了一片瘢痕。对杨应龙说道：“大帅请看，我背伤早已痊愈，请让我与大军同行。”
杨应龙壮其气色，动容道：“既然杨总领背伤已痊愈，就命与大军同行。”
杨真顿首道：“感谢大帅。”
次日，大军行至距水烟二十里外，杨应龙命大军就地驻扎，差人分别送信给水烟长官和安国享。
水烟长官接到信后，见是播州招抚自己归顺，播州将不计前嫌，仍命自己为长官，且免除水烟百姓一年的赋税。水烟长官犹豫不决，害怕杨应龙欺骗自己，毕竟当年自己慑于水西兵威，助水西与播州常年征战不已。如今，播州居然不记此仇，只恐其中有诈。
水烟长官对杨应龙信使说道：“请转告杨大帅，我愿归附播州久矣。但我二儿子在安国享处为人质，我需先请示安国享，保证二儿子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再向杨大帅面缚请罪。”
安国享收到信后，大惊失色，叹道：“我如今惹怒了朝廷，又被播州所逼，教我怎么办才好啊。贵州兵败，死者数千人，我已多次向贵州府按请罪，但都不被接纳，朝廷如果再兴大军前来，恐怕就是我身死之日啊。哎，只有将水烟、天旺等我水西所占之地送还给播州，卖个人情与杨烈，再遣使修好两家关系，稳定住东部局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安国享叫来儿子安民和安隘，对安民说道：“你即日将水烟、天旺、石宝、翁平长官司的人质送还回去，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然后准许几位长官归顺播州，撤回我水西兵马。”
“安隘，你到府库取白银五万两，亲自送到播州宣慰司府，卑辞修好两家关系，就说白银是作为水西所占播州领土这么些年的赔偿，杨烈想必会答应的。我水西和播州在杨烈之前，世代结为姻亲，不为其它，只因双方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安民和安隘领命后，各自忙去。
水烟、天旺等地有一些豪族，之前帮水西攻打播州甚勤，闻说将重归播州，生怕被报复，连夜准备好细软，想逃到水西，寻求安国享庇护。
不想，刚一出寨门，就被当地长官捕获。长官本担心播州对自己报复，见此，心里有数了。
杨应龙收到安国享归还土地的信后，留大军在营地，自带朱敬、杨真、董鳌、张玉及猛士五十人到水烟安抚民众。
水烟长官率领一众掌事到寨门外，面缚请罪，献出水西所赐的金牌、铜章和水烟的户籍之册。
杨应龙命张玉接过，然后正色对水烟长官等人说道：“如今，水烟重归我播州，还望各位从此再无二心，否则，休怪我播州无情。现在，仍命各位官居原职，受我播州印信。”
水烟长官等人纷纷拜谢，表示自己将再无二心，誓死为播州效力，否则身死族灭。
张玉赐完播州印信后，杨应龙让水烟长官等跪拜之人起身，对其说道：“我留播州军五百人驻守水烟，以防水西骚扰，还望长官择一处庄园给我安顿兵马。”
水烟长官心知杨应龙是对自己不放心，名为防范水西，实为监视自己，但是无可奈何，也只得答应将寨外的一处庄园给杨应龙驻军。然后对杨应龙说道：“大帅招抚之后，寨中有三家豪族，准备逃往水西，现已被我全数抓拿，听候大帅处罚。”
杨应龙心知，如果对逃往之人，不加以处罚，则难显播州之威，也是自己的威风。如加以重罚，又担忧人心不附，种下祸患之根。当下又不得不决断，思量了一会，于是说道：“你且放了他们，对他们各罚白银三千两，让他们亲自送到我播州宣慰司府请罪，然后告诉他们，赋税另加三成，日后待他们有功于播州时，再减免其赋税。另外，你们也不必安排子女作为我播州人质。”
水烟长官听后，当即拜谢杨应龙，邀杨应龙到长官司府饮宴。
杨应龙也不拒绝，随水烟长官赴宴。
饮宴后，水烟长官带领寨中民众到杨应龙营中劳军，杨应龙甚感欣慰，对水烟长官的厌恶之情顿时少了几分。
杨应龙历来痛恨反复无常的人，一是因为家训第一条就是尽臣节，必须对君主忠顺，所以播州杨氏子孙都容不得有背叛朝廷的人。二是因为自己也将会是一方之主，有谁喜欢自己的属下反复无常呢？
中军大帐中，杨应龙命董鳌领五百军士驻守水烟，提调高忠率两百军士安抚石宝后就地驻守，提调王守爵率两百军士安抚翁平后也就地驻守。命朱敬、杨真、张玉、陈大才同自己明日领五百军士到天旺安抚，而后由陈大才驻守天旺，赵仕登率余部克日返回播州。
分拔已定，杨应龙用过晚饭，叫朱敬随自己巡查营地。
刚巡查到一半时，播州信使到，急着要见杨应龙。
杨应龙见到信使，见其面有忧色，忙问道：“我父亲有何事交代。”
信使见杨应龙身边只有朱敬一人，便流泪说道：“宣慰大人病倒了。”
杨应龙吃了一惊，心里想着父亲，害怕这次父亲病倒后熬不过去，自己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转身对朱敬说道：“安抚天旺，就由你带队，其余计划不变。我连夜赶回播州，如有事情，速差人告知于我，不得有误。”
交代完毕，命长随牵来马匹，和信使一起朝播州城快马奔来。
赵仕登也差人来报，说兵器、军械等全已备好，军校士气高昂，随时可以发兵。为了军队更具战斗力，请示是否可以开展攻防演练。
杨应龙回信说道：“可以，演练必须以最高的强度实行，不要害怕兵士有所死伤。”
在安大朝统兵驻守在陆广河时，杨烈心想是否于此时趁安国享内外交困，出兵收复水西所侵占的播州故土。
杨烈问道：“应龙，现在你认为我们可以出兵了吗？”
杨应龙道：“父亲，依孩儿之见，恐怕现在还不是出兵的最佳时机。”
杨烈道：“哦？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杨应龙道：“如果安国享愿意以土地和重币向朝廷请求赎罪，朝廷答应他的话，我们出兵，不免会和水西发生厮杀，恐怕一时难以定出胜负。就算我们战胜了安国享，恐怕我们也会损失不少。”
杨烈道：“你说得有理，我们继续等待吧。”说完，忍不住地咳嗽。
杨应龙忙上前扶住杨烈，以手抚着杨烈的后背，安慰道：“父亲，你且放心，我们就快收复水西所占的故土了。”
数日之后，父子说话间，探听得安大朝钱粮紧缺，安智所许给贵州的钱粮未到，安大朝而今进退两难。进则有大军乏粮之忧，退则有劳师糜饷之患。
杨应龙父子都认为安大朝必不会轻易退兵，但是进军必定会遭受大败。
待知道安大朝违令渡河进军的时候，杨应龙料定安大朝一定会被安国享打败，对杨烈说道：“父亲，孩儿认为我播州三五日之后可以发兵水西了。”
杨烈道：“好极了，应龙，你速速通知赵仕登、朱敬、杨真，做好随时发兵的准备，我看一两日后，应该可以发兵了，具体发兵时间，再候军令。”
杨应龙道：“好的，父亲，我马上去安排。”
不料两日之后，却传来了安大朝兵败的消息，杨应龙仰天长叹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播州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恐怕与水西难免会有一场厮杀。”
杨烈脸色阴沉，默然了半晌，对杨应龙说道：“应龙，我看我们未必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眼下安国享杀死了数千官兵，朝廷怎会轻易放过他？只怕朝廷会再调集大军，也会邀我播州助战，一举诛杀安国享，对水西改土归流。就算朝廷仍旧对安国享勘问，安国享将会迫于压力，反而会主动与我播州和解，送还我播州故土。”
杨应龙听后，认为父亲所言有理，表示同意。
杨烈道：“安国享现在所面临的困境犹胜于先前贵州发兵诛杀之时，我们也不能无动于衷，你今日就到养马城，明日亲率赵仕登等人，领三千兵马到水西边界，扬言要收复水西所占的故土，看安国享如何应对。如果他不答应主动送还，就先攻取水烟之地。那时，我料定他就会变得主动了。”
杨应龙道：“好的，父亲，您多保重，孩儿此行，一定要将水西所占的我播州故土全部收复。”说完，即向杨烈辞行。
杨应龙快马加鞭，不一会就到了养马城，在衙署聚集了赵仕登等人，宣布除杨真及管马院的人外，明日辰牌时分，兵发水西，各营军校今晚必须做好行军准备，有违军令者，斩杀不赦。
杨真听见自己要留守养马城，当即向杨应龙下跪请命，要随军而行，说自己是戴罪之人，不想失去了此次立功赎罪的机会。
杨应龙道：“杨总领，你背伤尚未痊愈，如何能打仗？还是先留守养马城，好好养伤，日后再有机会时，赎罪不迟。”
杨真叫张玉和董鳌两人帮自己解下甲胄，露出后背，只见皮肉早已愈合，却留下了一片瘢痕。对杨应龙说道：“大帅请看，我背伤早已痊愈，请让我与大军同行。”
杨应龙壮其气色，动容道：“既然杨总领背伤已痊愈，就命与大军同行。”
杨真顿首道：“感谢大帅。”
次日，大军行至距水烟二十里外，杨应龙命大军就地驻扎，差人分别送信给水烟长官和安国享。
水烟长官接到信后，见是播州招抚自己归顺，播州将不计前嫌，仍命自己为长官，且免除水烟百姓一年的赋税。水烟长官犹豫不决，害怕杨应龙欺骗自己，毕竟当年自己慑于水西兵威，助水西与播州常年征战不已。如今，播州居然不记此仇，只恐其中有诈。
水烟长官对杨应龙信使说道：“请转告杨大帅，我愿归附播州久矣。但我二儿子在安国享处为人质，我需先请示安国享，保证二儿子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再向杨大帅面缚请罪。”
安国享收到信后，大惊失色，叹道：“我如今惹怒了朝廷，又被播州所逼，教我怎么办才好啊。贵州兵败，死者数千人，我已多次向贵州府按请罪，但都不被接纳，朝廷如果再兴大军前来，恐怕就是我身死之日啊。哎，只有将水烟、天旺等我水西所占之地送还给播州，卖个人情与杨烈，再遣使修好两家关系，稳定住东部局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安国享叫来儿子安民和安隘，对安民说道：“你即日将水烟、天旺、石宝、翁平长官司的人质送还回去，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然后准许几位长官归顺播州，撤回我水西兵马。”
“安隘，你到府库取白银五万两，亲自送到播州宣慰司府，卑辞修好两家关系，就说白银是作为水西所占播州领土这么些年的赔偿，杨烈想必会答应的。我水西和播州在杨烈之前，世代结为姻亲，不为其它，只因双方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安民和安隘领命后，各自忙去。
水烟、天旺等地有一些豪族，之前帮水西攻打播州甚勤，闻说将重归播州，生怕被报复，连夜准备好细软，想逃到水西，寻求安国享庇护。
不想，刚一出寨门，就被当地长官捕获。长官本担心播州对自己报复，见此，心里有数了。
杨应龙收到安国享归还土地的信后，留大军在营地，自带朱敬、杨真、董鳌、张玉及猛士五十人到水烟安抚民众。
水烟长官率领一众掌事到寨门外，面缚请罪，献出水西所赐的金牌、铜章和水烟的户籍之册。
杨应龙命张玉接过，然后正色对水烟长官等人说道：“如今，水烟重归我播州，还望各位从此再无二心，否则，休怪我播州无情。现在，仍命各位官居原职，受我播州印信。”
水烟长官等人纷纷拜谢，表示自己将再无二心，誓死为播州效力，否则身死族灭。
张玉赐完播州印信后，杨应龙让水烟长官等跪拜之人起身，对其说道：“我留播州军五百人驻守水烟，以防水西骚扰，还望长官择一处庄园给我安顿兵马。”
水烟长官心知杨应龙是对自己不放心，名为防范水西，实为监视自己，但是无可奈何，也只得答应将寨外的一处庄园给杨应龙驻军。然后对杨应龙说道：“大帅招抚之后，寨中有三家豪族，准备逃往水西，现已被我全数抓拿，听候大帅处罚。”
杨应龙心知，如果对逃往之人，不加以处罚，则难显播州之威，也是自己的威风。如加以重罚，又担忧人心不附，种下祸患之根。当下又不得不决断，思量了一会，于是说道：“你且放了他们，对他们各罚白银三千两，让他们亲自送到我播州宣慰司府请罪，然后告诉他们，赋税另加三成，日后待他们有功于播州时，再减免其赋税。另外，你们也不必安排子女作为我播州人质。”
水烟长官听后，当即拜谢杨应龙，邀杨应龙到长官司府饮宴。
杨应龙也不拒绝，随水烟长官赴宴。
饮宴后，水烟长官带领寨中民众到杨应龙营中劳军，杨应龙甚感欣慰，对水烟长官的厌恶之情顿时少了几分。
杨应龙历来痛恨反复无常的人，一是因为家训第一条就是尽臣节，必须对君主忠顺，所以播州杨氏子孙都容不得有背叛朝廷的人。二是因为自己也将会是一方之主，有谁喜欢自己的属下反复无常呢？
中军大帐中，杨应龙命董鳌领五百军士驻守水烟，提调高忠率两百军士安抚石宝后就地驻守，提调王守爵率两百军士安抚翁平后也就地驻守。命朱敬、杨真、张玉、陈大才同自己明日领五百军士到天旺安抚，而后由陈大才驻守天旺，赵仕登率余部克日返回播州。
分拔已定，杨应龙用过晚饭，叫朱敬随自己巡查营地。
刚巡查到一半时，播州信使到，急着要见杨应龙。
杨应龙见到信使，见其面有忧色，忙问道：“我父亲有何事交代。”
信使见杨应龙身边只有朱敬一人，便流泪说道：“宣慰大人病倒了。”
杨应龙吃了一惊，心里想着父亲，害怕这次父亲病倒后熬不过去，自己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转身对朱敬说道：“安抚天旺，就由你带队，其余计划不变。我连夜赶回播州，如有事情，速差人告知于我，不得有误。”
交代完毕，命长随牵来马匹，和信使一起朝播州城快马奔来。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