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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坠机

    “我肯定

    在几百年前

    就说过爱你......”

    昏暗的出租屋内响起了铃声,一个头发杂乱的男子趴在电脑桌上,显示屏上开着某网文网站的页面,一本叫《人体绝兵》书,有着几十万左右的字数,却只有惨淡的点击量。

    房间里的桌子上散乱地摆着几碗泡面,几只苍蝇在泡面桶上面盘旋,像是在附和手机铃声。

    阳光从半开的窗户那,透过有些老旧的窗帘照在电脑上方。铃声响了一分多钟,直到停止都没有将男子叫醒,男子面带微笑,仿佛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时间慢慢地过去,太阳渐渐上升,从窗户中透过的光也随之下降,找到了屋子里的其他物品上。

    置物架上面的一盆多肉、亮着屏幕电脑、电脑桌上还没喝完的矿泉水、又开始响了起来的手机和男子脸。

    碰!

    突然整栋楼震动一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出租屋里弥漫起了烟尘,置物架与墙体固定处掉落了些许墙灰,上面的多肉也向置物架的边缘移动了几分。

    男子被震动声吵醒,看了一下电脑屏幕,原本不错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看了眼又响了起来的手机,随手拿起,赶开在泡面盒边飞舞的苍蝇,走到窗台边接通电话。

    “喂!有事吗?”

    “陈可!你怎么才接电话,都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昨天晚上又熬夜了吧?”

    “是齐武啊,有事说事!”陈可摸了一把窗台上刚刚因为震动掉下来的墙灰,心中很疑惑。

    心想,这老房子虽然旧,但离危房还差好几年呢。刚才那是地震吗?

    “你啊!毕业之后就去当了什么网文写手,这几年都没有什么起色。每天生活作息都不稳定,你这样下去怎么行呢!”齐武有些苦口婆心地说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陈可听了有些皱眉,语气却也没有什么变化,往裤子上蹭了蹭手上的灰。

    “诶!你又不耐烦了。”凭借多年待在陈可身边的经验,齐武还是听出了他的心情,赶紧说起了正事,“今天是高中百年校庆,你都没收到消息的嘛?”

    “校庆吗?看情况,我会去看看的,还有别的事吗?”陈可环顾着因震动变得更加脏乱的房间,在思考着震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你又是这么敷衍的态度。这校庆如果你不来的话,是没什么的。”齐武有些无奈地说,“但要是来,你得注意一些东西。”

    “我跟你说,你住的地方离母校不远,来的时候换一件正式一点衣服,租一件也好啊!当初那些在学校里学习不好,混得差的人。现在都过的不错,更不要说那些变态了。所以说社会真的是一个大染缸啊。

    你有没有在听啊?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东西,你这个人从小就很奇怪,自己总是有一些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想法。学习是这样、谈恋爱是这样、毕业后选工作也是这样。人总得做出一些改变的。这次校庆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虽然混的不好,但场子得撑起来啊!我记得当年对你有意思的几个女生,现在都还单身呢!”

    陈可没有在意齐武话里的深层含义,他又走回到电脑桌前,随手关掉了网页。手机放在桌子上,开着免提。

    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还在听吗?滋滋~噼里~啪啦~”齐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不过开始有了一点杂音,还伴随着一些惊呼和嘈杂的人声,“怎么回事,信号不好吗?”

    嘭!!!

    又是一次剧烈的震动,陈可从椅子上往下滑了一点。手机里齐武的声音完全被杂音吞噬。

    陈可坐直身子环顾四周,试图从刚刚发生的一切里找到些什么。

    泡面桶旁边是被震撒出来的汤汁,嗡嗡飞舞的苍蝇开始没有目的地地乱飞。

    陈可慢慢站了起来,拿起手机,手机上不断闪烁的画面,开始跳动的剩余电量和从刚才就一直在响的杂音。这一切都意味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轰——

    整个房子开始颤抖起来,不停地抖落着它身体里的组成部分。

    墙灰不断掉落,掉在地上咔嗒作响,与窗外上空传来的由远及近的轰鸣声交响成了倒数声。

    陈可顺着轰鸣声向窗外看去,远处天空中一个黑点不断放大——是一架失控了的飞机,正向着陈可所在的位置坠落下来。

    如果生命只剩下一天时间你会做什么。这还是之前网上比较热门的话题。陈可看到时想,自己大概是无所谓的吧。不过那些和自己有些交集的人,大抵是会难过的吧。

    不过那毕竟是假设。现在陈可看着天上不断逼近的飞机,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心脏在此刻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在不知道的几分钟后,自己会变成像学校食堂**茄炒蛋一样稀烂且猩红。

    啪嗒!

    身体不自控地紧张,手心的手汗让手机滑落到了地上。

    陈可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汗,然后将手放在胸口上,试图安抚平时毫无生气,现在剧烈跳动着的心。

    真是可惜啊!陈可心想。

    这一飞机的人……

    这座有不小年头的房子还在颤抖,仿佛也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恐惧,表达着害怕。

    置物架在震动下开始承受不住多肉的重量,向一边倾斜。多肉慢慢滑了下去。

    几分钟后有好多东西要粉身碎骨。

    陈可就这样看着飞机的靠近。不知道是不是太阳的晃眼,陈可的右眼中蓄满了泪水,再从眼眶中溢出。

    随着时间的过去,飞机越来越近,轰鸣声越来越大,眼泪和多肉也越来越接近地面。

    外面开始传来人们的呼喊声,很多人也发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他们拼尽全力想要求生,疯了一样地逃离这片区域。

    陈可和他们一样也有着求生的机会。但他却这样平静地站在那。就好像飞机上的乘客一样无能为力地待在原地。

    泪滴离开了脸颊,多肉也在这一刻翻落,飞机也近到了陈可能够看清驾驶员眼神中的恐惧的地步。

    一切好像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