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告状
等沈瑞从马厩出来，早不见人影。
他有些气急败坏，骑上马，直奔府邸。
王氏一见沈瑞这个点回来，就知道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又没去店铺。
她叫人端来热茶，苦口婆心道：“我的儿，你又偷跑出去玩，当心被你爹知道，又是一顿责骂。”
沈瑞这会满脑子都是那句“打沈家的脸”，根本听不进念叨，烦躁地打发走下人：“娘，我要不偷跑出去玩，还不知道家里要发生大事！”
他神情认真，把王氏吓到了：“你是听到，看到什么？”
沈瑞冷笑，把茶楼所见仔仔细细说了遍，末了，咬牙切齿道：“我本想抓个现行，没想到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氏吃过沈若棠的亏，恨她恨得牙痒痒，幸灾乐祸道：“我以为出什么大事，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不正常么，何况皇家的人，养个外室算什么。”
沈瑞睁大眼睛：“娘亲，您可想过，沈若棠也姓沈，她成笑话，连累整个家族，日后被人戳脊梁骨，儿子在外面如何做人，您还想争过三房么？”
曹珍莲续弦不到两年，膝下无子，即便再生嫡子嫡女，年纪太小，一时成不了气候。
去世原配的嫡出女儿远嫁，早断了与娘家的来往。
唯有三房赵姨娘，头胎是庶次子。
后来连生了两个姑娘夭折，直到六姑娘出生，眼见好几年没动静，今年又怀上了。
总之，三房比二房受宠。
就连曹珍莲，对赵姨娘的态度，都和善许多。
王氏受不少夹磨气，正好有机会讨好曹珍莲，又能踩沈若棠，赶紧趁午睡过后空闲时间，去了主母屋里。
吴嬷嬷打帘子迎她进来。
王氏把自己儿子的话，一字不漏告诉曹珍莲。
曹珍莲听完，看眼吴嬷嬷。
吴嬷嬷会意，笑道：“姨娘有心了，不过怕是瑞哥儿看错人，与十皇子相会的女子，正是棠姑娘。”
是沈若棠？！
王氏又惊又怕，莫不是自己搞个大乌龙？
可府里规矩，未出阁的姑娘，不得随意出府，更不能私下见外族男子。
沈若棠一连破两规，要造反不成？
王氏想到这，心绪稳下来，故作疑惑：“嬷嬷，上午是女先生教习时间，棠姑娘不该跟三姐儿，六姐儿一同上课么？”
“她不去。”曹珍莲无奈道，“后来我想，她年芳十八，待字闺中，眼见成老姑娘，不学便不学吧，嫁人才是正经事。”
她像个软弱无能，管不住子女的继母。
等人替她出头。
王氏上次吃了大亏，这次学聪明，不随便表态：“可这不合规矩。”
“不合就不合吧，”曹珍莲叹气，“十皇子不是普通人，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别说私会，就是十皇子强要了去，我们也睁只眼闭只眼罢。”
她摆明不想管。
王氏不好再多说什么，悻悻然离开。
沈瑞一见她进屋，凑过去问：“娘亲，曹氏怎么说？”
王氏接过热茶喝了口，恼怒道：“你管她怎么说，我差点被你害死！”
沈瑞莫名其妙：“娘亲，您受曹氏的气，冲我发什么火。”
王氏说了原由。
沈瑞一拍大腿：“娘亲，破坏府里规矩，要惩家法，挨鞭子！她上次害您，这么好的机会报复回去，为何不直接告诉父亲？”
皮开肉绽的小美人，想想就痛快。
王氏经他提醒，开窍道：“对啊，可曹珍莲不管，我去告状，岂不僭越，转头你父亲定会训斥我。”
沈栋之骨子里有些读书人的迂腐。
沈瑞犹豫下：“罢了，我去说，您就当不知道。”
天色尚早，他骑马去了南市铺面。
沈栋之听完一番添油加醋的说辞，即使知道沈若棠事出有因，依旧有些恼火。
申时末，曹珍莲陪他用完晚饭，他便差人叫沈若棠来。
踏春替沈若棠系斗篷，小声嘀咕：“主子，外面天都黑了，怎么这会叫您过去？”
沈若棠直觉不好，留下踏春：“你就待在屋里，有冬福陪我。”
踏春不太乐意：“主子，奴婢能打耐打，比冬福强多了。”
沈若棠看她一眼：“我当然不是你怕你吃亏，相反，你收收脾气，我再考虑。”
踏春别别嘴，没吭声。
屋外风寒，吴嬷嬷站在门廊下，手拢在袖子里，催促道：“棠姑娘，好了没？老爷在那边等得紧呐。”
“就来，就来，”冬福打了帘子出来，递上几两碎银子，笑道，“嬷嬷久等，拿去吃杯热茶暖暖身子。”
吴嬷嬷收了钱，语气缓和不少，压低声音：“烦请姑娘动作快些，老爷今儿回来脸色就不好。”
“谢嬷嬷提醒。”冬福连连点头，进了屋。
没一会，帘子掀开，沈若棠钻出来，淡淡说：“走吧。”
约莫一刻钟，曹珍莲屋外报：“老爷，夫人，棠姑娘来了。”
沈栋之脸色不愉。
曹珍莲应声：“外面天冷，快进来。”
沈若棠进屋，脱了斗篷给沈栋之请安。
沈栋之没理会。
曹珍莲叫吴嬷嬷：“快给棠姑娘搬椅子。”
沈若棠见她忙前忙后，真有几分贤妻良母的做派，配合道：“小娘不必麻烦，女儿站着说话就好。”
“这孩子，”曹珍莲转头，对沈栋之欣慰道，“老爷，到底阿棠大些，懂事，知道疼人。”
这话听起来夸，实则火上浇油。
沈栋之瞥眼沈若棠，杯盖大力扔在茶盅上，呯啷一响。
屋内顿时静下来。
曹珍莲给吴嬷嬷使眼色，打发下人们出去。
她要退，被留下。
“没什么听不得的，”沈栋之说，“倒是你，与十皇子见过面了？”
沈若棠点头：“见过了。”
沈栋之又看向曹珍莲：“他们见面，你可知晓？”
曹珍莲揣着明白装糊涂，慌张道：“妾身疏于管教。”
沈栋之沉声道：“那就是不知道了。”
转而质问沈若棠：“你既离府，为何不告知你小娘？你眼中可有她这个长辈？”
沈若棠不知曹珍莲又使什么绊子，冷静道：“父亲，那日吃饭，小娘也在场，女儿以为她知道，故而没再告知。”
沈栋之怒道：“你还狡辩！”
曹珍莲忽而哽咽：“罢了，栋之，别怪阿棠，要怪就怪我疏忽。”
他有些气急败坏，骑上马，直奔府邸。
王氏一见沈瑞这个点回来，就知道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又没去店铺。
她叫人端来热茶，苦口婆心道：“我的儿，你又偷跑出去玩，当心被你爹知道，又是一顿责骂。”
沈瑞这会满脑子都是那句“打沈家的脸”，根本听不进念叨，烦躁地打发走下人：“娘，我要不偷跑出去玩，还不知道家里要发生大事！”
他神情认真，把王氏吓到了：“你是听到，看到什么？”
沈瑞冷笑，把茶楼所见仔仔细细说了遍，末了，咬牙切齿道：“我本想抓个现行，没想到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氏吃过沈若棠的亏，恨她恨得牙痒痒，幸灾乐祸道：“我以为出什么大事，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不正常么，何况皇家的人，养个外室算什么。”
沈瑞睁大眼睛：“娘亲，您可想过，沈若棠也姓沈，她成笑话，连累整个家族，日后被人戳脊梁骨，儿子在外面如何做人，您还想争过三房么？”
曹珍莲续弦不到两年，膝下无子，即便再生嫡子嫡女，年纪太小，一时成不了气候。
去世原配的嫡出女儿远嫁，早断了与娘家的来往。
唯有三房赵姨娘，头胎是庶次子。
后来连生了两个姑娘夭折，直到六姑娘出生，眼见好几年没动静，今年又怀上了。
总之，三房比二房受宠。
就连曹珍莲，对赵姨娘的态度，都和善许多。
王氏受不少夹磨气，正好有机会讨好曹珍莲，又能踩沈若棠，赶紧趁午睡过后空闲时间，去了主母屋里。
吴嬷嬷打帘子迎她进来。
王氏把自己儿子的话，一字不漏告诉曹珍莲。
曹珍莲听完，看眼吴嬷嬷。
吴嬷嬷会意，笑道：“姨娘有心了，不过怕是瑞哥儿看错人，与十皇子相会的女子，正是棠姑娘。”
是沈若棠？！
王氏又惊又怕，莫不是自己搞个大乌龙？
可府里规矩，未出阁的姑娘，不得随意出府，更不能私下见外族男子。
沈若棠一连破两规，要造反不成？
王氏想到这，心绪稳下来，故作疑惑：“嬷嬷，上午是女先生教习时间，棠姑娘不该跟三姐儿，六姐儿一同上课么？”
“她不去。”曹珍莲无奈道，“后来我想，她年芳十八，待字闺中，眼见成老姑娘，不学便不学吧，嫁人才是正经事。”
她像个软弱无能，管不住子女的继母。
等人替她出头。
王氏上次吃了大亏，这次学聪明，不随便表态：“可这不合规矩。”
“不合就不合吧，”曹珍莲叹气，“十皇子不是普通人，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别说私会，就是十皇子强要了去，我们也睁只眼闭只眼罢。”
她摆明不想管。
王氏不好再多说什么，悻悻然离开。
沈瑞一见她进屋，凑过去问：“娘亲，曹氏怎么说？”
王氏接过热茶喝了口，恼怒道：“你管她怎么说，我差点被你害死！”
沈瑞莫名其妙：“娘亲，您受曹氏的气，冲我发什么火。”
王氏说了原由。
沈瑞一拍大腿：“娘亲，破坏府里规矩，要惩家法，挨鞭子！她上次害您，这么好的机会报复回去，为何不直接告诉父亲？”
皮开肉绽的小美人，想想就痛快。
王氏经他提醒，开窍道：“对啊，可曹珍莲不管，我去告状，岂不僭越，转头你父亲定会训斥我。”
沈栋之骨子里有些读书人的迂腐。
沈瑞犹豫下：“罢了，我去说，您就当不知道。”
天色尚早，他骑马去了南市铺面。
沈栋之听完一番添油加醋的说辞，即使知道沈若棠事出有因，依旧有些恼火。
申时末，曹珍莲陪他用完晚饭，他便差人叫沈若棠来。
踏春替沈若棠系斗篷，小声嘀咕：“主子，外面天都黑了，怎么这会叫您过去？”
沈若棠直觉不好，留下踏春：“你就待在屋里，有冬福陪我。”
踏春不太乐意：“主子，奴婢能打耐打，比冬福强多了。”
沈若棠看她一眼：“我当然不是你怕你吃亏，相反，你收收脾气，我再考虑。”
踏春别别嘴，没吭声。
屋外风寒，吴嬷嬷站在门廊下，手拢在袖子里，催促道：“棠姑娘，好了没？老爷在那边等得紧呐。”
“就来，就来，”冬福打了帘子出来，递上几两碎银子，笑道，“嬷嬷久等，拿去吃杯热茶暖暖身子。”
吴嬷嬷收了钱，语气缓和不少，压低声音：“烦请姑娘动作快些，老爷今儿回来脸色就不好。”
“谢嬷嬷提醒。”冬福连连点头，进了屋。
没一会，帘子掀开，沈若棠钻出来，淡淡说：“走吧。”
约莫一刻钟，曹珍莲屋外报：“老爷，夫人，棠姑娘来了。”
沈栋之脸色不愉。
曹珍莲应声：“外面天冷，快进来。”
沈若棠进屋，脱了斗篷给沈栋之请安。
沈栋之没理会。
曹珍莲叫吴嬷嬷：“快给棠姑娘搬椅子。”
沈若棠见她忙前忙后，真有几分贤妻良母的做派，配合道：“小娘不必麻烦，女儿站着说话就好。”
“这孩子，”曹珍莲转头，对沈栋之欣慰道，“老爷，到底阿棠大些，懂事，知道疼人。”
这话听起来夸，实则火上浇油。
沈栋之瞥眼沈若棠，杯盖大力扔在茶盅上，呯啷一响。
屋内顿时静下来。
曹珍莲给吴嬷嬷使眼色，打发下人们出去。
她要退，被留下。
“没什么听不得的，”沈栋之说，“倒是你，与十皇子见过面了？”
沈若棠点头：“见过了。”
沈栋之又看向曹珍莲：“他们见面，你可知晓？”
曹珍莲揣着明白装糊涂，慌张道：“妾身疏于管教。”
沈栋之沉声道：“那就是不知道了。”
转而质问沈若棠：“你既离府，为何不告知你小娘？你眼中可有她这个长辈？”
沈若棠不知曹珍莲又使什么绊子，冷静道：“父亲，那日吃饭，小娘也在场，女儿以为她知道，故而没再告知。”
沈栋之怒道：“你还狡辩！”
曹珍莲忽而哽咽：“罢了，栋之，别怪阿棠，要怪就怪我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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