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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年少之疏离

    “书律,快进去吧!大家都落座了。”在工作人员小林又跑来催贾书律进场,书律站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手中拿着的电话刚刚才拨过去,听到他又来催促,向他示意摆了摆手,等到电话那边仍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未曾舒展开的眉头又紧了紧。

    他看了下时间,朝小林说道:“等下要是有个叫林恩楼的同学过来,麻烦你到时候让她进来下!”

    小林连忙点点头,但看他仍是一副不太着急的模样,便继续催促道:“已经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书律有朝四处张望了一番,仿佛想从这暗黑的夜色中,捏出个熟悉的人影来,他顿了顿,缓缓说道:“走吧!”刚刚进场,台下一阵阵欢呼声,突然有个女声从台下大叫一声:“贾书律,我永远支持你!”引得全场哄笑。

    书律坐下,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主场,展示着自己阳光灿烂地笑容,与刚刚那个满腹心事的男孩完全不一样,拿起话筒微笑回应道:“谢谢你!我会继续加油!你也要加油哦!”引得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站在台下的小林,心里暗暗佩服他的专业素养,明明刚刚还愁云密布,没想到一上台就能收敛住全部的情绪,情绪的转换和调节,还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

    等简橙的背影已经完全走远了,恩楼才缓缓起身离开,她有点震惊于自己的决绝,她突然有点惶恐自己的这个决定是不是真的是为他好,万一他真的不开心呢?真的是不想去美国呢?去了美国之后真的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呢?那他会不会恨她?

    那难道不去美国,就真的是为了他好吗?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录取有多严格,不用去查官方数据就能想到,去那边深造的都是人中龙凤,又怎么会不好?让他错过了如此良机,即使他不遗憾,恐怕那时候她自己都会恨自己。

    想到这,恩楼脸上浮现一丝轻蔑的笑容,笑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也笑自己有点可笑,宁愿他恨她,她也不愿意自己恨自己。

    等她赶到演播厅的时候,就看到大家已经陆陆续续从演播厅里出来,她拉住一个人问道:“已经结束了吗?”

    有个学妹拿起贾书律签名的照片,在恩楼眼前晃了晃,说道:“你来迟了!已经散场了!”

    恩楼听到后,便拿出手机想看下时间,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好几个小时了,等到开机,未接来电的数量已经成了一圈红点在屏幕中闪现,未接来电——简橙(58个),此时她内心早已沉淀隐没的情绪,如同海啸般翻涌而出。

    在黑色的夜幕中,来来往往的人看不太清这位抽泣的学生是谁,路过的人看她蹲在演播厅门口,以为她是因为没有赶上这个演讲才哭,其中一个学妹便走过去暖声安慰她:“没事的,都在一个学校,肯定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啦!”

    只见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没有机会了,今晚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个学妹想了想,觉得贾书律虽然是学生,但也是已经小有名气的歌手,也确实这种专门的见面会会比较少,她继续说道:“嗯,你先别哭了,我刚刚看他还在里面,那我帮你去叫叫他。”

    恩楼听这话觉得不太对劲,缓了缓情绪,疑惑了一下,站起来说了句:“我没事,谢谢你!你不用去叫他,我得走了!”

    学妹看她言行奇怪,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看她离开,心想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恩楼!”书律从后面小跑过来。

    小林听说门口有个女孩在哭,他猜测大概是没赶上演讲,便给贾书律随口说了句,“你现在影响可真大,有个女孩因为没赶上你的演讲,就蹲在门口哭起来了。”他这才赶出来看看,一看背影就是林恩楼,便立马叫住了她。

    “你电话关机了,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书律拉住恩楼的手。

    “已经没事了,都结束了!”恩楼也不看他,甩开他的手就往前走。

    书律心中一咯噔,她的意思是她和他结束了,那是不是••••••

    想到这,书律连忙走上去,看她情绪不太好,便说了句:“我送你回去吧,学校这一段路灯还没修好,女孩子一个人走还是有点恐怖的!”

    一路上,两人静静地并排走在校园的大道上,他有点希望能永远这样走下去。

    秋风轻轻地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两人踩在落下的叶子上,还能听到“咔擦”、“咔擦”、“咔擦”的清脆声音,即使这样,他内心也满是喜悦,这是他心中幻想过无数遍的场景,万事具备,只是她现在还不完全属于他。

    他借着远处细微地灯光,才慢慢看清她的脸眸,清瘦的脸庞,鼻梁和睫毛恰到好处地突出来,这侧颜的轮廓比很多他见过的女明星还要更立体,这一瞬间的怦然心动,让他多年后回想起来,都仍然免不了悸动。

    他想试探性地将手往她手边缓缓地靠拢,慢慢地靠近,她却转头望向他,说了句:“这声音真好听!”

    “什么声音!”他急忙缩了缩手,心虚地问道。

    “嘘,你听!”她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不要说话,便踩在落下的叶子上跳了起来,让“咔擦”“咔擦”的声音能更清晰点。

    他并不说话,怕打断着声音,只是默默地笑了笑。

    “我很喜欢这种声音。”她继续说道。

    “嗯?”

    恩楼见他不说话,只是嗯了一声,朝他笑了笑,继而说道:“因为这就是梦破碎的声音。”

    说完,她便苦笑了起来,又在上面踩了踩,“你听,是不是很像!”

    书律心中一阵苦涩,看她身形有些飘忽,怕她跌倒在地,赶忙去扶她:“你慢点,别摔了!”

    “没事,我没事,真的,我明天就好了!明天我要迎接新的一天!”她挥挥手,一个踉跄,就不小心跌落在他怀中,正好被他坚实有力的臂膀接个正着。

    她很轻,似乎只需轻轻一提就能将她整个人给带走似的,他低头看着她脸颊的泪水又一次无声滑落,轻轻用手去触碰她的脸颊,慢慢地擦去泪水。

    这动作让她似曾相识,她抬眸望着他,黑夜中只能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这人清晰的轮廓,怎么好看的轮廓都长得差不多,她用手摸了摸这英俊地脸颊:“你真好看!”

    他连忙握住她的手,这种暧昧的触碰已经让他无法控制自己,他缓缓将她的脸颊捧起,慢慢说道:“我喜欢你,恩楼!”

    说着,他便将唇轻轻地放在她的唇上,她闭了眼,只觉得这唇齿间的触感能让她暂时忘记不愉快,她任由他在自己唇间掠夺,但这青涩的快感似乎和之前有点不一样,她知道自己已经迷失了。

    她一把推开箍在自己身侧的臂膀,像个受惊地鸟儿,略显慌乱地说了句:“我们、我们不能这样。”说着就慌乱地逃跑。

    书律赶忙拉住了她的手,急忙说道:“我等你!等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但在这之前,让我送你回去!”

    恩楼有点惶惶然地看着他,黑夜中一双明亮的眼睛就着微弱的灯光,越加显得动人起来,最后弱弱地丢下一句:“我不值得!”说完,便一个人向前走去。

    书律只好紧紧地跟在身后,也不敢上前去打扰她,直至看到她进了宿舍,眼光才从她身上移开。

    “你们、你们、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让我去美国,好,我去美国,我就去美国!”简橙满身酒味,踉跄着闯进家里,看着家中人影语无伦次地大声说道。

    简长远和孙怡然赶紧披着衣服下楼,孙怡然连忙去扶简橙,第一次见孩子如此冒失,脸上神色越发紧张起来:“儿子,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然后又招呼着众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扶他回房间。”几个人折腾地够呛,好不容易将他弄回到房间。

    简长远脸色越加难看,说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孙怡然安置好简橙,连忙暖声安慰道:“儿子已经长大了,喝点酒把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这样有益于身心健康。”

    简长远有点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女人,真是会找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们照顾好他。”说着便气鼓鼓地回了房间。

    “我去美国,你们满意吗?”

    孙怡然靠在儿子床边,用毛巾为他擦擦脸,听他这样发问,便回到:“满意,满意,大家对你都是十分满意的。”

    “那、那、那你们满意就好”

    “有时间吗?陪我喝几杯!”张雨晞正在宿舍打游戏,却被简橙的一个电话给打断,搁以前他老早就发飙了,知道他找人喝酒肯定大事不好。

    “我够意思吧!游戏没打完就出来了!”张雨晞试图用邀功来调和下这张比中了毒还难看模样。

    简橙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然后又开了一瓶,张雨晞接过啤酒,用手拦住他准备开自己的那一瓶:“你等等,你还是少喝点,你根本喝不了酒。”

    简橙笑了笑,将他手中的就接过来喝了一小口,又递给他:“这些、这些、这些,都是你的!”

    便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酒瓶。

    张雨晞拿起那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简橙拿起身边的篮球,冲他说道:“不喝酒了,来,一起打几局!”

    张雨晞配合着他的步伐,两人分毫不让,他每一个将球投进框中的动作中,似乎都透着杀气,张雨晞没有见过有人这样玩球的,几局下来,没有占到丝毫便宜的张雨晞,摆摆手,气喘嘘嘘道:“不玩了,不玩了,你这哪是在玩球,分明是在玩命,太快了,我快虚脱了。”

    两人坐在球场边,汗水从头顶滴了下来,水泥地板上都能听见汗滴落下的声音,“你太能打了。”张雨晞气息不定,用手甩了甩头顶的汗水。

    简橙望了一眼,朝他笑了笑,用手搭在他肩上说道:“你这还得多练练!呐,这球送给你!”

    张雨晞接过球说道:“真的啊!那你得多带带我!”

    简橙看了他一眼,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决定,决定去美国读书!”

    张雨晞听了一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自在地在地上轻拍了几下球:“你、你、想好了,那什么时候走?”

    简橙也用手甩了甩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就这两天,等手续办好就走。”

    “这么快!”张雨晞几乎叫了出来。

    简橙颔首:“那边一切都就绪了,只等我过去。”

    “那我们去送送你!”张雨晞说道。

    “不用了,我不喜欢这种场面。”简橙沉吟了半刻说道,“走之前我想见见苗苗,有个东西想托她送下!”

    “少爷,你的东西都搬好了,咱们走吧!”记简橙懂事起,刘伯就在他们家做管事,简橙也一直很尊敬他。

    简橙朝他颔首,说道:“好,刘伯麻烦您帮我问问看我妈那边手续办得怎么样了,我还要等个同学。”

    “好的,少爷。”刘伯恭敬地回答道。

    不远处张雨晞便和苗苗一起小跑过来,“还好,你还没走!”

    简橙看着他们两,便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苗苗:“等我走了,你将这个给她。”

    苗苗接过信封,略有点不舍地说道:“你、你真的、不打算再见见她吗?”

    简橙心如止水,面色冷漠说道:“不用了,这封信是我最后想提起她。”然后又看了眼苗苗,补充道:“你记住,等我走了你再给她。”

    说完,简橙便对刘伯说:“刘伯,我们走吧!我这里结束了!”

    张雨晞和苗苗看着车辆从眼前疾驰而过,不一会就在拐角处不见了踪影。

    “儿子,去美国的衣服啊、鞋子啊,还有这些是一些零食,那边肯定没有,你都带上。”孙怡然带着满满三个大箱子走进来。

    看着简橙望着窗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说的话,便走进摸了摸他的头:“儿子,你不要怪你爸,他真的是最爱你的人。”

    简橙看着她,说了句:“我知道!我没有怪他。”

    孙怡然听他这样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儿子,这卡是我存的私房钱,去美国肯定有用得着钱的地方,你拿着,到时候用完了妈再给你打。”

    简橙连忙摆摆手,不肯接过,只说:“妈,我早已经成年了,在美国可不流行成年人还花父母的钱,你放心,我奖学金还有之前比赛获奖的钱足够了。”

    孙怡然疑惑地看着他,“真的,你不缺钱?”

    简橙拉住孙怡然的手说道:“真的。”

    孙怡然欣慰地朝他望了一眼,似乎又想起什么了,赶忙说道:“哦对了!碧洁也回来了。”

    简橙听后略感麻烦,眉头紧蹙:“她回来干什么?”

    孙怡然略带笑意说道:“她买了和你同个时间、同个航班的机票,关键你们两座位还在一起,她明天也去美国,听说人家是专程回来的,说要照顾你去美国。”

    简橙捏了捏额头,有点为难地说道:“她照顾我?怕到时候是我照顾她。”

    孙怡然立马严肃起来,说道:“男孩子要绅士一点。”

    “她那个小姐脾气,我真的没办法!”简橙摆摆手,拉开胳膊,说道:“小时候,她玩游戏熟了不认账,可是狠狠地咬了我一看,现在都有疤呢。”

    孙怡然笑着说道:“这女孩还真是有心思,她估计是想在你身上留个印记,好让你记一辈子!”

    简橙有点吃惊,她妈这理解能力简直可以拿100分,他听后补充道:“她还真这么给我说的。”

    孙怡然看他神色稍微缓和,继续调侃道:“其实我觉得她做我儿媳妇,我也挺喜欢的!”

    “妈,应该就没有你不喜欢的人吧!”简橙走向书房,准备带几本书在路上看。

    孙怡然一听,又笑着说起来:“嗯,对,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子,妈妈都喜欢,那个林恩楼也不错!”

    简橙脸上多了厌弃之色,低低说道:“妈,不要再提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