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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年少之漂洋过海

    在林志青葬礼前后,贾书律帮着恩楼打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知道还以为这是恩楼的哥哥,葬礼结束后,贾书律只好继续返回BJ训练。

    在葬礼现场,简长远自扇耳光的举动,让恩楼有点费解,但是她又觉得没有什么缘由,便时常问起林天蓝和外婆胡钰蓝。

    “妈,上次简叔叔为什么要?是不是外公的事情和他有关。”恩楼试探地问道。

    “没有,你别瞎想。”林天蓝斩钉截铁地回答她。

    “那他为什么要扇自己耳光呢?”恩楼大着胆子说道。

    “这要去问问他自己了。”林天蓝漫不经心地说道,“外公的病是晚期,和别人没有太多关系。”

    听到妈妈这样说着,恩楼便放下心来。

    上次三人发生争执后,一度让简橙心中有些烦闷,他给恩楼打过很多电话,都没有人接听。,这天,他打算去她们家附近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她。

    简橙在她家门口徘徊走着,过了好久才看到恩楼提着垃圾袋出门扔垃圾,他赶忙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就往附近公园里跑,两人在石凳子上坐定,良久,简橙才缓缓说了句:“对不起,那天我实在不应该乱发脾气。”

    恩楼望了他一眼,略带苦笑地说了句:“没事。”然后继续补充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爸要在我外公的葬礼现场,扇自己耳光吗?”

    听她这样问起,他想起自己上次问父亲这件事,他说:“老师生前待我如亲生儿子般,但我却未尽孝道,想到这便觉得对不起他老人家。”说完,简橙便看见父亲老泪纵横的模样,这是他很少见的。

    简橙如实告诉恩楼,恩楼听到他父亲竟然说“未尽孝道”,她便想起外公生前对自己的种种,那些在她记忆中快乐的时光,多半都是外公陪伴她的,含在眼眶的泪水,便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简橙将她揽在自己怀中,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衬衫,用手轻抚着她的背。

    就这样哭了好一会儿,恩楼用手擦干眼泪说道:“妈妈说,外公的病早已经到了晚期,但是每次见他,他都笑嘻嘻的,一点都没让我们察觉到。”

    简橙用手拨弄着她脸颊边的小碎发,只听她继续说道:“上次妈妈还说C城的冬天太冷了,今年过年,妈妈要带我们一起去三亚过个暖冬,怎么这话似乎还在耳边,但是人却不在了呢。”

    简橙只是静静地听她说着,缓缓才开口说道:“几年前,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那时候我也很是伤心,但是时间久了,我竟然有点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两人坐在石凳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些从未向别人说起的心事,夜色渐浓,简橙让恩楼要多多保重,“逝者已逝,生活在世的人,得活的精彩一点,才能不辜负他的期盼。”

    简橙回到家中,便被简长远喊进了书房里,简长远坐在木椅子上,一脸不悦地看向简橙:“为什么要放弃去美国深造。”

    简橙一惊,原来父亲已经知道了,“我想待在C城。”

    “为什么?去美国学建筑设计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简长远语重心长地问起。

    “我想明白了,梦想哪里都可以实现,不一定非美国不可。”简橙望向父亲说道,这是他第一次与父亲对着干。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已经发来了入学邀请通知,下个学期你必须去报道。”简长远以一种不容置疑地口吻命令他。

    简橙内心略微不爽,但又不想反驳,只丢下一句“我不去”,便转身就离开了。

    简长远听到这句,生气冲他吼道:“你不就是为了林恩楼吗?”

    简橙听后愣了一阵,然后便进了房间。

    看到儿子和丈夫闹了起来,孙怡然便走了过来,扶着简长远说道:“发生什么事了,至于让你们两争论起来吗?好好说不行吗?”

    “你去问问你那个宝贝儿子是不是疯了,要为了一个女朋友,就要放弃去美国读书的大好前程。”简长远的怒气明显没有消散,依然生气得不行。

    孙怡然一向逗趣,说道:“没想到儿子竟然这么早就有女朋友了。”

    简长远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一脸嫌弃的眼神望着她,“你、你们两是要联合要气死我啊!”

    孙怡然自觉失言,赔笑安抚道:“好好好,我去劝劝,我一定得说说他,怎么能交女朋友呢?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岂不是疯了。”说完,就发现简长远脸上越加难看,便一溜烟地离开。

    “橙橙,你交女朋友了啊!漂不漂亮,有你妈美吗?”孙怡然来到简橙房间,一脸严肃地问道。

    “妈,我现在烦着呢。”简橙知道她妈是来取笑他的。

    “那你总得告诉你妈,这女孩是谁吧?”孙怡然依然八卦着。

    “你见过的,林恩楼,上次在她外公的葬礼上,她也在C大读书。”简橙向妈妈介绍到。

    孙怡然思索着那天去葬礼现场,伤心感慨之余,她也是仔细瞧了眼林恩楼,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明亮动人,孙怡然思忖着,笑着说起来:“哦!原来是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和她妈妈一样漂亮,是个很好的女孩子。那你不去美国读书是因为她?”

    听到妈妈夸赞恩楼,简橙心中有点释然,但后面的疑问却让简橙思索了很久,最后缓缓地说道:“也不全是。”

    “儿子,你去了美国,又不是再也见不了面了,美国到C城的距离,就像BJ到C城一样,搭个飞机就能见到,我想她应该也是能理解和明白的,那如果现在你就怕距离对爱情的影响,那今后横在你们中间的,没有距离也会有其他的因素。但人生在世能实现梦想的机会,却不是人人都有的。”孙怡然语重心长地望向简橙。

    简橙细细一想,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没有道理,但是爱情是能用道理来说清楚的吗?他心中仍是泛起疑难。

    暑假总是过得很快,吃几次西瓜、听几段蝉鸣,初秋在不知不觉中缓慢来临,白衣少年的心事,却总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恩楼来说,外公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外公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委实不小。简橙来看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可无论他如何哄她开心,她脸上的笑意总带有一种倦怠的神情。

    这天回到家,林天蓝叫住了恩楼,将她拉过身边说道:“小恩,刚刚简橙又来了。”

    恩楼看向妈妈,低头点点头,“嗯。”

    “听她妈妈说他要去美国了,你知道吗?”林天蓝淡淡地说道。

    恩楼先是一惊,头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故作淡定地说道:“这个我还不清楚!”

    “小恩,我看那个贾书律同学也挺不错的,上次外公的葬礼一看就是个灵活地小伙子,听说现在都快是小明星了。”林天蓝说着,望了眼并没有什么反应的恩楼,继续说道:“其实有些事情,及时止损也挺好的。”

    “妈,贾书律就是个很热心的男同学,他对谁都这样的。”恩楼不耐烦地说道。

    回到房间,恩楼拿起地球仪,找了找美国所在的位置,然后看了一眼C城的位置,一个在西,一个在东,漂洋过海地距离,心中越加地怅然,可能妈妈说得对吧,“及时止损”。

    “简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恩楼望着简橙,想亲口从他嘴中得知事情的原委。

    简橙稍加思索,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恩楼说道:“哦,对了,有件事得给你说下。”

    “这是上次比赛获得奖金二十万,全在卡里了,你先帮我收着,等我看好了房子,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交首付。”简橙娓娓道来。

    恩楼看着他一脸真挚的眼神,卡已然在她手中拿着了,她愣了愣,然后将卡还回去,摇头说道:“这我不能要,这是你的辛苦得来的,我不能要。”

    “你激动什么?又不是给你,这是要买房子用的。”简橙的眼神中满是宠溺。

    恩楼心中有点好笑,带着一丝暖暖的微笑问他:“你家不就是卖房子的吗?你还要去别人家买房子吗?”

    “这不一样,买我们的家,自然要用我的钱。”简橙眉宇间尽是骄傲和自负。

    “我们、我们、还没、毕业的,你别乱说。”恩楼觉得这人有点想得太远了,心想:什么我们的家,瞎说不用负责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恩楼看向他,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要去美国了。”

    简橙先是一惊,满脸都写着“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你是去美国读书吗?哪所学校?”恩楼详细地问着。

    “我不去美国,你别听别人瞎说。”简橙一脸笃定,似乎那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你为什么不去呢?”恩楼一脸不解和疑惑地看着他。

    “你很希望我去吗?”简橙一脸烦闷,反问道。

    “我不知道。”

    去到学校后,苗苗到宿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恩楼拉到一边,给她说:“恩楼,你知道吗?听张雨晞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发到他们宿舍了。”

    恩楼疑惑地看向她,问道:“是简橙的吗?”

    “你怎么知道。”苗苗一脸“神预言”的表情看向她。

    “我暑假就知道了,他要去美国了。”恩楼木木地说道。

    “但是听张雨晞八卦,虽然麻省理工学院是简橙一直以来的梦想,但他现在不想去了。”苗苗边吃薯片边说道,然后拉过恩楼神秘说道:“你猜他为什么现在不想去了吗?”

    恩楼也有点想知道,弱弱地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简橙说梦想不一定非得漂洋过海,你说好不好笑。”说着,苗苗开始笑了起来,恩楼朝她做了个嘴角向上的表情,再也没有其他表情。

    苗苗立马收敛了笑意,继续认真的说道:“其实,像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这样的学校,如果要是考上了没有去,估计在将来也是个遗憾哦!”

    恩楼听后若有所思,便开始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下午时分,恩楼便下楼拿着热水壶准备去打点热水,在宿舍门口,一个比她妈妈还年轻的阿姨迎面走过来,似乎在向她打着招呼。

    恩楼一脸诧异,只觉得这个阿姨有点面熟,但也想不起在哪见过,还没等她开口问。

    那位阿姨便开口了:“林恩楼,小恩,是你吧!”

    恩楼听她唤自己小名,知道应该是外公或者妈妈的朋友,便走过去笑着说道:“阿姨,您好!我是恩楼。”

    阿姨热情的拉过她的手,笑着说:“你怕是不记得我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后来很久没怎么见过面了,上次还是在你外公的••••••”

    说到这,看到恩楼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低了头,便立马停住了,继续说道:“你瞧我,我是简橙的妈妈,你还记得吗?”

    说到这,恩楼立马想起外公葬礼那天,她也来行了礼,连忙说道:“孙阿姨,您好!您好!我这脑袋一下子没有想起来。”说完,恩楼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太失礼了。

    孙怡然牵起她的手,说道:“你要是没事的话,一起去校园里的咖啡厅坐坐吧!”

    恩楼放下手中的热水壶,连忙点点头,说道:“我没事。”

    等到侍者将咖啡都上齐了,孙怡然搅弄着杯中的咖啡,说道:“其实我来找你,是、是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的。”

    恩楼实在想不到自己会帮她什么事情,除非是和简橙有关,便问道:“是和简橙有关吗?”

    孙怡然一听这个女孩子,真的是说起话来,不让人费力,笑着说:“是的!”然后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他被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录取的事情了吗?”

    恩楼点点头说道:“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简橙很倔,可能在他心中爱情高过一切!”孙怡然一脸坦然地说着,却未察觉到恩楼脸颊已经微微泛红。

    恩楼试探的问道:“他不去美国,是和我有关吗?”

    孙怡然看向她,继续说道:“他说不全是,估计是不想和你分开那么远吧!那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他去了美国,你们之间是?”

    孙怡然犹豫地望向她,此时恩楼脸上已经红了一大片,说道:“我、我、其实不知道,但是如果那是他的梦想,我其实愿意支持他去完成梦想的。”恩楼缓缓地抬起头,想了想继续说道:“毕竟那样的机会实在是少有,对于他来说,确实不应该错过,我不想、也不应该成为他在这件事情上的阻碍。”

    恩楼一字一句地说道,她从未觉得自己条理如此清晰过。

    孙怡然暖心的望着她,深感欣慰,继续说道:“其实我有一个办法,你们两都去美国读书••••••”

    还没等孙怡然说完,恩楼就打断她,说道:“阿姨,我是不可能去美国的,我妈和外婆只有我这一个了,我不能离她们太远了。”

    孙怡然知道这个孩子有孝心,也知道这并不是个好办法,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小恩,阿姨永远支持你和简橙,无论将来简橙去没去美国。”

    恩楼看着孙怡然一脸的和善,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不礼貌,然后朝着孙怡然笃定地说道:“阿姨,我会让简橙去美国的,他能实现的梦想,也等于是我想要的梦想。”

    听到恩楼这一番话,孙怡然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子真是乖巧可爱,她竟有一丝想让她成为自己女儿的冲动,紧紧地拉住她的手,颇感欣慰地说道:“真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