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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突临危难担重任

    何小沛嘟起嘴,摇头道:“我不喜欢找人,我只喜欢别人找我。”

    刘沛眼珠子一转,自言自语地道:“成材刚对我说了句话,是关于你的,我起初不信,现在看来,也不得不信了。”

    何小沛听说是关于他的话,忙追问道:“他说我什么?”

    刘沛:“他对我说,何小沛躲迷藏的功夫绝顶高明,无人能及。但他找人的功夫却绝底低下,无人不及。”

    何小沛:“什么是‘绝底低下,无人不及’?”

    刘沛道:“就是说你找人的本事是最差的,没有人比你还差。我本来是不确信的,但现在见你在玩迷藏时不敢当找人的一方,我就确信了。”

    何小沛愤愤地道:“成材刚胡说八道!不,比胡说八道还乱说,胡说九道!我只是不喜欢找人,并不是不会找人。今天你就去躲起来,我来找你。”

    刘沛斜眼看着何小沛道:“小石头,你既然不喜欢找人,那就不要勉强,还是我来找你吧。”

    何小沛竟是义愤填膺,倔道:“不!今天非得我找你躲不成。”

    刘沛见好就收,道:“那你就先转过身去蒙眼,我躲到客舍的院子里或是外面的小林子中,你数到二十,才准来找我。”

    何小沛依言转过身去。

    刘沛出了客舍大院,躲到林中的一颗大树上,运起《静气心经》,整个人便静固得如同和树木合为一体般。

    何小沛急急数到二十,便从院中跑出,在林中找了一阵,不见刘沛,又跑回院子里面,重新找过。

    刘沛心想:“等他多找些时间,把今日混过了,我就放心了。”

    忽然,刘沛听到远处有响动,从东西两面各有一人靠近。

    片刻间,两人便已走近,在刘沛藏身的大树旁不远处停下来。

    一人说道:“千嶂里,长烟落日闭孤城。”

    刘沛一听,便知道这二人是在对暗号,心想:“若正对,下一句应该是‘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上一句应该是‘四面边声连角起’,对应句应该是‘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但既是暗号,必然不会用正对的句子来对。”

    果然听另一人道:“‘为谁辛苦为谁甜。’”

    先前一人道:“你向上面回个话,事情已经办妥,人已经看守起来了。”

    另一人道:“是。”

    两人也不多话,各自散了。

    刘沛心想:“这暗号对得莫名其妙,也不知是有所指,还是胡乱拼成的。祸从口出,害由耳入。无意之间听了别人的密语,也不是好事。不过这两人口倒是紧得很,我一个字也没听漏,但却没听出来什么事情。”

    却见何小沛又找了出来,表情烦躁,似哭非泣,急得跺起脚来。

    刘沛怕激怒了何小沛,犯起毛病来,那就不得了了。于是解除《静气心经》,又从树上折了一节树枝,抛下地来。

    何小沛得了提示,顺着声音寻了过来,自然便把刘沛轻松找出。

    刘沛下得树来,赞扬了何小沛几句,并说道:“以后成材刚再说你不会玩找人,打死我也不会信了。”

    何小沛这才高兴了,但接着又要刘沛来寻他。

    刘沛:“你躲我寻,我也太过吃亏,除非你只能藏在院子里面,否则我便不和你玩。”

    何小沛依了,两人便又找藏起来。

    玩了一会儿,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由远及近,一人入得院中,慌道:“刘沛刘兄弟可在?”

    刘沛应:“我就是刘沛,你是何人?有何急事?”

    那人二十来岁,身着人部的礼服,见了刘沛,忙道:“我是胡右使的弟子周所望。大事不妙!我们到屋中详谈。”

    刘沛招呼成材刚看好何小沛,和周所望进到屋中。

    周所望关紧门窗,显得十分谨慎。

    刘沛:“你不必慌张,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便是。”

    周所望小声道:“慢不得了!方才我随家师到‘百家堂’去参加‘正统阁大会’,一到门口,六柱便和家师私下谈了几句。我看到家师面色大变,然后他便走到我面前。我感到他用预力在我手上写了些字,然后悄声对我说:‘速去人部客舍找刘沛!’。说完后他便进去参会了。”

    刘沛知道事态严重,急问道:“胡右使用预力在你手上写的什么?”

    周所望张开右掌,刘沛见上面密密地写了数行若隐若现的小字:“辛派已将我家屋院围困,名曰保护,实则威胁,欲迫我改口天柱之遗嘱。或有萧蔷之祸!我宁死不能负于天柱,但我之眷属尽在家中,而虞派要人尽在‘百家堂’参会。现今唯指望于弟,请护我家人周全,万谢!”

    刘沛觉得此事非虚,但以前并未见过周所望,心中还是有些疑虑。

    周所望见刘沛面有疑色,又说道:“家师在我左手上也弄了几个字,还请刘兄弟并看。”摊开左掌,上面只有七个字:“他日相逢重把酒”。

    刘沛心想:“把酒之约,只得胡右使与我二人知晓,看来此事不会有假了。”于是道:“胡右使屋院在哪里?”

    周所望道:“胡右使的居处雅名‘惬宸’,就在此处不远,再向山上走一些路程便到,是到‘百家堂’的必经之地。我这就带你过去。”

    刘沛叫来成材刚,郑重地说道:“今日我若没有回来,你便带何小沛到湖广,把他交到第八堂的李舵主手中。你到浑源州附近的一处叫世外林的林子里去,找一位姓纪的老人,就说是我叫你去的,他会收留你。但你进去以后,也许就再也不能出来了。”

    成材刚感到事情不妙,说道:“我陪你同去。”

    刘沛:“不行,此行凶险,你修为尚浅,反会碍手。”

    成材刚知道刘沛说的是实话,凭自己现在的能力,不但帮不上忙,还可能会成为拖累。

    刘沛趁何小沛还在一旁玩耍,赶忙和周所望转身离去。

    行了数步,忽听后面成材刚的声音道:“师父!你路上要小心。”

    刘沛听到“师父”二字,心中一热,眼中不禁湿润起来,忽然之间,竟也体会到了纪愈山对自己的那种感情,于是也不回头,只口中说道:“材刚,你不是喜欢练功吗?你也不用担忧,只管在这里安心等我。回来后我带你去世外林,我将毕生所学都传授与你。”

    成材刚红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