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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同门情谊终始共

    刘沛欲上前阻止,李龙城拦住,悄声道:“怕他还有后援,我们先回驻营再说。”

    刘沛只得止住,去那边察看成材刚伤势。

    成材刚并无大碍,只是被震晕过去,刘沛按了他的人中穴,便即醒转。

    唐尘飘却倒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

    原来唐尘飘为保护何小沛,拼死强撑,被韩中逸的水滴震裂了五脏六肺,已不可续命了。

    何小沛欲将其扶起,刘沛止住何小沛道:“他身上有水毒。”

    何小沛想到唐尘飘是为救自己而亡,不禁掉下眼泪,痛哭起来。

    刘沛心想:“何尘风前辈、马尘里前辈以及眼前的这位唐尘飘前辈,一门三人,竟都相继为保护何小沛而死。兄终弟续,前赴后继,何其悲壮!但终还留得了何小沛一苗,使土家后继有人,将来何小沛定会光大门楣。”想到这里,心绪激荡,眼中竟也湿润起来。

    唐尘飘于弥留之际,听得何小沛的哭声,仿佛是听到了自己少时的声音。

    那时师父拿着棍子追打自己,自己也吓得直哭。

    何尘风挡在自己身前,向师父下跪道:“请师父饶了师弟吧,师弟偷学《雷尘龙卷功》,是我这个当师兄的没看管好他,要打要罚,都应该我来受。”

    师父道:“唐尘飘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你这当师兄的老是护着他。时未至,冒然而学,必生祸乱。他这《雷尘龙卷功》只练了一成火候,还处于思不能控其力,力不能制其风,风不能定其向的水平,便急着下山去施展手脚,结果把镇上的一个集市都整整地给掀了个底朝天,我不教训教训他,他长不了记性。你再拦我,我就真连你一起打。”

    这时,马尘里也跪到师父面前,说道:“师父,我听师弟说,他每次见你除魔灭怪,都觉得那是十分艰险的事情。他若是练好了《雷尘龙卷功》,等以后你年纪大了,手脚不灵便了,他就能旋起风尘来保护你。念在他一片孝心,你就饶他这一回吧。”

    师父怔了片刻,放下举起棍子的手,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说道:“尘飘,你记住师父今天说的话,以后不管为师怎样待你,都是为了你好。”声音慈祥,竟有些哽咽。

    唐尘飘很少听到师父这样慈祥地说话,心中感到一丝暖意。

    只听棍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师父迈步而去。

    何尘风和马尘里一起看着唐尘飘,暗自嬉笑。

    唐尘飘扮了个鬼脸,心中暖意更盛。

    何尘风和马尘里先后站起身来,跟随师父快步去了。

    唐尘飘急道:“大师兄、二师兄,等等我,我也来了。”也站起身来,跟了上去。

    何小沛运尘力在地上造出一个石坑来。

    刘沛以生力木藤将唐尘飘的遗体卷入坑中。

    何小沛再御土将坑掩埋,立上一个石碑,以尘力在上面刻道:“唐尘飘爷爷之墓。”

    李龙城见何小沛竟能以尘力在石碑上刻字,心中甚是惊讶:“这个年纪居然有如此深厚的降力修为,实为罕见!”

    何小沛的尘力加上刘沛的生力,片刻间便将唐尘飘下葬妥当。

    四人匆匆向驻营赶回。

    接近大营时,却见许青山一马当先,儒家分阁大队人马正准备起行,已经出营。

    原来许青山虽见李龙城等人久久不回,但担心前方战事,也顾不得了,一个时辰刚到,便下令众人出发,却恰巧被赶回来的李龙城等四人碰上。

    李龙城急急迎上前去,对许青山道:“许阁主,情况有变,恐怕儒家分阁还得暂留。”

    许青山:“有何情况?”

    李龙城:“刚才我们遇到了北日十道韩中逸。”

    许青山心中一惊,见刘沛等几人都还安好,才稍感放心,问道:“只有韩中逸一人?”

    李龙城:“恐怕不会只有他一人,但我看他的神情,来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多。他们定是没有料到有儒家分阁的主力在此。”

    许青山沉吟片刻,道:“他们是想以奇兵断我们的粮草!现在看来,儒家分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进退维谷啊!”

    李龙城:“前方的主力人马千人有余,若被敌人断了补给,那可就糟了。”

    许青山:“前方战情凶险,吉凶未卜,我无论如何也得尽快赶到天柱身边。”转头对身后的冯册鸣道:“冯阁老,请你与华阁老两位,点集本阁半数人马,协助李首卫留守此处。”

    冯册鸣:“领命。”便与华孝儒去清点人马。

    许青山再对李龙城道:“李师弟,我已安排妥当,有冯阁老在此,当可与韩中逸抗衡。再加上华阁老和儒家分阁的半数人马,只要北日不是大举来袭,你们应该都能守住此地。切记,不可轻出,不可分兵。”

    李龙城:“多谢许阁主相助,我一定坚守营寨,保足补给。”

    许青山领裘直语、齐平列等儒家分阁的半数人员,列队而去。

    刘沛知道此去必定情势险恶,将何小沛和成材刚暂且托付给李龙城,自己跟随许青山前去。

    何小沛虽舍不得刘沛,但经历了数次变故之后,也明白自己功法生疏,时有时无,总是会托后腿,于是没有扭闹,只是含泪望着刘沛远去。

    众人向北而行,走了两日,愈见荒凉,十里无店,百里无村,已进入人烟稀少的地域。

    齐平列见许青山忧心忡忡,劝慰道:“天道旧伤复发,次道还在与反正教纠缠,除此二人,北日之中无人能够与天柱抗衡。即便是对方其余诸道群起而攻,天柱身旁将强兵勇,也不惧怕。五柱不必过分担忧。”

    许青山:“过往不能逆,今日不得留,来者不可测,是谓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目前战局未明,敌我未详,前路未料,焉能不忧?”

    齐平列:“天柱仁高齐岳,义深如海,是大善大德之人,必得苍天保佑,遇事总能化险为夷的。”

    许青山:“善人未必就能得福,恶徒未必就会遭祸,所谓的善恶有报,因果有应,未必就那么灵验。至少在较短的时空之内,不是那么灵验的。这是我的经验。

    “而你我凡人,偶生天地之间,无非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穷极一世,也未必能跨过这一点点时空。可谓是生不在‘因’之前,死不在‘果’之后,常常是睹其‘因’而不见其‘果’,见其‘果’而不睹其‘因’,不是那么容易看得全善恶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