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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子报父仇得偿愿

    刘沛感到绝望无比,不禁一声长叹。

    颜忠灵缓慢地站起身来,看着飞去的“裂金”,注视着南方,却不理睬刘沛。

    刘沛忽然听到脚步声响,却是游心宝赶到了。

    游心宝见刘沛受伤到底,心中关切,欲上前相扶。

    刘沛却向游心宝连使眼色,示意游心宝快走。

    游心宝认出了悬崖边上站着的仇人颜忠灵,心想:“爹爹被此人害死,刘沛也受了重伤,或许也要死在此人手里,我活着也无意义了。”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勇气,顿时惧意全消,运起“俭剑”向颜忠灵刺去。

    颜忠灵也不转身,亦不躲避,“俭剑”竟穿透颜忠灵的身体,在他身上刺了一个窟窿。

    颜忠灵倒在地上,命在旦夕。

    游心宝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呆在原地,惊讶万分。

    刘沛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

    颜忠灵以虚弱的声音说道:“发动《裂金灭卷》,动辄透支数月降力,减损数年阳寿,现在的我手无缚鸡之力。游南新死在我手里,我死在他女儿手里,也算是因果报应,情理之中,我死而无怨。可惜的是,我看不到我的杰作问世,死不瞑目啊!”

    颜忠灵说到此处,一阵急咳,口中吐出鲜血来,缓了缓气又道:“如不上次和游南新决斗,使我元气大损,我就花不了那么多时间来准备《裂金灭卷》。如果提前半日发出‘裂金’,京师现在早已是一片废墟了。游南新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他也没有白死,至少,让京师多存留了半日……”说罢便没了声息。

    过了良久,游心宝才鼓起胆子走到颜忠灵面前,见其确实已经断气,但却双眼圆睁,死盯着京师方向,果然是死不瞑目。此时,游心宝方才觉得后怕不已。

    游心宝将刘沛扶到一颗树木旁,刘沛以《疗生医经》吸取生力,恢复身体,伤势好了许多,已无大碍。

    游心宝犹自惊魂未定,说道:“此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敌人,我们及早回去吧。”

    刘沛:“京师即将毁于一旦,我们回哪里去?”

    安定门外,空无一人,城楼上也悄然一片。

    萧风瑟意,凄冷寂静。

    虞千嶂独自站在城楼之上,瞭望远方,迎风而立。

    胡晓知急匆匆步上城楼,躬身对虞千嶂道:“启禀天柱,消息已向于大人传达,明军以追击敌人的理由,已经四面出击。皇室宗亲和朝廷官员向南撤离,退观后事。大部分百姓也已疏散。”

    虞千嶂:“大部分百姓?那就是说,还有一部分人没有疏散?”

    胡晓知:“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行动缓慢,实在是来不及疏散了。”

    虞千嶂叹息道:“弃一老弱而逃,舍一病残而走,虽得不死,于心何安?你迅速将所有剩下的百姓,安置到安定门后方,不得延误。”

    胡晓知:“是。”

    虞千嶂:“封寒松负责知会反正教,反正教那边怎么样了?”

    胡晓知:“反正教也已全员向北面出动,搜寻颜忠灵。”

    虞千嶂:“好,我知道了。我交代的事情,你速去办理。”

    胡晓知:“是。”顿了顿又道:“天柱已在这里站了几个时辰了,不如回营中休息片刻吧。”

    虞千嶂:“整个京师就只剩下我这一堵‘墙’了,我岂能擅移?”

    胡晓知:“在黄老向我们展示的预境中,‘裂金’明日方至,天柱何不于当下略作休憩,明日再以逸待劳?”

    虞千嶂:“我们既然已采取了行动,焉知情况不会发生变化?派出的人马一旦发现颜忠灵,焉知颜忠灵不会提前发动‘裂金’?我方人员若不能阻止颜忠灵,焉知‘裂金’不会前时而至?任重而事险!守卫京师,安不任重?事关死生,安不事险?我是寸步不敢离,寸意不能懈,寸心不得疏啊!”

    胡晓知:“天柱圣明,晓之佩服。”说罢告退而去。

    不一会儿,又有人走上城楼。

    虞千嶂听脚步声,知是封寒松,于是说道:“自松,你有事禀报?”

    封寒松:“没有。”

    虞千嶂:“那你来干什么?”

    封寒松:“天柱交代的事情我已办完,我见天柱一人矗立城楼,形单意孤,所以上来陪陪你。”

    虞千嶂:“高处不胜寒!有时候我确实是感到很孤独。正统阁之中能这样和我说话的,仅你一人,你来陪陪我也好。”

    封寒松:“天柱过奖了。封寒松就是一介莽夫,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时候话语中得罪了天柱,还请天柱不要见怪。”

    虞千嶂:“‘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吾而当者,吾友也…’,平时我听到的大多是些奉承恭维的话,未必有利于行。有些人更是口蜜腹剑,用儒家的话来说,这种人就是‘贼’。你并非莽夫,而是一面明镜,是正统阁真正的栋梁。”

    封寒松:“自松虽然行事无愧于心,但自担任阁柱以来,不能团结同仁,不能亲和诸君,出言多获罪于人,行事常结怨于人,功大于过,得长于失,有负众望。自过犹恐不及,岂能当得起栋梁二字?”

    虞千嶂:“《论语》有云:‘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又云:‘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庄子》有言:‘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彼无故以合者,则无故以离。’你不拉帮结派,不谄谀协肩,不趋炎附势,不违心而言,而是深明大义,忠直敢谏,勇于担当,有公无私。我送你栋梁二字,实不为过。”

    封寒松:“天柱高瞻远瞩,务实求是,大局尽在眼观之内,大势尽在掌控之中,您才是正统阁真正的栋梁。”

    虞千嶂:“我已老矣!何况,独梁不能擎天。正统阁为何要设立‘九柱’,而不是只设‘三柱’、‘两柱’,甚至于‘一柱’?就是因为,一人之力,虽强必孤;多人之力,虽弱必众。可惜的是,正统阁这些个柱子当中,有的蛀虫附体,有的腐旧不堪,有的心离力异,只怕是不能合力撑起这阁上之天了。更令人担忧的是,有朝一日,这些朽柱坍塌下来,还会连带倾轧其余的良柱,最终恐怕会伤及正统阁的根基。真到那个时候,可就要靠你们这些人解悬扶倾,力挽狂澜了。”

    封寒松:“正统阁有天柱镇坐,是不会出现倒悬将倾之祸的。迄今为止,我还没有见到过天柱解决不了的问题。”

    虞千嶂忽然间神情凝重,紧闭双眼,不再说话。

    封寒松感到异常,屏息凝神,感知周围动静。

    片刻之后,封寒松隐隐听到北上方向传来破空之声,半明半暗的天空中忽然亮出一道强光,向安定门上方射来。

    封寒松上前几步,仔细一看,来物正是在黄意闲的预境中看到的“裂金”。

    忽听身后虞千嶂的声音道:“也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即刻就可以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