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大明降冤人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十载寒边意难平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十载寒边意难平

    被称舒师伯那人道:“这块石头应该是地冤土家的人用《凝石聚土功》聚成的,里面一定是裹着什么东西。一般来说,土家的降冤人若是遇到不易消灭的事物,就会用《凝石聚土功》把它包裹起来,使之不能动弹。但这门功法很是消耗尘力。”

    牛植猛:“这圆石里面的东西既然是敌人裹住的,那一定是我们这一边的,也不知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舒师伯:“虽然生力能克制尘力,我们要打开这块圆石并不难,但多多少少也要耗费我们不少生力。当下的战局正处在关键时刻,一会儿我们很有可能遇到生平罕逢的强敌,所以我们要节约每一点生力,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打开这块圆石,就是在浪费力气。”

    尹植柔:“舒师伯指点得是,植柔受益匪浅。有舒师伯和万师叔在此,我们木家分阁定能不负使命,守牢西直门。”

    另一个尖锐的女声道:“现在知道你们舒师伯的厉害之处了吧?当年木家分阁之中,人人都知道让栖云的能力,但偏偏有些人就是装作不知道。”。

    尹植柔:“万师叔这话,植柔实在是听不太懂?”

    姓万的女人道:“徒弟和师父一个样,都是些装聋卖哑之辈。明明知道我话中之意,却偏说不懂。我林栖霞是个直人,最看不惯你们这些言行不一之辈。既然你说你不懂,那我就明讲给你听。”

    让栖云:“师妹,他们都是些后生晚辈,你是前辈,不可失态。”

    林栖霞:“师兄,你不要管我!我们夫妇憋了这么多年的闷气,我不吐不快。”又厉声对尹植柔道:“当年在木家分阁当中,包括在正统阁之中,没有哪个不知道我师兄让栖云的才能。正统阁木家‘栖’字一辈当中,不管是降力、功法、人品还是智识,都无人能出其右。只因为王栖成是木家分阁老阁主的亲侄,又会谄谀巴结,老阁主硬是违弗众意,把王栖成推上了分阁阁主的位置。

    “舒师兄没当上阁主也就算了,我们夫妇本来就反感你们争权夺利的那一套东西。哪想到,王栖成忌恨舒师兄在分阁中的威望过高,怕师兄盖住了他的锋芒,竟将我们夫妇遣派到西北地区去降除冤物。更让人心寒的是,本来说好只去一年,但中途以各种借口说辞,硬是让我们夫妇在西北待了将近十年,黑头发都等成白头发了,还不让我们回来。

    “要不是师兄仁心敦厚,隐忍求全,对我百般劝说,我早就回来找王栖成理论了。

    “后来我们也想通了,远离威权之地,专心专意地除魔卫道,造福一方百姓,过着我们散发弄舟,无拘无束的自在日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谁想,这北日又重现天日之下,找正统阁算账来了。这个时候,木家分阁终于想到我们夫妇了,一纸调令,又硬生生地把我们夫妇传了回来。

    “尹植柔,你说我是不是该好生谢谢你师父啊?”

    尹植柔和牛植猛二人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作声不得。

    让栖云:“师妹,共抗北日,挽救大局,是每个降冤人应尽的义责。正统阁和分阁令邀我们回来,是对我们的信任,也是我们夫妇二人的荣幸,你怎么反还责怪到王阁主身上去了?”

    林栖霞:“师兄,你样样能干,我也什么事情都服你敬你。唯独你愚厚直板这一点,我不喜欢。为了迁就你这个毛病,我这辈子就没有少受委屈!”说到此处,声音竟哽咽起来,多年来压抑在胸中的憋屈,似乎都涌上了心头。

    让栖云见林栖霞那副委屈的模样,心里难受,不再说话。

    林栖霞年轻时是正统阁中出了名的美人,爱慕追求者殆不可数,后来嫁与让栖云后,却被连累到西北边地苦寒十载。让栖云知道这辈子自己欠夫人太多,心中自是愧疚难过。

    林栖霞说得起兴,对尹植柔道:“尹植柔,你是王栖成的弟子,但你平心而论,你师父对不对得起我们二人?”

    尹植柔正色道:“回禀师叔,权谋之事,不是我尹植柔能说得清对错的,也不是万师叔或是我师父能讲得清是非的。要说委屈,哪家哪阁没有人遭受过?

    “水家分阁的阁员曾传进,十四岁加入正统阁,效力水家分阁四十一年。论资历、论功绩、论品格、论能力都早该晋升为阁老了。只因为说了一句真话,顶撞了分阁阁主李逊青,至今都还是阁员一个。

    “墨家分阁的何树龄就更惨了。为了分阁的事情,亲兄弟被反正教击毙,亲儿子被冤物杀死,自己也因公断了一臂,残了一腿。好不容易轮出一个阁员的位置来,本该他上了,却正好遇上七柱的大弟子张志升也想上,硬生生把他给挤掉了。他又是老实人,也不争也不闹,所以现在都还身无半职。

    像这样的事情不胜杖举。但是,这回抗击北日,这些人大多都还奋战在前线,没有半点怨言……”

    林栖霞打断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老实人就活该吃亏受压,而且还得无怨无悔、理所当然地继续辛劳、继续卖命了?就是因为正统阁之中有这种不正之风,不知葬送埋没了多少才俊能人,也不知造成了多少有志之士的心灰意冷。沾亲带故的,奉承溜须的,刻意专营的,不管是只猫还是条狗,不管是个虫还是个蛊,都先抬到要职上去占着、赖着再说。一句话,都是‘任人唯亲’四个字害的!”

    尹植柔:“恕师侄无礼。正统阁用人,不‘任人唯亲’,难道还‘任人唯疏’不成?难道天柱、阁柱、阁主们任人用人,不用知根知底的,不用深信不疑的,不用顺意而为的,反倒放个处处不奉调令、时时不听差遣的人到某个位置上挡着,样样事情都专门和自己对着干不成?万师叔说的是道义,现实中讲的却是权谋,都没有错,谈不上谁是谁非。”

    让栖云插道:“不能任人唯亲,也不是就非得任人唯疏,是要任人唯贤!尹师侄不可偷换概念。但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该谈的,更不是当下该谈的。此地已有北日的人出现,看样子多半是地冤土家派来探听虚实的。那么,石尘巨也很有可能从此处经过。我若没估计错,他应该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