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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旧怨偏要阻新盟

    钟亦叫一家人都跪下,向杨玄名磕头谢恩。

    杨玄名:“不用谢我。你若要谢,一是该谢你的至友李终正,二是可以谢谢这个叫刘沛的年轻人。他和你素不相识,刚才为了救你的孩子,竟然不惜冒犯于我。我生平很少见到向他这样的人。”

    钟亦向刘沛作了一揖,说道:“刘兄的恩情,我钟亦永世不忘。”

    刘沛向钟亦还礼,说道:“我没能做到什么,不必谢我。好在你家人无恙,这才是最重要的。”

    杨玄名对钟亦道:“你可不要忘了李终正在信中说的事情。还不去将赤石拿出来!”

    钟亦:“我将赤石存放于林中另一隐蔽之处,各位稍等,我这便去取回。”

    钟亦去了大半个时辰才将赤石取回。

    杨玄名验明真假,然后将赤石收放好,与钟亦告别后,领众人离去。

    出林后,杨玄名单独对刘沛道:“你为人有义有勇,甚是难得。水行不避蛟龙,是渔人之勇;陆行不避狮虎,是猎夫之勇;白刃交于前,视死若生,是烈士之勇。你不惧强者,舍身而顾义,算得上是烈士之勇。但你气盛易急,惯于感情用事,有小志而无大志,多情智而少理智,将来恐怕难成大事。‘知穷之有命,知通之有时。’临难不惧,而又擅于变通者,才是智者之勇。”

    当晚众人便在南京城中一处客栈落脚。

    杨玄名对游心宝道:“明日去会见反正教众人,你就不必跟去了。五柱在反正教中的仇人太多,你若去了,恐怕会有危险。”

    游心宝:“我知道我是个累赘,我不去就是。”然后对刘沛道:“明日你一定小心。”

    刘沛:“我与反正教中人无冤无仇,他们还不至于会为难我吧。你不用担心。”

    杨玄名对游心宝道:“我保证将他毫发无损地给你带回来,你尽管放心就是。”

    游心宝闻言,脸上一阵娇羞。

    待游心宝回客房休息,杨玄名对刘沛和风有幸道:“今晚大家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早起前山路正长’啊。”

    第二日一早,杨玄名领刘沛和风有幸二人向百困山而去。到得落岭,已过未时。

    落岭山脚之下有反正教教徒接应,三人随接应人上山。

    到得岭上,见到一个洞口,只可容两人同时进出。进到洞中,见洞壁上都点有油灯。众人顺一条小道而下,行约半里路程,空间豁然开阔,里面竟异常宽敞。

    继续前行,到得一处平坦之地,众人聚集,灯光亮堂。

    场地中间呈半圆形围放了五把座椅,每把座椅上都坐了一人。

    刘沛心想:“这五人定是反正教的五位堂主了。中间那把椅子上坐的,定是郑化龙。”

    中间椅上那人丹凤眼,关公须,身形伟岸,气度不凡。

    此人见杨玄名等人来到,便站了起来,从容地说道:“今杨中使亲临,我等因有要事相商,未能远迎。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中气充沛,余音缭绕。

    杨玄名抱拳道:“郑堂主不必客气。我今日之来意,想必郑堂主已然料知。北日重现,天下将乱,天柱希望反正教能与正统阁再度联手,共御邪道。”

    郑化龙:“北日不能容于降冤盟,必也不能容于反正教。驱逐北日,铲灭邪孽,反正教义不容辞。但是否与正统阁联手,此事还有待斟酌。”

    杨玄名:“正统阁和反正教,同气连枝,分则利北日而误天下,合则利天下而荡北日。而今北日蔽日,黯云四垂,京师笼罩在阴影之下,万民倒悬于水火之中,已是时不待我。我们若不能尽弃前嫌,通力相合,很有可能被北日分而治之,各个击破。‘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望反正教能秉承降冤盟的宗旨,与正统阁一同罢黜禁术,驱灭异端。”

    郑化龙:“若正统阁能完全秉承降冤盟的宗旨,那反正教也一定能做到。若正统阁做不到,那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反正教做到?”

    杨玄名:“多年以来,反正教以正统阁违反了降冤盟盟训里‘若非降冤、自救、救人,不得以降力施于常人’这一条,竭力反对正统阁。因此一事,双方争执互斗,死伤不在少数。但降冤盟盟训第六条也说道:‘习禁术者,降冤人合力共绝之!’反正教若不与正统阁合力,共绝北日,那也是违反了降冤盟的盟训。大家可以想一想,因为正统阁违反了一条盟训,反正教便违反另一条盟训来报复正统阁,那遵循降冤盟的盟训还有什么意义?”

    郑化龙:“正统阁所违,乃是降冤盟的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盟训。反正教与北日自然是势不两立,但反正教不与违背盟训之人联手,我觉得这并非有违第六条盟训。”

    杨玄名:“‘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大家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看待同一件事情的是非标准自然不同。我请郑堂主和反正教各位兄弟,都站在降冤盟和天下苍生的立场上来考虑两家联盟的事情。”

    最右边椅子上一人道:“反正教若不和正统阁联盟,北日赢了,北日下一步肯定会消灭反正教;反正教若和正统阁联盟,北日败了,正统阁下一步也会设法消灭反正教。联不联盟,其实都是一个道理。杨中使刚才提到,双方互相争斗,死伤不少。既然大家心中都有仇怨隔阂,那谈起事情来必然不能平心而论。我倒是有个建议,大家先把旧账算清,再来谈联盟的事情,就是不知杨中使忙不忙得过来,有没有这个闲情?”

    这人约莫四十岁左右年纪,雅士着装。他背上负了一物,有布包裹,里面似是一把二胡。

    杨玄名微笑道:“都这个时候了,我忙不过来也必须忙得过来,没有闲情也必须有闲情。请问黄堂主,旧账怎么个算清法?”

    那人道:“我的一个徒弟学艺不精,当年被天部的人所杀,我想请杨中使给出个交代。若拿不出说法来,我黄某今日便向杨中使讨教讨教。杨中使若胜了,我便无话可说;若杨中使败了,便请你打道回府。不知杨中使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