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汹汹白影城欲摧
许青山道：“不错，我知道。最早，是一个叫许效民的人来见我，自称是反正教的人，说我身上有一种叫作浩仁心力的能力，要我加入反正教。我告诉他：‘我是文官，不言武事；我更是朝廷命官，不言草莽之事。’便加以拒绝了。
“后来又来了两个人，都是反正教的。第一位叫倪少钦，对我讲了很多事情。所以我对降冤盟、正统阁、反正教、降力、冤物等事情都有了一些了解。虽然我有些不信，但我细观此人言止，不似有虚。
“第二位是一道人，看样子年过古稀，仪态说话都很不一般，是个真正的得道之人。他们都劝我加入反正教，我都婉言拒绝了。对了，那位道人说他姓颖，见我不愿加入，叹息一声后便即离去。”
刘沛听说那道人姓颖，心中不禁一惊：“莫非是反正教教主宁无为？连他都亲自来请，可见他们对许大人有多看重。”
许青山又说道：“也先兴兵以后，那个叫许效民的又来过，说是大同有可能沦陷，浑源也必不能保，再次劝我加入他们。我对他说道：‘我与浑源州共存亡！’他见我态度坚决，便又离去了。”
刘沛把北日的事情告诉了许青山，并说：“浑源州沦陷，是迟早的事，我劝许大人还是见机行事，不可勉强。”
许青山：“你是知道我的个性的，就不要再劝我了。城陷之日，便是我尽忠报国之时。但你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这里的州官，不如你先离开吧。”
刘沛：“许大人要尽忠报国，我也要尽忠报国；许大人不走，我也不走。”
许青山闻言一笑，说道：“那我不劝你，你也别再劝我。”
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劝不动对方。
之后，刘沛每日便协同许青山安抚灾民，巡视城防，修固工事，这段时间过得甚是忙累。
这日一早，许青山和刘沛正在屋中讨论事情，忽听城中嘈杂之声大作，忙出去察看。
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对许青山道：“通判大人，大事不好了，你赶快逃吧!”
许青山镇定地道：“有何情况，慌张至此？”
那衙役道：“昨夜听闻探子回报：大同总督宋瑛、总兵官朱冕和都督石亨，在阳和迎战也先大军，全军覆没。宋瑛、朱冕战死，石亨败逃。圣上的亲征大军已经开始班师回朝了。知州大人已于昨夜弃城潜逃，今早，百户大人也带兵出城去了。城里的百姓们也都携家带口南下逃命去了。通判大人，小的也要去逃命了。”说罢，也转身逃去。
刘沛熟读史书，知道这段历史，心想：“土木堡之变就要上演了，你们的圣上是逃不过此劫的。”
许青山走到大街之上，只见男女老幼都忙着逃命，道途狼藉，喧声嘈杂，整个州城一片混乱。
刘沛看见一处墙上贴着几日前的告示：“鞑虏南侵，人神共愤。本官誓死与本州军民共存亡，绝不退缩半步。城中百姓，只管各安其份，各就其职，务须慌乱，更莫逃窜。”
署名：“浑源州知州，皮有信。”
一阵似笑非笑的讥风吹过，竟将告示卷飞，须臾间，便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许青山走到城楼之上，看着远处上升的骄阳，沉恨细思，良久不语。
刘沛站在许青山身边，能体会到对方心中的绝望，于是默默地陪在一旁。
人声慢慢沉寂下来，恐闹之声渐消，州城中似乎只剩下许青山和刘沛两人。
许青山有感而发：“寂寞空城人尽散，看似未陷实已陷。”
刘沛忽然听到远处马蹄声响，见一人一骑向州城行来。
等那人临近城下，刘沛见他约摸三十岁左右年纪，身着白衣，腰间挂一把宝刀，马上还驮着一个金色箱子。
那箱子似乎很重，马蹄所过之处留下很深的蹄印。
刘沛大声道：“来者何人？”
白衣人道：“我听鞑靼官兵说这里有奇人异士，想来探个究竟。路上遇到一队明军官兵，他们竟要来质问我的身份，我一怒之下，就把领头的杀了。”说着从手中扔出一物。
刘沛仔细一看，竟是蔡百户的人头。刘沛知道蔡百户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心中颇感惋惜，不禁向白衣人怒目而视。
白衣人继续说道：“我急急赶到此处，没想到城里的人还是都逃完了，只剩下空城一座。”
刘沛怒道：“有我们两人在此，这座城就不叫空城！”
白衣人听对方口气不凡，问道：“你就是那个将徒手捉箭的人？”
刘沛：“你是北日的人？”
白衣人面有诧异之色，同时眼中浮现杀气，直瞪着刘沛。
刘沛盯着对方眼睛，白衣人感到刘沛眼中毫无畏色，有的只是舍生忘死的勇气。
两人对峙片刻，那白衣人道：“你是正统阁的人？还是反正教的人？你们知道我们北日的事了？”
刘沛：“我既不是正统阁的人，也不是反正教的人。你也别管我是谁，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现在是一个守城的人。你是北日十三道之一？”
白衣人先是一愣，接着仰天大笑起来，笑罢说道：“若对方不是正统阁的阁柱或反正教的堂主以上的人物，岂用得着十三尊上亲自出手？看你年纪轻轻，也不似什么大人物，今天我奉家师之命亲自前来会你，你应该感到很荣幸了。”
刘沛心相：“这人莫非是北日十三道的弟子之类的人物？既然不是北日十三道亲自来，那或许还有胜算。”
刘沛从城墙上跃下，右手于墙石之上的两处突出之部稍稍卸力，人便轻轻落在城下，毫发无损。
白衣人道：“原来是医家的朋友。你这套《飞猿体经》起力迅速，功随意发，练得很顺手啊！我年纪稍长于你，就让你先出招吧。”
刘沛的《飞猿体经》须得近身搏斗，才有优势，于是踏起大步，向白衣人跃去。
白衣人腰间的宝刀忽然自行从鞘中拔出，向刘沛迎去。宝刀出鞘、定向、前迎一气呵成，就像是一位技艺高强的刀客在挥动一般，刀势惊人。
“后来又来了两个人，都是反正教的。第一位叫倪少钦，对我讲了很多事情。所以我对降冤盟、正统阁、反正教、降力、冤物等事情都有了一些了解。虽然我有些不信，但我细观此人言止，不似有虚。
“第二位是一道人，看样子年过古稀，仪态说话都很不一般，是个真正的得道之人。他们都劝我加入反正教，我都婉言拒绝了。对了，那位道人说他姓颖，见我不愿加入，叹息一声后便即离去。”
刘沛听说那道人姓颖，心中不禁一惊：“莫非是反正教教主宁无为？连他都亲自来请，可见他们对许大人有多看重。”
许青山又说道：“也先兴兵以后，那个叫许效民的又来过，说是大同有可能沦陷，浑源也必不能保，再次劝我加入他们。我对他说道：‘我与浑源州共存亡！’他见我态度坚决，便又离去了。”
刘沛把北日的事情告诉了许青山，并说：“浑源州沦陷，是迟早的事，我劝许大人还是见机行事，不可勉强。”
许青山：“你是知道我的个性的，就不要再劝我了。城陷之日，便是我尽忠报国之时。但你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这里的州官，不如你先离开吧。”
刘沛：“许大人要尽忠报国，我也要尽忠报国；许大人不走，我也不走。”
许青山闻言一笑，说道：“那我不劝你，你也别再劝我。”
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劝不动对方。
之后，刘沛每日便协同许青山安抚灾民，巡视城防，修固工事，这段时间过得甚是忙累。
这日一早，许青山和刘沛正在屋中讨论事情，忽听城中嘈杂之声大作，忙出去察看。
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对许青山道：“通判大人，大事不好了，你赶快逃吧!”
许青山镇定地道：“有何情况，慌张至此？”
那衙役道：“昨夜听闻探子回报：大同总督宋瑛、总兵官朱冕和都督石亨，在阳和迎战也先大军，全军覆没。宋瑛、朱冕战死，石亨败逃。圣上的亲征大军已经开始班师回朝了。知州大人已于昨夜弃城潜逃，今早，百户大人也带兵出城去了。城里的百姓们也都携家带口南下逃命去了。通判大人，小的也要去逃命了。”说罢，也转身逃去。
刘沛熟读史书，知道这段历史，心想：“土木堡之变就要上演了，你们的圣上是逃不过此劫的。”
许青山走到大街之上，只见男女老幼都忙着逃命，道途狼藉，喧声嘈杂，整个州城一片混乱。
刘沛看见一处墙上贴着几日前的告示：“鞑虏南侵，人神共愤。本官誓死与本州军民共存亡，绝不退缩半步。城中百姓，只管各安其份，各就其职，务须慌乱，更莫逃窜。”
署名：“浑源州知州，皮有信。”
一阵似笑非笑的讥风吹过，竟将告示卷飞，须臾间，便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许青山走到城楼之上，看着远处上升的骄阳，沉恨细思，良久不语。
刘沛站在许青山身边，能体会到对方心中的绝望，于是默默地陪在一旁。
人声慢慢沉寂下来，恐闹之声渐消，州城中似乎只剩下许青山和刘沛两人。
许青山有感而发：“寂寞空城人尽散，看似未陷实已陷。”
刘沛忽然听到远处马蹄声响，见一人一骑向州城行来。
等那人临近城下，刘沛见他约摸三十岁左右年纪，身着白衣，腰间挂一把宝刀，马上还驮着一个金色箱子。
那箱子似乎很重，马蹄所过之处留下很深的蹄印。
刘沛大声道：“来者何人？”
白衣人道：“我听鞑靼官兵说这里有奇人异士，想来探个究竟。路上遇到一队明军官兵，他们竟要来质问我的身份，我一怒之下，就把领头的杀了。”说着从手中扔出一物。
刘沛仔细一看，竟是蔡百户的人头。刘沛知道蔡百户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心中颇感惋惜，不禁向白衣人怒目而视。
白衣人继续说道：“我急急赶到此处，没想到城里的人还是都逃完了，只剩下空城一座。”
刘沛怒道：“有我们两人在此，这座城就不叫空城！”
白衣人听对方口气不凡，问道：“你就是那个将徒手捉箭的人？”
刘沛：“你是北日的人？”
白衣人面有诧异之色，同时眼中浮现杀气，直瞪着刘沛。
刘沛盯着对方眼睛，白衣人感到刘沛眼中毫无畏色，有的只是舍生忘死的勇气。
两人对峙片刻，那白衣人道：“你是正统阁的人？还是反正教的人？你们知道我们北日的事了？”
刘沛：“我既不是正统阁的人，也不是反正教的人。你也别管我是谁，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现在是一个守城的人。你是北日十三道之一？”
白衣人先是一愣，接着仰天大笑起来，笑罢说道：“若对方不是正统阁的阁柱或反正教的堂主以上的人物，岂用得着十三尊上亲自出手？看你年纪轻轻，也不似什么大人物，今天我奉家师之命亲自前来会你，你应该感到很荣幸了。”
刘沛心相：“这人莫非是北日十三道的弟子之类的人物？既然不是北日十三道亲自来，那或许还有胜算。”
刘沛从城墙上跃下，右手于墙石之上的两处突出之部稍稍卸力，人便轻轻落在城下，毫发无损。
白衣人道：“原来是医家的朋友。你这套《飞猿体经》起力迅速，功随意发，练得很顺手啊！我年纪稍长于你，就让你先出招吧。”
刘沛的《飞猿体经》须得近身搏斗，才有优势，于是踏起大步，向白衣人跃去。
白衣人腰间的宝刀忽然自行从鞘中拔出，向刘沛迎去。宝刀出鞘、定向、前迎一气呵成，就像是一位技艺高强的刀客在挥动一般，刀势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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