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钓鱼城
万家灯火。
天空破晓。
浔阳楼前摆擂台，竖起比武招亲四字大旗。到街上随便找人打听便能知道是苏府招婿，且大张旗鼓采买置办婚庆所需被不少人见到，消息人传人，满城轰动。哪个不知苏家女天生丽质，而今更大肆宣传，短短几日就连周遭几郡都有听闻。开擂选在秋收后，具体时间待定，眼下有不到月余的时间准备。
学堂散学，谢鹞与虎子一路玩闹回家。
推开院门，唐鸢不在家，却有一陌生男人。谢鹞放下书箱，跑着到桌边倒了一碗水喝。
李应看着眼前的半大孩子问：“唐鸢呢？”
“谁？”谢鹞装傻：“不认识，你找错人了，我爹叫刘唐。”
“无妨，我找你爹。”
“嗷这样啊，那客人你稍坐一会儿。我爹挺晚才回来，等不及了可以明天再来。”谢鹞说着往门外走，恰好院门又被推开，唐鸢提着羊肉烧酒正要进来，谢鹞一把推住他：“李婶，我爹没有续弦的意思您别总来找了。”
谢鹞的疯言疯语把唐鸢听愣了，不过马上他就明白过来。
正要悄悄退回去就听院里人调侃道：“你们父子俩可真有意思，是我李应。”
“熊孩子，整天胡说八道。”唐鸢训斥一句把谢鹞拽进来，指着客人说：“还不拜见你师父。”
此番轮到李应瞠目结舌。谢鹞也是个实诚孩子，听了唐鸢的话双膝一跪，纳头便拜：“师父在上，徒儿谢鹞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三声响头没有半点含糊。
谢鹞站起来规规矩矩立在李应面前。
“唐景初，见面塞给我一个徒弟，你真行。”
李应没有反对，谢鹞也是给竿就顺着爬，拔开烧酒的塞子给师父倒满。李应又看了看便宜徒弟，接过来喝下，一场强买强卖的拜师也算是皆大欢喜。
唐鸢把酒碗推了推，谢鹞撇着嘴给他倒上。搓开花生米，唐鸢吃了一颗：“你怎么知道我行踪的。”
“常胜让我往禹州这边碰运气。”李应如实答。
唐鸢端起碗喝下一口，咂咂嘴：“常胜他想干嘛，好不容易过两天清静日子，他塞了多少人过来。夜叉鬼，出来吃酒。”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窜过来，唐鸢将一壶烧酒拿给他。
李应眉梢一挑，边问唐鸢怎么回事边挑了块羊肉给谢鹞。
“不知道。早该死在督察府的花珻可是死而复生，不凑巧让他碰上我，现在搁牢里押着呢。还有那什么十殿阎罗，你应该是接到线报了，我瞧着不像冒用名号，消声灭迹这么久也愿意出来活动了，稀罕事。”
唐鸢这说一口那讲一嘴，李应只是喝酒。
月上枝头，老友叙旧，杯中酒空，恨不尽兴。
-----------------
再说回大树十字坡，众人清醒后都懊恼不已。
常胜、王锦、金花、张南池四人一路并行，很快便进了渭州地界。
“你们几个后生，昨晚没休息好怎的，这么没精神。”常胜骑一匹瘦马，不时喝上两口酒，一路走来嘴里的话没闲过，起初几人还回应一二，后来索性都修起闭口禅，让常胜自问自答。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
瞧着常胜在马上摇摇欲坠的模样，王锦倒有几分担心他栽下马去。
远远望见一座城隘，王锦取出绘图对照，应是钓鱼城。古时军事重镇，慢慢才有了如今规模。入城后，王锦看到的与自己所想偏差太多，处于南方却没有半点繁华，风格反更接近西北边陲，四方城门无守军，过往行人执兵戈。三个后生边走边看，啧啧称奇。
“你们三个，”常胜吐槽：“收起没见识的样子。”
“我朝立国初为答谢江湖人士在战场上的舍生忘死，将这座军镇赏赐给武林，各门各派在此设立下宗，许多年合并兼容才有这些光景。早先朝廷做过些节制举措，没用。久而久之，这里连律法都触及不到，你们心里会想这么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朝廷会放任？与你们说这些作甚，无趣无趣。”
常胜牵马走在前面，他胡子邋遢半点不在意形象。
路过一方擂台，上面有人比武切磋。常胜停下脚步，挤不进人群便远远在后方张望。
打到狠时围观人群会发出欢呼，拳脚无眼是极好的借口。
台上一人胜出，挥舞手臂接受喝彩。常胜瞥见一旁的王锦，玩闹心起，便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将他扔上擂台。
王锦如何都料不及，方才还在台下看热闹，两耳生风就掉到擂台上。
守擂的壮汉见状，摆出拳架迎敌。不待王锦准备，裁判员一声锣响，壮汉冲撞过来，一拳接一拳虎虎生风。王锦哪敢硬碰硬，接着身形灵活频频走位躲避，台下一阵唏嘘声。
“前辈他不会武功你这是干什么？”金花质问常胜。
“呦，小媳妇急了。”
金花别过脸不与常胜言语。
台上，壮汉打不到王锦也是气恼万分，边出拳边挑衅道：“不会进攻只会躲，懦夫。一只只会跳来跳去的臭虫子。”
这些话落在王锦耳朵里半点杀伤力没有，任凭壮汉如何叫嚣王锦只是提防不被对方抓住，找机会溜下去，被笑话总好过被打得半死。
“师姐，你看那人怎么在打擂。他胆子好小，都不敢还手的。”
王锦眼角余光往台下一瞥，看到了华山派的裴师姐，旁边还有她的同门指着自己说话。
一瞬的失神被壮汉抓住机会，拦腰抱住王锦，两臂一叫力就把王锦举过头顶，任凭王锦怎样手忙脚乱都挣扎不开。壮汉举着王锦绕台一圈，在观众的叫好声中把他丢下去。
金花、张南池拨开人群挤到王锦身边把他搀扶起来。
“胆小鬼，回家找妈妈去吧。哈哈哈。”
壮汉随口扔下一句嘲讽，继续向人群邀战。金花动身要上去被张南池拦下。
“金姑娘，你照顾好王兄。我去把场子找回来。”
言罢，张南池纵身一跃，脚踏着一个个观众的肩膀飞上擂台。他伸出一只手，只讲了两个字。
“讨教。”
天空破晓。
浔阳楼前摆擂台，竖起比武招亲四字大旗。到街上随便找人打听便能知道是苏府招婿，且大张旗鼓采买置办婚庆所需被不少人见到，消息人传人，满城轰动。哪个不知苏家女天生丽质，而今更大肆宣传，短短几日就连周遭几郡都有听闻。开擂选在秋收后，具体时间待定，眼下有不到月余的时间准备。
学堂散学，谢鹞与虎子一路玩闹回家。
推开院门，唐鸢不在家，却有一陌生男人。谢鹞放下书箱，跑着到桌边倒了一碗水喝。
李应看着眼前的半大孩子问：“唐鸢呢？”
“谁？”谢鹞装傻：“不认识，你找错人了，我爹叫刘唐。”
“无妨，我找你爹。”
“嗷这样啊，那客人你稍坐一会儿。我爹挺晚才回来，等不及了可以明天再来。”谢鹞说着往门外走，恰好院门又被推开，唐鸢提着羊肉烧酒正要进来，谢鹞一把推住他：“李婶，我爹没有续弦的意思您别总来找了。”
谢鹞的疯言疯语把唐鸢听愣了，不过马上他就明白过来。
正要悄悄退回去就听院里人调侃道：“你们父子俩可真有意思，是我李应。”
“熊孩子，整天胡说八道。”唐鸢训斥一句把谢鹞拽进来，指着客人说：“还不拜见你师父。”
此番轮到李应瞠目结舌。谢鹞也是个实诚孩子，听了唐鸢的话双膝一跪，纳头便拜：“师父在上，徒儿谢鹞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三声响头没有半点含糊。
谢鹞站起来规规矩矩立在李应面前。
“唐景初，见面塞给我一个徒弟，你真行。”
李应没有反对，谢鹞也是给竿就顺着爬，拔开烧酒的塞子给师父倒满。李应又看了看便宜徒弟，接过来喝下，一场强买强卖的拜师也算是皆大欢喜。
唐鸢把酒碗推了推，谢鹞撇着嘴给他倒上。搓开花生米，唐鸢吃了一颗：“你怎么知道我行踪的。”
“常胜让我往禹州这边碰运气。”李应如实答。
唐鸢端起碗喝下一口，咂咂嘴：“常胜他想干嘛，好不容易过两天清静日子，他塞了多少人过来。夜叉鬼，出来吃酒。”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窜过来，唐鸢将一壶烧酒拿给他。
李应眉梢一挑，边问唐鸢怎么回事边挑了块羊肉给谢鹞。
“不知道。早该死在督察府的花珻可是死而复生，不凑巧让他碰上我，现在搁牢里押着呢。还有那什么十殿阎罗，你应该是接到线报了，我瞧着不像冒用名号，消声灭迹这么久也愿意出来活动了，稀罕事。”
唐鸢这说一口那讲一嘴，李应只是喝酒。
月上枝头，老友叙旧，杯中酒空，恨不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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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回大树十字坡，众人清醒后都懊恼不已。
常胜、王锦、金花、张南池四人一路并行，很快便进了渭州地界。
“你们几个后生，昨晚没休息好怎的，这么没精神。”常胜骑一匹瘦马，不时喝上两口酒，一路走来嘴里的话没闲过，起初几人还回应一二，后来索性都修起闭口禅，让常胜自问自答。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
瞧着常胜在马上摇摇欲坠的模样，王锦倒有几分担心他栽下马去。
远远望见一座城隘，王锦取出绘图对照，应是钓鱼城。古时军事重镇，慢慢才有了如今规模。入城后，王锦看到的与自己所想偏差太多，处于南方却没有半点繁华，风格反更接近西北边陲，四方城门无守军，过往行人执兵戈。三个后生边走边看，啧啧称奇。
“你们三个，”常胜吐槽：“收起没见识的样子。”
“我朝立国初为答谢江湖人士在战场上的舍生忘死，将这座军镇赏赐给武林，各门各派在此设立下宗，许多年合并兼容才有这些光景。早先朝廷做过些节制举措，没用。久而久之，这里连律法都触及不到，你们心里会想这么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朝廷会放任？与你们说这些作甚，无趣无趣。”
常胜牵马走在前面，他胡子邋遢半点不在意形象。
路过一方擂台，上面有人比武切磋。常胜停下脚步，挤不进人群便远远在后方张望。
打到狠时围观人群会发出欢呼，拳脚无眼是极好的借口。
台上一人胜出，挥舞手臂接受喝彩。常胜瞥见一旁的王锦，玩闹心起，便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将他扔上擂台。
王锦如何都料不及，方才还在台下看热闹，两耳生风就掉到擂台上。
守擂的壮汉见状，摆出拳架迎敌。不待王锦准备，裁判员一声锣响，壮汉冲撞过来，一拳接一拳虎虎生风。王锦哪敢硬碰硬，接着身形灵活频频走位躲避，台下一阵唏嘘声。
“前辈他不会武功你这是干什么？”金花质问常胜。
“呦，小媳妇急了。”
金花别过脸不与常胜言语。
台上，壮汉打不到王锦也是气恼万分，边出拳边挑衅道：“不会进攻只会躲，懦夫。一只只会跳来跳去的臭虫子。”
这些话落在王锦耳朵里半点杀伤力没有，任凭壮汉如何叫嚣王锦只是提防不被对方抓住，找机会溜下去，被笑话总好过被打得半死。
“师姐，你看那人怎么在打擂。他胆子好小，都不敢还手的。”
王锦眼角余光往台下一瞥，看到了华山派的裴师姐，旁边还有她的同门指着自己说话。
一瞬的失神被壮汉抓住机会，拦腰抱住王锦，两臂一叫力就把王锦举过头顶，任凭王锦怎样手忙脚乱都挣扎不开。壮汉举着王锦绕台一圈，在观众的叫好声中把他丢下去。
金花、张南池拨开人群挤到王锦身边把他搀扶起来。
“胆小鬼，回家找妈妈去吧。哈哈哈。”
壮汉随口扔下一句嘲讽，继续向人群邀战。金花动身要上去被张南池拦下。
“金姑娘，你照顾好王兄。我去把场子找回来。”
言罢，张南池纵身一跃，脚踏着一个个观众的肩膀飞上擂台。他伸出一只手，只讲了两个字。
“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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