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盲盒
“……异种都是被迷宫养育长大的，大家都是生下来之后，送到迷宫的特定地点集体养育。不过五种异种里面有四种是统一管理的，只有猿类不是，猿类是有父母的，不过我们另外这四种嘛就……没有，至少在我们出生之后就没见过了。”祝鸢跹解释到，“我们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老实说以前我还以为父母是都市传说呢……不过呆到成年之后，可以选择到外面的世界工作，也可以选择在迷宫里继续生活。”
在外面世界工作？云耀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其他地方见过异种，是他们伪装的太好了吗？我怎么感觉我没见过异种……
“你们会有……想见自己父母一面的想法吗？”血脉之间的联系很微妙，就算云耀从未见过他们，也想过重逢的景象。
“不会，完全不会，”崇杉有些手痒，拿出了专用的工具磨爪，“大家都是这样的，而且一起生活，有什么话跟身边的朋友说就行了……比起父母，有能够关心自己的人就已经足够。其他的不奢望了。”
云耀有些惊讶，大学时他旁听过异种专业的课。课上说过，异种跟人类一样，都是由父母共同养育的。现在从当事人口中得知的和课上了解的差别过大，搞得云耀不自信了起来，“我在大学的时候，教授说异种是由父母共同养育的啊……？”
“养育他们的机器也被叫做父母，我听迷宫工作人员说过，”牧携风接话，他一直在翻看手机。作为走读生，以及身体的特殊情况，他被学校允许携带智能机，“一般来说有两台机器，一台负责饮食起居，一台负责教育。”
“心理辅导呢？”云耀无法想象，“没有人进行心理辅导？”
“大家，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祝鸢跹打开书包，准备吃点饼干，“不太需要心理辅导，其实目前我们也没有多大的烦恼……像我这样想的多的都是少数了，大部分人活的还是挺无忧无虑的。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也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未来会怎样。”
“老师，您的父母是怎么样的？”崇杉看着摸着下巴思考的云耀，不自觉的问道。
“我？”云耀坐正了，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我只有一群爷爷奶奶。”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崇杉赶紧闭了嘴，耳朵也耷拉下来，贴在头上。祝鸢跹发现气氛不对开始打起了圆场，顺便拆开白天买的饼干，给每人分了一块。
接过饼干，看着上面的花纹，云耀沉默不语。其他三人看着云耀，也没再说话。呆坐了一会儿后，都开始各自找事情做。
“老师，这个题……”
面前突然凑过来一本练习册，云耀抬头，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捏着手站在身边。女孩伸出手指，点了下练习册的一角便缩了回去，眼睛盯着鞋尖不敢看他。
“这个题，你得明白这些物体的受力情况，首先看这个物体……”云耀扫了一眼题，把书扒拉了过来，动笔画了一个受力分析图。
“哦……哦哦，我知道了。谢谢老师……”女孩点了点头，抱着练习册，对着云耀小声道了谢，便转身跑出了班级。目送女孩跑过走廊，从楼梯口下去。云耀的视线回到了自己面前，和祝鸢跹对视了。
“老师，你讲的很好啊，”在刚刚云耀讲题时，祝鸢跹听出来这道题的难度还挺高，于是拿出笔记本记录。听完云耀的讲解，她居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今天晚上这栋楼只有你一个物理老师值班，难怪那孩子来四楼找你问题。”
“是嘛。”看了一眼手表，晚自习快要结束了。云耀把书收拾好，准备离开，“快下课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走没有灯的路，不要在外面逗留……”
“知道啦老师。”
回到车上，看着教学楼里最后一盏灯熄灭。云耀彻底放松下来，瘫坐在驾驶座上。看了看右手，在下课前，他摸了摸崇杉的头。手感还挺好……此举只是希望崇杉明白他并没有冒犯到自己，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早就释怀了。
直起身，打火准备回家。开到校门口时，他突然瞄到了一个背着书包的身影。
牧携风咳嗽了几声，今天是症状很浅的疾病了，只不过还是让他难受了一整天。保安远远看到他，提前把校门打开。前面突然亮起了光，牧携风往后一看，一辆汽车停在他后面。往一旁让了让，他准备从小门离开。
“牧携风？”
车窗摇了下来，牧携风看到了里面的人。冲着云耀点了点头，他得快点回家。
“等下，”云耀看到牧携风要走，打开车门叫住了他，“我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云耀对于晚自习的那件事情还是不太放心，无论怎么样，他还是得问清楚了，“我们在车上说。”
“抱歉，老师，等过几天再说吧。”牧携风并没有答应云耀，他晚上还有事情要做，“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不等云耀回答，牧携风已经大步走到人行道了。挠着头，云耀感觉班上学生的性格都挺鲜明。算了……以后再问他好了。云耀打开车灯，照亮人行道。看着少年转过拐角，他关上了车窗，往家的方向驶去。
云耀回到家，打开灯，客厅里几乎看不到影子。一张小桌，几把椅子，一个小沙发，和一台液晶电视，便占据了这偌大的空间。把袋子放在小桌上，云耀脱掉了衬衫。在外面忙活了一天，他感觉自己泡在汗里，现在已经入味了。在洗澡前，他准备先做几组运动。
老是静不下心，哑铃差点脱力砸到脚上。云耀有些烦躁，开了一瓶啤酒。下酒菜封在盒子里，撕开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失去了食欲。把它们重新冻回冰箱，云耀两指夹着那罐啤酒，走到了阳台上。
就着凉风喝了一口，他望着对面那栋楼，对面那户人家的灯也点着。橘色的光填满屋子，隐约能看到对面是一家三口，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这是云耀从未期盼过的场景，他并不羡慕。虽然亲情对他来说是一种缺憾，但是他并不缺其他的爱。无论是院子里的那些老人，上学期间的朋友，甚至是某些陌生人，他都能在这些人身上得到爱。相比其他人，他想自己已经过的很幸福了。只不过他依然忍不住要伤害自己，疼痛的时候，才会让他真切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陌生号码……？铃声突然响起，拿出手机，又是一个没打备注的号码。云耀把窗户关上，把啤酒罐丢进垃圾桶。接通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子上。他举起哑铃，准备开始锻炼。
“喂……是，是云…云……云耀老师吗？”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小，只能听得出来是个女生在说话。他凑近了一点，想听清楚对面到底在说什么。
“那个…我……今天我……鸢跹电话给你！”“诶你别跑啊！喂！！”
“祝鸢跹？”云耀心算着还要举多少次，“这么晚了打电话干什么？”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没什么啊老师……你早点休息，晚安goodnight明天见！！”
莫名其妙……云耀看着挂断的电话，也懒得去计较。举完哑铃又做完几组运动，一个翻身躺在了地上，喘着粗气盯着天花板。看着吊灯，他突然想就睡在这里。想到刚刚打电话的人，他大概能猜到那是班上另一个叫往朝的女生，看来也是个很有个性的孩子。
坐起身，月光从背后的窗户进来，好像跟他背靠着坐下。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心里从未如此平静。
2016.9.2|华A区|美莲花园小区
牧携风睁开眼睛，他永远比闹钟先醒。
天花板上吊着他婴儿时期的玩具，金属环下用线吊着几架木制飞机，中心还悬着一个地球。玩具的做工挺粗劣，细看，地球里色块的涂色全部出线了。如果用手推动，这些飞机还会绕着地球盘旋几圈。蓝色飞机被时间磨掉了喷漆，露出木制品的本色。这种玩具已经快被时代淘汰了。
房间不大，有一扇小窗。房间里除了他自己的床和一个书柜，其他大部分空间都被牧携风姐姐的玩具占据。各式各样的玩具装满了几个箱子，还有大小不一的布偶散落在地上。空闲时，牧携风会把这些玩具整理好放在不同的箱子里。男孩姐姐很少回家，一回家就会玩这些东西。明明已经成年了，她依然不允许有人把自己的玩具扔掉。
六点五十五……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五分钟到七点——也就是到他生病的时间。他每天早上都会等着自己发生病变，症状或轻或重，程度或深或浅。疾病每天陪伴着他，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无论他接受与否。
门外是炒菜的声音，房间里有些油烟味。母亲在工作日起的很早，她需要准备一家四口的早饭以及父亲的午餐。他闭着眼，手拧成了拳头。在这个时间，他希望家里能安静一点，他希望妈妈不这么早起来炒菜，他希望今天的病不会那么让人痛苦。
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叮铃铃——”
七点的闹钟响起，他坐起身，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今天没感觉？等了三十秒，异样的感觉还没出现。牧携风仔细看了看全身，终于在手臂上看到了异样，边缘泛红的白斑大小不一，分散在小臂上，从小臂末端一直到手腕。牧携风挑了挑眉，今天居然只是没有痛苦的皮肤病。
再等五分钟，迷宫会把今天的疾病种类和症状告诉他。他每个月都会向迷宫提交自己的致病细胞，这些细胞经过几年的成长已经变成了成熟的器官，现在依附他生存。细胞的寿命只有一个月，所以他每个月都要提供一次。据迷宫里的人说，如果能把这种细胞的本质研究透彻，会对医学界，乃至整个科学界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
他多年前还会对这种话感到热血沸腾，觉得自己生病是很有“价值”的。但是被疾病折磨了这么长时间，他现在只希望这种看不到头的酷刑能早点结束。比较欣慰的是，迷宫每个月会给他的家庭支付一笔不小的奖励。
这么多年来，他生的病数以千计，而且几乎不重样。他也知道一种病还能有不同的类型，不同的周期，甚至带来不同的并发症。
穿上长袖遮住了手臂，他打开手机，看到了迷宫发来的消息。白癜风……看着今天的疾病名称，他松了口气。“只是影响皮肤美观”，这几个词足以让他高兴一天。穿好衣服，绕过满地的玩偶，他打开了房间门。
在外面世界工作？云耀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其他地方见过异种，是他们伪装的太好了吗？我怎么感觉我没见过异种……
“你们会有……想见自己父母一面的想法吗？”血脉之间的联系很微妙，就算云耀从未见过他们，也想过重逢的景象。
“不会，完全不会，”崇杉有些手痒，拿出了专用的工具磨爪，“大家都是这样的，而且一起生活，有什么话跟身边的朋友说就行了……比起父母，有能够关心自己的人就已经足够。其他的不奢望了。”
云耀有些惊讶，大学时他旁听过异种专业的课。课上说过，异种跟人类一样，都是由父母共同养育的。现在从当事人口中得知的和课上了解的差别过大，搞得云耀不自信了起来，“我在大学的时候，教授说异种是由父母共同养育的啊……？”
“养育他们的机器也被叫做父母，我听迷宫工作人员说过，”牧携风接话，他一直在翻看手机。作为走读生，以及身体的特殊情况，他被学校允许携带智能机，“一般来说有两台机器，一台负责饮食起居，一台负责教育。”
“心理辅导呢？”云耀无法想象，“没有人进行心理辅导？”
“大家，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祝鸢跹打开书包，准备吃点饼干，“不太需要心理辅导，其实目前我们也没有多大的烦恼……像我这样想的多的都是少数了，大部分人活的还是挺无忧无虑的。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也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未来会怎样。”
“老师，您的父母是怎么样的？”崇杉看着摸着下巴思考的云耀，不自觉的问道。
“我？”云耀坐正了，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我只有一群爷爷奶奶。”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崇杉赶紧闭了嘴，耳朵也耷拉下来，贴在头上。祝鸢跹发现气氛不对开始打起了圆场，顺便拆开白天买的饼干，给每人分了一块。
接过饼干，看着上面的花纹，云耀沉默不语。其他三人看着云耀，也没再说话。呆坐了一会儿后，都开始各自找事情做。
“老师，这个题……”
面前突然凑过来一本练习册，云耀抬头，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捏着手站在身边。女孩伸出手指，点了下练习册的一角便缩了回去，眼睛盯着鞋尖不敢看他。
“这个题，你得明白这些物体的受力情况，首先看这个物体……”云耀扫了一眼题，把书扒拉了过来，动笔画了一个受力分析图。
“哦……哦哦，我知道了。谢谢老师……”女孩点了点头，抱着练习册，对着云耀小声道了谢，便转身跑出了班级。目送女孩跑过走廊，从楼梯口下去。云耀的视线回到了自己面前，和祝鸢跹对视了。
“老师，你讲的很好啊，”在刚刚云耀讲题时，祝鸢跹听出来这道题的难度还挺高，于是拿出笔记本记录。听完云耀的讲解，她居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今天晚上这栋楼只有你一个物理老师值班，难怪那孩子来四楼找你问题。”
“是嘛。”看了一眼手表，晚自习快要结束了。云耀把书收拾好，准备离开，“快下课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走没有灯的路，不要在外面逗留……”
“知道啦老师。”
回到车上，看着教学楼里最后一盏灯熄灭。云耀彻底放松下来，瘫坐在驾驶座上。看了看右手，在下课前，他摸了摸崇杉的头。手感还挺好……此举只是希望崇杉明白他并没有冒犯到自己，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早就释怀了。
直起身，打火准备回家。开到校门口时，他突然瞄到了一个背着书包的身影。
牧携风咳嗽了几声，今天是症状很浅的疾病了，只不过还是让他难受了一整天。保安远远看到他，提前把校门打开。前面突然亮起了光，牧携风往后一看，一辆汽车停在他后面。往一旁让了让，他准备从小门离开。
“牧携风？”
车窗摇了下来，牧携风看到了里面的人。冲着云耀点了点头，他得快点回家。
“等下，”云耀看到牧携风要走，打开车门叫住了他，“我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云耀对于晚自习的那件事情还是不太放心，无论怎么样，他还是得问清楚了，“我们在车上说。”
“抱歉，老师，等过几天再说吧。”牧携风并没有答应云耀，他晚上还有事情要做，“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不等云耀回答，牧携风已经大步走到人行道了。挠着头，云耀感觉班上学生的性格都挺鲜明。算了……以后再问他好了。云耀打开车灯，照亮人行道。看着少年转过拐角，他关上了车窗，往家的方向驶去。
云耀回到家，打开灯，客厅里几乎看不到影子。一张小桌，几把椅子，一个小沙发，和一台液晶电视，便占据了这偌大的空间。把袋子放在小桌上，云耀脱掉了衬衫。在外面忙活了一天，他感觉自己泡在汗里，现在已经入味了。在洗澡前，他准备先做几组运动。
老是静不下心，哑铃差点脱力砸到脚上。云耀有些烦躁，开了一瓶啤酒。下酒菜封在盒子里，撕开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失去了食欲。把它们重新冻回冰箱，云耀两指夹着那罐啤酒，走到了阳台上。
就着凉风喝了一口，他望着对面那栋楼，对面那户人家的灯也点着。橘色的光填满屋子，隐约能看到对面是一家三口，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这是云耀从未期盼过的场景，他并不羡慕。虽然亲情对他来说是一种缺憾，但是他并不缺其他的爱。无论是院子里的那些老人，上学期间的朋友，甚至是某些陌生人，他都能在这些人身上得到爱。相比其他人，他想自己已经过的很幸福了。只不过他依然忍不住要伤害自己，疼痛的时候，才会让他真切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陌生号码……？铃声突然响起，拿出手机，又是一个没打备注的号码。云耀把窗户关上，把啤酒罐丢进垃圾桶。接通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子上。他举起哑铃，准备开始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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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今天我……鸢跹电话给你！”“诶你别跑啊！喂！！”
“祝鸢跹？”云耀心算着还要举多少次，“这么晚了打电话干什么？”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没什么啊老师……你早点休息，晚安goodnight明天见！！”
莫名其妙……云耀看着挂断的电话，也懒得去计较。举完哑铃又做完几组运动，一个翻身躺在了地上，喘着粗气盯着天花板。看着吊灯，他突然想就睡在这里。想到刚刚打电话的人，他大概能猜到那是班上另一个叫往朝的女生，看来也是个很有个性的孩子。
坐起身，月光从背后的窗户进来，好像跟他背靠着坐下。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心里从未如此平静。
2016.9.2|华A区|美莲花园小区
牧携风睁开眼睛，他永远比闹钟先醒。
天花板上吊着他婴儿时期的玩具，金属环下用线吊着几架木制飞机，中心还悬着一个地球。玩具的做工挺粗劣，细看，地球里色块的涂色全部出线了。如果用手推动，这些飞机还会绕着地球盘旋几圈。蓝色飞机被时间磨掉了喷漆，露出木制品的本色。这种玩具已经快被时代淘汰了。
房间不大，有一扇小窗。房间里除了他自己的床和一个书柜，其他大部分空间都被牧携风姐姐的玩具占据。各式各样的玩具装满了几个箱子，还有大小不一的布偶散落在地上。空闲时，牧携风会把这些玩具整理好放在不同的箱子里。男孩姐姐很少回家，一回家就会玩这些东西。明明已经成年了，她依然不允许有人把自己的玩具扔掉。
六点五十五……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五分钟到七点——也就是到他生病的时间。他每天早上都会等着自己发生病变，症状或轻或重，程度或深或浅。疾病每天陪伴着他，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无论他接受与否。
门外是炒菜的声音，房间里有些油烟味。母亲在工作日起的很早，她需要准备一家四口的早饭以及父亲的午餐。他闭着眼，手拧成了拳头。在这个时间，他希望家里能安静一点，他希望妈妈不这么早起来炒菜，他希望今天的病不会那么让人痛苦。
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叮铃铃——”
七点的闹钟响起，他坐起身，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今天没感觉？等了三十秒，异样的感觉还没出现。牧携风仔细看了看全身，终于在手臂上看到了异样，边缘泛红的白斑大小不一，分散在小臂上，从小臂末端一直到手腕。牧携风挑了挑眉，今天居然只是没有痛苦的皮肤病。
再等五分钟，迷宫会把今天的疾病种类和症状告诉他。他每个月都会向迷宫提交自己的致病细胞，这些细胞经过几年的成长已经变成了成熟的器官，现在依附他生存。细胞的寿命只有一个月，所以他每个月都要提供一次。据迷宫里的人说，如果能把这种细胞的本质研究透彻，会对医学界，乃至整个科学界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
他多年前还会对这种话感到热血沸腾，觉得自己生病是很有“价值”的。但是被疾病折磨了这么长时间，他现在只希望这种看不到头的酷刑能早点结束。比较欣慰的是，迷宫每个月会给他的家庭支付一笔不小的奖励。
这么多年来，他生的病数以千计，而且几乎不重样。他也知道一种病还能有不同的类型，不同的周期，甚至带来不同的并发症。
穿上长袖遮住了手臂，他打开手机，看到了迷宫发来的消息。白癜风……看着今天的疾病名称，他松了口气。“只是影响皮肤美观”，这几个词足以让他高兴一天。穿好衣服，绕过满地的玩偶，他打开了房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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