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斯文的魔鬼
“请问，您是李博浩吗？”那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和陌生的电话号码，乍一听博浩有点上头，立刻联想到“兰叶蝶”。
听博浩说是，对方的语调有点激动：“浩哥，我是何慧慧！”博浩猛然想起母亲说过的常阿姨。
“我和妈妈想见见您，您有时间吗？”博浩犹豫着，对方立刻说：“别误会，和相亲无关，是有事情想麻烦您。”
何慧慧很漂亮，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仔细看，她的五官还依稀有童年时的轮廓，深蓝色牛仔裤衬得两腿修长，合体的白色圆领T恤把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只是她看人时的眼神总是在闪避，基本不与对方有目光的交汇。
常阿姨和记忆中的样子变化有点大，虽然衣着得体，但是面容很苍老，眼角的皱纹很深，眼圈乌黑。
看见博浩，常阿姨的神情是复杂的，笑容也是愁苦的。
落座之后，常阿姨和博浩略微寒暄了点过去的事情，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慧慧一直低头玩着桌布的一角，不搭言，也不抬眼看人。
博浩以为是自己拒绝相亲令她不自在。又一想，如果是那样，她们更没有必要再约自己见面了。一定有其他原因。
于是，他主动问：“阿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常阿姨看一眼女儿，眼中立刻涌上了泪水。
大学毕业后，慧慧通过父亲的关系在本市的电视台做记者。工作中，她认识了一个地方台的编导助理，名叫佟子辉，据说他的叔叔是一位高官。
佟子辉那年也才二十五六岁，人长得白白净净，戴着一副眼镜，斯文儒雅、给人以很有教养的印象，在业务上对慧慧也确实有些助力。这让刚刚步入社会的慧慧疯狂为之迷恋。
接触过一段时间后，慧慧发现他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而且异性缘很好，所以就不再做朋友以外的任何遐想。
但是六年前的一个夏夜，佟子辉突然打电话约慧慧吃饭，说他出差路过青城，给慧慧带了礼物。
慧慧应约前往，包间里除了佟子辉还有两个男人，看年纪与佟子辉相仿，人都长得极清秀，穿戴时尚整洁，张口闭口聊的都是演艺界的八卦。
开始慧慧听得兴趣盎然，但是听着听着觉得那些八卦似乎没有什么可信度，都是网上可以搜到的标题党类新闻。渐渐地就兴趣索然，提出想回家。
佟子辉说我给你带的礼物在宾馆呢，一会去拿了再走。慧慧说不用急，什么时候见面了再拿吧。
另一个人说：“也行，喝了这杯酒再走吧。”慧慧想都没想，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等慧慧醒来，已经是次日上午了，头痛欲裂的她看见身边坐着面带微笑的佟子辉。
不等她开口，佟子辉就让她先看了自己手机的视频。说到这里，常阿姨沉默了，大口喝着冰水压抑自己的情绪。
视频的内容是什么，博浩已经猜到了八九分。慧慧的头垂得更低了，额头几乎要触碰到桌面。博浩不再提出问题，静静地看着常阿姨。
常阿姨的手在胸口不停地压服，良久才说：“佟子辉让慧慧拿三十万去买那个视频，慧慧回来告诉了我和她爸爸，我们一家三口翻来覆去的想，为了孩子，决定花钱把视频买下来。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想不到......”
常阿姨的情绪又变得激动，博浩忙将纸巾盒递给她，她接连抽出几张，不停地擦拭涌出的泪水，好一会儿，她才说：“前年，佟子辉又打电话来要钱，说他忘记了，视频还有备份，他们拍电视剧赔钱了，还发誓说这是最后一次要钱了，我们又给了二十万。”
“结果前几天，他又打电话要钱，张口要五十万，还说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博浩，你何叔叔虽然是个副厅级干部，但是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不瞒你说，我们到现在住的还是刚到青城的100平的房子，别人都说我们俭省，怎么能不俭省啊！”
“最可怜我们慧慧，这些年过得小心翼翼，只要看到听到类似新闻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哭。这两年又有了几个直播平台，我们一家人就怕那个佟子辉为了在直播上赚钱把视频发上去，可以一直用钱去买，那就是个无底洞啊！”
常阿姨终于彻底失控，将头埋在臂弯低声啜泣起来。慧慧默默坐到妈妈身边，用手在她后背揉压着，也不时地悄悄抹去眼泪。
“视频，你们保存了吗？”博浩问慧慧。
慧慧的生意低得像蚊子：“没有，拿到.....就立刻烧毁了，不过我们每次转款的证据都留着呢。”提起那些视频，慧慧似乎恶心得连说都不想说。
“对不起博浩，我以为，我们慧慧如果能和你谈朋友，佟子辉也许会......对不起啊。”常阿姨双手合十给博浩致歉。
“阿姨！”博浩双手捧住常阿姨合十的手：“慧慧的事情，我一定会管，而且管到底！”
李博浩坐在指挥控制室，通过单向可视玻璃观察着佟子辉。
这个刚30岁出头的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因为腰身太合体，看着有点妖娆，单看长相，佟子辉过于斯文儒雅了。
面对警方出示的证据，佟子辉坚决否认，只说自己曾经与何慧慧是恋人关系，后来两人分手了，那些钱是他之前给何慧慧买奢侈品花出去的钱，是何慧慧主动要还的。
博浩听了冷笑。彭大海心里有数，佟子辉的抵赖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接着，他又出示了一样证据。
那是九年前某局局长收到的合成色情照片，随照片寄去的还有一封勒索信，信中称“我是一名私家侦探，我手里还有你嫖娼的其他证据，如果你不想这些照片出现在网上的话，就给我寄钱过来！”后面是银行卡号和一个手机号码，虽然银行卡号和手机号码八年前就不再使用了，但是警方就是通过这两个重要信息，抽丝剥茧，找到一个叫赵海波的人，通过他的通话记录，发现他与佟子辉近期仍旧联系频繁，经过何慧慧辨认，赵海波就是当年视频里的三人之一。
赵海波的母亲曾经是某县电视台的负责人，后安排他在县电视台做美工，因为一直无法入编，属于公益岗位，他就干脆辞职跟着佟子辉瞎混。
这个证据让佟子辉有点慌乱，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说那是当年闹着玩儿的，对方并没有付钱。彭大海笑了：“这个银行账户一共进账29万元，可见还是有人心虚给你们打款了。据我们发现，你们当年一共开了5张银行卡，总收益89万元。”
佟子辉眨巴了几下眼睛，不再说话。“你认识赵海波吗？”彭大海开始一点一点的进攻了，佟子辉吞咽了几下口水，开始不停地舔嘴唇，突然他说：“我想请我的律师来，我有这个权利。”
听博浩说是，对方的语调有点激动：“浩哥，我是何慧慧！”博浩猛然想起母亲说过的常阿姨。
“我和妈妈想见见您，您有时间吗？”博浩犹豫着，对方立刻说：“别误会，和相亲无关，是有事情想麻烦您。”
何慧慧很漂亮，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仔细看，她的五官还依稀有童年时的轮廓，深蓝色牛仔裤衬得两腿修长，合体的白色圆领T恤把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只是她看人时的眼神总是在闪避，基本不与对方有目光的交汇。
常阿姨和记忆中的样子变化有点大，虽然衣着得体，但是面容很苍老，眼角的皱纹很深，眼圈乌黑。
看见博浩，常阿姨的神情是复杂的，笑容也是愁苦的。
落座之后，常阿姨和博浩略微寒暄了点过去的事情，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慧慧一直低头玩着桌布的一角，不搭言，也不抬眼看人。
博浩以为是自己拒绝相亲令她不自在。又一想，如果是那样，她们更没有必要再约自己见面了。一定有其他原因。
于是，他主动问：“阿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常阿姨看一眼女儿，眼中立刻涌上了泪水。
大学毕业后，慧慧通过父亲的关系在本市的电视台做记者。工作中，她认识了一个地方台的编导助理，名叫佟子辉，据说他的叔叔是一位高官。
佟子辉那年也才二十五六岁，人长得白白净净，戴着一副眼镜，斯文儒雅、给人以很有教养的印象，在业务上对慧慧也确实有些助力。这让刚刚步入社会的慧慧疯狂为之迷恋。
接触过一段时间后，慧慧发现他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而且异性缘很好，所以就不再做朋友以外的任何遐想。
但是六年前的一个夏夜，佟子辉突然打电话约慧慧吃饭，说他出差路过青城，给慧慧带了礼物。
慧慧应约前往，包间里除了佟子辉还有两个男人，看年纪与佟子辉相仿，人都长得极清秀，穿戴时尚整洁，张口闭口聊的都是演艺界的八卦。
开始慧慧听得兴趣盎然，但是听着听着觉得那些八卦似乎没有什么可信度，都是网上可以搜到的标题党类新闻。渐渐地就兴趣索然，提出想回家。
佟子辉说我给你带的礼物在宾馆呢，一会去拿了再走。慧慧说不用急，什么时候见面了再拿吧。
另一个人说：“也行，喝了这杯酒再走吧。”慧慧想都没想，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等慧慧醒来，已经是次日上午了，头痛欲裂的她看见身边坐着面带微笑的佟子辉。
不等她开口，佟子辉就让她先看了自己手机的视频。说到这里，常阿姨沉默了，大口喝着冰水压抑自己的情绪。
视频的内容是什么，博浩已经猜到了八九分。慧慧的头垂得更低了，额头几乎要触碰到桌面。博浩不再提出问题，静静地看着常阿姨。
常阿姨的手在胸口不停地压服，良久才说：“佟子辉让慧慧拿三十万去买那个视频，慧慧回来告诉了我和她爸爸，我们一家三口翻来覆去的想，为了孩子，决定花钱把视频买下来。本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想不到......”
常阿姨的情绪又变得激动，博浩忙将纸巾盒递给她，她接连抽出几张，不停地擦拭涌出的泪水，好一会儿，她才说：“前年，佟子辉又打电话来要钱，说他忘记了，视频还有备份，他们拍电视剧赔钱了，还发誓说这是最后一次要钱了，我们又给了二十万。”
“结果前几天，他又打电话要钱，张口要五十万，还说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博浩，你何叔叔虽然是个副厅级干部，但是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不瞒你说，我们到现在住的还是刚到青城的100平的房子，别人都说我们俭省，怎么能不俭省啊！”
“最可怜我们慧慧，这些年过得小心翼翼，只要看到听到类似新闻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哭。这两年又有了几个直播平台，我们一家人就怕那个佟子辉为了在直播上赚钱把视频发上去，可以一直用钱去买，那就是个无底洞啊！”
常阿姨终于彻底失控，将头埋在臂弯低声啜泣起来。慧慧默默坐到妈妈身边，用手在她后背揉压着，也不时地悄悄抹去眼泪。
“视频，你们保存了吗？”博浩问慧慧。
慧慧的生意低得像蚊子：“没有，拿到.....就立刻烧毁了，不过我们每次转款的证据都留着呢。”提起那些视频，慧慧似乎恶心得连说都不想说。
“对不起博浩，我以为，我们慧慧如果能和你谈朋友，佟子辉也许会......对不起啊。”常阿姨双手合十给博浩致歉。
“阿姨！”博浩双手捧住常阿姨合十的手：“慧慧的事情，我一定会管，而且管到底！”
李博浩坐在指挥控制室，通过单向可视玻璃观察着佟子辉。
这个刚30岁出头的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因为腰身太合体，看着有点妖娆，单看长相，佟子辉过于斯文儒雅了。
面对警方出示的证据，佟子辉坚决否认，只说自己曾经与何慧慧是恋人关系，后来两人分手了，那些钱是他之前给何慧慧买奢侈品花出去的钱，是何慧慧主动要还的。
博浩听了冷笑。彭大海心里有数，佟子辉的抵赖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接着，他又出示了一样证据。
那是九年前某局局长收到的合成色情照片，随照片寄去的还有一封勒索信，信中称“我是一名私家侦探，我手里还有你嫖娼的其他证据，如果你不想这些照片出现在网上的话，就给我寄钱过来！”后面是银行卡号和一个手机号码，虽然银行卡号和手机号码八年前就不再使用了，但是警方就是通过这两个重要信息，抽丝剥茧，找到一个叫赵海波的人，通过他的通话记录，发现他与佟子辉近期仍旧联系频繁，经过何慧慧辨认，赵海波就是当年视频里的三人之一。
赵海波的母亲曾经是某县电视台的负责人，后安排他在县电视台做美工，因为一直无法入编，属于公益岗位，他就干脆辞职跟着佟子辉瞎混。
这个证据让佟子辉有点慌乱，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说那是当年闹着玩儿的，对方并没有付钱。彭大海笑了：“这个银行账户一共进账29万元，可见还是有人心虚给你们打款了。据我们发现，你们当年一共开了5张银行卡，总收益89万元。”
佟子辉眨巴了几下眼睛，不再说话。“你认识赵海波吗？”彭大海开始一点一点的进攻了，佟子辉吞咽了几下口水，开始不停地舔嘴唇，突然他说：“我想请我的律师来，我有这个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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