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检查
余慧珍出院后的第三天，正是女儿雷芳的出嫁之日。为了怕激化矛盾，那天一大早，雷晓波的大姑雷建英和二姑雷建芸就赶到了晓波家里，试图劝劝自己的大哥别再生女儿的气，毕竟婚姻大事，作为父母不在场会被外人笑话。郑平忠提前两天登门道歉，雷建国不搭理，家里的亲戚无论怎么劝，他不仅不听，还警告他们谁也不准去参加，否则别怪他翻脸。一看雷建国铁了心，雷建英和雷建芸姐妹俩商量必须要把大哥给支开，不然到时一旦他动气怒来，后果不堪设想！
在两个妹妹的强拉硬拽下，雷建国被带到了其二弟雷建德家。余慧珍因为担心丈夫身体别出岔子，也随他一起回到了乡下。结果，雷芳的婚礼现场只去了大姨余慧秀和小姨余慧菊两家人，其他都因为惧怕雷建国而没敢前去。
事后，雷晓波感叹，父亲和姐姐真不愧是爷俩，连性格脾气都没走样！他在为姐姐如此恣意任性生气的同时，心里也在暗暗想，怎么自己这点就没遗传父亲呢？
他曾听班里的“活宝”朱元章说，从遗传学角度讲，Y染色体只决定性别，没有基因遗传作用，相反X染色体才是继承父母的关键基因，女孩子一般能继承父母双方的基因，因为是XX结合嘛，但男孩只能继承母亲基因，因为是XY嘛。
高智说他纯属扯谈，现实生活中儿子长得像父亲的人多的是，性格上父子相似的也大有人在，真不知你朱元章高中生物是怎么学的。但雷晓波认为朱元章讲的还是有些道理。在高中学习生物时，他和老师探讨过性格遗传的问题，老师说性格的形成固然有先天成分，但主要还是后天影响。比较而言，父亲影响力会大过母亲，其中，父亲的作用对女儿的影响更大。
雷晓波常想自己哪点和父亲像呢？周围的人都说他像父亲，可他觉得那仅仅是长相和个头，而在性格上，自己遗传母亲应该更多一些。
姐姐结婚一个星期后，雷晓波再次打电话回家，母亲告诉他，父亲坚持不认姐姐，也不让她回门。回门是中国传统婚俗，也是新婚夫妇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回娘家省亲，在雷晓波的家乡，新娘是在新郎的陪伴下第三天回到自己的娘家。姐姐雷芳最后没办法只能选择大姨家，这才算是过了家乡回门的礼数。
让雷晓波感到一丝宽慰的是，父母在这次激烈的冲突中身体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他想，眼下这种局面也只能靠时间慢慢去化解二老心中的那道结了。
新队长张志强刚上任，便给雷晓波来了个下马威。那天，雷晓波刚吃完早饭随部队前往教室。新队长检查早读秩序，当他走到雷晓波身边，突然发现旁边的吕克难正在拿着一本高数作业“奋笔疾书”。新队长翻了翻后，立刻吼道：“这本作业是谁的？”
吕克难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眼睛余光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雷晓波。
“报告队长！是我的！”雷晓波立刻站起来说道。
“你就这样帮助战友？”话音还没落，雷晓波就看见自己的作业本被新队长撕个两半。
“中午饭后在全队面前做深刻检查！”说完，张志强扭头便离开了。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被新队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缓过神来的吕克难一个劲地向雷晓波道歉，可雷晓波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事的”。
对雷晓波来说，从记事开始，好像还从未受过老师的批评。而这次，不仅要检查，估计还要受到处分，可条令上也没说给别人作业抄，就必须要处分啊！再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作业什么时候被吕克难拿走的。但此时作为一个寝室内的战友，总不能将他出卖了吧，还是自己先扛着吧！
雷晓波利用上午后两节自习课时间，完成人生中第一篇检查，高智看后说他是“文思泉涌”，连检查都能写得这么文艺！队长看了还不得哭？雷晓波骂他太不心疼战友，都这份上了，还不忘取笑自己。
中午，雷晓波简单扒了几口饭后，便赶紧回到宿舍准备全队面前作检查。大概过了五分钟，坐班员过来叫他，说队长找。雷晓波心里一惊，该不会新队长新官上任，真要拿自己杀鸡儆猴？于是他心怀忐忑地来到了队长办公室门口。
“报告！”
“进来！”
进到房间后，雷晓波发现队长正拿着队里花名册在翻看。两分钟后，队长张志强抬起头看了看他，问：“你就是雷晓波？”
“报告队长，如假包换！”刚说完，雷晓波就有些后悔，他竟把新队长当成老队长了，怎么这么随意呢？
“你小子还挺油嘛？难怪周队长那么喜欢你，原来就是靠耍嘴皮子啊！”张志强故作严肃地说道。
这时，雷晓波感觉脸上火辣辣地，他不知道新队长是在批评他还是表扬他。
张志强也没太在意他的表情，继续说：“前段时间送走你们老队长后，我就被抽到院里帮忙，昨天晚上才回来。刚才我看了下花名册，上午还问了教导员你的一些情况，你小子有两下嘛？上学期考试年级第一，跟我当年有的一比啊！”
雷晓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标准的军姿姿势，他不知道新队长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一会像批评，一会又像表扬，自己该如何回复呢？
“咦？怎么不说话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就是第一，又有什么了不起，难道帮助战友就是这种方式？你这跟考场作弊有什么区别？”张志强语气突然又变得严厉起来。
“报告队长，责任全在于我，我向你作检讨！”雷晓波紧张地说道。
“嗯，态度还可以！刚才在饭堂，吕克难跑到我面前说你并不知情，与你无关！你们俩还都有点担当精神，这点倒是不错，没有相互推诿！”
“队长，的确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制止的！”
“行了，行了，你们俩也别再互相发扬风格了！把你叫过来，两件事：第一件中午全队检查改成你们连范围内部检讨，下次注意！第二件下周队里开始进行骨干换届，我上午和教导员商量了下，准备让你担任一连见习连指导员！你可有什么意见？”说完，张志强看了他一眼。
听到队长的前半句话，雷晓波紧张的心里总算有了缓和，他感觉：新队长算是手下留情，给了他一个面子。但同时，他又有些纳闷：自己几斤几两怎么能干指导员呢？
“队长，我……我恐怕不合适吧？”
“不干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别给我推了，想干的人多得是。让你当这个指导员是想让你把连里的学习提上去，二连骨干配备也是这样，我和教导员这次确定骨干的标准首先一条就是学习成绩要过硬！军校大学生，未来军中英才，没有真才实学怎么带兵打仗？”张志强语重心长地说。
雷晓波发现，老队长周国新说的一点没错，这是一名学术型的领导，在他的眼中，学习是军校大学生的核心任务，其他所有工作必须围绕学习这个中心服务。教导员也曾告诉他：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我军虽然从底层出了很多没有文化或文化程度较低的高级将领，但不可否认，只有经过正规培训的军事人才才能真正引领军队未来建设的发展，比如，我党很多伟大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曾在黄埔军校学习或工作过，ZEL、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陈赓、左权等等，还有1931年创建于江西瑞金的中国红军学校，后来几经改名最终移址到延安的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也就是著名的“抗大”，为我军培养了一批又一批杰出的军事人才，比如彭雪枫、WSS、谭政、杨成武、刘亚楼、耿飚等等。MZX曾在1944年陕甘宁边区文教工作者会议上讲了这样一句至理名言，“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1990年的海湾战争应该让我们警醒，一支不注重科学技术、不注重人才培养的军队注定会在未来的高技术战争中被敌人打败的。
教导员当时这番话让雷晓波颇为感慨：来军校半年多，还没好好研究美军为什么在海湾战争中能将萨达姆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尽管老队长和他提过一些，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即将开设的军事课程《战术学》结合起来，认真分析研读其中的经验教训。
中午，雷晓波在俱乐部面对60多名一个连的战友，做了人生中第一次检查，张志强队长站在旁边并没有说话，听完后，他便回到了自己房间。倒是见习连的连长大概说了下以后学习态度要端正、战友之间帮助的方式要合理等等之类的话。
一个星期后，六队召开全体军人大会，队长张志强宣布了新一届见习连骨干名单，并对新学年队里的工作进行了部署，教导员随后进行了思想教育。雷晓波被正式任命为见习一连指导员，与他搭档的一连连长恰是自己的好友高智，虽然他心里很高兴，但是队里明确要求，为了工作两人不能同时在一个班，最后还是高智主动提出到一连一排三班，雷晓波继续留在一连二排五班。
林梦雪终于离开了皮革厂，尽管父亲林家远有些不高兴，但是看到女儿和妻子都坚持，心想辞就辞了吧，后面再找机会。
林梦雪辞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趟深圳市新华书店。书店离自己的家有些远，她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才到目的地。在那里，她挑了4本书，两本关于会计从业资格考试，两本关于电脑文字处理。1997年对于中国大城市来说，电脑开始逐步走进人们的生活。但是，对很多下面的县城、乡镇人们而言，不要说见过电脑，甚至连这个词都没听过。林梦雪在读技校时，全校电脑不到十台，唯一接触的计算机课程就是五笔打字，而且还是十几个同学合用一台。
林梦雪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在技校时学的是会计相关专业，五笔打字虽然练的时间有限，但在她们那届中，拿过五笔打字的第三名。老师曾经告诉她们，以后打字好的话肯定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至少是坐办公室的。当下，回去还得说服父母自己报一个电脑打字培训班，毕竟想买一个电脑是不太可能了。那个年代，一台电脑的价格动辄上万，对于打工者来说，几乎是一年的工资收入，那还得不吃不喝才行。
林家远在对孩子学习这块一直是鼎力支持，他对女儿说：如果想买的话，钱不用担心，家里给。林梦雪觉得买电脑还是早了些，等自己学得差不多了再考虑买不迟。
林梦雪总算选择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还有令她特别开心的是，终于甩掉了那个让她极度厌烦的刘万鹏，尽管辞职后，他每天下班还会到她家门口转几圈，但始终没敢再主动找她。林梦雪想，这个刘万鹏也真绝了，哪有这样追求别人的？像橡皮糖一样粘住别人就不撒手了！
有时，林梦雪学习回来后，躺在床上仍然止不住会想起雷晓波，已经有大半年时光没再见他，就连最近一次收到他的信也是去年十月份，不知他现在如何？心里还有没有再想着她？还有，他姐姐和郑士龙两人关系发展怎样了，父母身体会不会因为雷芳一意孤行出什么问题？如果会，雷晓波能挺得住吗？一想到这里，林梦雪就感觉特别地紧张和揪心。偶尔，她也想写信问问雷晓波，可是，如果他真的决定打算忘记她，写这样的信还有什么意义？否则，即使他没有忘记，收到信后又该怎么回她呢？只会徒增他的烦恼。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写信的念头，心想等以后再说吧！
在两个妹妹的强拉硬拽下，雷建国被带到了其二弟雷建德家。余慧珍因为担心丈夫身体别出岔子，也随他一起回到了乡下。结果，雷芳的婚礼现场只去了大姨余慧秀和小姨余慧菊两家人，其他都因为惧怕雷建国而没敢前去。
事后，雷晓波感叹，父亲和姐姐真不愧是爷俩，连性格脾气都没走样！他在为姐姐如此恣意任性生气的同时，心里也在暗暗想，怎么自己这点就没遗传父亲呢？
他曾听班里的“活宝”朱元章说，从遗传学角度讲，Y染色体只决定性别，没有基因遗传作用，相反X染色体才是继承父母的关键基因，女孩子一般能继承父母双方的基因，因为是XX结合嘛，但男孩只能继承母亲基因，因为是XY嘛。
高智说他纯属扯谈，现实生活中儿子长得像父亲的人多的是，性格上父子相似的也大有人在，真不知你朱元章高中生物是怎么学的。但雷晓波认为朱元章讲的还是有些道理。在高中学习生物时，他和老师探讨过性格遗传的问题，老师说性格的形成固然有先天成分，但主要还是后天影响。比较而言，父亲影响力会大过母亲，其中，父亲的作用对女儿的影响更大。
雷晓波常想自己哪点和父亲像呢？周围的人都说他像父亲，可他觉得那仅仅是长相和个头，而在性格上，自己遗传母亲应该更多一些。
姐姐结婚一个星期后，雷晓波再次打电话回家，母亲告诉他，父亲坚持不认姐姐，也不让她回门。回门是中国传统婚俗，也是新婚夫妇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回娘家省亲，在雷晓波的家乡，新娘是在新郎的陪伴下第三天回到自己的娘家。姐姐雷芳最后没办法只能选择大姨家，这才算是过了家乡回门的礼数。
让雷晓波感到一丝宽慰的是，父母在这次激烈的冲突中身体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他想，眼下这种局面也只能靠时间慢慢去化解二老心中的那道结了。
新队长张志强刚上任，便给雷晓波来了个下马威。那天，雷晓波刚吃完早饭随部队前往教室。新队长检查早读秩序，当他走到雷晓波身边，突然发现旁边的吕克难正在拿着一本高数作业“奋笔疾书”。新队长翻了翻后，立刻吼道：“这本作业是谁的？”
吕克难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眼睛余光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雷晓波。
“报告队长！是我的！”雷晓波立刻站起来说道。
“你就这样帮助战友？”话音还没落，雷晓波就看见自己的作业本被新队长撕个两半。
“中午饭后在全队面前做深刻检查！”说完，张志强扭头便离开了。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被新队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缓过神来的吕克难一个劲地向雷晓波道歉，可雷晓波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事的”。
对雷晓波来说，从记事开始，好像还从未受过老师的批评。而这次，不仅要检查，估计还要受到处分，可条令上也没说给别人作业抄，就必须要处分啊！再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作业什么时候被吕克难拿走的。但此时作为一个寝室内的战友，总不能将他出卖了吧，还是自己先扛着吧！
雷晓波利用上午后两节自习课时间，完成人生中第一篇检查，高智看后说他是“文思泉涌”，连检查都能写得这么文艺！队长看了还不得哭？雷晓波骂他太不心疼战友，都这份上了，还不忘取笑自己。
中午，雷晓波简单扒了几口饭后，便赶紧回到宿舍准备全队面前作检查。大概过了五分钟，坐班员过来叫他，说队长找。雷晓波心里一惊，该不会新队长新官上任，真要拿自己杀鸡儆猴？于是他心怀忐忑地来到了队长办公室门口。
“报告！”
“进来！”
进到房间后，雷晓波发现队长正拿着队里花名册在翻看。两分钟后，队长张志强抬起头看了看他，问：“你就是雷晓波？”
“报告队长，如假包换！”刚说完，雷晓波就有些后悔，他竟把新队长当成老队长了，怎么这么随意呢？
“你小子还挺油嘛？难怪周队长那么喜欢你，原来就是靠耍嘴皮子啊！”张志强故作严肃地说道。
这时，雷晓波感觉脸上火辣辣地，他不知道新队长是在批评他还是表扬他。
张志强也没太在意他的表情，继续说：“前段时间送走你们老队长后，我就被抽到院里帮忙，昨天晚上才回来。刚才我看了下花名册，上午还问了教导员你的一些情况，你小子有两下嘛？上学期考试年级第一，跟我当年有的一比啊！”
雷晓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标准的军姿姿势，他不知道新队长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一会像批评，一会又像表扬，自己该如何回复呢？
“咦？怎么不说话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就是第一，又有什么了不起，难道帮助战友就是这种方式？你这跟考场作弊有什么区别？”张志强语气突然又变得严厉起来。
“报告队长，责任全在于我，我向你作检讨！”雷晓波紧张地说道。
“嗯，态度还可以！刚才在饭堂，吕克难跑到我面前说你并不知情，与你无关！你们俩还都有点担当精神，这点倒是不错，没有相互推诿！”
“队长，的确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制止的！”
“行了，行了，你们俩也别再互相发扬风格了！把你叫过来，两件事：第一件中午全队检查改成你们连范围内部检讨，下次注意！第二件下周队里开始进行骨干换届，我上午和教导员商量了下，准备让你担任一连见习连指导员！你可有什么意见？”说完，张志强看了他一眼。
听到队长的前半句话，雷晓波紧张的心里总算有了缓和，他感觉：新队长算是手下留情，给了他一个面子。但同时，他又有些纳闷：自己几斤几两怎么能干指导员呢？
“队长，我……我恐怕不合适吧？”
“不干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别给我推了，想干的人多得是。让你当这个指导员是想让你把连里的学习提上去，二连骨干配备也是这样，我和教导员这次确定骨干的标准首先一条就是学习成绩要过硬！军校大学生，未来军中英才，没有真才实学怎么带兵打仗？”张志强语重心长地说。
雷晓波发现，老队长周国新说的一点没错，这是一名学术型的领导，在他的眼中，学习是军校大学生的核心任务，其他所有工作必须围绕学习这个中心服务。教导员也曾告诉他：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我军虽然从底层出了很多没有文化或文化程度较低的高级将领，但不可否认，只有经过正规培训的军事人才才能真正引领军队未来建设的发展，比如，我党很多伟大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曾在黄埔军校学习或工作过，ZEL、徐向前、聂荣臻、叶剑英、陈赓、左权等等，还有1931年创建于江西瑞金的中国红军学校，后来几经改名最终移址到延安的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也就是著名的“抗大”，为我军培养了一批又一批杰出的军事人才，比如彭雪枫、WSS、谭政、杨成武、刘亚楼、耿飚等等。MZX曾在1944年陕甘宁边区文教工作者会议上讲了这样一句至理名言，“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1990年的海湾战争应该让我们警醒，一支不注重科学技术、不注重人才培养的军队注定会在未来的高技术战争中被敌人打败的。
教导员当时这番话让雷晓波颇为感慨：来军校半年多，还没好好研究美军为什么在海湾战争中能将萨达姆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尽管老队长和他提过一些，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即将开设的军事课程《战术学》结合起来，认真分析研读其中的经验教训。
中午，雷晓波在俱乐部面对60多名一个连的战友，做了人生中第一次检查，张志强队长站在旁边并没有说话，听完后，他便回到了自己房间。倒是见习连的连长大概说了下以后学习态度要端正、战友之间帮助的方式要合理等等之类的话。
一个星期后，六队召开全体军人大会，队长张志强宣布了新一届见习连骨干名单，并对新学年队里的工作进行了部署，教导员随后进行了思想教育。雷晓波被正式任命为见习一连指导员，与他搭档的一连连长恰是自己的好友高智，虽然他心里很高兴，但是队里明确要求，为了工作两人不能同时在一个班，最后还是高智主动提出到一连一排三班，雷晓波继续留在一连二排五班。
林梦雪终于离开了皮革厂，尽管父亲林家远有些不高兴，但是看到女儿和妻子都坚持，心想辞就辞了吧，后面再找机会。
林梦雪辞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趟深圳市新华书店。书店离自己的家有些远，她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才到目的地。在那里，她挑了4本书，两本关于会计从业资格考试，两本关于电脑文字处理。1997年对于中国大城市来说，电脑开始逐步走进人们的生活。但是，对很多下面的县城、乡镇人们而言，不要说见过电脑，甚至连这个词都没听过。林梦雪在读技校时，全校电脑不到十台，唯一接触的计算机课程就是五笔打字，而且还是十几个同学合用一台。
林梦雪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在技校时学的是会计相关专业，五笔打字虽然练的时间有限，但在她们那届中，拿过五笔打字的第三名。老师曾经告诉她们，以后打字好的话肯定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至少是坐办公室的。当下，回去还得说服父母自己报一个电脑打字培训班，毕竟想买一个电脑是不太可能了。那个年代，一台电脑的价格动辄上万，对于打工者来说，几乎是一年的工资收入，那还得不吃不喝才行。
林家远在对孩子学习这块一直是鼎力支持，他对女儿说：如果想买的话，钱不用担心，家里给。林梦雪觉得买电脑还是早了些，等自己学得差不多了再考虑买不迟。
林梦雪总算选择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还有令她特别开心的是，终于甩掉了那个让她极度厌烦的刘万鹏，尽管辞职后，他每天下班还会到她家门口转几圈，但始终没敢再主动找她。林梦雪想，这个刘万鹏也真绝了，哪有这样追求别人的？像橡皮糖一样粘住别人就不撒手了！
有时，林梦雪学习回来后，躺在床上仍然止不住会想起雷晓波，已经有大半年时光没再见他，就连最近一次收到他的信也是去年十月份，不知他现在如何？心里还有没有再想着她？还有，他姐姐和郑士龙两人关系发展怎样了，父母身体会不会因为雷芳一意孤行出什么问题？如果会，雷晓波能挺得住吗？一想到这里，林梦雪就感觉特别地紧张和揪心。偶尔，她也想写信问问雷晓波，可是，如果他真的决定打算忘记她，写这样的信还有什么意义？否则，即使他没有忘记，收到信后又该怎么回她呢？只会徒增他的烦恼。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写信的念头，心想等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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