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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先太子妃

    他这身份得保密,突然认个干儿子,小崽子免不了又要在王爷他们面前念叨,到时候露馅不就成早晚的事了!

    他这厢神色变幻多端,落入贺元棠眼中没忍住轻笑出声道:“别想那么多了。”

    想了想,便又调笑道:“我如今是清珏的义父,他唤我爹,唤你哥哥,那你这……”

    这什么?你敢不敢直接说完?信不信咱家一拳锤死你!

    拾砚表情凶狠地瞪着他。

    从前看你是太子,不敢惹你,如今,再敢嘚瑟,我就……熬药苦死你!

    想着便又雄赳赳气昂昂药碗一端,跑出去熬药。

    回道淮王府上,便已是日暮。

    走前特意给他留了药,连晚饭也给一并做好了。

    从前都是拾砚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如今多了那一大一小的父子俩,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在那瞎比划,一顿饭做得可费劲了,俩嘴叭叭地欺负他不会说话。

    啧,烦人!

    走时小崽子还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拾砚满头黑线地想,又不是生离死别,明儿一睡醒不就又来了!

    这一回淮王府客院,终于发现气氛不对了。

    王爷的房中漆黑一片,连灯都没点,这平日里四处蹦跶的莺娘姐姐,也没了踪影,他俩对视一眼,心道不好。

    火急火燎地寻着陈伯,便见他也一头雾水,指了指那房中道:“打从午间回来,就一直闷在房里不出来,敲门也不应,也不知是怎么了?”

    “那莺娘姐姐呢?”小虎担忧道。

    提起这,陈伯又是摇头,想到她走前手还血淋淋的,叹气道:“怕是俩人吵架了……还没回来呢。”

    拾砚闻声便再站不住,朝陈伯打了个手势,这便小跑着去了卧房。

    门被从里锁着了,这是王爷一贯的习惯,心情一不好,就喜欢自己憋着。

    拾砚叹了口气,去翻窗户,落地时,险些被地上的瓷片给滑倒。

    角落里贺元阑闻声一抬头,瞧见来人是拾砚,便是又将头垂下。

    拾砚望着这似曾相识的满地狼藉,幽幽叹了口气避开地上的杂物朝他走了过去,轻轻晃了晃他的袖摆,示意着问他这是怎么了。

    贺元阑将脑袋埋在膝盖上,一语不发,仍是沉默。

    拾砚知道这个时候劝不动他,只好有样学样地坐在他的身旁陪着,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无声安抚着他。

    心魔蛊惑了他一下午,他一直强自忍着险些再度崩溃。

    苦熬到现在,整个人都混沌的。

    被拾砚这一下一下拍抚着,似是将满腔委屈都给激了出来,肩膀微微起伏着,拾砚半跪着将他揽进怀中,无声叹气。

    天光渐渐褪去,院外燃起灯火,昏暗地屋内隐约可见一个模糊地轮廓。

    他二人一跪一坐地不知多久,才听见贺元阑嘶哑着嗓音开口道:“拾砚,我今天才知道莺娘她原来……是我的皇嫂……”

    拾砚闻言心脏险些漏跳半拍,什么皇嫂?哪个皇嫂?

    ……不会是他想象的那个吧?

    拾砚抬手晃了晃他,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便听见那有如雷霆地声音再度响起:“……莺娘她原来是……先太子妃。”

    拾砚:“……”

    完犊子了。

    这醉霄楼不愧是汴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菜好不好吃另说,这价钱倒是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

    萧瑾瑶心情一不好就想报复性消费,原本打算在那百乐坊里一掷千金乐呵乐呵,岂料刚进去就被敲了个竹杠,于是心情更不好了。

    打听了一耳朵,听说这醉霄楼是这汴京中排得上号的。

    行,走!就去吃它!

    萧瑾瑶大手一挥十分潇洒,扬言要请贺元栩吃个痛快,想吃什么随便点!

    坐上桌时,一瞧那菜单,气势弱了一半……

    你家菜是金子做的,还是嵌了什么珍珠玛瑙?

    最便宜一盘小青菜都要二两银子,看得萧瑾瑶嘴角直抽抽。

    果然……还是没有实现财富自由啊。

    贺元栩将她脸上的一系列表情尽收眼底,没忍住调笑道:“夫人您瞧,那咱们是吃还不吃?”

    那小二素来像个人精似的,瞧这二人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这怎的点个菜还磨磨唧唧的,难不成是打肿脸充胖子,没脸消费不成?

    想着这便又敛了笑来,萧瑾瑶余光一扫,不悦地一挑眉:“吃!”说着抬手一划拉,生生点了小半本。

    这小二便又喜气洋洋,恭恭敬敬起来。

    萧瑾瑶对这种势利眼一向没什么好脸,白他一眼,扔了俩赏钱就让他滚蛋了。

    他们这个包厢的位置倒是上好,这雕花窗棂大开,刚好能瞧见天边高悬的上弦月,清清凉凉地摇挂苍穹,洒下银辉笼罩着他们,似是坐在月光里。

    萧瑾瑶生气时薄唇便爱紧抿着,同他记忆中的萧瑛儿有个七八分像。

    贺元栩含着笑意替她斟上一杯清茶道:“还在生我皇弟的气?”

    “才没有,有什么好生气的!”话是这么说,可那眼底的怒意确是掩藏不住的。

    贺元栩想了想便又试探着开了口:“你同我皇弟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具体的情况也没打探得太清楚,如今倒正好问个详细。

    这话若换作贺元彰或者贺元琅来问,萧瑾瑶自是含糊着瞎扯一通就给敷衍了事了,可一对上这与世无争的淮王,她就莫名有些不设防,犹豫了一下,便将事情给和盘托出了。

    清脆地嗓音低低叙述着,便见贺元栩的眉头却是越蹙越紧。

    “你是说,你们当时在山上还遭遇过端王的刺客?”

    说着这个,萧瑾瑶恨得直咬牙,随手撸起一边袖子给他指了指那仍未消除的刀疤,愤愤道:“你瞧,就这样的刀疤,我身上还有近三十道,都是拜那端王所赐……我这次进京,除了要帮贺元阑,还下定决心,定要向那端王报仇!”

    繁灯之下,屋内一片清明,将手臂上的那道伤疤照得尤为清楚,不仅如此,贺元栩甚至还瞧见她掌心之中的薄茧和伤疤。这样一双纤细的手,本该是抚琴和作画的,如今却要被迫舞刀弄枪以求自保,贺元栩闻言心酸不止,哑声道:“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萧瑾瑶被他这副心疼地模样闹得有些不好意思,将袖子放下道:“从前的事倒是记不得了……不过在山里,不就是早起打猎,没事儿缝缝补补,吃吃野果挖挖野菜什么的呗……”说话间又指着桌上那道价值五两银子一盘的套四宝道,“你可知道从前我为了还人五两银子,跑遍半个山头打来的猎物,也没卖出多少钱来……山里日子同这儿比,那肯定是天差地别,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很自由。”

    她说着一笑,抬眼瞧见贺元栩眸色黯了一瞬,好奇道:“舒大哥您怎么了?”

    “没什么,”他说着将剔好刺的一块鱼肉递给她碗中道,“大哥不知道你这几年竟是过得这样的日子……”

    萧瑾瑶颔首道了句谢,宽慰着笑道:“没什么,其实让我选的话,比起这汴京城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可能还是更愿意回到山里,无拘无束地倒也挺好。”

    “是么?”贺元栩看她一眼,心下五味杂陈,幽幽道,“那以后大哥陪你去山中住着,怎么样?”

    啊?这个这个……叫我怎么答?

    萧瑾瑶都给问愣了,这好端端的,咋就扯到这儿来了,你跟我山里住,那你那些男妾们又该怎么办?一并接过去在山里养着么?

    萧瑾瑶轻咳一声,觉得也不是没那种可能,干笑道:“好呀,想去就去呗,我们那山里可漂亮了……尤其是那落日崖还有似锦坡,那般景色,可是在这城中都见不着的!”

    贺元栩附合地一笑,便又给她斟去一杯酒。

    一顿饭吃下来,肚子又多鼓,钱包就有多瘪,贺元栩食量素来不多,都被萧瑾瑶半逼半就地给生生塞进去三大碗米饭,完事了二人又将那两斤罗浮春给喝了个见底,以至于走出这醉霄楼,俩人是摇摇晃晃,十分想吐。

    三分是喝多了的醉意,七分纯属于是吃多了被撑的。

    这马车就在门口候着,贺元栩要扶她上去,被萧瑾瑶一把给拽了回来,很有经验地拍着他道:“别坐车,这本就想吐了,再晃上一晃,那不就更想吐了……走,咱们腿儿着回去!”

    贺元栩瞧她那张绯红的脸,没忍住笑:“你可知从这儿要回我那淮王府,少说得要两个时辰……”

    萧瑾瑶醉意一上头,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一副哥儿俩好的模样,揽着他道:“两个时辰算啥,从前我在山上最多能跑八个时辰都不带喘气的……走,说走咱就走!”

    那车夫犹豫了一下,瞧见王爷冲他打手势,便就只好远远缀着。

    汴京城宵禁极晚,都这会了还跟不夜天似的,人声鼎沸,车马骈阗,萧瑾瑶本就对这街上不熟,走着走着,竟又往那百乐坊里拐。

    贺元栩自是认路的,引着她往回扯。这一来二去的,俩人晕晕乎乎地也不知拐进了哪条羊肠小道,就见远处有位素衣姑娘,瞧着颇有些眼熟。

    贺元栩眼睛还迷蒙着正待辨认,便见萧瑾瑶噌地一下就精神起来,桃花眼怒睁着指着那前头道:“还真是冤家路窄……连姑奶奶我的竹杠你都敢敲,呔!看我不打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

    说着踉踉跄跄地追着上前,气势倒是十足,就是这身法摇摇晃晃地怕是有些够呛。

    幸而贺元栩清明尚在,上前搀着她就想将她给带回去,架不住这小姑奶奶力气实在太莽,幽幽叹了口气,便又只好架着她跟过去。

    东拐西绕一盏茶后,便见那小桃红走进了那家巷子口,萧瑾瑶眨巴着眼睛,辨认着那铺子上面的大字,含糊着念道:“钱记药铺?”

    这大晚上的跑药铺来做什么?

    他俩快步跟上,贺元栩本想摇着把折扇风度翩翩地带着她往屋顶飞,便见萧瑾瑶毫无形象地往窗子口一坐,顺便还拍了拍身旁仍在扬尘的台阶道:“来,坐!”

    贺元栩:“……”

    药铺里的对话清晰可闻地传来。

    “……唷,小桃红姑娘这是又来了,您这说这巧不巧,咱们这刚补的货,您这会要多少?”那钱老板道。

    便听见那道轻柔的嗓音响起:“再开五百两的吧。”

    说着就往外掏钱,萧瑾瑶一听这数目,脸色更黑了!

    好哇,这前脚坑了我的钱,后脚就跑来消费了!

    见她面色不虞,贺元栩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静。

    屋内响起窸窣声,想来是那人正在称什么东西,萧瑾瑶闻着股浓香传来,分外熟悉,一时间满脑子浆糊着,倒也想不起是什么来。

    “大夫,您说我弟弟为何如今这药用得是越来越频繁了?从前只需一日一粒的,如今竟要一日三粒都不止,您这药……是不是有何问题?”小桃红试探着道。

    那钱老板手下一顿,脸上立时不悦起来:“啧,姑娘这是说得什么话!您弟弟这打从出事就瘫痪在床,一直以来被那疼痛折磨得哀嚎不止,是也不是?”

    小桃红嗯了一声答道:“是。”

    那钱老板便又问:“那您说您弟弟是不是自打吃了我这药,整个人瞧着也就没从前那般难熬了,是也不是?”

    小桃红犹豫了一下,只好又点头道:“是,不过可是……这药吃了确实止痛,但……我总觉得这药吃了好像,有些上瘾……”

    这药确实不算便宜,纵使她一天收入能有个二三十两银子,面对这二十两一粒的药来,也有些难以为继,可一想到弟弟那副病痛难忍的模样,却也只好咬咬牙撑着。

    “这是药三分毒,都有个副作用不是!谁还能指望凡事十全十美呢!”钱老板冷哼一声道。

    说完将手中一支药瓶放在了桌上,小桃红倒出来点了点数,讨好地笑笑:“您瞧,我来您这少说也买了一两千银子的货,能不能……再多送我几颗?”

    那老板故作为难道:“姑娘呀,非是我不愿给,实在这成本价就给不少呀……”话虽这样说,眼神却仍是瞟向小桃红,她这身段玲珑有致,在百乐坊时又穿得轻薄可人,往那门口一站,恨不得魂儿都给人勾了去,倒是这平常,穿得太保守了些。

    眼瞧着那个近五十的老头子拿那副露骨地眼神黏在自己身上,小桃红强忍着恶心,陪笑道:“行吧,那便不为难老板了,银票在这,我这就先走了。”

    说完拿药转身就走,那老头儿还巴巴看着呢,萧瑾瑶本就有些想吐,这会瞧着他那张油腻的脸,真真是越发犯恶心。

    便见萧瑾瑶这听着听着猛一回头,贺元栩原本就挨得不远,这一回头,便见那一双褐色的眼睛近在眼前,温热的吐息扑在门面上,萧瑾瑶吓得当场一个酒醒,险些当场蹦起来。

    “咳咳……舒大哥,那什么,你别误会,我……我就是想回头洗洗眼睛,你这个这个……还好没碰上……”说着说着就语无伦次起来,恰好余光扫见小桃红离去的身影,萧瑾瑶逃命似的,噌一下直接原地消失了。

    贺元栩怔在原地,自嘲地笑出了声:“无妨,来日方长。”

    虽说是没亲上,但是这么近的距离总归也不太合适对吧。

    萧瑾瑶非常有罪恶感地在房顶上东窜西跳,心里却还想着贺元阑这个坏东西,成日里对她这儿不相信那儿不相信的,瞧瞧我本人,多么地有觉悟!

    堪称当代忠贞不渝模范代表好吧!

    啧,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所以说还是那小子走了大运,竟然还敢对我发火,眼拙!果真是眼拙!

    跟着这小桃红一路东拐西绕的,越走这楼是越来越矮,人也越来越少,萧瑾瑶一路跟着她从最繁华的东市跑到这略显宁静的义宁坊来,萧瑾瑶一抬头看那牌坊还觉得有些眼熟呢!

    拍了拍脑门,恍然道:“可不就是熟么!小崽子不就在这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