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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陈三死了?!

    两个人一夜昏昏沉沉,早上醒来望着屋顶上吊扇出神,看了一会,又闭上眼。

    姚满满似睡非睡做了个梦,梦见他和陈三在一间屋子里喝酒,不知怎地房子变成了透明的,像个玻璃房子,他一抬头看见外面的天空,天阴沉沉黑压压的。

    陈三大概在跟他说王冬梅,他说的眉飞色舞,姚满满却像聋了只见陈三嘴在动,耳朵里听不到一点声音。

    陈三说着说着哭了,伸过手来,似乎是要给他什么东西,他本能伸出手去接,陈三把一个东西放在他掌心,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姚满满打开一看,竟是一根大拇指,再抬头看时,陈三像个古人戴着瓜皮帽穿着绸缎裤褂,穿过透明的屋子飞到半空和他挥手作别,一只手上分明少了一根大拇指。

    他叫了一声三哥,眼泪便流下来。

    他心里一阵难过醒来了。

    党小苗也醒了,躺在床上吸烟。

    姚满满把梦跟党小苗说了一遍,党小苗说这是三哥给你托梦呢。

    姚满满说:“给我根指头是啥意思?”

    党小苗说:“不知道找个算命的问问。”

    党小苗嗓子有点哑,他幽幽地说:“满满咱来了几天了?”

    姚满满一天一天回忆着,半晌说:“八天。”

    党小苗长吁一口气:“我咋觉的有八十天了……咱是不是不该来这一趟,是个梦就好了。”

    姚满满没作声。

    党小苗说:“三哥家里人来了咋能受的了!还有冬梅姐咋能承受的住,还不得疯了。”

    姚满满问:”小苗你觉的车祸真是个意外?”

    党小苗静了一会,说:“不好说,到底咋回事冬梅姐应该清楚。”

    正说话门外响起敲门声。

    姚满满一骨碌下了床,三两步跨过去开了门,门口一个后生拎着两个塑料袋,递给他:“成哥让送的早点。”

    两个人一看时间快七点了,简单洗漱一下,没吃东西,出门找王冬梅去了。

    他们的房间和王冬梅的隔了没多远,几步就到了,听听屋里没动静,正要敲门,门忽然开了。

    王冬梅在门内也是一惊,见是他俩,说:“正好跟姐去看看你三哥去,不等了。”

    王冬梅比昨干净利落些,可脸上疲倦之色却比昨天更重,眼里布满了血丝。

    姚满满看党小苗,党小苗忙拦住去路,说:“姐,王光明不是说一上班就安排去看三哥,这会还没上班,再等等吧。”

    王冬梅说:“我去给王光明打传呼。”

    党小苗说我给成飞打过了,他说一会和王光明过来。

    王冬梅压住焦躁:“咋能不让我见人,这不是折磨人么,那能这的了。”

    说完往外走,姚满满和党小苗跟着她走,本以为要去住院楼方向,没料到王冬梅一转弯往后院走去。

    俩人心里一惊,不知什么状况,忐忑的紧跟在她后面。

    后院大约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对面一排平房是锅炉房,库房,储物间,还有太平间……

    姚满满装作惊讶:“呦,还有个这么大的院子,你咋知道的姐?”

    朝阳初升,金色阳光斜着铺在院子里,树影房影浅浅的在院子边角处躺着。

    王冬梅在院子里缓缓踱步,抬手遮住阳光,又放下手指指不远处一段横在地上的树干说:“昨晚上我在那儿坐了一会。”

    王冬梅说她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走到楼梯口,一阵穿堂风使劲往这边吹,她便随着风走出了这个小门,出来才知道后面还有个这么大的院子。

    王冬梅说晚上睡不着一直想以前的事,不知不觉天就亮了,她说不论你三哥落下啥病根,就算傻了瘸了我也不离开他了,小时候他总贴着我,甩也甩不掉,这回该我贴着他了,你们相信不,那时候你三哥还给我写过诗。说着嘴角泛起了笑意。

    姚满满和党小苗听了不敢和她对视,瞧她如同少女一样的神态,又想到近在咫尺的冰冷的三哥的尸体,不禁悲从中来,感到一片虚无。

    王冬梅说:“上午你三哥家就来人了,他们来了一块问问成院长要是能行的话就转院去省城,要是不能长途颠簸,咱就去省城请专最好的家过来。”

    他俩心神不宁的应付着。

    党小苗见机插话道:“冬梅姐,我和满满去把包取回来吧,正好家里来人了,自家人拿着,咋也比在院里安全。”

    王冬梅说:“不用,姐信的过你俩,不过千万记着除了三哥和我,别人无论说啥都不能给,千万记着。”

    “冬梅……”

    有人在楼道口喊她,他们住了话望过去,见成飞在楼道口招手。

    王冬梅忙过去,还未到近前便说:“成飞,你让我和三哥哥见一面,远远的看一眼也行呀。”

    成飞说行行,你先见一下王光明吧,他在屋里等你,说撞车的事搞清楚了。

    几个人一听急忙回了屋里。

    屋里有两个人,王光明坐在椅子上,窗户边还多了一个后生,后生年龄和他俩差不多,左脸颊有一条刀疤,凌厉的双眼一动不动盯着他们,一看面相就是个好勇斗狠之徒。

    王光明问王冬梅这两个人是谁?

    王冬梅坐到床边,说:“我两个弟弟,没事,你说吧。”

    王光明有条不紊的点燃一根烟,像是要开会的架势。

    他说:“冬梅呀,我早上接到白局长电话说事情搞清楚了,你不要着急冷静一点,听我给你说咋回事。”

    他说白局长安排人连夜审讯肇事司机,又派人去现场寻找目击证人。

    最后查明这次陈三被撞确实是有人安排的,也就是说是故意的,这样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案子已移交刑警大队了。

    目击着讲,你和陈三进了大门这辆面包车就开过来,停在距大门三十多米远,车一直未熄火,司机也没下车。

    大约半小时后你俩从大门出来,面包车突然启动加速撞向你俩,是陈三把你推开的对吧,他没躲开被撞飞出去,头磕在路牙石上,这是他头部受伤严重的原因。

    面包车上就一个人,也就是司机,这小子姓秦,叫个秦啥我没记住,就叫秦某吧。

    这个秦某就咱县城里的人,三十岁了也没成家,也没有个固定职业,游手好闲是个烂混子。

    雇秦某开车撞人的,就是……就是军军。

    王光明停下来,看的出他心情很沉重的,他夹着烟的手无奈的扬了扬,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像一个不易察觉的叹息。

    这个军军呀,糊涂,太糊涂。

    前天,就是在民政局办完事那天,他去找的这个秦某,他给了秦某三千块,又找了一辆快报废的面包车。

    让秦某昨天在原来你们公司附近等,因为你去取东西让军军派人去开门,这样他就有了准确的时间。

    你俩肯定是租车来去,一旦坐上车难有机会下手,所以他们就把地点选在公司大门口附近。

    军军要求是,撞断胳膊腿就行,撞一个人续给他两千,要是两个人都撞再加一千。

    他让秦某得手以后,不要离开现场,直接承认就是交通事故,后面所产生的一切费用军军全部承担,而且保证杨某在里面不会超过六个月。

    事出了以后,你也知道,张县长和我都很关注,张县长要求白局长迅速查清事实真相。

    这不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事情就真相大白了,我一直跟你说遇事要冷静,不要胡思乱想瞎猜,你看这不全明白了。

    这个军军呀,怎么能这么干呀,自以为周全,心眼太小,这是犯罪呀。

    今天早上刑警队把他带走了,这肯定要判刑,虽然对他来说也是个意外,可毕竟出了人命啦,人命关天呀……

    王冬梅一直静静的听他说,此时却倏地站起来,惊恐的圆睁双眼直逼着王光明:“啥,啥出了人命?!”

    王光明意识到话说漏了,被王冬梅问的一时语塞,可转念一想,反正今天是要说的,早说晚说都躲不过去。

    便上前拉住王冬梅的手:“冬梅呀,太意外,太突然,谁也没想到,你要冷静,不要……太难过。”

    王冬梅突然疯了似的扯住王光明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喊:“人呢,你说啥?三哥哥怎么啦??他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