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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女巫

    慌乱的场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现场维护秩序的警察立刻就拉起了警戒线,并用黑布盖住了尸体,而那些刚刚还在惊慌失措的人现在却变得异常兴奋,他们聚在一起绘声绘色的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特别是那个被吓晕的女人还在大声的滔滔不绝的描述着刚刚自己看到的可怕的场景,奈德只是简单的笑了笑,这大概就是人吧。

    奈德并没有急着回旅店,他从家里出来后就一路秉持着小心谨慎的态度,然而刚刚突然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让他更加担心起自己的安全,在人群散开后他便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到处溜达闲逛,同时也用余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群。不知不觉间他又走到那间卖给他苏奴帕面具的老旧商店,此时的商店也像其他店铺一样紧闭大门但屋子里还亮着微弱的光,奈德想起了那个老妇人于是便想进门去打个招呼,他刚刚抬起手打算敲门,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奈德转过身,他模糊的看到在黑暗的角落里正站立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影而且那人手里好像正端着什么,虽然他无法看清那人的表情,但他也能听出来男人语气当中的敌意,奈德只好慢慢的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威胁。

    “我只是路过这里的游客,今天下午我在这里买过东西,刚刚恰巧又路过这里所以我只是想进去打个招呼。”

    “买过东西?我怎么不记得你?”

    “你?是位老妇人卖给我的,啊不,是送给我的。”

    “老妇人?她卖给你什么东西?”

    “苏奴帕的面具。”

    “什么?!”那人声音几乎变了调,“咚!”的一声他激动的从角落里跳了出来“你胡说!你少在这里胡扯!说!是谁派你来的!你们有什么目的?”

    奈德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样貌,那是个大约有个80公分高的白人男性,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牛仔帽,脸上画着小丑装还戴着一个红鼻头,红棕色的络腮胡子几乎遮住了半边脸,身上套着一件拖到地的破旧大衣,手里正拿着一把笤帚对着自己。

    奈德忽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他放下双手从衣服里拿出了那个面具在男人的眼前晃了晃,“啪”的一声男人手里的笤帚掉在了地上,他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具,慢慢的抬起双手一步一步地向奈德靠近,奈德故意抬高右手,左手按在了男人的头上。

    “你等等!你到底是谁?”

    “唉——!伊安.温达特”男人跳了几下发现根本够不到便叹了口气,“这家店是我的,我们进去谈吧。”说着他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你在等我下。”

    温达特沮丧的走向刚才的角落里从中拖出来一个皮箱,奈德借着门缝传出的灯光这时才看清楚那个所谓的壮汉只不过是一个人形广告牌,而温达特刚才就是站在广告牌前的木桶上,奈德无奈的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紧张过度了。

    “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温达特从柜台后拿出了一个凳子,说完他就拉着皮箱进了里屋。

    奈德看了看凳子并没有坐下,只是继续饶有兴致的研究着这里的物品。

    “我记起你来了。”温达特站在柜台旁,“你确实下午来过这里。”

    奈德转过身看到此时的他已换了一身比较得体的衣服,白衬衫、牛仔背带裤、棕色的皮鞋,脸上也洗去了小丑的装束,并且还露出了他那茂密的同样红棕色的头发,看起来倒是挺像庭院里的陶瓷矮人装饰品,小巧而精致。

    “你看,我并没有说谎。”奈德耸了耸肩。

    “不过你并没有买走任何东西。”

    “什么?哦!理论上确实不是买走的。不过我觉得老人并不像那么小气的人。”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温达特感觉奈德会错了意忙解释“我是说……唉!你看看这个吧。”说着便从柜台后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相框递给奈德。

    这是一张在夏天拍摄的老照片地点就是在商店的门口,可以看到那高大的人形广告牌还矗立在门边,从照片的新旧程度上可以看出拥有者对它的爱惜,照片上正是那个慈眉善目的印第安老妇人,她正微笑的坐在摇椅上而身旁则站着眼前的温达特,当时的他穿着短袖、短裤面容干净整洁一头茂密的头发被打理的整整齐齐,和现在的这个“圣诞小矮人”比起来可是年轻的太多了,奈德看完后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温达特。

    “这是七年前的照片,那个老妇人正是我的母亲。”

    “母亲?可是……”奈德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我是被收养的,所以我和我的母亲年龄差距很大。”温达特继续说道:“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刚刚23,而母亲已经64了,就在照片拍摄的第二年她就病倒了,而且再也没能站起来,就是那种可怕而令人绝望的癌症,她苦苦支撑了3年最终还是没能熬过来。”

    奈德被眼前这个男人所流露出来的感情所触动,可自己明明白天还看到那个老妇人,并且还能感受到她手中的温暖,他刚想问就听到温达特继续说着。

    “她不愿意离开这个商店,不愿意去医院,因为她知道那里救不了她,她想呆在家里和家人在一起,当然她的身边也只有我,我以前也会经常的问母亲,其他的家人在哪里?但她都避而不谈只是告诉我在很远的地方,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就不在过问了。就在母亲病逝的那一晚她把我叫到身旁对我说‘孩子,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原本是部族的女巫,但我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我荒唐的相信了他的谎言致使部族遭受到了灭顶之灾,他在那晚悄悄的逃离了部落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族人在痛苦中哀嚎,这些年的病痛大概就是对我最怜悯的惩罚了,拿去吧孩子这是族长在临死前交给我的,他始终都相信我,他希望我能放下怨念过新的生活,但是我没有一日不想为族人复仇,现在它属于你了。’母亲用颤抖的双手把这个交给了我。”温达特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镂空的木制圆形坠饰,“母亲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我用力握住她的手耳朵紧紧贴在她的嘴边才能够听清她说的话‘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有一天有一个人将会被苏奴帕选中从而得到它的庇佑,那个人也会指引你找到部族失落的记忆,但是孩子你要做出自己的选择。’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温达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三年过去了我始终没有见到母亲所说的人出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分辨,就这样我也逐渐的淡忘了,直到刚刚我听到你口中所讲,看到你手里拿着的面具,我才再次回忆起母亲说过的话。”

    奈德认真的听完了温达特所讲的一切,此时他的思绪已经无法跟现实结合,他只是摇摇头,“我理解你的痛苦,可是我无法帮助你,我自己已经焦头烂额了。”他把苏奴帕的面具放回到柜台上“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我不是你们需要的救世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记者而已。”说完奈德便揉着额头出了门,身后的温达特看着桌子上的面具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