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黑色弥撒 » 韦佛利疗养院

韦佛利疗养院

    韦弗利疗养院耸立在市郊50公里处的高山上,四周植被茂密,森林环绕,给人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感觉。

    奈德划着了火柴点上一根烟,轻咳了两声,他并没有急着进去的打算,而是倚靠在他那辆心爱的1970年产的道奇战马上,打量着这座规模庞大的疗养院,这是一座彰显哥特式风格的五层建筑,尖顶、飞扶壁和镶嵌在主楼顶上的硕大圆形玫瑰窗都让人觉得仿佛回到了14世纪的欧洲。年代的痕迹让那些大窗和浮雕看起来毛骨悚然,尖形的拱门在阴影下显得锋利无比如同等待行刑的断头台,而那深红斑驳的墙面更像是喷溅上去的鲜血,奈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匆忙的踩灭了烟头,又跺去了鞋子上的积雪,向大门走去。

    将到门口的时候一道闪烁的光从五楼的窗户里射了出来,仿佛故意的一样,当奈德抬头看时更快了闪烁的频率,他皱了皱眉,用手挡住了些许光芒,才看清那是来自一扇没有被阳光照射到的窗户。

    “您是多诺万.奈德先生吧?”

    “啊?哦。对!我就是奈德今天约好了来见凯文.韦斯特先生。”奈德被突然出现的年轻护士吓了一跳。

    那个女人微笑着说:“您好,我叫玛丽.赫格尔是这里的护士长。刚刚韦斯特先生从窗户里看到了您,您要知道他看到您的到来就像突然间年轻了20岁一样,把刚刚给他送药的护士都吓了一跳,但是由于身体原因他也只好催促着我们下来迎接您了,请跟我来吧。”

    “好的。谢谢。”奈德能感觉到护士语气中的讥讽,那笑容比这该死的天气还要寒冷,她应该是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来看那个老家伙吧。奈德边拍打着身上积雪,边不经意的又抬头看了看,果然什么都没有了。

    但就在建筑顶楼的那扇硕大的玫瑰窗后一双眼睛正监视着这一切。

    楼道里的湿滑地面看起来格外恶心,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正在蹒跚的拖着地,他的动迟缓而仔细,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佝偻的脊背与笔直的墩布构成了一个大写的D,奈德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但他的腰实在太弯了,动作又太慢了,脸都埋在了手臂里根本看不清样貌。

    “还真是节省成本呢!”奈德心里想着,对这间病院有了一些不好的印象。

    “在这里的病人并不是所有人精神都是正常的。”很显然赫格尔护士长已经从奈德的表情上猜到了他的想法“喏。前面的‘502’号房间就是韦斯特先生的病房。”她并不想带奈德到房间门口,只是用手指了指尽头的门牌。

    “好的。谢谢!”奈德礼貌的回了句,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消毒水的味道有些辣眼睛,两侧昏暗的房间不断传出病态的呻吟声,他快走了几步。502房间,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状态,准备以一个专业记者的姿态进去看看这个家伙。

    就在刚要触碰到门把的时候,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奈德吓的一抖,迅速转过头,那是一张布满血管且没有面孔的脸,在薄膜般的面皮里好像有一双充满绝望的眼睛正盯着他,并呼喊着什么。“啊!”奈德慌忙的撤回左手,倒退几步,‘咚!’的一声撞到了墙,险些摔倒在地。等他稳住重心的时候,怪物已经从眼前消失了。

    他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刚拿出来的哮喘药也滑落在地,他慌忙弯腰去捡,但有一只手,却更加迅速的抓住了药瓶,那是一只苍老而枯瘦的手,奈德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咽了口唾沫,慢慢的直起身子,他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刚刚在拖地的病人,这时候奈德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但是后来他却怎么也回忆不起那人的样子。

    “啊,谢......谢谢!”他想起了赫格尔护士说的‘这里并不是所有人的精神都是正常的’那句话,有些胆怯的接过药瓶,老人的手臂上有些奇怪的伤痕,像是一种什么烙印。

    “啊......”奈德刚想在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住了。

    老人也没有在理会,转过身继续拖着地。

    “呼!”他靠在墙上深呼一口气,后脑轻轻的敲打着墙,“咚...咚...咚...”好像要把那恐怖的记忆从脑袋敲打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50平米左右的房间,洁白的墙壁、明亮的大窗就连地面也比刚刚路过的其他房间要干净许多,显然这不是一个精神病人能在这里享受的待遇,这对奈德的心理也少许有些安慰,但这个房间却莫名的能感觉到一丝寒冷。

    三张破旧的病床中间一张是空着的,靠窗的病床上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正瞪大了双眼紧盯着他,身上的病号服显着那么的肥大可笑,他颤抖着高举的双手好像要扑上来一样,那一定就是凯文.韦斯特了。

    “你好,韦斯特先生!我是战地日报的记者多诺万.奈德。”奈德尽量不失风度的握住对方的手。

    “您...您坐,您坐!”他急忙用右手把床边的一把椅子向奈德的面前推了推。

    “啊,不用,我坐在这里就好。”说着奈德指了指中间的病床,他还是希望能够保持一定的距离。

    “您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想必身体状况应该还好吧。”奈德顺势坐下,放下皮包。韦斯特的左手还是紧紧攥着他的手,他虽然看起来面色苍白,但是手里的力气可真不小,奈德轻轻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韦斯特的手,表示关心的同时,也把手抽了出来。

    “啊...”韦斯特也感觉有些失态“奈德先生,我都这个年纪了再好能好到哪去呢,您今天的到来让我又回想起了年轻时第一次见到卡特总统的时光,当时我还在战舰上当炮手,我还记得他慰问我们全体船员时说的每一句话...”

    “韦斯特先生,看到您的身体状况如此的好,我由衷的感到欣慰,毕竟这也是一次难得的见面机会,我还是特别想听听您在信里提到的事情。”奈德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韦斯特的话。

    “哦。”韦斯特这时候才恍然大悟一样,“对对对,看我把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人老了就容易啰嗦了。真的非常感谢您能来听我说说那件事。那还要从我进入部队的第十年开始说起……”说着他的双眼慢慢的浑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