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爱是什么（中）
马姆诊所里。“马姆大叔，我想，还是让瑞丝暂时住在你这儿吧。”里格挠着头，不好意思地对马姆说道，“我会努力想办法找到瑞丝的亲人和……那个人的。”说着，向马姆眨了眨眼睛。
马姆自然知道里格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他看着正抱着半人高的玩具熊开心地自顾自地玩着的瑞丝，那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亲女儿，说道：“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她在这里了，要是她离开了，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里格将今天买的东西全部都放下，笑着揉了揉瑞丝的头，对她说：“瑞丝，你就留下来跟着马姆大叔吧，里格哥哥先走了，你放心，如果一有你亲人的消息，哥哥一定会立马跟你们说的。”说着就要离开。可瑞丝立马抓住里格的手，很明显这丫头也舍不得里格离开，道：“里格哥哥，你真的要走吗？”
里格又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你放心，过几天哥哥又会来看你的。”瑞丝只能点头，目送里格出门。
……
夜幕降临，橄榄球似的半月悬在如林的高楼之间，一团薄云浅浅地掩住其光华。在整座城市的所有建筑都在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灯光尝试着与月争辉的时候，只有一个区域显得特别复古而又富有情调。那里是富人的聚居地，占地面积不过百来平米，体积却不小。在这个时代里，连富人也没有了多余空地作为宅院，于是现在评价一个富人标准便是他拥有“几”层楼。卡捷便是住在这其中的一栋别墅楼里——他父母为他买下了其中的五层楼:一层作为车库，一层作为主要生活区，一层为宴请宾客的客厅，一层为娱乐区，一层运动健身区。
此时卡捷在主要生活区的其中一间卧室里，正是平时作为他的主卧。房间里并没有开着灯，只是靠着外面的灯红酒绿与月光施舍地撒落而有了一点光亮，银色与其他杂色交驳，临近窗边的桌上放着的红酒杯也变得多了星星光点。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卡捷这么一个人。此时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脚着一双真革皮鞋，梳着整齐的头发，静静地站在客厅里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斑驳高楼和黑暗中依旧川流的车龙。
卡捷确实是一个纯正的富二代，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他从小就被父母寄予了极高的期望，他们极力培养他。而如今，卡捷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了父亲集团在詹新市的子公司的总经理的位置，只要不出岔子，以后他就会顺理成章地继承父亲的家业。按理说，像这种年轻有为，身缠万贯的年轻人似乎不应该有什么烦恼的事。然而现在的他却眼神漂浮，不知道在想什么。
“叮。您有34个文件待过目，请尽快处理。”卡捷听到了提示音，便走到暗色的书桌前，那里放着他的平板电脑，正在闪动着信息提示。他看了一眼那些传送给他，让他过目的方案文件，一股无名火从自己的心里烧起。他怒地全选文件，点击删除，警告框弹出：“是否确认删除？”
卡捷恶狠狠地按下了“是”，消息框里一下全变成了空白。这可是下属员工辛苦的心血呀！转眼间已被心情不好的“卡总”删掉了，相当于别人白忙活了，怕不是要被人骂娘了。卡捷甚至能够想象出自己父亲听到自己这“无端”的“恶行”后生气到扭曲的面孔，甚至一怒之下还会撤了自己的位置。卡捷巴不得父亲能撤了他的职。他之前一直这么努力地奋斗，只有一部分是因为不想让父母失望，还有很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另一个人——一个至今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卡捷回想起年前母亲在家庭聚会的时候说的话：“我们家捷儿，什么都好，就是缺个女人。捷儿，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什么时候娶个媳妇，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让妈妈抱抱？”
卡捷听了什么也没说，就上楼回房了。结婚？那对卡捷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又或者说，那是曾经憧憬过而如今早已希望破碎的事。如果仅仅只是看卡捷现在手机里一堆女士名流的聊天记录，花花公子的做派，里格的吐槽，谁又能想到，曾经的卡捷，也算是一个痴情种子呢？
想到这里，卡捷痛苦地闭上眼睛。大学三年级那年发生的事至今仍历历在目。一天他和里格、加布等人一起打完了学校的篮球联赛，那是一场漂亮的完胜，几人正结伴开心地聊着球场上的精彩瞬间。忽然，有位同班同学拍了拍卡捷的肩膀，拿着手机对卡捷说：“卡捷你看，那个不是你的女朋友吗？”卡捷疑惑地拿着那位同学的手机看了起来。那是一个身在“权变”组织一次恐怖袭击的现场的人拍下来发到网上的视频，其中的一个镜头正好拍到了他当时的女朋友可儿的脸。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是他很确定，那就是她！
卡捷的脑子仿佛“轰”地一下被地雷炸开。他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以前自己比赛场场必到的她，今天竟没有到场高呼，也没有给他递上“甜蜜蜜”的“能量水”。他还在想，一会见到她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惩罚”。原来……
然后他整个人都进入了“暴走”状态。球衣都不换的他匆匆地打车离开学校，去了恐怖袭击的事故地点。里格和加布怕他会出什么意外，知道劝他不住，便一起跟了去。到了那里，袭击早已结束，恐怖分子已被击毙，现场一片狼藉。医院救护车的长笛声，警察维护秩序的指挥声，失去亲人的家属的哭喊声，还有受伤的受害者的哀嚎声，交织着，向世界倾述着这个时刻的悲痛。
卡捷不顾警察的劝阻冲进现场，大喊着，找寻着。他多希望在下一刻，可儿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就会跑出来，完好无损地扑到自己的怀里，大声哭着说:“刚才吓死人家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可是没有！他问了正在抢救受害者的医务人员，有人说有一些伤员被抬走送到医院去救治了，里面也许有他要找的人。
三人分开跑遍了所有接助了那次袭击的受害者的医院，一张床一张床地确认，却还是没有发现可儿。有人说那时现场发生了一次大爆炸，有些人甚至已经认不出来了，那里面可能有……
“这不可能！”卡捷狂吼着对那个人说道。可是无论如何，他的女朋友可儿，从那时起，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他的眼前。他曾夜夜梦到自己成功地找到了可儿，两个人从此永不分离，却又在痛苦中惊醒，然后看着外面阴暗的黑夜，心中无限地怨恨上天，恨他为什么要夺取自己深爱的女人。然而，无论他如何痛苦愤怒颓废，事实还是摆在眼前，他只能默默地接受。
快三年了，距离可儿的死已经过去快三年了，他在慢慢地收拾已经成为碎片的心。他开始到处沾花惹草，放纵自己，希望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苦，说服自己不要再追忆往昔。可是，无论他再谈多少女朋友，却始终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也许他这一生可以有很多情人、女朋友，但是可以被作为他妻子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位置却早已经被霸占了。所以虽然他处女人如流水，却从不想结婚的事。
可是今天，他居然看见了一个容貌与可儿有七分相像的女人，连她的笑容，举止都那么地相像！难道她是上天怜见，派来与他相见的吗？卡捷那被自己冰封的心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开始出现隙缝，如平静的湖面下早已开始暗流涌动。里格说过，她也是恐怖袭击的受害者，是被人送到一个叫马姆诊所的地方救活的，而且还失忆了。
卡捷猛地睁开眼睛，也许她就是可儿！卡捷突然生出这样侥幸的想法，瑞丝这个名字也许不是本名！对！一定是这样的。卡捷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不管了，只要去那里调查一下，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马姆自然知道里格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他看着正抱着半人高的玩具熊开心地自顾自地玩着的瑞丝，那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亲女儿，说道：“没事，反正我已经习惯她在这里了，要是她离开了，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里格将今天买的东西全部都放下，笑着揉了揉瑞丝的头，对她说：“瑞丝，你就留下来跟着马姆大叔吧，里格哥哥先走了，你放心，如果一有你亲人的消息，哥哥一定会立马跟你们说的。”说着就要离开。可瑞丝立马抓住里格的手，很明显这丫头也舍不得里格离开，道：“里格哥哥，你真的要走吗？”
里格又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说道：“你放心，过几天哥哥又会来看你的。”瑞丝只能点头，目送里格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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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橄榄球似的半月悬在如林的高楼之间，一团薄云浅浅地掩住其光华。在整座城市的所有建筑都在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灯光尝试着与月争辉的时候，只有一个区域显得特别复古而又富有情调。那里是富人的聚居地，占地面积不过百来平米，体积却不小。在这个时代里，连富人也没有了多余空地作为宅院，于是现在评价一个富人标准便是他拥有“几”层楼。卡捷便是住在这其中的一栋别墅楼里——他父母为他买下了其中的五层楼:一层作为车库，一层作为主要生活区，一层为宴请宾客的客厅，一层为娱乐区，一层运动健身区。
此时卡捷在主要生活区的其中一间卧室里，正是平时作为他的主卧。房间里并没有开着灯，只是靠着外面的灯红酒绿与月光施舍地撒落而有了一点光亮，银色与其他杂色交驳，临近窗边的桌上放着的红酒杯也变得多了星星光点。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卡捷这么一个人。此时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脚着一双真革皮鞋，梳着整齐的头发，静静地站在客厅里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斑驳高楼和黑暗中依旧川流的车龙。
卡捷确实是一个纯正的富二代，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他从小就被父母寄予了极高的期望，他们极力培养他。而如今，卡捷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了父亲集团在詹新市的子公司的总经理的位置，只要不出岔子，以后他就会顺理成章地继承父亲的家业。按理说，像这种年轻有为，身缠万贯的年轻人似乎不应该有什么烦恼的事。然而现在的他却眼神漂浮，不知道在想什么。
“叮。您有34个文件待过目，请尽快处理。”卡捷听到了提示音，便走到暗色的书桌前，那里放着他的平板电脑，正在闪动着信息提示。他看了一眼那些传送给他，让他过目的方案文件，一股无名火从自己的心里烧起。他怒地全选文件，点击删除，警告框弹出：“是否确认删除？”
卡捷恶狠狠地按下了“是”，消息框里一下全变成了空白。这可是下属员工辛苦的心血呀！转眼间已被心情不好的“卡总”删掉了，相当于别人白忙活了，怕不是要被人骂娘了。卡捷甚至能够想象出自己父亲听到自己这“无端”的“恶行”后生气到扭曲的面孔，甚至一怒之下还会撤了自己的位置。卡捷巴不得父亲能撤了他的职。他之前一直这么努力地奋斗，只有一部分是因为不想让父母失望，还有很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另一个人——一个至今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卡捷回想起年前母亲在家庭聚会的时候说的话：“我们家捷儿，什么都好，就是缺个女人。捷儿，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什么时候娶个媳妇，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让妈妈抱抱？”
卡捷听了什么也没说，就上楼回房了。结婚？那对卡捷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又或者说，那是曾经憧憬过而如今早已希望破碎的事。如果仅仅只是看卡捷现在手机里一堆女士名流的聊天记录，花花公子的做派，里格的吐槽，谁又能想到，曾经的卡捷，也算是一个痴情种子呢？
想到这里，卡捷痛苦地闭上眼睛。大学三年级那年发生的事至今仍历历在目。一天他和里格、加布等人一起打完了学校的篮球联赛，那是一场漂亮的完胜，几人正结伴开心地聊着球场上的精彩瞬间。忽然，有位同班同学拍了拍卡捷的肩膀，拿着手机对卡捷说：“卡捷你看，那个不是你的女朋友吗？”卡捷疑惑地拿着那位同学的手机看了起来。那是一个身在“权变”组织一次恐怖袭击的现场的人拍下来发到网上的视频，其中的一个镜头正好拍到了他当时的女朋友可儿的脸。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是他很确定，那就是她！
卡捷的脑子仿佛“轰”地一下被地雷炸开。他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以前自己比赛场场必到的她，今天竟没有到场高呼，也没有给他递上“甜蜜蜜”的“能量水”。他还在想，一会见到她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惩罚”。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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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捷不顾警察的劝阻冲进现场，大喊着，找寻着。他多希望在下一刻，可儿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就会跑出来，完好无损地扑到自己的怀里，大声哭着说:“刚才吓死人家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可是没有！他问了正在抢救受害者的医务人员，有人说有一些伤员被抬走送到医院去救治了，里面也许有他要找的人。
三人分开跑遍了所有接助了那次袭击的受害者的医院，一张床一张床地确认，却还是没有发现可儿。有人说那时现场发生了一次大爆炸，有些人甚至已经认不出来了，那里面可能有……
“这不可能！”卡捷狂吼着对那个人说道。可是无论如何，他的女朋友可儿，从那时起，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他的眼前。他曾夜夜梦到自己成功地找到了可儿，两个人从此永不分离，却又在痛苦中惊醒，然后看着外面阴暗的黑夜，心中无限地怨恨上天，恨他为什么要夺取自己深爱的女人。然而，无论他如何痛苦愤怒颓废，事实还是摆在眼前，他只能默默地接受。
快三年了，距离可儿的死已经过去快三年了，他在慢慢地收拾已经成为碎片的心。他开始到处沾花惹草，放纵自己，希望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苦，说服自己不要再追忆往昔。可是，无论他再谈多少女朋友，却始终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也许他这一生可以有很多情人、女朋友，但是可以被作为他妻子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位置却早已经被霸占了。所以虽然他处女人如流水，却从不想结婚的事。
可是今天，他居然看见了一个容貌与可儿有七分相像的女人，连她的笑容，举止都那么地相像！难道她是上天怜见，派来与他相见的吗？卡捷那被自己冰封的心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开始出现隙缝，如平静的湖面下早已开始暗流涌动。里格说过，她也是恐怖袭击的受害者，是被人送到一个叫马姆诊所的地方救活的，而且还失忆了。
卡捷猛地睁开眼睛，也许她就是可儿！卡捷突然生出这样侥幸的想法，瑞丝这个名字也许不是本名！对！一定是这样的。卡捷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不管了，只要去那里调查一下，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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