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那场大乱
慕红嫣只是看着她，显然没把那些话放在眼里，而是重复以前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提醒似的说道：“我很庆幸，你现在也理解了我当时的感受。”
沉浸在愤怒中的刀念寒神色一怔，她当然想到了慕红嫣所说的庆幸是什么，如果余成言也出事，她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冷静。当然，这个结果告诉她，不能，并且很痛苦。
所以，当真的灾难降临，她无法承受！
“让我走吧，这一切都与你们无关，”说完，又看着乔松，道：“我不会那么做，但您对我的抚育教导之恩，算起来上次，至少已经稍稍抵过。”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不想再跪，也无法再跪着。
刀念寒举起了剑，却被乔松制止，摇头道：“你不是她的对手。”
刀念寒沉默的放下剑，似乎是想到了更重要的事，神情反而有一丝淡然，而这种淡然，则更加让慕红嫣胆寒恐惧。如果恐惧已经让她先行感知，那么，危险便已经很近了。
慕红嫣突然觉得，自己是个非常没脑子的人。但显然，复而转阴的天很快开始晴空万里，就是此刻，加固的结界被打破，魏吴绪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
因为，晴天瞬间转暗，没有狂风，没有寒风，没有大雨，只是暗和安静。暗到魏吴绪站在她身边，却只能抓紧他的手来感知他。而安静，却是死一样的安静。这种安静，很容易让她联想万鬼冈的鬼祠。
鬼祠也是死一样的沉寂，明明有无数幽魂游荡，飘忽不定，时常会有恶魂嘶嚎的声音，可偏偏，却是渗人的寂静，仿佛无人之地。
虽然，鬼祠就是一片无人之地。
魏吴绪则紧紧抓住她的手，无言安抚着，继而从怀里拿出一根红线，将红线系在她和自己的手腕上，有紫色的精元团子从他身体里跑出去，飞快坠入慕红嫣掌心，她微微伸手，接住了。
“这是千里追魂术！”
慕红嫣想到之前，他曾经用这个和她联系过。
“是的，现在你的识魄强大，新生的学习能力必然也很强大，相信你，会很快学会。”
魏吴绪一边说，一边继续给她传送精元。
太暗了，这一片灰蒙蒙的暗，当真要比黑暗可怕。她明明知道魏吴绪的身体精元和细雨剑意是一道沉紫，却偏偏什么也看不到。忍不住问道：“看来，我还并不是非常强大，否则，怎会在这一片灰暗中看不到你，但我会尽力学，这对我来说，并不难。”
魏吴绪沉默不言！
慕红嫣轻轻叹了口气，心道，学会了又如何，现在看不到一切已经明摆着自己处于劣势，更何况是梅山和九重神明的双重攻击，她真怕自己受不住。
如果真的受不住了，那魏吴绪怎么办！
“时间不多了，他们在做什么？”汤荫皱眉，看着乔松道。
乔松叹口气道：“就是因为时间不多了，要把该说的话说完，该交代的交代完。”
汤荫突然说道：“早知如此，不如就让他们早早成婚，如此，还能快活上几年，就算到最后还是这个结局，最起码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乔松将手抚上他的眼睛，问道：“你的识魄受损严重，一会儿不要硬来！”
慕红嫣十分难过的说道：“虽然我不愿意，但也没办法。我想，之前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我可以收回了。”
魏吴绪道：“什么话，再者，说过的话怎能说收回便收回，岂非言而无信。”
“鬼王之女哪里有什么信用！”慕红嫣第一次脱口而出这个加诸在她身上的头衔，觉得有些让她哭笑不得。“就算不是皇帝，做一方之王也是可以娶许多妃子的，是吧。我从前在东楚王宫里见到后，没成王的都还有许多妃子，当然了，太多也不好。”
魏吴绪倏地收紧双臂，还是没有说话，只安静听着她说。
慕红嫣见他毫不做声，又说道：“连师父都相通了，我想这并不是难事。如果我真的无法逃过此劫，总要有一个人陪在你身边，好好生活下去。”
听得此话，魏吴绪舒展眉头，说道：“你说得对。”
慕红嫣涩然道：“那你算是答应了！”
魏吴绪点点头，更加抱紧她，道：“嗯，答应了。”
这便很好，慕红嫣松了口气，眼前还是一片灰暗，她看不清，却突然感觉肩膀上有热乎乎的感觉，一时竟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而她似乎猛地一震，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事情，怕来不及的急忙说道：“我嫁给你的时候，师父给我的嫁妆是红叶岭和东楚的一根神杖，神杖估计不会是我的了。但我想，如果你以后长住西流，就算是把红叶岭卖了也好。但你以后再来东楚，没有住的地方很不方便。我想，把红叶岭留下吧！”
魏吴绪无比心酸的说道：“听你的！”
慕红嫣想了想，认真说道：“还是不卖吧，虽然也没机会来东楚了，但那终归是师父的东西。他养育我长大，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孝敬他。”
魏吴绪忍痛道：“好！但你方才不是说，已经不欠你师父了吗？”
“不！”慕红嫣摇摇头道：“一码是一码，我终归是他抚养长大的。”
魏吴绪道：“好！”
慕红嫣彻底松懈下来，仿佛觉得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与此同时，识魄也放松下来了，身体则是前所未有的舒畅，她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真伟大！
但如果此事了结，当然很好。
于是，此刻，灰暗散开！
一股更加强势的，几乎不容人拒绝的力量从天而降，彻底分开了相拥的两人！
微风细雨，似凛冽刀锋，划开屏障，斩断识魄。
和煦暖阳，叫嚣狂奔，直直冲向四肢百骸！
而这一次，慕红嫣十分顺从的接受了这一切，也更加没有回头看，因为，不止她一个人，想要魏吴绪活着。这很好，生命只有一次，最宝贵的一次，虽然说日后知道他会再次娶妻，或许还有孩子，和她人过完这一世，但只要活着，就很好！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双眼已是噬灭的猩红！
梅山宗者与九重神明并立两边，人并不多，但识魄告诉她，差不多强者中的强者已经到齐了。虽然，她一个都不认识。但明显能从站位中看出，两家的代表者。
刚好，有关于这两家的代表者，她从前在师门听课的时候，没有偷懒。
其中一人是造剑细雨的执掌者，曾经点化了师父，并且开辟了蓬莱，早早入圣的周闻道。之所以对这个名字熟悉，自然是因为八师兄周济沅。因为姓氏相同，她曾经一度问过师父好几遍，两人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吗！
而乔松的回答则是出奇的没有任何改变，甚至还为此打了她脑瓜崩，当然没有，九重神明不可亵渎！
慕红嫣讪讪笑着，她哪里敢去亵渎九重神明啊！
可事情往往出奇的好笑，来不得半点马虎。并且，此时此刻，那人就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而梅山那一位，则不仅仅是在师门见到过，更是在罗浮门也见到过。据说，还曾为师父和剑魂入画过，当然了，因为名字的关系，让她一度憋闷。据说，雷渊这人有个大本事，曾经就是他，冰冻了鬼族，牵制了苍梧的冰巅。
而彼时，周闻道和雷渊也正在看着她，目光看似平静，但识魄早已伏剑千里，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她，尽管这让她恐惧，但也并不是从前的那种恐惧，而是，接下来这场仗，该怎么打赢，才能让自己不恐惧！
但正所谓，文有文的打法，武有武的打法。首先，开始的，是和乔松一样的批评教育。但乔松绝对不是批评教育，而是共同进退。
所以，在那两人巴拉巴拉说了许多话后，慕红嫣一边保护着识魄一边思索着说道：“我觉得，你们刚才所说的话，漏洞很多。”
而此刻雷渊却轻笑了下，但明显已是不耐烦，显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只说道：“看来，乔松的教育很不成功！”
这话了真有意思，慕红嫣眯起眼睛看他，说道：“照你所说，你的教育就很成功吗，那为何鬼王之女的残识苏醒之前，柔利为何会出现恶魂噬咬之状，更别说，万鬼冈还是我师父建立起来的。”
周闻道明显不悦，道：“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
慕红嫣毫无可惧，直视着他，道：“制稳鬼王，也是你们应该做的，可为何比梅山册提前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就没错！”
“你放肆！”
周闻道和雷渊几乎是一前一后说出了这句话，慕红嫣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白云震了三震。可白云没有怂气的溜走，她也就自然没有倒下。
但内在的识魄，却遭受了秋风细雨的问候，疼还是疼的，就算稳如泰山，也还是疼的。关键是这种疼，不像从前那种疼痛，就是皮肉的痛苦。以至于后劲太大，慕红嫣咬了咬嘴唇，额角立刻现出薄汗。等到她加固识魄时，却突然发觉一件很不好的事。
她骤然感觉到，身体里承受的疼痛在被人一点一点抽走。如果是乔松的话，她不会如此吃惊，但偏偏，是她手腕上的红线动了动，她突然就想到了魏吴绪系在她手腕上的红线。
猛然惊觉，原来，原来如此！
慕红嫣闭了闭眼，决定说话不再那么放肆。
雷渊看着她，说道：“小丫头，从前给你师父作画的时候，你闯了进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如果可以选择，我想，乔松是会把你当女儿来养的，但绝对不是师门徒弟。”
慕红嫣想到那副画，再想到剑魂，身体里升腾起一股恨意，说道：“所以，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周闻道看着她，突然很平静的说道：“不如，我们可以带你去一趟冰渊，到那里看一看千年前的鬼族大乱，到底是个什么境况！相信你看了，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选择让我自己去死吗？只有天下大傻子才会做这样的选择。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距离远一些，是否这种联系便会断开，从前不是没有这种说法的，就连师门的传音术也有一定的距离远近，汤荫如此仰慕师父，千里追魂术未必不是为他量身打造。想到这点，她脸上终于现出轻松的表情，点头答应。
于是，他们离开了苍梧巅，去往了柔利！
看着他们离开，魏吴绪的脚步一顿，灰暗中，汤荫拉住了他，说道：“吴绪，别忘了你答应她的事。”
魏吴绪面色一僵，继而说道：“是的，我答应她活着。所以，我只要活着就可以了。”
汤荫听罢，痛苦的摇了摇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中一片苦涩。
刀念寒沉默不语，想起了丈夫，决定下山。
那场大乱是什么样子的，慕红嫣看着那场战争在自己眼前上演，也许是鬼王在她身体里的残识在蠢蠢欲动，她感觉到的，并不是什么嗜血，一统天下的快意和满足，感受最深的竟然是一丝痛苦和一点点悔恨。继而，识魄带着强大的暴吝朝着她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
她身体震了三震！
周闻道以为她害怕了，说道：“你是否也感受到了鬼王的残忍！”
接下来，他万没有想到，慕红嫣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以至于他觉得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太过愚蠢，以至于到了让一个小丫头来吓唬自己的地步。
这让他的尊严受到了重创！
慕红嫣平静的看着他，说道：“难道，我说得不对。诛杀暴吝，不是不可以，但灭族，我的确想不通。对，我身体里是有残识，一旦爆发，无可阻挡。但我首先要是人，没有残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修道者。但如果能杀死残识，为何还要杀死人。”
如果能杀死残识，为何还要杀死人！
乔松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慕红嫣在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的想法，这只能归结于强者的无能，亦或是更加不可告人的因素。
雷渊的声音瞬间阴冷下来，看着她，道：“自然是不能！”
慕红嫣不动声色后退半步，冷漠的看着他们，说道：“既然不能，那我为何要做你们的祭品，如果你要说这没什么道理可言，那我只能说，抱歉，我在嫁人之后，从未想过死亡！”
沉浸在愤怒中的刀念寒神色一怔，她当然想到了慕红嫣所说的庆幸是什么，如果余成言也出事，她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冷静。当然，这个结果告诉她，不能，并且很痛苦。
所以，当真的灾难降临，她无法承受！
“让我走吧，这一切都与你们无关，”说完，又看着乔松，道：“我不会那么做，但您对我的抚育教导之恩，算起来上次，至少已经稍稍抵过。”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不想再跪，也无法再跪着。
刀念寒举起了剑，却被乔松制止，摇头道：“你不是她的对手。”
刀念寒沉默的放下剑，似乎是想到了更重要的事，神情反而有一丝淡然，而这种淡然，则更加让慕红嫣胆寒恐惧。如果恐惧已经让她先行感知，那么，危险便已经很近了。
慕红嫣突然觉得，自己是个非常没脑子的人。但显然，复而转阴的天很快开始晴空万里，就是此刻，加固的结界被打破，魏吴绪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
因为，晴天瞬间转暗，没有狂风，没有寒风，没有大雨，只是暗和安静。暗到魏吴绪站在她身边，却只能抓紧他的手来感知他。而安静，却是死一样的安静。这种安静，很容易让她联想万鬼冈的鬼祠。
鬼祠也是死一样的沉寂，明明有无数幽魂游荡，飘忽不定，时常会有恶魂嘶嚎的声音，可偏偏，却是渗人的寂静，仿佛无人之地。
虽然，鬼祠就是一片无人之地。
魏吴绪则紧紧抓住她的手，无言安抚着，继而从怀里拿出一根红线，将红线系在她和自己的手腕上，有紫色的精元团子从他身体里跑出去，飞快坠入慕红嫣掌心，她微微伸手，接住了。
“这是千里追魂术！”
慕红嫣想到之前，他曾经用这个和她联系过。
“是的，现在你的识魄强大，新生的学习能力必然也很强大，相信你，会很快学会。”
魏吴绪一边说，一边继续给她传送精元。
太暗了，这一片灰蒙蒙的暗，当真要比黑暗可怕。她明明知道魏吴绪的身体精元和细雨剑意是一道沉紫，却偏偏什么也看不到。忍不住问道：“看来，我还并不是非常强大，否则，怎会在这一片灰暗中看不到你，但我会尽力学，这对我来说，并不难。”
魏吴绪沉默不言！
慕红嫣轻轻叹了口气，心道，学会了又如何，现在看不到一切已经明摆着自己处于劣势，更何况是梅山和九重神明的双重攻击，她真怕自己受不住。
如果真的受不住了，那魏吴绪怎么办！
“时间不多了，他们在做什么？”汤荫皱眉，看着乔松道。
乔松叹口气道：“就是因为时间不多了，要把该说的话说完，该交代的交代完。”
汤荫突然说道：“早知如此，不如就让他们早早成婚，如此，还能快活上几年，就算到最后还是这个结局，最起码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乔松将手抚上他的眼睛，问道：“你的识魄受损严重，一会儿不要硬来！”
慕红嫣十分难过的说道：“虽然我不愿意，但也没办法。我想，之前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我可以收回了。”
魏吴绪道：“什么话，再者，说过的话怎能说收回便收回，岂非言而无信。”
“鬼王之女哪里有什么信用！”慕红嫣第一次脱口而出这个加诸在她身上的头衔，觉得有些让她哭笑不得。“就算不是皇帝，做一方之王也是可以娶许多妃子的，是吧。我从前在东楚王宫里见到后，没成王的都还有许多妃子，当然了，太多也不好。”
魏吴绪倏地收紧双臂，还是没有说话，只安静听着她说。
慕红嫣见他毫不做声，又说道：“连师父都相通了，我想这并不是难事。如果我真的无法逃过此劫，总要有一个人陪在你身边，好好生活下去。”
听得此话，魏吴绪舒展眉头，说道：“你说得对。”
慕红嫣涩然道：“那你算是答应了！”
魏吴绪点点头，更加抱紧她，道：“嗯，答应了。”
这便很好，慕红嫣松了口气，眼前还是一片灰暗，她看不清，却突然感觉肩膀上有热乎乎的感觉，一时竟分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而她似乎猛地一震，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事情，怕来不及的急忙说道：“我嫁给你的时候，师父给我的嫁妆是红叶岭和东楚的一根神杖，神杖估计不会是我的了。但我想，如果你以后长住西流，就算是把红叶岭卖了也好。但你以后再来东楚，没有住的地方很不方便。我想，把红叶岭留下吧！”
魏吴绪无比心酸的说道：“听你的！”
慕红嫣想了想，认真说道：“还是不卖吧，虽然也没机会来东楚了，但那终归是师父的东西。他养育我长大，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孝敬他。”
魏吴绪忍痛道：“好！但你方才不是说，已经不欠你师父了吗？”
“不！”慕红嫣摇摇头道：“一码是一码，我终归是他抚养长大的。”
魏吴绪道：“好！”
慕红嫣彻底松懈下来，仿佛觉得该交代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与此同时，识魄也放松下来了，身体则是前所未有的舒畅，她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真伟大！
但如果此事了结，当然很好。
于是，此刻，灰暗散开！
一股更加强势的，几乎不容人拒绝的力量从天而降，彻底分开了相拥的两人！
微风细雨，似凛冽刀锋，划开屏障，斩断识魄。
和煦暖阳，叫嚣狂奔，直直冲向四肢百骸！
而这一次，慕红嫣十分顺从的接受了这一切，也更加没有回头看，因为，不止她一个人，想要魏吴绪活着。这很好，生命只有一次，最宝贵的一次，虽然说日后知道他会再次娶妻，或许还有孩子，和她人过完这一世，但只要活着，就很好！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双眼已是噬灭的猩红！
梅山宗者与九重神明并立两边，人并不多，但识魄告诉她，差不多强者中的强者已经到齐了。虽然，她一个都不认识。但明显能从站位中看出，两家的代表者。
刚好，有关于这两家的代表者，她从前在师门听课的时候，没有偷懒。
其中一人是造剑细雨的执掌者，曾经点化了师父，并且开辟了蓬莱，早早入圣的周闻道。之所以对这个名字熟悉，自然是因为八师兄周济沅。因为姓氏相同，她曾经一度问过师父好几遍，两人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吗！
而乔松的回答则是出奇的没有任何改变，甚至还为此打了她脑瓜崩，当然没有，九重神明不可亵渎！
慕红嫣讪讪笑着，她哪里敢去亵渎九重神明啊！
可事情往往出奇的好笑，来不得半点马虎。并且，此时此刻，那人就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而梅山那一位，则不仅仅是在师门见到过，更是在罗浮门也见到过。据说，还曾为师父和剑魂入画过，当然了，因为名字的关系，让她一度憋闷。据说，雷渊这人有个大本事，曾经就是他，冰冻了鬼族，牵制了苍梧的冰巅。
而彼时，周闻道和雷渊也正在看着她，目光看似平静，但识魄早已伏剑千里，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她，尽管这让她恐惧，但也并不是从前的那种恐惧，而是，接下来这场仗，该怎么打赢，才能让自己不恐惧！
但正所谓，文有文的打法，武有武的打法。首先，开始的，是和乔松一样的批评教育。但乔松绝对不是批评教育，而是共同进退。
所以，在那两人巴拉巴拉说了许多话后，慕红嫣一边保护着识魄一边思索着说道：“我觉得，你们刚才所说的话，漏洞很多。”
而此刻雷渊却轻笑了下，但明显已是不耐烦，显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只说道：“看来，乔松的教育很不成功！”
这话了真有意思，慕红嫣眯起眼睛看他，说道：“照你所说，你的教育就很成功吗，那为何鬼王之女的残识苏醒之前，柔利为何会出现恶魂噬咬之状，更别说，万鬼冈还是我师父建立起来的。”
周闻道明显不悦，道：“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
慕红嫣毫无可惧，直视着他，道：“制稳鬼王，也是你们应该做的，可为何比梅山册提前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就没错！”
“你放肆！”
周闻道和雷渊几乎是一前一后说出了这句话，慕红嫣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白云震了三震。可白云没有怂气的溜走，她也就自然没有倒下。
但内在的识魄，却遭受了秋风细雨的问候，疼还是疼的，就算稳如泰山，也还是疼的。关键是这种疼，不像从前那种疼痛，就是皮肉的痛苦。以至于后劲太大，慕红嫣咬了咬嘴唇，额角立刻现出薄汗。等到她加固识魄时，却突然发觉一件很不好的事。
她骤然感觉到，身体里承受的疼痛在被人一点一点抽走。如果是乔松的话，她不会如此吃惊，但偏偏，是她手腕上的红线动了动，她突然就想到了魏吴绪系在她手腕上的红线。
猛然惊觉，原来，原来如此！
慕红嫣闭了闭眼，决定说话不再那么放肆。
雷渊看着她，说道：“小丫头，从前给你师父作画的时候，你闯了进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如果可以选择，我想，乔松是会把你当女儿来养的，但绝对不是师门徒弟。”
慕红嫣想到那副画，再想到剑魂，身体里升腾起一股恨意，说道：“所以，你们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周闻道看着她，突然很平静的说道：“不如，我们可以带你去一趟冰渊，到那里看一看千年前的鬼族大乱，到底是个什么境况！相信你看了，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选择让我自己去死吗？只有天下大傻子才会做这样的选择。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距离远一些，是否这种联系便会断开，从前不是没有这种说法的，就连师门的传音术也有一定的距离远近，汤荫如此仰慕师父，千里追魂术未必不是为他量身打造。想到这点，她脸上终于现出轻松的表情，点头答应。
于是，他们离开了苍梧巅，去往了柔利！
看着他们离开，魏吴绪的脚步一顿，灰暗中，汤荫拉住了他，说道：“吴绪，别忘了你答应她的事。”
魏吴绪面色一僵，继而说道：“是的，我答应她活着。所以，我只要活着就可以了。”
汤荫听罢，痛苦的摇了摇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中一片苦涩。
刀念寒沉默不语，想起了丈夫，决定下山。
那场大乱是什么样子的，慕红嫣看着那场战争在自己眼前上演，也许是鬼王在她身体里的残识在蠢蠢欲动，她感觉到的，并不是什么嗜血，一统天下的快意和满足，感受最深的竟然是一丝痛苦和一点点悔恨。继而，识魄带着强大的暴吝朝着她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
她身体震了三震！
周闻道以为她害怕了，说道：“你是否也感受到了鬼王的残忍！”
接下来，他万没有想到，慕红嫣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以至于他觉得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太过愚蠢，以至于到了让一个小丫头来吓唬自己的地步。
这让他的尊严受到了重创！
慕红嫣平静的看着他，说道：“难道，我说得不对。诛杀暴吝，不是不可以，但灭族，我的确想不通。对，我身体里是有残识，一旦爆发，无可阻挡。但我首先要是人，没有残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修道者。但如果能杀死残识，为何还要杀死人。”
如果能杀死残识，为何还要杀死人！
乔松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慕红嫣在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的想法，这只能归结于强者的无能，亦或是更加不可告人的因素。
雷渊的声音瞬间阴冷下来，看着她，道：“自然是不能！”
慕红嫣不动声色后退半步，冷漠的看着他们，说道：“既然不能，那我为何要做你们的祭品，如果你要说这没什么道理可言，那我只能说，抱歉，我在嫁人之后，从未想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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