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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璧——基地突破篇——第十三轱辘(旧世界的遗孤)

    “小黛,是我的错觉还是……这地方更黑了呢?”

    下到密室的黛真和嗨bird在昏暗中谨慎探索,稍远一点儿的距离就已经看不清了,每走一步战战兢兢,总担心会像恐怖片一样,突然从黑暗里窜出来什么东西。

    女孩靠近落地窗,手贴在玻璃上,观察着黛真和嗨bird。她咬着嘴唇,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黛真索性就闭上眼睛,用耳朵和鼻子来感受周围的事物。

    看着黛真的搜索动作,女孩紧张的吸了口气,很小又短促的一口。

    黛真极其敏锐的感受到微弱的气息,从腰间掏出三根钢制针刺朝着气息源头甩出去。

    女孩捂紧口鼻,向后坐倒。

    “当当当”的三声,钢刺一定是扎进了某种硬物里才会有这样的声音。

    “小黛……”嗨bird看到黑暗中亮起了一双眼睛,“鬼啊——”

    嗨bird受到惊吓也不奇怪,原本就战战兢兢的环境中,还有两只飘着蓝光的眼睛在一人高的地方直勾勾盯着你,一会儿平行一会儿垂直……

    “喊什么,吓我一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慌什么……”

    “那你倒是在前面呐,躲我后面干嘛……”嗨bird边说着牙齿直打架。

    “卧槽,动了动了……”黛真死死的抓着嗨bird的胳膊拿他挡在身前。

    “后面也有……”嗨bird喊了一嗓子。

    黛真就拉着他的胳膊转了一圈,又把他挡到前面。

    嗨bird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屁股用力向后一顶,直接给黛真撞向飘着蓝光的黑影。

    “你——大——爷……”黛真慢动作似的飞向黑暗。

    “踢——”嗨bird抓着黛真的手腕,黛真的身体慢慢趋于和地面平行,同时弓起两腿向后猛踩。

    嗨bird清楚的看见两只眼睛像被擦掉一样的消失,紧接着就是“Duang”的一声。

    黛真踩到了那个硬物,嗨bird赶紧把她拉回怀里。

    “怎么样,什么感觉?”

    黛真略显娇羞,“就……还不赖……”

    “啥还不赖,我说你踢到那东西啥感觉?”

    黛真抽出手一个上勾拳打的嗨bird直看天花板。

    “好像是块板子,但是又凹凸不平的……”

    在两人的疑惑中,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和蓝光的忽隐忽现,陀螺一样旋转着的东西从黑暗中现出身形。

    “什么嘛原来是只大耗子呀!”

    黛真“咚”的一拳敲在嗨bird的额头,“你觉得那能是普通的耗子么!”

    单从外形来看,那只耗子其实是一直体型略大的鼯鼠,但是你要往下看的话,它抱着胳膊直立站在一块近1.3米高的盾牌上,盾牌上平下尖,而它却站的稳如泰山,盾牌也立得笔直。

    “好嘛,这是个错投了鼠胎的将军么?”嗨bird尬聊道。

    黛真看着盾牌上插着的三根钢刺,借着微光打量那盾牌,牌面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有新有旧。

    “这里是有什么要看守的东西么?操盾鼯鼠,有意思……”黛真想着。

    “臭侍子,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不想死掉就快点儿回去上面……”

    “说话了,说话了……”嗨bird听到了鼯鼠的警告。

    “什么说话了,谁……”

    “大耗子,耗子说话了,小黛你没听到么,它让我们回上面去……”

    黛真揪着嗨bird的耳朵,“我看看,是这只耳朵出现幻听了么……”

    嗨bird却有些严肃的说,“另一只……”

    黛真扶着嗨bird的脑袋,转过另一面,他竟然戴着那个心音蜗,而当黛真想帮他取下来时,却发现那东西已经和他的皮肤长到一起,交汇的地方,淡紫色的花纹像爬山虎一样一条一条,一片一片,而且他脖子上的颜色要更深一些。

    “你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带下来的……”

    “我不知道,我刚才觉得耳朵不舒服才发现的,也没太在意,后来听到有人说话,我吓了一跳……”

    “他完咯,准备后事儿吧……”嗨bird听完神色复杂。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么?”

    “它又说话了……”

    “什么!它说了什么?”

    “它让你帮我准备后事……”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就要死了……”随着一个女声传来,一道光柱慢慢展开,女孩出现在黛真和嗨bird视线里。

    黛真马上把嗨bird掩在身后,做出备战姿态,“你又是什么人……”

    “母亲……”鼯鼠毕恭毕敬的施礼。

    “它叫那个女孩母亲……”嗨bird翻译道。

    “母亲?就她……”

    “看来是它的饲主……”

    “小鹏是我孩子,不是宠物……”女孩看着鼯鼠,又看了眼嗨bird,脸气鼓鼓的。

    “她说那只耗子是她的孩子……”

    “这句我听得见……”打量着女孩,黛真发现了她和嗨bird的共同之处。“是那个么?会让嗨bird死掉的东西?”

    女孩摸了摸脖子,对黛真平静的语气感到生气,“你好像没那么担心!”

    “你不是还活着呢么?这是传染病?还是毒药什么的?”

    女孩摇了摇头,“你就当做是诅咒吧……”看到黛真一副期待的样子,女孩又继续说道,“心音蜗,觅骨镜,室厅卡……都是领域的人带给爸爸的,他们把这些东西叫做骨灵具,可以让使用者拥有超能力,而这个,就是使用骨灵具的副作用……”

    “超能力”,黛真只听得进去这一点。“如果能在这场战争中使用这种力量,兄弟姐妹百分之一万个可能会胜利,而代价,仅仅是几个人的死亡,如果我足够命硬,多用几种,就有更多的兄弟姐妹能活着出去,还有什么比这种赌博更稳赢的么!”

    “骨灵具,只有这三个么?”黛真问完看到女孩一脸不理解的样子,又接着说,“别纠结我关不关心嗨bird,回答我就好……”

    “三个,三十个还是三百三千我不知道……”

    “基地里有多少,都在哪里?”

    “喂,侍子,注意你的言辞和语气……”

    “那只耗子在警告你……”嗨bird本想翻译给黛真听,转念一想,还是不做声了。

    “你也不在乎自己死活?”女孩朝着嗨bird真挚的问道。

    “你应该很难懂,但是和我的命相比,黛真想知道的东西才更重要。”女孩没想到嗨bird竟然是坚定又开心的回答她。

    “侍子”,女孩之前也听到过这个词,她印象当中是和职务员一样从别地方找回来的一群优秀或有潜在资质的人,他们在基地里协助研究,寻求造福人类的方法。

    然而,她在这里待的太久了,很多东西她虽然没亲眼见到,但是总会有所察觉,特别是小鹏,它是谁送来的不得而知,庆幸的是,小鹏的到来让她不再闭目塞听。

    “至少有十几件吧……”女孩叹着气说道。“具体放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小黛……”

    “嗨bird。”

    两个人叫着对方的名字,低沉下来,而下一秒,笑的扭曲,开始各显神通的砸着玻璃。

    女孩被吓了一跳,“你们想干什么……”

    小鹏前爪撑着盾牌上沿,身体后滑,又借用惯性踢起盾牌,用尖端向二人突进,而黛真和嗨bird有节奏的先后撤步,当盾牌穿过黛真后,嗨bird用力一踢,把尖端对准玻璃撞去,虽然使了很大的劲儿,但原本不足以让嗨bird猛喘的活动量却在一踢之后让嗨bird感觉些许窒息。而黛真则瞄准鼯鼠也瞄准盾牌上沿踢过去,随着小鹏的闪躲,玻璃被开出了大洞,但仍藕断丝连。

    “混蛋——”小鹏为自己的躲闪后悔不及,急忙扑上去张开身体挡住破洞。

    女孩捂着口鼻跪在地上,想回头找什么的样子,但是却痛苦的无法活动,不一会儿就憋不住了。但即便她张大了嘴喘气却还是一副无法呼吸的情形,身上的紫藤纹就像要爆掉的血管一样微突。

    “求求你们,行行好帮我堵上它,不然母亲会死的……”

    或许这才是一只小宠物该有的温顺样子。

    是读懂了它的语言么?黛真脱下外套,砸断自己的左臂义肢,用义肢里的机油把外套浸透,塞紧空隙,过了一会儿,女孩才终于能够呼吸。

    她踉踉跄跄的走到后面,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套防护服吃力的穿好。

    某一刻黛真的确有些自责,但是这和她们在基地里受到的折磨相比也不算什么,虽然眼前的女孩也仅仅是和自己相仿的年纪,没办法,黛真就是会把她划进司柳的阵营,也就是敌人,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也是副作用么?”

    “空气……”女孩吃力的回答,“用过骨灵具之后,需要呼吸的空气成分就不一样了……氧气,对于我们就像是剧毒……”女孩边说着边转头看向嗨bird。

    而嗨bird,也慢慢感受到自身的变化,虽然还不严重,但每次呼吸,的的确确会有刺痛的感觉,而他的身体,也出现了更多的紫藤纹。

    黛真抬手晃了晃,让袖子往下滑了一些,自己的胳膊还没有变化,又凑近玻璃借着反光看看自己的脖子,也没有明显变化。“就是说,只是接触的话,是不会被‘诅咒’对么?”

    “短期不会……时间长的话……你会被它吸引而不自觉的使用……”

    “这么说,我听见的嘈扰低语不是幻觉……”黛真确定自己的大脑还是清澈的之后,就更能展开思考了,而眼前的女孩,也许是左右战局的关键,只不过这个女孩的立场仍有待商榷,而且她的言谈举止和黛真她们一样,有着远超年龄的表现。

    “能带我们去找骨灵具么?我真诚的希望你能帮忙?”黛真也很吃惊自己说出的话,但是因为女孩和她的兄弟姐妹太像了,不自觉的就会动情的想拉她一起。

    “喂,你到底有多傻,我母亲是不可能走出这里的……”

    “嘘——”女孩打断了小鹏。老实说她已经很久没和同龄人说过话更别提走出这个“笼子”了,无法想象那一刻她多么开心,甚至很多快乐的景象已经在她的脑海浮现出来。

    “你的回答是……”嗨bird更希望女孩说好。他现在最能感同身受,死亡随时都会发生,但是嗨bird自认为他是幸福的,因为他有一群挚爱的兄弟姐妹,有自己引以为豪的使命要完成,而女孩,不知道她在这里独自一人关了多久,她得多寂寞多恐惧啊!

    女孩看了眼嗨bird,又看了眼黛真,眼神中闪烁着泪光,“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