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苦行僧
修足死了。
修足是留着眼泪，带着微笑死的，死之前一直盯着和诚看，那双眼睛从来没露出过那样的温暖，心安。
和诚也一直看着修足，可是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胡生此时的心中已然天翻地覆。佛不是慈悲善良的吗？妖魔不都是凶恶可怖的吗？可是为何今日这蛇妖死前的质问，竟然让自己的师傅低头认错了？这怎么可能？
此时，一团蓝莹莹的光团慢慢地从修足的天灵盖中脱离出来，缓缓上升到半空中。
金蝉子此时终于抬起手，双手合十，却仍然保持着之前的那份低头皱眉的样子。
“我说我是佛。我渡不了苦厄，但我渡得了你。”
金蝉子说完，嘴里轻颂起来。只见修足上方的蓝光缓缓地分离出三道青芒，射向在场的其他三人的天灵盖处。
青芒射进胡生的脑海，一瞬间，胡生经历了修足的一生。
“这……”猪八戒也微惊地张着嘴巴。
“没错，这便是修足一生的记忆。她将自己的记忆剥离，看来，她是下定决心忘掉一切从头开始了。”金蝉子回头向二人解释道。
待猪八戒与胡生二人恍然地点了点头，金蝉子又转过身抬头看着空中漂浮的那团蓝色光晕，说道：“安心去吧。”光晕前后浮动了一下，慢慢地分解飘散。
胡生跟着金蝉子猪八戒目送蓝色光晕离开，而后看向左面，和诚的位置。
只见和诚眼睛紧闭，额头之处闪着淡淡的白光，白光闪烁画出一条白线。
金蝉子笑着说道：“你也是颇有机缘。”
白光渐渐淡去，在和诚的眉心留下一条竖立的白线，而后和诚缓缓睁开双眼，双手合十对金蝉子和猪八戒分别行礼道：“多谢旃檀功德佛与净坛使者菩萨相助。”
猪八戒赶忙挠着脑袋大大咧咧地说道：“诶～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哈哈！”
金蝉子笑了一下，回道：“我没做什么。是那修足的记忆，与你机缘巧合，偶然之下化出天眼。机缘二字……真是万分奇妙阿……呵呵。”
胡生此时更加惊讶了，原来以前师傅给自己说的那和诚含有暗藏的天眼一事是真的。
和诚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而后看向修足所躺之处。
只见修足的身体渐渐化作飞晶飘散，却在最后露出一块石头掉落在地上。
和诚走进，弯腰捡起石头，轻轻地笑道：“是那块火石。”原来在修足与和诚分别之时，修足溜进了和诚背着的竹箱，叼出一小块火石，后来便系于脖颈处，一直贴身携带。
“谁道非人便无心，亦有冷血最痴情。”金蝉子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和诚怔怔地看着手心中的火石，半晌后将火石收好，与金蝉子三人抱歉地说道：“让三位见笑了。”
猪八戒一挥手，说道：“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小和诚，我老猪问你个问题，既然你已开得天眼，今后打算做些什么？不如随我们师徒几人出去走走？”
胡生听闻，也怀着希冀看向和诚。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胡生能够感觉和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如果能够一同上路，也会多个伙伴。
和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解释道：“我的天眼并不算正式开得，只是偶然之下得以激发。离灌江口那二郎显圣真君的道行，还差了十万八千里。”顿了一下，和诚问道：“净坛使者菩萨，青光寺的老方丈他……”
猪八戒立刻接着话说道：“和诚阿。之前情况紧急也忘记跟你说老方丈的近况了。我说……你别太伤心了，其实，其实老方丈他……已经圆寂了。”
胡生看到和诚的眼睛明显黯淡了下去。和诚没说话，金蝉子三人也没打破那份寂静。
半晌之后，和诚黯然地说道：“虽然……虽然我已有预料准备，但是如今亲耳听闻，还是犹如晴天霹雳……”
金蝉子开口说道：“老方丈他是人间菩萨，一声佛号一生慈悲。如今老方丈前往阴间，与地藏王菩萨共谈心经，莫不是一件快事。和诚，莫要过于悲伤。”
和诚听闻，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在寒冬腊月中被扔在青光寺门前。老方丈抚养我长大，教会我思考，便如我生身父亲。我记得，老方丈一生的夙愿便是愿这天下再无对错，黑白相逢。既然如此，我的余生，就接替老方丈完成这夙愿。”
“我记得，有一种僧人以苦为志，行走在这天下的所有天涯海角，见这世间的所有可见之事。这种僧人，叫苦行僧。”
“我，和诚。今日便再次出家，做那苦行僧，立志走遍天下，以求得能够有用于方丈之愿。”
“小僧即刻便要启程。在此与三位拜别，日后有缘再见。阿弥陀佛。”
和诚再次出家为僧，与金蝉子三人行礼告别后，头也不回地向洞外走去。
“唉……又一个死脑筋。”待和诚走远，猪八戒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说谁呢？！”金蝉子此时已然换回书生打扮，听到猪八戒的话，一扇子敲在他的大光头上。
猪八戒“哎呦”一声，揉着自己的脑袋，委屈地说道：“师傅，我又没说你。”
金蝉子翻了一个白眼，却没绷住自己的脸，望着和诚离开的方向，笑着道：“还真是一个死脑筋。”
“对了对了，师傅！你快救救我。老猪我也受了那妖精的毒了！”猪八戒突然想起来什么，赶忙跟金蝉子说道。
“夯货，看看你。早没事了。”
“哎！真的没事了！师傅，真神了哎！”猪八戒看着自己光滑如初的右手，大喜。
原来在修足死之前，已将自己的一身修为散尽，之前下的毒也便随之自动解掉。
胡生看着猪八戒环顾四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金蝉子调笑道：“怎么，这云栈洞还如媳妇儿一般亲热吗？”
猪八戒幽怨地看了一眼金蝉子，说道：“好歹，这也是我老猪曾经的家吧。难道就不能怀念一下？”
金蝉子摇着折扇，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说道：“难道，这云栈洞曾是你老猪与那仙子翠兰的新房？”
猪八戒赌气般哼了一声，却没接话。
待了一会，金蝉子说道：“如果怀念完了，就走吧。天快亮了，咱们也去赶紧救了那几个差点做了牡丹花下风流鬼的人，回高老庄吧。”
说完，金蝉子便转身离开，猪八戒胡生二人跟在后面。
到了捆着人的石屋，金蝉子想了想放弃了叫醒他们。一是现在叫醒他们人多问题也多，一个一个解释太过麻烦。二是为了节省时间，金蝉子猪八戒打算直接飞回去，那这些人直接拎着便好，磕着碰着也没甚么感觉，倒是便把黑锅推到修足身上，倒也省事。
叶大娘的小儿子被吃了，和诚也出家做了那苦行僧。现在还剩下五个被修足抓来的人，加上胡生，金蝉子与猪八戒一人负责三个，分工好便上了路。
……
“哎呀，师傅。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胡生加上两个最干瘦的让你挑走了，剩下三个膀大腰圆的给我扛，这一道，可累死老猪我了。”天边已经微微泛白，两道臃肿不堪的身影从天而降。其中那个更大的身影将背上的东西一松扔到地上，跟另一个人抱怨道。
两道身影便是金蝉子与猪八戒。
金蝉子翻了个白眼，跟猪八戒说道：“为师是师傅，徒儿为师傅多分担一点不是应该的么？再说了，你这个体格，比师傅我大两圈，食量也是我的两倍，能吃者多劳，天经地义嘛。”
胡生没憋住，笑出声来。猪八戒听到，立刻将委屈撒到胡生身上，愤愤地说道：“你笑，笑什么？再笑师兄我再带你转一圈，让你坐一回独车！”
胡生听闻，赶忙捂住嘴。之前第一次与猪八戒腾云驾雾后的恶心反胃胡生到现在还没忘，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行了，天边都开始泛白了。咱们抓紧时间回去。”金蝉子观察了一下天色，催促着猪八戒继续赶路。
……
金蝉子三人带着昏迷中的五名庄民落到高府大门的门口，大门半掩着并未关紧，于是几人推开大门便向着院内走去。
隐约看到高府会客厅的明亮烛光，猪八戒抓紧快走了两步，高声说道：“老猪我饿……呜呜……”
没想到猪八戒刚一开口，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掌紧紧捂住他的嘴，还轻轻地做了个“嘘”的噤声，只留下说不出话的闷响。
猪八戒回头，发现捂着自己嘴的竟然是师傅金蝉子，一脸幽怨地说道：“师傅，活动了一晚上，我真饿的不行了。你咋还不让我说话呢。”
金蝉子拍了一下猪八戒的脑袋，小声训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听！”
猪八戒这才安静下来，仔细听去，发现会客厅中竟然有争吵声传来。
金蝉子一手抓着猪八戒，一手抓着胡生，带着他俩蹑手蹑脚地走到石路边花园的一棵杏树后面。
胡生看着师傅和师兄两人抻着头往灯火通明的会客厅望去，便也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修足是留着眼泪，带着微笑死的，死之前一直盯着和诚看，那双眼睛从来没露出过那样的温暖，心安。
和诚也一直看着修足，可是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胡生此时的心中已然天翻地覆。佛不是慈悲善良的吗？妖魔不都是凶恶可怖的吗？可是为何今日这蛇妖死前的质问，竟然让自己的师傅低头认错了？这怎么可能？
此时，一团蓝莹莹的光团慢慢地从修足的天灵盖中脱离出来，缓缓上升到半空中。
金蝉子此时终于抬起手，双手合十，却仍然保持着之前的那份低头皱眉的样子。
“我说我是佛。我渡不了苦厄，但我渡得了你。”
金蝉子说完，嘴里轻颂起来。只见修足上方的蓝光缓缓地分离出三道青芒，射向在场的其他三人的天灵盖处。
青芒射进胡生的脑海，一瞬间，胡生经历了修足的一生。
“这……”猪八戒也微惊地张着嘴巴。
“没错，这便是修足一生的记忆。她将自己的记忆剥离，看来，她是下定决心忘掉一切从头开始了。”金蝉子回头向二人解释道。
待猪八戒与胡生二人恍然地点了点头，金蝉子又转过身抬头看着空中漂浮的那团蓝色光晕，说道：“安心去吧。”光晕前后浮动了一下，慢慢地分解飘散。
胡生跟着金蝉子猪八戒目送蓝色光晕离开，而后看向左面，和诚的位置。
只见和诚眼睛紧闭，额头之处闪着淡淡的白光，白光闪烁画出一条白线。
金蝉子笑着说道：“你也是颇有机缘。”
白光渐渐淡去，在和诚的眉心留下一条竖立的白线，而后和诚缓缓睁开双眼，双手合十对金蝉子和猪八戒分别行礼道：“多谢旃檀功德佛与净坛使者菩萨相助。”
猪八戒赶忙挠着脑袋大大咧咧地说道：“诶～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哈哈！”
金蝉子笑了一下，回道：“我没做什么。是那修足的记忆，与你机缘巧合，偶然之下化出天眼。机缘二字……真是万分奇妙阿……呵呵。”
胡生此时更加惊讶了，原来以前师傅给自己说的那和诚含有暗藏的天眼一事是真的。
和诚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而后看向修足所躺之处。
只见修足的身体渐渐化作飞晶飘散，却在最后露出一块石头掉落在地上。
和诚走进，弯腰捡起石头，轻轻地笑道：“是那块火石。”原来在修足与和诚分别之时，修足溜进了和诚背着的竹箱，叼出一小块火石，后来便系于脖颈处，一直贴身携带。
“谁道非人便无心，亦有冷血最痴情。”金蝉子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和诚怔怔地看着手心中的火石，半晌后将火石收好，与金蝉子三人抱歉地说道：“让三位见笑了。”
猪八戒一挥手，说道：“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小和诚，我老猪问你个问题，既然你已开得天眼，今后打算做些什么？不如随我们师徒几人出去走走？”
胡生听闻，也怀着希冀看向和诚。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胡生能够感觉和诚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如果能够一同上路，也会多个伙伴。
和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解释道：“我的天眼并不算正式开得，只是偶然之下得以激发。离灌江口那二郎显圣真君的道行，还差了十万八千里。”顿了一下，和诚问道：“净坛使者菩萨，青光寺的老方丈他……”
猪八戒立刻接着话说道：“和诚阿。之前情况紧急也忘记跟你说老方丈的近况了。我说……你别太伤心了，其实，其实老方丈他……已经圆寂了。”
胡生看到和诚的眼睛明显黯淡了下去。和诚没说话，金蝉子三人也没打破那份寂静。
半晌之后，和诚黯然地说道：“虽然……虽然我已有预料准备，但是如今亲耳听闻，还是犹如晴天霹雳……”
金蝉子开口说道：“老方丈他是人间菩萨，一声佛号一生慈悲。如今老方丈前往阴间，与地藏王菩萨共谈心经，莫不是一件快事。和诚，莫要过于悲伤。”
和诚听闻，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从小无父无母，在寒冬腊月中被扔在青光寺门前。老方丈抚养我长大，教会我思考，便如我生身父亲。我记得，老方丈一生的夙愿便是愿这天下再无对错，黑白相逢。既然如此，我的余生，就接替老方丈完成这夙愿。”
“我记得，有一种僧人以苦为志，行走在这天下的所有天涯海角，见这世间的所有可见之事。这种僧人，叫苦行僧。”
“我，和诚。今日便再次出家，做那苦行僧，立志走遍天下，以求得能够有用于方丈之愿。”
“小僧即刻便要启程。在此与三位拜别，日后有缘再见。阿弥陀佛。”
和诚再次出家为僧，与金蝉子三人行礼告别后，头也不回地向洞外走去。
“唉……又一个死脑筋。”待和诚走远，猪八戒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说谁呢？！”金蝉子此时已然换回书生打扮，听到猪八戒的话，一扇子敲在他的大光头上。
猪八戒“哎呦”一声，揉着自己的脑袋，委屈地说道：“师傅，我又没说你。”
金蝉子翻了一个白眼，却没绷住自己的脸，望着和诚离开的方向，笑着道：“还真是一个死脑筋。”
“对了对了，师傅！你快救救我。老猪我也受了那妖精的毒了！”猪八戒突然想起来什么，赶忙跟金蝉子说道。
“夯货，看看你。早没事了。”
“哎！真的没事了！师傅，真神了哎！”猪八戒看着自己光滑如初的右手，大喜。
原来在修足死之前，已将自己的一身修为散尽，之前下的毒也便随之自动解掉。
胡生看着猪八戒环顾四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金蝉子调笑道：“怎么，这云栈洞还如媳妇儿一般亲热吗？”
猪八戒幽怨地看了一眼金蝉子，说道：“好歹，这也是我老猪曾经的家吧。难道就不能怀念一下？”
金蝉子摇着折扇，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说道：“难道，这云栈洞曾是你老猪与那仙子翠兰的新房？”
猪八戒赌气般哼了一声，却没接话。
待了一会，金蝉子说道：“如果怀念完了，就走吧。天快亮了，咱们也去赶紧救了那几个差点做了牡丹花下风流鬼的人，回高老庄吧。”
说完，金蝉子便转身离开，猪八戒胡生二人跟在后面。
到了捆着人的石屋，金蝉子想了想放弃了叫醒他们。一是现在叫醒他们人多问题也多，一个一个解释太过麻烦。二是为了节省时间，金蝉子猪八戒打算直接飞回去，那这些人直接拎着便好，磕着碰着也没甚么感觉，倒是便把黑锅推到修足身上，倒也省事。
叶大娘的小儿子被吃了，和诚也出家做了那苦行僧。现在还剩下五个被修足抓来的人，加上胡生，金蝉子与猪八戒一人负责三个，分工好便上了路。
……
“哎呀，师傅。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胡生加上两个最干瘦的让你挑走了，剩下三个膀大腰圆的给我扛，这一道，可累死老猪我了。”天边已经微微泛白，两道臃肿不堪的身影从天而降。其中那个更大的身影将背上的东西一松扔到地上，跟另一个人抱怨道。
两道身影便是金蝉子与猪八戒。
金蝉子翻了个白眼，跟猪八戒说道：“为师是师傅，徒儿为师傅多分担一点不是应该的么？再说了，你这个体格，比师傅我大两圈，食量也是我的两倍，能吃者多劳，天经地义嘛。”
胡生没憋住，笑出声来。猪八戒听到，立刻将委屈撒到胡生身上，愤愤地说道：“你笑，笑什么？再笑师兄我再带你转一圈，让你坐一回独车！”
胡生听闻，赶忙捂住嘴。之前第一次与猪八戒腾云驾雾后的恶心反胃胡生到现在还没忘，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行了，天边都开始泛白了。咱们抓紧时间回去。”金蝉子观察了一下天色，催促着猪八戒继续赶路。
……
金蝉子三人带着昏迷中的五名庄民落到高府大门的门口，大门半掩着并未关紧，于是几人推开大门便向着院内走去。
隐约看到高府会客厅的明亮烛光，猪八戒抓紧快走了两步，高声说道：“老猪我饿……呜呜……”
没想到猪八戒刚一开口，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掌紧紧捂住他的嘴，还轻轻地做了个“嘘”的噤声，只留下说不出话的闷响。
猪八戒回头，发现捂着自己嘴的竟然是师傅金蝉子，一脸幽怨地说道：“师傅，活动了一晚上，我真饿的不行了。你咋还不让我说话呢。”
金蝉子拍了一下猪八戒的脑袋，小声训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听！”
猪八戒这才安静下来，仔细听去，发现会客厅中竟然有争吵声传来。
金蝉子一手抓着猪八戒，一手抓着胡生，带着他俩蹑手蹑脚地走到石路边花园的一棵杏树后面。
胡生看着师傅和师兄两人抻着头往灯火通明的会客厅望去，便也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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