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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门特利堡之围

    城墙上点起了火把,但是时间已经到了大概8点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守军这边视野非常有限。但是进攻的兽人军队则不受影响,因为兽人是有黑暗视觉的,在夜晚这种光线不足的环境下,兽人可比人类视野强多了。

    兽人这边士气还很高,一大群兽人在弓箭射程外排开,正在用兽人语嚷嚷着。而门特利堡这边士气则稍微差一些,将近300的新兵虽然已经来到了城墙上准备,但是兽人巨大的数量对于这些参战不多甚至还没参战的新兵,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一些心理素质差的新兵差点都站不稳了,要不是军官将领在不断地强调纪律和打气,估计部分新兵要跑了。

    这时,兽人的队伍中间还推出来了3架投石车,并迅速开始架好并装填石弹。罗伯特一行人通过单筒望远镜看到投石车的样子之后稍微松了一口气,投石车数量并不多,而且按照兽人的工艺水平,这投石车估计也就纯粹拼人品了。

    果然兽人开始投石轰击城门一带,一连投了2轮,结果一颗都没有砸到城门的翁城。兽人的指挥官似乎在气急败坏地大声喝骂,几个操作投石车的兽人赶紧手忙脚乱地调整着角度。见这边投石车暂时没发挥效果,兽人的队伍里面也开始调动起来,几十架攻城梯被抬了上来,一些身强力壮的兽人开始扛着攻城梯向着城墙冲来。

    就算不懂战争,艾伦也通过看战争电影知道,攻城梯一旦攀附到了城墙上,血腥的攻防战就正式开始了。他不禁四下看了看守军这边的弓箭手数量,发现并不是很多,估计也就不到100个。就凭这点数量要有效杀伤准备攀登城墙的兽人肯定是不够的。人数的巨大差距体现在这里,防守与进攻方接近一比三的比例,而且守军里面还有超过一半的新兵,这场守城战可想会变成非常艰难。

    这点道理罗伯特也懂,所以他面色凝重地站在岗楼上看着乌泱泱冲过来的兽人们。周围的军队将领都已经下去指挥战斗去了,就连保护他的卡特、霍利尔等几名骑士都被他赶去支援前线的战斗了。这时他一个人站在岗楼上,晚风吹起他的披风,看上去有一些悲壮和孤单。

    吉利安这时看了看自己的队友,发现没有人眼里有害怕和绝望的神情。他走到罗伯特身边,说道:“罗伯特……”

    罗伯特打断道:“吉利安,你们先撤离吧。你们并不是阿凯明尼亚的军人,这并不是你们的战斗。”

    艾伦听到这句,能感受到罗伯特心里巨大的压力,平时他都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他现在肯定也害怕,不仅仅是担心自己的性命,他一定也害怕破城之后城堡里面其他人的下场。

    吉利安只是笑了笑说:“那可不行,阁下您还欠我一笔不菲的佣金呢。”

    罗伯特有点愕然地转过头,看到吉利安满脸的淡定的微笑。他又看向其他的人,其他人也都非常淡定,甚至连马蒂还说到:“别看了,我们团从来都是共同进退。我都一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

    罗伯特内心很感动,不过一群萍水相逢的人罢了,自己先前就欠下人情,现在这个危机时刻这一群人居然还愿意继续帮助自己,真是一点也不像唯利是图的佣兵。罗伯特又看向艾伦:“维斯特洛先生,那……”

    艾伦其实想走,他觉得这并不是自己必须要参加的战斗,而且这种规模的战斗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很有限。但是刚刚罗伯特那个背影在他脑海里有些挥之不去,他鬼使神差地说到:“糟糕了,没人骑马送我出城吗?那我只好等你们一起咯。”

    听到艾伦的话众人都愣住了,艾伦笑着说道:“我想模仿一下吉利安刚刚很酷的方式,看来模仿得有点拙劣是吗?”

    听到这路众人都笑了起来,面带赞赏地看着艾伦。马蒂甚至直接缠上艾伦的胳膊,笑着说:“一会儿跟着姐姐,姐姐我保护你哦~”

    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染让艾伦有点尴尬,他赶紧说到:“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吉利安说到:“首先要阻止兽人登上城墙。那几个投石车目前威胁不算大,我们要优先解决那些攻城梯。”吉利安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查尔斯你和哈伦加洛姆一组,伊安你和马蒂一组,使用哈伦加洛姆的炼金药剂和马蒂的法术集中摧毁那些攻城梯。我和卡雅负责支援其他人,艾伦你……”说到这里吉利安卡住了,毕竟这种战斗一个吟游诗人的作用比较小了,就算是“激发勇气”的能力也覆盖不了整块战场。

    艾伦想了想说:“我还有一些法术,我来给你们做辅助工作吧。”内心深处他却是忐忑不已地想着“玛德,充什么英雄!这短暂的异界之旅估计要结束了,淦!”

    一行人来到城墙上时,兽人的部队已经快冲到城墙脚下了。由于附近并没有河流,所以门特利堡并没有护城河。城墙上的守军部队已经开始用弓和弩开始压制兽人的冲锋速度。但是总共100左右的弓箭手和弩手面对差不多900尺长的防御带,实在是有点稀疏。目前为止兽人部队最前面有都有几个顶着盾牌的兽人在保护后面抗攻城梯的兽人,人类这边的远程射击造成了一些损伤,但并没有影响到兽人的前进速度。

    这时马蒂和哈伦加洛姆也赶到了城墙上,他们分别来到了兽人最兵力最集中的2面城墙进行支援。哈伦加洛姆是一名炼金术师,他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陶土做的小罐子,然后开始催动自己的力量向罐子注入魔力,接着把罐子用力抛出。这个小罐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落入到正在前进的兽人队伍之中,像一颗小手雷一样“轰”地一下炸开,一股灼热的火焰立刻将周围的兽人吞噬,几个兽人惨叫着倒地。其中有2个扑棱了几下就没了动静,另外几个虽然没死,但基本也失去了战斗力。

    艾伦不得不感慨到,论AOE伤害,还得看这些奥术职业啊。正想着,另一边的城墙下也传来爆炸的声音,艾伦又转过头,发现是那边的马蒂开始发威了。马蒂刚刚施放了一个法术,城墙下面的一处地面上一片焦黑,好几个兽人死的死伤的伤倒在地上,攻城梯都因为火焰和爆炸报废了2架。

    马蒂继续催动着奥术的能量,很快又一团明艳的光团出现在她双手之间,她双手一推,一个通红的火球又飞了出去,伴随着又一声爆炸和兽人的惨叫,十几个兽人和2架攻城梯又被消灭掉了,一股焦糊和烤肉味道慢慢飘到了空气之中。

    有了AOE施法者的帮助,兽人密集地冲锋队伍遭到了极大的打击,守军的士气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不过兽人们也发现了守军拥有2个施法者,几十个拿着弩箭的兽人从队伍后面冲出来,对着马蒂和哈伦加洛姆所在的城墙就是一通齐射。还好查尔斯和伊安提前发现了兽人的动作,赶紧拉着队友躲到了女墙后面,反倒是几个倒霉的新兵被射中,惨叫着倒地。

    虽然马蒂和哈伦加洛姆打击了兽人攻城队,但是面对40多架攻城梯和差不多500人的攻城队,这点损失并不足以阻止兽人进攻的队伍,还是有30个左右的攻城梯冲到了城墙脚下。门特利堡是没有护城河的,城墙也不算是特别高,所以兽人这种直接搭梯子的作战方法相当有效。速度最快的几个兽人分队已经把梯子搭上了城墙,这些攻城梯的前端也有像指环王电影里那样的倒钩,搭上去之后就会放倒过来并挂在女墙上,楼梯下面的兽人则迅速开始向上面攀爬。

    这一下战斗进入到了城墙攻防的阶段,远程消耗的作用变得很小,城墙上一会儿就会变成修罗场。城墙上的士兵已经开始用石块砸正在攀爬攻城梯的兽人们,或者想办法把攻城梯推倒。可惜的是人类这边新兵太多了,配合不太好,反应也比较慢,前线的将领几乎嗓子都要喊哑了,但是取得的效果并不太理想。甚至艾伦看到有几个新兵在把烧开的热油往下倒的时候,其中一个新兵因为没有用女墙挡住自己的身体,被围墙下的兽人弩手射中了胳膊,这个新兵吃痛之下松开了手,结果一大锅滚烫的油直接有一半倒在了城墙里面,反倒烫伤了好几个人类士兵。

    “艾伦,集中注意力。兽人马上就要登上城墙了。”吉利安看到艾伦发愣,以为是他第一次参战,有些紧张。

    “哦,哦,抱歉。”艾伦回过神,赶紧把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想法清空,暗示自己只要跟着卡雅这个“高战力”角色就好,自己并不是非要上去肉搏。但是越想冷静,艾伦感觉周围的呼喊、人类惨叫和兽人嚎叫的声音越来越响。现在的战斗相比上午在山谷里遇袭的那场,危险程度要高很多。山谷里面的袭击总体还算势均力敌,而现在门特利堡这场战斗取胜的概率不足3成,艾伦感受到了死亡离自己无比地近。

    “嘿!”这时卡雅漂亮的脸庞出现在艾伦眼前,面对这接近九死一生的情景,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惊慌、不甘之类的负面情绪。卡雅拍了拍艾伦的肩膀,说道:“死亡并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死得毫无价值。”

    艾伦楞了一下,虽然卡雅这碗鸡汤灌得有点牵强,但是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都一脸平静地在面对现在的状况,艾伦内心男人的自尊心开始发酵并迅速超越了刚才恐惧的情绪。属于男人特有的奇奇怪怪的好胜心被激发了起来,他整个人变得平静起来。那些纷乱的想法一个个被抛出了脑海,最后剩下一个想法:“怕个卵!就算死了说不定能找个牧师复活呢!”

    吉利安看到卡雅主动安慰艾伦有点意外,看到艾伦就在卡雅那不伦不类的安慰之下平静了下来,就有些难以理解了。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他刚刚没有看到的奇妙反应吗?

    “东侧第二段城墙被攻上来了!”一声大吼打断了三个人有些古怪的气氛,三人转头看到东侧第二段城墙有几个兽人成功爬了上来,那一处地方现在有些混乱。

    “走!”吉利安拔出腰间的武器,带着卡雅和艾伦冲了过去。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那段城墙已经有5、6个兽人登了上来,周围的人类正在努力夺回这一块地区,但是兽人的单兵战斗能力是比较高的,普通的兽人就能压制人类的老兵,只有人类的精英部队才能做到和兽人单挑。现在城墙上空间有限,只有少数前排才能交战,而目前门特利堡这些新兵明显不是兽人的对手,几乎是节节败退,导致另一个攻城梯上的兽人也爬了上来,这段城墙现在非常危急。

    艾伦赶路中看到那边的情况,突然灵机一动,对吉利安和卡雅说到:“让我用法术牵制住他们!”说完,艾伦对着已经被兽人占领的那一片区域施展了经典控场法术“油腻术”,这个法术可以让一片10尺乘以10尺的区域或者某个物品的表面变得光滑无比,只要尝试移动就得进行反射豁免检定,检定失败的就会摔倒在地。所以在艾伦突然出手之下,刚刚那些正在兴奋砍杀人类试图扩大这一块区域的兽人几乎齐刷刷地摔倒在地,就像被野猪压倒的麦子。

    艾伦见到法术奏效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心想道:“老子这个检定DC(难度等级)16的油腻术可够你们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喝一壶了。”

    吉利安见此情况也反应很快,他立刻找到最近的指挥将领说了几句,将领听到后也是赶紧下达命令,让持长枪的士兵上前利用武器长度攻击倒地的兽人。兽人一般来说喜欢用大砍刀、弯刀、战斧之类的武器,长度上比不过长矛;现在又倒在地上,根本伤不到人类士兵。就算站起来了,想要和人类士兵贴近的话,一移动就又要检定油腻术的效果,大概率又会“bia叽”摔倒。原本兽人成功抢夺到的一块登城区域,竟变成了一个陷阱,后续爬上来的兽人和前面的同伴挤在一起,要么被戳成马蜂窝,要么被挤到城墙下面直接摔晕甚至摔死;极少数幸运儿逃出了油腻术的范围,但是犹如羊入虎口迅速被数量占优的人类杀死。

    这时卡特队长和那名头发斑白的将领也赶到附近,看到事态被控制住也是松了一口气。头发斑白的将领对吉利安等人点头致意,说到:“感谢你们的帮助,佣兵们。刚刚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布莱德,暂领门特利堡作战指挥官。”

    艾伦三人也随即回礼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吉利安靠近布莱德,小声问到:“恕我直言,指挥官先生。门特利堡还有援军吗,如果没有援军这场战斗……”

    布莱德脸色很难看,他示意众人跟上他,远离了前线的士兵后,他才说到:“您说得没错,吉利安,这场战斗我们几乎不可能取胜。而我们,也没有援兵。”

    “伯爵大人的主力部队呢?”吉利安继续问道。

    “他们一早离开的,之前的目的地是距离这里大约40里外的兽人营地。就算他们发现那个营地是个幌子赶回来救援,至少也得2.5个玛斯之后了。而咱们……撑不到那么久。”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心情很糟,意味着这场战斗几乎是必败的结局了。

    艾伦这时候问到:“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了吗?比如魔法物品、卷轴之类的东西?”

    布莱德先是一愣,苦笑着说道:“这位先生,门特利堡唯一的施法者在伯爵大人率领的主力部队中;而且阿凯明尼亚也并不是一个很富裕的领地,伯爵大人不希望给领民的生活造成负担,所以税收并不高,导致伯爵府和军队也并不富裕。您说的这些魔法道具很少有,平日这里没有施法者,就算有也没有人会用。”

    艾伦也有点气馁地低下了头,吉利安则是拍了拍艾伦的肩膀,对布莱德说道:“既是如此,那估计这就是命运女神对我等的安排,那就让我们使得这一刻变得更有价值吧。”

    卡特队长有点恨恨地说道:“该死的,如果现在给我200骑兵,不,就100!给我100骑兵我就有信心冲垮外面那帮畜生!”

    艾伦听到这句话,也是心中苦笑,骑兵哪儿那么好找,真以为像指环王电影里面圣盔谷战役一样,甘道夫带着洛汗骑兵关键时候赶到冲垮兽人大军吗?

    等等,援军……骑兵……冲锋,艾伦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脱口而出:“100骑兵没有,但是我们是不是能假装有100骑兵呢?”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满脸的问号。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假装有?

    艾伦这时脑子飞速转着,联想到之前自己看《三国演义》记得的一些桥段,他突然问布莱德道:“指挥官,就算兽人能够攻下这座城堡,肯定也不会轻松吧。我想问问,您预计他们要损失多少人?”

    布莱德虽然不知道艾伦想干嘛,但是他还是想了想回答道:“这些畜生不交出700具以上的尸体,他们休想占领这里。”

    “很好,那么他们的伤亡已经有一半。那么诸位比我更懂战争里士气的效果,如果兽人在和我们战斗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这时突然侧面有100多的骑兵冲向他们,他们会不会崩溃。”

    卡特队长抢着说:“很大概率就会崩溃,毕竟这次的兽人部队里面没有骑兵,只要有100骑兵冲锋,他们不敢正面迎击的。但是我们哪里有100骑兵?这里都是一些新兵蛋子,我们总共就40多个骑兵!”

    艾伦笑了笑,说道:“您不要急。我们确实没有100多骑兵,但是我们只需要让兽人相信我们有100个骑兵就好了。接下来,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这里有能偷偷溜出去的小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