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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酒店房间

    自从艺人进组前后那几天开始,小之已经明显感觉到节奏一下子加快了。在艺人之前,她们已经抢先看到了海岛上真人秀的剪辑版,熬夜开着会,讨论着哪里可以做什么点,自己的艺人又可以在其中有什么发挥。可想而知机房那边的压力也很大,给他们看的都是未经包装的粗剪版本,后来说是因为机房没有赶制出来,但是又要配合艺人(主要是乔洛川)的档期,这次必须给录了,也是宫导最终决策,加制一期先导片,给机房多一天的时间赶制,当然宫导又跟台领导争取了很久,包括先导片播出的时段、给艺人的费用、加派后期的人手之类的。小之很敬佩宫导的魄力,但是她也有点觉得好像他们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专业,她以为做节目是一切都规划好了按部就班地完成的,但现在感觉很多都是临时起意。但是当然她作为一个大学都还没有毕业的实习生没有资格评价国内这么顶尖的团队,而且自从成为苑初的followPD以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学到很多很多了,所以即使这段时间每天都要熬夜到很晚,她也并无怨言。

    不过说是followPD,但是由于这不是室外动线比较大的真人秀,所以要做的也不过是设计一下人设,在录制的时候盯好自己的嘉宾而已。而节目的总体结构的走向,有更专业的导演们负责。

    录制之前,都有一个要跟艺人单独谈话的环节。小之提前赶到了酒店,虽然前一天已经和他们从机场一起坐车回来过了,但要去到苑初的房间,她还是很紧张,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跳。

    她擦了擦手心的汗,敲了敲房门。没有回音,她想开口叫“苑初”,突然想起这是酒店,自己差点就又闯了祸,于是她又加大力气敲了几下。

    门开了。

    苑初和昨天看到的又有点不一样,他没戴帽子、没戴口罩、没化妆,而是戴了一副不常戴的眼镜,穿着简单的白T恤,看上去就像自己班上的同学,一点也不像个明星。

    小之愣了一下,正在犹豫要不要再一次介绍自己,苑初先开了口:“你来了啊。”侧身让小之进来。

    虽然是套房,但只有两人独自在酒店的房间里,还是有点尴尬。

    房间里干净整洁,只有茶几上稍微有点乱,上面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点零食。

    “哦,不好意思,我收拾一下。”苑初说,赶紧把电脑拿到一边,小之看到上面是她看不懂的音频波纹。

    “还在做音乐呢?”小之说,也是为了缓和气氛。

    “嗯,是。”苑初说,“昨天后来不是没什么事了嘛,我晚上就想着有个编曲还没弄完,随便弄弄。”

    看来他是真的自己做编曲啊。小之心里想着,有点高兴自己没看错人。

    气氛重回尴尬。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苑初指指对面的沙发:“坐。”把小之的话堵了回去。

    两人尴尬地面对面笑笑,一不小心对视了,小之的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一边坐下一边说:“啊……没什么,我问你吃饭没有。”

    苑初站在她对面,挠挠头发:“早饭……还是午饭?”

    小之吃惊地看看手机:“大哥,这都快一点了诶,你还没吃早饭?”然而刚说完,她想到直接叫他“大哥”不太好,可能在她的心里,她已经看了他一个月,已经很熟悉了。但对方可能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

    但是这声“大哥”仿佛稍微戳破了尴尬的气氛,苑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起得晚。”

    小之明白了,他说不定昨晚通宵做音乐了,叹了口气说:“你不饿吗?”

    “没事啊。”苑初说,“我有饼干,我吃饼干。”说罢真的拿起旁边刚和电脑一起摆过去的一盒吃了一半的苏打饼干吃起来。

    小之看着他不假思索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他真的太瘦了,格子纹的裤子穿在身上腿好像隐形了一样,用来弹吉他的修长的手透出明显的骨节。

    小之拿起手机:“我给你点个外卖吧。”

    “不用,”苑初说,“我经纪人会给我带的。哦对,我给她发个信息,告诉她你来了,让她赶紧下来。”

    也是,小之心想,经纪人肯定会帮他把什么事情都安排好的,自己在这里操什么心呢。虽然她已经对他了如指掌,知道他为了保护嗓子不吃辣,也不爱吃主食一类的东西,更喜欢清淡的饮食。她突然想到,不知道帮艺人点外卖是不是又会被橘子姐说是“不专业的行为”,但她刚才甚至都没想。此刻看着眼前低头按手机的男生,她似乎自然而然地忘了他是个艺人,而自己是他的导演。

    想到这里她也回到现实,发信息给橘子姐和小乔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到了。

    没过多久,苑初的经纪人Mena姐就下来了,她也埋怨了一下苑初不吃饭,但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苑初坐了下来,说:“那要不我们开始吧?”

    小之慌了一下,马上说:“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人没有到。”

    苑初说:“哦,这样。”

    Mena姐说:“当然不可能就她一个人啊,你在想什么。你还是去换件衣服吧,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听到“当然不可能就她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小之心里还是小小地难过了一下。

    苑初一边起身一边说:“一个人不行吗,人多了我会紧张的。”

    “不用紧张。”小之安慰说,“我们也就两三个人。”

    “好吧。”苑初说,进去换衣服了。

    Mena姐仿佛也没有要和小之说话的意思,一直在隔空和苑初对话:“就穿那件牛仔的……不是黑色那个,那个是录制用的,那个浅一点的……”

    好在马上橘子姐就来了。橘子姐一来,马上和Mena姐开始了social。看着她们微笑着握手又互相赞叹对方“好瘦”的样子,小之才领会到什么叫“职业”,她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也做不到游刃有余。想想刚刚自己和苑初,对比之下就像两个小学生在对话。

    短暂地寒暄之后,橘子姐和Mena就自然的过渡到了工作内容的聊天,比如此行的安排之类的。小之识相地拿出电脑,准备记录。

    正好苑初也出来了,四个人都坐下,这个小型的会议正式开始。橘子姐看了一眼小之,小声问:“小乔到了吗?”

    小之摇摇头:“他一直没回我。”

    “行,那不等他了。”橘子姐说,然后转向对面,“好,那我们先简单对一下这次录制的内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