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难过的一天
和余创还有林思菀一起吃的这顿午饭是小之来这里之后吃得最不自在的一顿饭了，比上次跟汤扬哥他们一些导演组的人一块吃的还要尴尬。他们选择了一家川菜馆，小之后悔应该提议一家分餐制的。而且林思菀吃得实在是太少了，她没有要米饭，一边搅拌着一碗冰粉，一边问身边余创：“你们这个专业都上些什么课呀？”
余创不假思索地说：“理论和实践都有吧。”
“那实践的话是需要自己出去拍片子什么的吗？”
“要的，会有作业。”
“哇，好厉害呀！”
小之很少听到她当面称赞别人厉害和这么崇拜的眼神，坐在他们对面看着。
林思菀又接着问道：“那你们……”
“您好，水煮鱼——”服务员端上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水煮鱼，打断了她的问话。
服务员刚一走，她继续问道：“那你们的课可以旁听吗？”
小之看着眼前她最喜欢的这道水煮鱼，可是除了她好像没人在乎桌上的菜。
余创回答道：“可以的，我经常去旁听新媒体课程。”
小之在心里默默地惊讶了一下，都大四了，她也没去旁听过别的课，能把自己专业的课老老实实地上好就不错了。她也突然有点后悔，要是当时去听点编导的课现在应该会好一些吧。
林思菀说：“啊！太好了！那下次能带我去你们学校听课吗？”
余创笑了笑，说：“可是我们现在都没课了啊。”
“没关系的，大一大二的也可以。”林思菀说，“我对这方面其实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基础的课程也可以。”
这也是小之第一次听林思菀说谦虚的话。
余创说道：“那行，我认识很多学弟学妹，等咱们这个实习结束了，你直接去找我呗。”
“太好了！”林思菀好像很开心，终于心满意足地吃了一口。
整个过程小之都插不进去话，虽然她也是传媒学院的学生。
林思菀吃了几口被辣得嘴通红，一边擦着汗一边微微伸出舌头说：“哎呀，我不行了，你们是怎么能吃这么辣的啊？”
小之小声地说：“我觉得还行啊……”
余创几乎同时开口说：“是有点辣。”
说着余创用靠外的手帮旁边的思菀倒了一杯酸梅汤。小之的话像气泡一样消失在空气里。
几人都不说话了。水煮鱼的热气慢慢消散。
过了一会儿，小之还是问出了那个让她好奇的问题：“思菀，上午Amy姐找你做什么啊？”
“哦。”林思菀没有抬头，拨开散落的头发吃着冰粉，“没什么，有个任务。”
小之很想问“什么任务”，但是听她的语气问了可能也不会说，而且会让气氛更尴尬。反正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那就别问了吧。
终于结束了这顿尴尬的午饭，小之看见他们都放下了筷子自己也不好再吃了，虽然剩下的菜还有很多。林思菀已经补好了粉底和口红，笑笑说：“这段饭吃得太狼狈了。”餐厅是小之建议的，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别的意思。不过她又说：“不过跟你们聊得挺开心的。”
这话说出来也挺奇怪的。和其他人吃饭他们都不会这样官方地说“和你们聊得挺开心的”，况且小之并没觉得有多开心。余创倒是毫不在意，微笑着点点头。
如果说午饭还不算太难受，那么下午发生的事的确是让小之的心情失落倒了极点。
中午之后不一会儿，小之、余创、Miko和勇成在茶水间，小之看见Amy姐又走了过来，一般很少有人来这边茶水间的，所以导演组的人过来一般都是来找实习生。小之想这次她可能又来找余创吧。
Amy姐进来，只说了一句：“Miko，来一下。”
正戴着耳机的Miko也惊讶了一下，确认了一遍：“我？”
Amy微笑着点点头：“对，你来一下。”
Miko放下耳机，一脸疑惑地出去了。
的确，Amy姐过来叫林思菀和余创的时候很多，其他人都很少被叫到。而且小之心里隐隐觉得，可能是跟上午叫林思菀一样的事。她和Miko自己一样好奇。
过了一会儿，Miko就回来了，果然，和林思菀一样，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韩勇成问：“你也要去啊？”
Miko激动地点点头：“嗯！”
“恭喜。”勇成说。
“什么？”小之更疑惑了，原来勇成也知道，余创也是一副一点也不好奇的样子，感觉好像就她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她的好奇心到达了极点。
“我要出差了！”Miko说。
“出差？”小之很惊讶。
韩勇成说：“我听达老师说，是供应商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派人过去谈判。”
Miko补充道：“刚刚Amy姐跟我说清楚了。咱们组不是跟那个负责海岛旅游的机构合作嘛，本来价格都是谈好了的，但现在对方突然要求加价，所以要去跟他们谈判。”
余创问：“可是这个不应该是台里的招商部直接去谈吗？为什么要导演组去？”
Miko皱皱眉：“Amy姐好像是说，是要跟台里报预算什么的，所以我们先去探探他的口风，要是谈不下来宫导或者欧阳老师再去谈。”
余创没说话，翘了翘眉毛，不置可否。
勇成说：“不过居然能带实习生去，蛮惊讶的。”
“对啊，我也觉得。可能是因为卫星哥要去吧，而且说是女生优先，所以才带我。”Miko说。
原来是这样。小之恍然大悟。她突然想到，既然卫星哥要去带了Miko，而且都说了“女生优先”，思菀和Miko都去了，那是不是待会儿Amy姐也会来叫她呢？董老师也有可能会去吧，毕竟董老师平时什么都不跟她说。她心里开始有点期待起来。这可代表导演组去出差诶，而且还要谈判什么的，听着就很酷。
看起来Miko也很开心，虽然她自己就经常全国各地玩。
她兴奋地跟大家说：“机酒餐食全包呢，而且Amy姐跟我说，住的吃的都很不错。”
韩勇成也羡慕地说：“哇！真的吗？”
Miko说：“对啊，机票都已经帮我们订好了，我和思菀的。”
听到“我和思菀的”，小之心凉了。那这么说，真的只有她们会去了。确实，一个不正式的谈判而已，怎么可能带三个实习生去。
而且的确，一整个下午，Amy姐或者其他老师也没有来过他们这里。小之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能看出大家都很羡慕，从勇成的语气就能听出来。小魏今天明显心情不好，但他依旧消息灵通，知道了Miko也要去出差，回来就跟她说：“恭喜啊。”林思菀一下午都不在，Miko听说她是在找欧阳老师和Amy姐确认细节，也过去了。很少见她对工作这么主动。
勇成看着小跑出去的Miko，喃喃说：“为什么是优先女生啊……”
小魏尽管仍在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原因沮丧，但还是没能压抑住自己热爱散播消息的本能，悄声说：“说是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男老板，咱们这边现在能抽过去的也只有两个男导演，所以就得找好看点的女生过去……”
余创突然打断了他：“小魏，这个表你那有吗？”
小魏也马上意识到小之还在，赶紧接话道：“啊，我找找，橘子姐应该发给过我。”
韩勇成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小之尴尬地笑笑。
小之故作开玩笑状：“哎呀，这有什么，谁知道小魏的消息准不准。”
小魏说：“对，我这人，你们也知道的，没几句真话。”
小魏可能是想故意开玩笑盖过去，但他今天实在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情，所以这句话并不怎么好笑。但是大家还是应付性地笑了笑，包括小之。
但是她心里却更难过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落选了，上一次可能还是无意的，但这次明显就是三个女生唯一没有她。不管是不是因为小魏说的是因为颜值原因，都挺打击人的。上一次没有选到理想的带教老师就算了，现在她也觉得董老师人挺好的。可是这次却错过了一次出差的机会，不仅能见识到很多，也能学到很多吧，可她现在只能靠想象了。
但她又想起昨天晚上余创说她的不开心全都写在脸上，所以尽量装作没事地继续看电脑，虽然这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进去。
——真的好难啊。实习怎么这么难啊。
可沈小之还不知道，后面还有更大的风浪在等着她。
余创不假思索地说：“理论和实践都有吧。”
“那实践的话是需要自己出去拍片子什么的吗？”
“要的，会有作业。”
“哇，好厉害呀！”
小之很少听到她当面称赞别人厉害和这么崇拜的眼神，坐在他们对面看着。
林思菀又接着问道：“那你们……”
“您好，水煮鱼——”服务员端上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水煮鱼，打断了她的问话。
服务员刚一走，她继续问道：“那你们的课可以旁听吗？”
小之看着眼前她最喜欢的这道水煮鱼，可是除了她好像没人在乎桌上的菜。
余创回答道：“可以的，我经常去旁听新媒体课程。”
小之在心里默默地惊讶了一下，都大四了，她也没去旁听过别的课，能把自己专业的课老老实实地上好就不错了。她也突然有点后悔，要是当时去听点编导的课现在应该会好一些吧。
林思菀说：“啊！太好了！那下次能带我去你们学校听课吗？”
余创笑了笑，说：“可是我们现在都没课了啊。”
“没关系的，大一大二的也可以。”林思菀说，“我对这方面其实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基础的课程也可以。”
这也是小之第一次听林思菀说谦虚的话。
余创说道：“那行，我认识很多学弟学妹，等咱们这个实习结束了，你直接去找我呗。”
“太好了！”林思菀好像很开心，终于心满意足地吃了一口。
整个过程小之都插不进去话，虽然她也是传媒学院的学生。
林思菀吃了几口被辣得嘴通红，一边擦着汗一边微微伸出舌头说：“哎呀，我不行了，你们是怎么能吃这么辣的啊？”
小之小声地说：“我觉得还行啊……”
余创几乎同时开口说：“是有点辣。”
说着余创用靠外的手帮旁边的思菀倒了一杯酸梅汤。小之的话像气泡一样消失在空气里。
几人都不说话了。水煮鱼的热气慢慢消散。
过了一会儿，小之还是问出了那个让她好奇的问题：“思菀，上午Amy姐找你做什么啊？”
“哦。”林思菀没有抬头，拨开散落的头发吃着冰粉，“没什么，有个任务。”
小之很想问“什么任务”，但是听她的语气问了可能也不会说，而且会让气氛更尴尬。反正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那就别问了吧。
终于结束了这顿尴尬的午饭，小之看见他们都放下了筷子自己也不好再吃了，虽然剩下的菜还有很多。林思菀已经补好了粉底和口红，笑笑说：“这段饭吃得太狼狈了。”餐厅是小之建议的，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别的意思。不过她又说：“不过跟你们聊得挺开心的。”
这话说出来也挺奇怪的。和其他人吃饭他们都不会这样官方地说“和你们聊得挺开心的”，况且小之并没觉得有多开心。余创倒是毫不在意，微笑着点点头。
如果说午饭还不算太难受，那么下午发生的事的确是让小之的心情失落倒了极点。
中午之后不一会儿，小之、余创、Miko和勇成在茶水间，小之看见Amy姐又走了过来，一般很少有人来这边茶水间的，所以导演组的人过来一般都是来找实习生。小之想这次她可能又来找余创吧。
Amy姐进来，只说了一句：“Miko，来一下。”
正戴着耳机的Miko也惊讶了一下，确认了一遍：“我？”
Amy微笑着点点头：“对，你来一下。”
Miko放下耳机，一脸疑惑地出去了。
的确，Amy姐过来叫林思菀和余创的时候很多，其他人都很少被叫到。而且小之心里隐隐觉得，可能是跟上午叫林思菀一样的事。她和Miko自己一样好奇。
过了一会儿，Miko就回来了，果然，和林思菀一样，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韩勇成问：“你也要去啊？”
Miko激动地点点头：“嗯！”
“恭喜。”勇成说。
“什么？”小之更疑惑了，原来勇成也知道，余创也是一副一点也不好奇的样子，感觉好像就她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她的好奇心到达了极点。
“我要出差了！”Miko说。
“出差？”小之很惊讶。
韩勇成说：“我听达老师说，是供应商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派人过去谈判。”
Miko补充道：“刚刚Amy姐跟我说清楚了。咱们组不是跟那个负责海岛旅游的机构合作嘛，本来价格都是谈好了的，但现在对方突然要求加价，所以要去跟他们谈判。”
余创问：“可是这个不应该是台里的招商部直接去谈吗？为什么要导演组去？”
Miko皱皱眉：“Amy姐好像是说，是要跟台里报预算什么的，所以我们先去探探他的口风，要是谈不下来宫导或者欧阳老师再去谈。”
余创没说话，翘了翘眉毛，不置可否。
勇成说：“不过居然能带实习生去，蛮惊讶的。”
“对啊，我也觉得。可能是因为卫星哥要去吧，而且说是女生优先，所以才带我。”Miko说。
原来是这样。小之恍然大悟。她突然想到，既然卫星哥要去带了Miko，而且都说了“女生优先”，思菀和Miko都去了，那是不是待会儿Amy姐也会来叫她呢？董老师也有可能会去吧，毕竟董老师平时什么都不跟她说。她心里开始有点期待起来。这可代表导演组去出差诶，而且还要谈判什么的，听着就很酷。
看起来Miko也很开心，虽然她自己就经常全国各地玩。
她兴奋地跟大家说：“机酒餐食全包呢，而且Amy姐跟我说，住的吃的都很不错。”
韩勇成也羡慕地说：“哇！真的吗？”
Miko说：“对啊，机票都已经帮我们订好了，我和思菀的。”
听到“我和思菀的”，小之心凉了。那这么说，真的只有她们会去了。确实，一个不正式的谈判而已，怎么可能带三个实习生去。
而且的确，一整个下午，Amy姐或者其他老师也没有来过他们这里。小之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能看出大家都很羡慕，从勇成的语气就能听出来。小魏今天明显心情不好，但他依旧消息灵通，知道了Miko也要去出差，回来就跟她说：“恭喜啊。”林思菀一下午都不在，Miko听说她是在找欧阳老师和Amy姐确认细节，也过去了。很少见她对工作这么主动。
勇成看着小跑出去的Miko，喃喃说：“为什么是优先女生啊……”
小魏尽管仍在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原因沮丧，但还是没能压抑住自己热爱散播消息的本能，悄声说：“说是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男老板，咱们这边现在能抽过去的也只有两个男导演，所以就得找好看点的女生过去……”
余创突然打断了他：“小魏，这个表你那有吗？”
小魏也马上意识到小之还在，赶紧接话道：“啊，我找找，橘子姐应该发给过我。”
韩勇成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小之尴尬地笑笑。
小之故作开玩笑状：“哎呀，这有什么，谁知道小魏的消息准不准。”
小魏说：“对，我这人，你们也知道的，没几句真话。”
小魏可能是想故意开玩笑盖过去，但他今天实在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情，所以这句话并不怎么好笑。但是大家还是应付性地笑了笑，包括小之。
但是她心里却更难过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落选了，上一次可能还是无意的，但这次明显就是三个女生唯一没有她。不管是不是因为小魏说的是因为颜值原因，都挺打击人的。上一次没有选到理想的带教老师就算了，现在她也觉得董老师人挺好的。可是这次却错过了一次出差的机会，不仅能见识到很多，也能学到很多吧，可她现在只能靠想象了。
但她又想起昨天晚上余创说她的不开心全都写在脸上，所以尽量装作没事地继续看电脑，虽然这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进去。
——真的好难啊。实习怎么这么难啊。
可沈小之还不知道，后面还有更大的风浪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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